假神的遊戲

第6章

字數:3667

發佈時間:2025-07-03 15:51:27

  • 20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近。


 


我警覺地睜開眼,卻見殷軟軟站在凹室入口,蒼白的肌膚在黑暗中隱約可見。


 


「看來你真的不需要睡覺呢。」她噙著甜甜的微笑,「我也睡不著,來找你聊聊天。」


 


我保持著平淡的表情,微微歪頭,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殷軟軟擠進凹室,在距我很近的地方盤腿坐下:「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神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場遊戲裡?」


 


她刻意加重了「神明」二字。


 


「我覺得我說的已經很明白了。」我簡短回答,「為了旁觀。」


 


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立的神設是不是太過和藹,怎麼一個個都像十萬個為什麼,反反復復追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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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神明或許應該更加高冷一些,更加不屑於回答凡人的問題。


 


「旁觀什麼呢?凡人在極限環境下的醜態嗎?」殷軟軟又抬頭看了一眼上空,勾唇笑了,「觀眾們都說你裝得挺像那麼回事的。」


 


……觀眾?


 


我的心猛地一沉。


 


「哎呀,說漏嘴啦。」殷軟軟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其實啊,還有另一個世界的人一直在『旁觀』我們,評論我們,他們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甚至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而這世上,隻有我才能看見他們發送的每條彈幕。」


 


她湊近我,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他們說,我們的世界其實就是一本克蘇魯小說,而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炮灰,隻是基因突變長了對翅膀——他們還說,我才是這本小說的團寵女主角。」


 


我一動不動。


 


「凡人的想象力總是豐富的。」我最後道,「也許你看到的不過是某種幻覺,或者是這個『家』的主人給予你的錯覺,讓你以為自己特殊。」


 


見我還S不承認,殷軟軟的笑容沒了,顯得不耐,「還想S撐是吧,那就讓我告訴你一件隻有你自己才知道的事如何?」


 


她看著空氣朗讀道:「『小時候我被外婆藏在山窩窩裡,長大了也想辦法藏在衣服裡——我從未在這麼多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這一雙翅膀。』……『但願從這裡出去後,不會有人記得我的面孔,然後把我舉報抓去科學基地做活體解刨。』」


 


我徹底僵在那。


 


血液在我的血管裡凍結了,這些話分明是從我腦海中直接摘取的記憶。


 


殷軟軟這才得意地笑了,「很驚訝嗎?觀眾們什麼都知道,我們這個世界裡的一言一行在那個世界都會被轉化成小說的文字,而你的這些心理描寫都是彈幕告訴我的。」


 


「怎麼樣,是不是有種次元壁被打破的絕望?你的一切早就在我的掌控中了。」


 


她說這話時臉上難掩自得之色,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似乎在等我絕望或崩潰。


 


而我強迫自己冷靜:「如果你認為我不是神明,大可到明天的遊戲中質疑我。」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怎麼還不肯承認你就是個哗眾取寵的騙子!」殷軟軟惱了,嘴角下撇,「行,我就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反正觀眾們也很喜歡看你垂S掙扎的樣子。」


 


說罷,她轉身離開,輕快的腳步聲正要遠去。


 


殷軟軟又忽然停下。


 


「哦對了,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再告訴你一句吧,彈幕還說了,江夙其實就是這本小說裡的邪神,真正的大 BOSS。」


 


「另外,他也是我的官配男主,你別再巴巴往上湊了。」


 


這時,我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看著她的眼睛:


 


「那我也告訴你一句。」


 


「發彈幕的是人,人就會撒謊。」


 


9


 


第二天,客廳中再次響起那個詭異的聲音:


 


「各位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第二天的遊戲——」


 


「我知道你的秘密。」


 


隨著聲音落下,地面再次凸起,形成一個方形舞臺,邊緣泛著淡淡的紅色,像是被血液浸染過。


 


