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夢醒

第3章

字數:3926

發佈時間:2025-07-04 16:05:54

  • 20

 


我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頭發,問他:「你想說什麼呢?」


葉靖的眸子黝黑晶亮,低著頭說:「你很愛他。」


 


是啊,我很愛他。


 


我對他笑了笑,思緒明朗後,心情也好了許多:「可我,更愛我自己。」


 


晚風穿堂過,大廳人來人往,我擺了擺手,同他告別。


 


葉靖回到包間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隻剩下他們兩人。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顏舒,吐出一句:「還不滾?」


 


顏舒拽過手包,不敢再停留,這位二世祖,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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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一把抓住周容齊的領帶,眼神發狠:「你太過分了,你現在什麼意思?你拿秦夕當什麼?你連出軌都這麼光明正大,人盡皆知,你還是不是人?」


 


周容齊睜開眼,眸光迷離地看向他。


 


他一把推開葉靖,扯了扯領帶,口幹舌燥:「和你有什麼關系?」


 


葉靖一腳踢在桌腳:「你要真放不下顏舒,你告訴秦夕啊,她會成全你們。」


 


「成全?」周容齊笑了,「怎麼個成全法?離婚?」


 


「葉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秦夕的心思嗎?


 


「這麼些年你守身如玉,怎麼?是在等有一天,她會跟我離婚嗎?」


 


葉靖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早認識她。」


 


周容齊看著他轉身的背影,低聲地笑了一聲,懶懶道:「秦夕,這輩子都隻會是我太太,我們不可能離婚的,葉靖。」


 


8


 


第二日,網上突然多了許多關於我和周容齊的報道。


 


他們都在說,我和周容齊婚姻出了問題,目前已經在協商離婚。


 


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資料翔實,有理有據,就連我看了都信了八分。


 


連我去私人醫院都被拍了照,上面寫我因為無法生育,所以頻頻地前往醫院做試管。


 


而在這些消息中間,顏舒的微博突然更新了一條沒頭沒尾的博文:【好事值得等待~】


 


插足別人婚姻對於女演員來說,是足以身敗名裂的事,她還不至於那麼明目張膽。


 


但令人意外的是,從來不插手周容齊任何私人緋聞的周氏集團,當天便用官博賬號發了相關博文,火速地進行闢謠:【不會離婚,這輩子隻有她。】


 


而報道得最猛的幾個營銷號,迅速地沒了聲音,周容齊直接封S了他們背後的公司。


 


夜裡,他難得地回了家,襯衫散亂,領帶松垮,手臂上搭著一件西服。


 


看見沙發上的我,他張腿坐下,像過往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語氣輕快:「這麼晚不睡,在等我?」


 


「哦。」他歪著頭,思考了下,「那些消息我都處理了,現在的媒體隻會造謠,不用在意,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我扯了扯身上的披肩,身子陷進沙發裡,輕聲道:「不是造謠。」


 


周容齊兩指散漫地捏著眉間,聽到這話,手上動作一頓,疑惑:「什麼?」


 


我看著他,身影隱匿在暗淡的燈光中,眉目厭倦。


 


這個男人身上堆疊著遊戲人間、權勢在握的松弛和自信。


 


但這種自信並非與生俱來,而是他孤注一擲,筚路藍縷得來的。


 


他的人生中,倘若以十分為計算,大約愛情隻佔了一分,少得可憐。


 


我指了指桌面上明晃晃的文件:「周容齊,我們離婚吧。」


 


他似乎思緒變得有些緩慢,好半天才機械一樣地轉頭看我,面無表情地笑著:「你要離婚?秦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離婚……你的前途,你的夢想都不要了嗎?你不是想做帕……帕……」


 


我替他補充:「東方的帕格尼尼。」


 


意大利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金獎,被譽為國際小提琴藝術的最高獎。


 


原本已經S寂的心,再次酸澀脹痛。


 


多可笑啊,他拿我的夢想做要挾,卻連我的夢想都記不住。


 


他重重地呼了口氣,慣用的安撫語氣:「對,帕格尼尼……帕格尼尼,秦夕,你舍得嗎?」


 


我有時很想剝開他的心,看看裡面是什麼做的。


 


他以為,我為什麼到今天還止步不前?


