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二年，我收入千萬的老公愛上了公司新來的前臺。
她年近四十，沒有我漂亮，沒有我身材好，卻在短短半年給我老公提供了巨大的精神價值。
宋嶽疲憊地跟我說：
「離婚的話房子車子都給你。沈知漁，你能不能放過我？」
我垂眸，淡聲道：「好。」
隨後我買了一本日歷，在上面畫了個圈。
離婚倒計時，30 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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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離婚協議推到宋嶽面前時，離他和我說出軌離婚，剛過去 40 分鍾。
按照要求，房子車子孩子全歸我。
他一次性給我 2000 萬的賠償和撫養費。
之後，我和孩子不會再打擾他。
這時的宋嶽正在開電話會議，低頭看見「離婚協議」幾個字，神色不可察覺地動了一下。
隨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退出房間。
為了節省雙方時間，替宋嶽打包了所有的衣服行李。
足足三個箱子，怕有遺漏，連閣樓上他兒時的照片，也放了進去。
最後看見角落的結婚照。
照片裡宋嶽眉眼俊朗，我笑得甜美，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相擁。
那是他總抱著我呢喃：「老婆，我好愛你。
「好幸運能娶到你。」
我和宋嶽相識在大學，認識我的時候他還是穿著破舊帆布鞋的貧困少年。
那時追我的人不少，我卻對宋嶽一見鍾情。
他冷靜，善良，好看。
有我數不完的優點。
畢業後順理成章地結了婚，他和朋友創立了公司。
懷孕後我成了全職太太。
全心全意照顧宋嶽，照顧我們的家庭孩子。
隨著生意越來越大，宋嶽的應酬酒局就越多。
我在繁忙瑣碎的生活中，抽空健身，學習化妝、穿搭。
宋嶽也不負眾望，哪怕再忙，回來也會帶孩子，做飯。
幫著我處理婆媳關系。
在外人眼裡，我們是模範情侶，模範夫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宋嶽把會議挪到了晚上。
有時候忙起來會通宵不回家。
朋友還打趣我，別出事了，盯緊些。
我嘴上說著不會，心裡還是懸著。
給宋嶽他們送過幾次夜宵。
沒有異常，一群人開會，那個女人就這樣在前臺等著。
她叫趙簡，四十來歲，不高，體型偏瘦，一頭短發，看上去其貌不揚，說話聲音有不同於樣貌的溫柔。
她笑著和我打招呼。
這麼多年，我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
想過或許是公司漂亮的秘書，又或是朝氣的大學生，再不然是合作雷厲風行的女老板。
唯獨漏了前臺的她。
聽說她有過一段婚姻，男方出軌離婚。
這是她離婚後的第一次工作，非常珍惜。
會提前來公司，記下所有人的小習慣，時不時做些糕點。
還有同事為了方便，和她訂了午餐。
我得知後，還和宋嶽說她不容易，讓他多關照一下。
宋嶽總是淡淡的。
「公司不是講情的地方，已經勸過不要進行工作以外的交易。」
那時我還打趣說宋嶽這個老總沒人情味。
現在想來，怕是心疼趙簡每天工作回去後，還要給同事做外賣了。
至於宋嶽為什麼挑在今天說離婚。
隻是我早上給宿醉的他，如常做了一碗醒酒湯。
他看著面前的湯，嘆了一口氣，稍稍推遠，沉默了很久。
突然抬頭看我，眼神疲憊，問我能不能離婚。
他坦白，出軌已有半年，每次加班都會抽空去開房。
我的心抖成了篩子，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失控。
問是誰。
當他說出趙簡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種無力感襲遍全身。
又冷又涼。
2
等宋嶽開完會出來，我已經吃完飯，收拾了廚房，坐在客廳追劇。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轉身去洗了澡，中途發現沒有毛巾了，在衛生間下意識地喊我。
「老婆，我浴巾呢？」
我沒回頭：「已經收到箱子裡了，你不嫌棄的話先用我的，到時候我再丟掉。」
回應我的是久久的沉默聲。
宋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玄關放著三個箱子。
他在我對面坐下，用指尖推過來離婚協議。
「撫養費我可以先給 1500 萬，剩下的按月支……」
我打斷：「不用了，一次性買斷吧。
「我想她也不會希望你再和我聯系。」