而舞臺中央是一臺肉色的留聲機,外殼看起來柔軟而湿潤,旁邊則放著一疊卡片,潔白如雪,在舞臺中央格外醒目。


 


「遊戲規則很簡單:每位客人輪流上臺,從卡片堆中抽取一張,卡片上記錄的是在座某位客人的秘密,如果猜對是誰的秘密,那個人將被淘汰;如果猜錯,提問者將被淘汰。」


 


我站在人群邊緣,身後的翅膀完全並攏。


 


第一個被選上臺的是一位中年婦女。


 


她哆哆嗦嗦抽出一張卡片,顫聲念道:「這位客人曾經對公司裡的一位實習生進行性騷擾,被你發現舉報後,公司為了顧及顏面,反倒是你和實習生被開除……」


 


中年婦女表情扭曲了一瞬。


 


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最後指向一名禿頭男人:「是你!就是你這個王八蛋!」


 


禿頭男人嚇得臉色發青,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什麼?不、不是我啊!」


 


而他的話音未落,留聲機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雜音,像是某種生物的尖叫。


 


禿頭男人忽然捂著喉嚨,四肢痙攣,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喉嚨裡蠕動。


 


隻聽隨著「呃呃」的幹嘔聲,一團粘液從他口中吐出。


 


漆黑、黏稠、不斷變形的活體。


 


明明沒有眼睛,卻給人一種被無數視線注視的感覺。


 


緊跟著那生物貪婪向下,輕易穿透了男人的胸膛,直至將禿頭男人的心髒生生挖出,揉成黑泥。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幾秒鍾,但對在場的每個人來說漫長得可怕。


 


而中年婦女目睹眼前這可怖一幕,雖然臉色蒼白,渾身哆嗦,卻始終沒有移開半分視線。


 


走下臺的那一刻,她甚至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鬱結在胸口的怨念終於紓解。


 


再然後,一名又一名客人走上舞臺,當眾念出一個又一個秘密。


 


S妻騙保、校園暴力、拐賣人口、挪用慈善捐款……


 


每一個秘密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入某個人的心髒。


 


每一次猜錯,都有造謠者以難以言狀的方式消失。


 


每一次猜對,都有有罪者被那團黑色液體吞噬殆盡。


 


尖叫聲、哭泣聲和求饒聲此起彼伏。


 


而我始終默默站在角落,任由那些或陰毒或悲傷的秘密在我耳邊如潮水湧動。


 


當遊戲進行到尾聲時,客廳中的人數已減少了一大半。


 


每個人都緊張地祈禱自己的名字慢點被叫到,自己的秘密不要被揭露。


 


這時,那個穿著黑色勁裝的雷哥被點名上臺。


 


而他甚至沒有去拿卡片堆裡的卡片。


 


雷哥居高臨下地環顧全場,就像賭徒將最後一塊籌碼推向牌桌中央。


 


「我不需要卡片。」


 


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因為我要揭露的秘密,屬於一個串通異世界的女騙子。」


 


他的目光如同飛鏢,精準地釘在殷軟軟身上。


 


殷軟軟瞬間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雷哥冷笑,「我已經忍了很久,看著你對每個稍微順眼的男人大獻殷勤,曖昧不清,現在又冒出一個江夙,說他是你的什麼官配男主,你就把我徹底都拋棄了!像垃圾一樣!」


 


「你閉嘴!」殷軟軟打斷他,聲音尖利得幾乎變了調。


 


「我憑什麼閉嘴?我說的都是實話!」雷哥回吼,聲音中充斥了壓抑已久的怨恨,「你們知道她為什麼總能立刻破解每個房間的規則嗎?她自詡是因為第六感超強——但其實都是因為她能看見所謂的『彈幕』!」


 


客廳裡頓時一片喧哗,驚愕和質疑在人群中蔓延。


 


眼看徹底翻車,殷軟軟不斷瞥向彈幕,可這明顯又是一道超綱題。


 


