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知道嗎？」
「不管你知不知道，麻煩出來澄清一下。」
「我為什麼要澄清？」
「有意思嗎？」
見我瞪著他，他笑容微斂：「什麼？」
「當初我纏著你，你很困擾吧，如今知道我不喜歡你了，你就想報復回來，故意惡心我是嗎？」
「你覺得這是……惡心你？」
「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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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宋律回真是越發奇怪了。
那天不歡而散之後，我以為他會氣得和我劃清關系。
可整整一周，他什麼也沒做。
B 大其實就在隔壁，並不遠。
元戚來找我時，提出一個建議：
「你可以和大家說我是你男朋友啊，這樣不就沒有困擾了嗎？」
「元戚，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啊。」
我又問了他這個問題，他果然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答案。
但是，這次我沒那麼好騙了。
「既然不喜歡，那就別這樣了吧，免得我耽誤你找女朋友。」
他笑容微僵：
「那如果我說喜歡呢？」
「那很抱歉，更不行了。我不可能明知道你喜歡我，我還要利用你的喜歡達成我的目的。因為我不喜歡你。」
「……」
元戚臉色有些蒼白。
看到他這樣，我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
被喜歡的人拒絕，是很難受的。
不想讓他太難受，我盡可能地態度很好：
「元戚，你真的很好很好，但是我們可能還是比較適合當朋友。」
「其實我也在利用你。」他突然說。
「我那個繼妹，你應該知道她喜歡我吧？」
我點頭。
「我那時候之所以要你假扮我女朋友，也是因為我不想被她糾纏，但有些話又不好說得太直白，讓我爸和她媽知道很尷尬。」
其實有猜到這個原因，但是。
「我爸最近在問我是不是和她有不正當關系，我跟我爸說了你。」
「……？」
「所以你可以繼續假扮我女朋友嗎？」
「……」
「就當是互相利用。你可以擺脫宋律回，我也可以讓我爸相信我和蔣夢瑤是清白的。」
元戚說得太真誠了，我一時之間不太確認他是真的有這個困擾，還是這隻是託詞。
可是不得不說，他的話讓我很心動。
互相利用，誰也沒佔誰便宜。
14
反正本來也不打算找什麼男朋友。
我在考慮了幾天之後，決定和元戚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大一寒假回家，元戚說他爸懷疑我們騙他，想要舉辦訂婚宴給個安心。
我想了想，又不是結婚，問題不大。
於是答應了。
可我沒想到，當天，宋律回會出現在他S對頭和前追求者的訂婚宴現場。
並且一出現就把現場砸了個稀巴爛。
對於這變故，眾人是震驚的。
「不是吧，宋律回和元戚關系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訂婚宴都要搞破壞？」
「要不能說是S對頭呢？」
眾人議論紛紛，卻見宋律回朝我走過來。
上下看了眼我今天的晚禮服，笑出了聲。
他捏著我肩膀，眸光泛紅：
「明禾華，你當我是S的嗎？！你敢另嫁？」
此話一出，我腦子嗡地一響。
……什麼意思？
「你以為，就你重生了嗎？」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我傻了。
原來，他也重生了啊……
15
我被宋律回帶走了。
沒有帶回宋家，而是去了前世我們住的婚房。
那是宋家早就買好的別墅。
前世在結婚前，沒有人住，甚至沒有裝修。
可現在，內部裝修卻和前世結婚後的一模一樣。
我呆愣地看著宋律回，怎麼都不敢想象，他竟然也重生了。
「你什麼時候重生的？」
「你覺得呢？我沒有S，你很失望？」
熟悉的話，讓我瞬間想起了被我遺忘掉的那些不對勁。
我重生那天，在他床上，他當時就是說了這麼一句。
我本來還覺得奇怪，可是後來被門外的人打斷了思路，就給忘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也重生了？」
話剛問完，我立馬想到醫院時他質問的那幾句話。
「是因為我暈倒說胡話？」
他冷哼，倒也沒否認。
空曠的別墅裡，兩人面對面站著，心思各異。
沉默半晌，我整理好思路，再次開口：
「既然重生了，那我們就該各自過各自的，你今天來砸我的訂婚宴，是什麼意思？」
「各自過各自的？我們的賬都沒算，你憑什麼覺得一切都可以過去？」
我蹙眉。