宋嶽的眼神透出不解：「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也有權利參與他的成長。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願意補償，但你沒必要拿孩子威脅。」
我暫停了電視劇，認真地看向宋嶽。
「出軌是你的錯，你出補償和撫養費合情合理，對比你的資產，我拿房子車子並不算多。
「兒子從小是我帶大的，他是一個高敏感有需求的孩子，請問你在熱戀之餘有多少精力能帶孩子？
「參與他的成長不隻是錢，還有時間和陪伴。」
宋嶽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開口：「總之，我不會拿 2000 萬買斷我們的父子感情。」
我伸手翻開了離婚協議：「2000 萬是賠償和撫養費，如果你有另外的情感需要，可以給兒子轉賬，我會給他單獨開卡。」
宋嶽忽然就笑了：「沈知漁，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愛錢，開口閉口都是錢。」
「不然呢？愛你有用嗎？」
宋嶽被噎得沒再說話，他沉著臉利落地掏出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順便約了我明天去民政局申請離婚。
隨後他打了司機的電話。
我追完劇就去睡了。
早上起來宋嶽已經走了。
兒子從房間跑了出來抱住我，興奮地和我說昨天晚上做了一個特別開心的夢。
我聽著他的分享，試探地告訴他，爸爸公司最近忙，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出差。
兒子一反常態，不像平日那樣念著要給宋嶽打電話問：「爸爸，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他「哦」了一聲，抿了抿小嘴：「沒事，我有媽媽陪我就行了。」
我瞬間就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借口去了衛生間整理。
同意和宋嶽離婚，除了難過，最多的是對兒子的虧欠，不能讓他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裡長大。
可我知道這份虧欠不是我造成的。
早上把兒子送到學校，我和宋嶽去了民政局申請，冷靜期 30 天，之後就可以領離婚證了。
回車上後，我在日歷上畫了一個圈，記錄下今天。
離婚倒計時 30 天。
3
我猶豫要不要現在把離婚的消息告訴父母。
我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親戚朋友都在本市。
父母是退休老師，隻有我一個女兒。
他們思想很開明，隻是這兩年父親身體不太好。
本來是想再等等。
宋嶽沒兩天打來電話。
他其實很少和我打電話。
以往都是發微信，因為我隨時都會回他，他覺得很方便。
昨晚我已經把他的微信刪了。
我按了接通，宋嶽的聲音沒什麼異樣。
「知漁，你媽媽剛給我打電話，說今晚煮了許多菜，讓我們過去吃飯。
「我想你爸身體不好，離婚的事……可以等他身體恢復後再告訴他，你看幾點過去？
「還有下周日是你爸生日，還是我先陪你一起去吧。」
本還在猶豫的我，聽到宋嶽的話，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父母。
我回了句不用了。
宋嶽：「你沒必要逞強，老人身體要緊。」
我淡聲：「你真覺得在乎，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軌離婚了，我爸是身體不好，但精神著，我想他也不會希望我繼續一段不忠的婚姻。」
「宋嶽。」
「嗯？」
「以後別再打來了，想看兒子的按照協議上的來，一周一次。」
一聽這個，宋嶽也丟掉了商量的語氣。
「沈知漁，我再說一次，小緒也是我兒子，我的家人……」
「可是你放棄了屬於他的家，不是嗎？」
最後我聽見宋嶽重重地放下了電話，我果斷掛掉了，整理了有些崩潰的情緒。
幹脆把車開去了商場，家裡的四件套、沙發，包括一切宋嶽喜歡的家具，都打算換掉。
而且都要現貨。
等全部換完，我把家裡打掃了一遍，然後去了我媽家。
她見我，沒看見宋嶽，以為他在忙。
我沉默了，有些緊張地喊了句媽。
她一下就看出我不對勁，放了手裡的活，就這麼盯著我，然後輕輕地把我抱進懷裡。
我什麼都沒說，可做媽媽的感覺到了我的情緒和委屈。
我盡量平靜地和她說完，我媽給我遞了紙讓我擦擦眼淚。
她聲音很輕。
「沒事，現在離婚這事也很常見，他不老實做出這種事，早說早好，離了就離了。
「阿漁，媽媽對你隻有一個要求。」
她說完，眼裡湿潤了些，握住了我的手。