她又急得去拽一旁的皮衣寸頭男,「你快阻止他啊!他這是得不到就想毀掉!你還是不是男人,就這麼看著他欺負我?!」


 


皮衣寸頭男陰沉著臉,一把揮開她:「雷哥說的有錯嗎?你還真拿自己當什麼團寵了是吧,需要我們時就卿卿我我, 有了更好的就把我們一腳踹開, 整天和你那些彈幕一起高高在上地算計別人,什麼都想要,你真當我們是傻逼嗎?」


 


「江哥哥!你幫幫我啊!」殷軟軟絕望了,最後看向江夙,像看救命稻草。


 


而江夙依舊笑眯眯的,像在唱戲。


 


「小心哦, 如果他們說的『秘密』都是真的——」江夙張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殷軟軟臉色徹底慘白,飛快地仰頭掃過一條條彈幕:「怎麼都是沒用的廢話……」


 


她忽然低頭,眼中閃著絕望而瘋狂的亮光,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知道了!既然他們可以在規則之上自由發揮,那我也要用一個秘密換我一命!」


 


她猛地指著我的翅膀:「她才是這裡最大的騙子!她根本不是什麼神明,她就是個長了翅膀的怪胎!一個被藏在山溝裡的異類!」


 


客廳裡一片S寂,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那聲音的裁決。


 


沒有回應。


 


留聲機安安靜靜, 無處不在的聲音也沉默得令人發慌。


 


而殷軟軟也沒遭到任何懲罰, 她眼中閃過狂喜, 她再次看向空中:「我做對了,是不是?她就是個騙子!」


 


依然沒有回應。


 


「殷軟軟。」


 


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我昨晚不是和你說了,彈幕的話,不能全信。」


 


「你一直依仗那些彈幕, 自以為超脫於外,卻從未思考過為什麼它會在那裡。」


 


殷軟軟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有恐懼滲透:「你、你什麼意思?」


 


【家規一:主人不會說謊】


 


所以我用言語說出口的每一句話, 都是真話。


 


「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來此是為了見證, 這是一場審判, 考驗人性最後的審判。」


 


『為什麼要隱藏?在困境中知道有神明在場,會讓你們的選擇更加……有趣。』


 


被植入的虛假記憶並非從昨天開始,而是從第一天起。


 


甚至包括第四面牆後的觀眾們, 也被植入了虛假的記憶。


 


當所謂彈幕肆無忌憚入侵我領地的那一刻, 真正的遊戲就開始了。


 


「我是你們的神明,跪下祈禱吧。」


 


「【我」羽翼在我背後舒展,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大,都要廣, 猩紅的陰影幾乎覆蓋了整個舞臺。


 


輕盈地、緩緩地將我託起。


 


霎時間, 尖叫與驚呼四起。


 


不知悔改者驚恐絕望, 小王和工人大叔等人卻無比安心。


 


而江夙也終於收斂起那副騷包的假象, 恭敬地單膝跪地。


 


邪神之上, 是更邪惡混沌的神明。


 


上下級關系,才是比愛情更牢靠的關系。


 


10


 


十分鍾前,我還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一陣眩暈, 再醒來時, 我就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石樁上。


 


而高高懸空的腳下是一大堆未點燃的幹柴。


 


【家規一:主人不會說謊】


 


【家規二:客人可以使用冥想室】


 


【家規三:冥想應當在安靜溫暖的環境中進行】


 


浮現在半空的文字閃爍了幾下,隨即消失不見。


 


下一秒,遠處的石門打開,走進來的居然是七八個陌生男人。


 


卻見那些男人人高馬大, 氣質危險,更可怕的是。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沾著鮮紅的血。


 


其中一人手裡還抓著一件被撕裂的女款背帶褲。


 


——來者不善。


 


我亦不善。


 


這又會是一場最誠實、最有趣的新騙局。


 


我親愛的新客人,請在屏幕前陪我再次旁觀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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