就聽他咬牙切齒：「我是因為誰S的？你不覺得該跟我解釋一下？」
「既然你認定是我故意的，那我無話可說，反正你現在也重生了，你去找警察說我炸S你唄，你看誰會相信你？」
我破罐子破摔：「而且，你別把你自己說得那麼無辜，你婚內出軌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哈！你又來倒打一耙，我什麼時候婚內出軌了！」
「你和白欣欣！你敢說沒有，照片都發到我手機裡了！」
他微怔：「什麼照片？」
「裝，繼續裝！白欣欣出道兩年，就有這麼多資源，你敢說不是你給的？你和她出入酒店，被人拍到，難道你要說你們隻是去鬥地主？」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照片，但是我沒有給她資源，也沒有和她一起去酒店，你看到視頻了？你看到我們同框了？」
視頻倒是沒看到，同框嘛，倒是……也沒有。
「你當時可沒否認，現在不就是仗著重生了沒有證據？」
「你當時也沒問啊，一回家就朝我發脾氣，我還冤呢，你吵架到一半，自己跑出去也沒問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氣什麼？」
「沒做過的事，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有傳聞傳出來？一個巴掌拍不響，總不能是白欣欣單方面吧？」
「反正我沒有！你少誣賴我！我和你結婚後，就見過她一次，當時我入住的酒店正好是她拍戲劇組給她安排的住處，都是同學，我就打了下招呼。」
「她的戲有你公司的投資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我每年投資那麼多劇，難道要我都去查每一部劇裡都有誰演？」
「……就算沒有出軌，那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你對我婚內冷暴力，總是給我甩臉色，你還總是言語羞辱我，你敢說你沒錯？」
「你沒對我婚內冷暴力？你沒對我甩臉色？你沒罵我？就許你罵我，不許我回？」
「那、那你還誣賴我，說我給你下藥！」
「當時那麼多人進來，你也不知道給我點被子遮擋，又搶衣服又搶被子的，害我丟了那麼大的醜。我都被人看光了，你還想讓我對你有好臉色？」
16
這場架，最終沒分出勝負。
被元戚的電話打斷了。
事情鬧成這樣，尤其是陡然得知宋律回也重生，我哪裡還有心情和元戚假扮什麼情侶。
和他說清楚後，我溜去國外找我爸了。
一直到開學。
在學校再次見到元戚，我還有點愧疚。
可他見到我，卻是語出驚人：
「其實，你們那天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本來以為，重生是上天為了給我一次勇敢追求你的機會，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他笑得苦澀：「也許，上天是想給你們機會，解除誤會。」
原來，元戚也是重生的。
我一整天都沒回過神，宋律回來找我時，我還在感嘆：
「現在重生都這麼不值錢了？」
「說什麼呢？」
我回神，反應過來他坐我旁邊，嫌棄地推開他：
「我允許你坐我旁邊了？」
「你看你，我隻是動口，你總喜歡動手，家暴我！」
「……？」
輕輕推一下就是家暴了？
17
自從彼此說開重生的事後，宋律回越發沒臉沒皮了。
總以我們結過婚，都老夫老妻了為由，見面毫無邊界感。
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動手動腳。
害得我怎麼解釋我們不是情侶關系，大家都不信。
甚至社團活動，大家被暴雨困在山上，山間民宿房間不夠，他還要和我湊一屋。
「房間我訂的還是你訂的？」
「據我所知，其他女生都擠一起睡，沒有你的位置了。
「你要不願意睡我這兒，那你就睡雨裡吧。」
這嘴像是淬了毒，兩輩子都能毒S人。
最後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和他擠了一間房。
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也不是沒一起睡過。
前世除了吵架以外，其餘時候，夫妻生活還是很和諧的。
「你是什麼時候S的？」
「你會不會說話？」
我轉過身瞪著他。
房間裡隻留了一盞床頭燈，宋律回側躺著，拿手當枕頭，看著我：
「我當時S了以後，你沒去找元戚二婚吧？」
「你覺得我前世和元戚熟嗎？」
「可是他喜歡你啊。」
「……？」
「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不甘示弱：「你又知道了？你怎麼知道？」
「你根本不懂。他就是個小人。」