 


因為顏舒,他討厭一切國外的東西,他自己不願意出國,甚至也不喜歡我出國。


 


而我愛他,縱容著他的無理要求,因為愛他,我生生地停住了夢想的腳步。


 


時至今日,他甚至從來不認為,是自己拖累了我的腳步,而是覺得我還需要時間。


 


我微笑著,一字一句地說:「不要了,周容齊,連你,我都不要了。」


 


9


 


大廳裡一片寂靜,仿佛時間都停滯了。


 


周容齊低著頭,銀灰色的打火機點了好幾下,沒燃著火,直到,最後一下才將煙點燃。


 


他透過縹緲的煙霧看向我,目光沉沉,手裡不停地把弄著打火機。


 


「至於嗎,秦夕?」他似乎很是費解,「顏舒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她動搖不了你的地位。」


 


他的話中,字字句句對她都是輕視。


 


我問他:「你說你恨她,想報復她。


 


「你的報復是什麼呢?是見不得她受欺負,是為她撐腰。


 


「你報復她,可你記得她的夢想,記得她要演戲,記得她想當影後。你拼了命地給她資源,捧她上位。


 


「你到底是在補償她,還是在補償當初被放棄的自己,你分得清嗎?」


 


「算了……」我伸手抹掉臉上的淚,不願意再多說。


 


周容齊默不作聲地看著我,伸出手將離婚協議撕毀:「秦夕,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你的臉色很蒼白,你早些休息,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談。」


 


真難得,他還會關心我的臉色。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深吸了口氣:「我懷孕了。」


 


一張孕檢報告單攤在他眼前,周容齊明顯地瞳孔一縮,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有些不可置信,右手覆蓋在我手背上,眼中有驚喜。


 


「怎麼不早說?什麼都來不及準備,醫生也沒有,我讓人配一支醫療團隊跟著你。還有家裡的阿姨,也要多兩個,專門負責你的營養……」


 


他頗有些手忙腳亂地考慮著,我看著他驚喜又慌亂的神情,一時悲從中來,眼淚落了一顆又一顆。


 


太遲了,沒用了。


 


「你很喜歡?」我眼中帶著淚,笑著看他,像一個平靜的瘋子,「我把它流掉了。」


 


他甚至來不及點頭,瞬間被釘在原地,久久地不能動彈。


 


「你不值得我為你生孩子,周容齊。」


 


「你瘋了嗎?!」他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吼著,一腳狠踹在桌腳處。


 


他彎下腰,眼中燃著烈火,一手鉗住我的下颌,連眼尾都發紅:「秦夕,你做了什麼?那是我們的孩子,你……你把他做掉了?」


 


我太疲倦了,甚至手術後,都來不及休息。


 


隻能這樣,像一具S屍一樣,任由他發著火。


 


我突然的毫無生氣,像是將他嚇壞了。


 


他松了手,將我摟進懷裡:「是我的錯,我不該吼你,我不怪你。孩子我們會再有的,我們不離婚。你介意顏舒的事,我處理幹淨,好不好?」


 


太遲了啊,周容齊,為什麼非要等我攢夠了絕望,你才願意低頭。


 


我曾經求他,眼淚落了一地:「容齊,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她見面,我……我不喜歡。」


 


他淡漠地說:「隻是朋友而已,別讓我厭惡你,夕夕。」


 


顏舒出現的短短三個月,我開始頻繁地接觸心理醫生,床前的抽屜裡有大把的藥。


 


我患得患失,夜夜不成眠,我害怕失去他,夢裡全是他和顏舒相擁而去的場景。


 


我告訴他,我生病了,病得很嚴重。


 


他頭也不抬,打斷我的話:「秦夕,不要玩這些把戲,我現在沒心思哄你。」


 


我SS地咬著他的肩膀,直到血味漫延,絕望而平靜,聲音幾不可聞:「我已經請了律師團隊,婚我是一定要離的,你做好婚後財產分割的準備,我不會少拿一分錢的。」


 


10


 


那晚,我在周容齊懷裡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在醫院住了幾天,卻一直沒有見到他的人。


 


他竟然幼稚到用躲避的方式,來拒絕離婚。


 


他知道,那個未及出世的孩子已經斬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退路。


 


從醫院電梯出來時,迎面撞上兩個人,相機的閃光燈讓我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


 


「秦小姐,有匿名爆料說你後來者居上,插足別人感情,請問是真的嗎?」


 


「聽說你是在顏舒去國外進修的時候,在她和周氏集團董事長有矛盾時,乘機而入,從而才成為了周太太。


 


「你真的是因為無法生育,才天天上醫院嗎?