「既然決定離婚，那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復合了。」
我哭著點頭：「好。」
吃完飯後，我媽和我爸在房裡聊了很久，出來時，我爸拿了個大紅包給我。
他說今天是新的開始，值得慶祝。
「希望我的寶貝女兒，永遠幸福快樂。」
從爸媽家出來，我在車上哭了很久很久。
來之前總怕辜負了他們的期待。
他們這一輩子架都沒吵過幾次，和和睦睦。
我嫁給宋嶽，所有人都不看好時，他們說尊重我的決定。
現在宋嶽功成名就，所有人都羨慕，說我爸媽好眼光，他們又坦然支持我離婚。
我擦了眼淚，看了日歷。
離婚倒計時 28 天。
4
等我接了兒子放學，他說外公給他打電話說想他了，問能不能去外公家住一個星期。
讓我送他過去。
我愣了愣，帶著兒子回家收拾了小箱子，他可高興了，說外公和他約定了，到時候陪他去玩無人機。
把兒子送了過去。
我媽陪我出門：「阿漁，開心點，出門去轉轉。」
等我上了車，我媽站在原地看著我，久久沒有進去。
我打開車上的鏡子，看著自己面色蒼白，神情低落。
拿起化妝品補妝，塗了個鮮豔的口紅。
回去收拾了東西。
出門旅行了一周，匆匆地看了許多人和風景，路上也聽了許多故事。
回來人精神了許多。
我看了日歷，離婚倒計時 21 天。
5
回來正好參加我爸的生日，這次他們打算在酒店舉行，請親戚朋友聚一聚。
酒店定在離家不遠的位置，總共五桌，都是熟絡的親友。
不少人都在問宋嶽。
好在兒子今天有興趣班，並沒有過來。
我爸媽都沒正面回答，等開餐前，我爸上臺說話，宋嶽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西裝革履，提了幾袋子禮物，拿了一個大紅包。
親友都紛紛和他打招呼。
他等我爸下來，遞上了紅包：「爸，生日快樂。」
我爸淡淡掃了一眼：「宋總客氣了，紅包就免了，畢竟你和阿漁已經離婚了，不敢讓你破費。」
宋嶽的面色瞬間僵在臉上了，親友一片哗然，很快安靜了。
他聲音很輕：「還隻是協議中……」
我爸搖頭：「都一樣的，一個意思。」
說完轉頭招呼大家吃喝。
宋嶽就這麼站在原地，他手握緊了禮品袋，我媽禮貌地退回其他東西。
他沒再停留，離開了。
見他離開，親友們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宋嶽，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和我詢問他。
挺好的。
我的心情也逐漸在恢復，在接受，在滲透，我推掉了宋太太的名頭。
恢復成沈知漁。
公司的物業和管家，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不再叫我宋太太，而是小沈姐。
我也快速地想讓自己忙起來，打算開一個咖啡店，正好有一家店轉讓，裝修地址我都挺滿意，就直接籤下來了。
這裡員工都在，能繼續營業，但我想花時間調整下品類口感。
再換門頭和桌椅。
重新暫定為試營業。
在店裡定方案忙了一天，打算回去。
看了眼車上的日歷。
離婚倒計時 15 天。
6
剛到樓下，宋嶽公司一個叫小程的姑娘給我打了電話。
她為人開朗，性格大大咧咧，很是惹人喜歡。
她問我忙不忙，得知我不忙後，開口就是給我吐槽，問我是不是要和宋嶽離婚了。
我沒隱瞞。
她問我是不是因為趙簡。
我不知她為什麼這麼說，感覺可能是宋嶽公開了。
見我沒說話，小程苦哈哈地直叫。
「小沈姐，我就知道是因為那個女人啊，難怪你最近都沒有給我們送下午茶了！
「好想你！」
之前我和宋嶽在一起，我幾乎每周都送下午茶，感謝他們。
還有同事經常打趣要一直在這裡工作，吃宋太太的下午茶。
「沒事，我正準備開個咖啡店，到時候你來，我請你吃。」
小程哇了一聲，忙問地址。
我說晚點發給她。
她說好，隨後繼續吐槽。
「你不知道那個趙簡，你不來之後，她從前臺直接變成了綜合辦主管，對大家的態度也不同了。
「以前是見誰都笑，現在動不動就找麻煩，臉上得意的根本藏不住啊。
「她還買了和你差不多款式的裙子和高跟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宋總什麼眼光啊。」
最後說要不是有房貸，真想離職，免得看人臉色。
我到了家門口，看小程還在說，安撫了一會兒，她這才不舍地掛了。
我到現在，似乎已經不想了解趙簡的任何情況了。
不像宋嶽和我們說出軌後，那一刻，瘋了一般想要去摸清楚她到底有什麼魅力。
我推開門，沒想到會看見宋嶽的鞋子，他正陪著兒子打遊戲。
兒子見了我，激動地喊：「媽媽，你快來呀，一起玩，我們一起把爸爸打趴下。」
以前這時候，宋嶽都會舉起兒子逗他笑個不停，然後來抓我。
整個家裡都是笑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