「背後說人壞話，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為了他說我是吧？」
宋律回沒好氣，伸手突然捏住我的臉，我不甘示弱，回擊掐回去。
一來一往，沒一會兒床被我們搞得亂七八糟，我們也亂七八糟……
最後我氣喘籲籲被他摁在懷裡。
安靜了一會兒，他低聲道：「你當時知道我S了，有沒有一丁點難過？」
「你S了我最開心了。」
「是嗎？」他冷嗤，「那有人怎麼會我剛S沒多久，就出車禍S了呢？難道不是太過想我，精神恍惚？」
「你怎麼知道？」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忙改口：「誰想你啊，我隻是不小心，不小心好嗎？」
「元戚說的，說你在我S後沒多久，殉情了。」
「殉情？你也配？你S前都還在罵我，你當時是不是覺得我故意害的你？」
「……沒有。」
「我都看到紙條了，還說沒有？」
「紙條？」
他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麼，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所以，你……看到我的告白了？」
什麼告白？
「對啊，我看到了。」
我看著他不動聲色應下去。
他臉突然就紅了：「看到了又怎樣，我……當時以為自己要S了，才跟你說的我喜歡你，我隻是想惡心你來著，別自戀。」
原來，被燒掉的一半，是「我喜歡你」啊。
「哦。」
「你就一句哦？」
宋律回起身，不滿地看著我：「我臨S前，以為你想S我，我都還向你告白，你知道了就一句『哦』？！」
我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困了，睡了。」
宋律回：「……明禾華，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說清楚。」
我沒理他，兩人一坐一躺，恍惚間，竟仿佛回到了前世。
重來一世，我們還是如前世時一般，還是夫妻，每日吵吵鬧鬧，幼稚至極。
番外：宋律回視角
明禾華總說我不愛她，一開始是這樣的。
但我們的愛隻是沒有在同一起跑線上，我並不覺得我對她與日俱增的愛有比她的一見鍾情少。
反而是這個女人，高中時說愛我，可為了追求我，害我出了不少糗。
什麼給我送愛心便當害我拉肚子、給我縫校服結果穿著穿著被沒拿出的針頭給扎了、給我慶祝生日結果蛋糕砸我臉上之類的就不說了，她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 以為我喜歡蛇, 往我房間放了一條寵物蛇, 害得我做了好幾天噩夢。
十八歲生日時, 我媽當場宣布了我和她的訂婚, 其實我沒打算拒絕。
可心裡憋不下那股氣, 再加上當時別人闖進來時，她隻顧著她自己, 把被子衣服全卷走了，所以我說了口不對心的話。
卻沒想到, 她誤會了。
大學時, 她好像有點變了。
不是很愛來找我, 有時候我還能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玩得很好。
似乎在他們面前, 她還比較開心。
可當時的我, 也不知道在傲什麼，總覺得明明是她先喜歡的我，憑什麼我要主動？我要先去找她？
就為了這口氣啊, 我們結婚一年, 彼此不信任，總是話說一半, 不說清楚，最後一個被炸S, 一個出車禍S。
重生時, 我第一想法是, 這輩子還是互不幹涉吧。
至少能耳根清淨。
可看著她和元戚走得越來越近, 我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灑脫。
我每天在學校裡找她的身影, 在看到後，又假裝不在意，不看她，從她身邊經過。
我故意拿白欣欣刺激她, 想看看她會不會在意，但結果證明, 她並不在意。
我沒有和白欣欣一起約會，但她卻和元戚一起去圖書館，去燒烤露營。
可真灑脫啊。
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變化那麼大，直到被困冷庫，她昏迷說胡話, 我才知道, 原來她也重生了。
那一刻，我慌了。
如果她也重生了的話, 肯定會後悔和我在一起的。
我得主動出擊，做點什麼, 挽回一下形象。
不過我沒想到, 她竟然還要和元戚訂婚，她玩真的？
我氣急敗壞趕回去。
我們什麼都說開了, 毫無保留地大吵了一架。
雖然吵得很兇, 但是看到她那麼清楚地說出對我不滿的點, 還很生氣，我其實還有點開心。
至少說明，她對我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還是在意的。
重來一次，明禾華，這次換我追你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