 


「顏舒和周先生曾經是戀人,你作為插足者,在她回來後,還霸佔著這個位置,不覺得不要臉嗎?」


 


我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名不見經傳,想也知道是哪個人的手筆。


 


這樣漏洞百出的故事,她竟然也敢這樣堂而皇之地找媒體來做文章。


 


我裝作難堪的樣子,躲閃著問:「誰說的!?」


 


眼前的人仿佛抓到了真相一樣,越發亢奮。


 


耽擱了一會兒,我的保鏢才將人驅趕開。


 


我坐在車裡刷著手機,果然不到半個小時,一個粉絲數隻有幾百的營銷號放出了採訪視頻。


 


視頻裡的我,躲躲閃閃,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抓住把柄,心虛不敢面對一樣。


 


不到幾分鍾,顏舒的粉絲紛紛湧評論區,為她抱不平,為她意難平。


 


【如果不是這個女的插一腳,顏舒和那位大佬不就是校園戀愛到婚紗嗎,嗑S我了,嗚嗚……】


 


【難怪我聽說,顏舒在圈裡都不用應酬的,所以是大佬放不下她,在她背後默默撐腰!】


 


【隻要你回頭,我就還愛你——好好好,他管她一輩子啊!】


 


【我靠,那女的好不要臉,我真服了這些到處撿漏的 bitch 了!】


 


【你看她拉琴的那個瘙樣,一看就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


 


我將微博連同視頻都錄了屏,發給了律師。


 


原本,我隻想安安靜靜地離婚,但周容齊態度強硬,讓我有些無從下手。


 


瞌睡就有枕頭,顏舒送我的刀,我不用就對不起她了。


 


11


 


兩日後,我受邀出席一場遊艇慈善拍賣會,與顏舒不期而遇。


 


她似乎遭遇了什麼,整個人比之前憔悴了許多。


 


我嫻熟地與幾位富太太打著招呼,顏舒舉著酒站在我身旁。


 


她開門見山:「沒想到秦小姐手段挺高明,用孩子做把戲,牢牢地綁住他,佩服。


 


「其實,你根本就不想跟他離婚吧?不過是欲擒故縱。」


 


我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從前的周容齊,眼光當真差。」


 


人多的地方眼雜,說話間,我們狀似和諧交談,徑直走到了無人的甲板處。


 


她捏緊了酒杯,隨即毫不在意地笑開:「你覺得我賤也好,說我不要臉也好。我隻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我隻是一直在追求自己要的東西,當初他暫時給不了我想要的,那麼分開對彼此都好。而現在,他給得起我想要的,他心裡還有我,我不介意低頭。」


 


倒是能赤裸裸地直面自己的野心。


 


我笑了笑:「所以,憑你,都不能讓他跟我提離婚嗎?還需要你這樣大費周折?」


 


顯然這個問題,刺到了她,她避而不答:「隻要你盡快地離婚,網上的事我可以出來說話。我相信,你不會在網上亂講話,真相捅破了對誰都沒好處。你那麼愛周容齊,應該也不舍得他受影響。」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因為我愛慘了周容齊。


 


所以,周容齊可以拿捏著我的愛,肆意妄為。


 


而顏舒也仗著我這份低到塵埃的愛,潑我髒水,還要我不辨真相。


 


我懶得與她多糾纏,正要回身走時,一身黑色大衣的周容齊迎面走來。


 


大約又是想為顏舒出頭罷,我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他看了我一眼,徑直擦身而過。


 


下一秒,我便聽到身後傳來了顏舒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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