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祭

第3章

字數:2920

發佈時間:2025-07-10 16:55:32

 


我問了一句,原本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話的林天滿一下子停住:


「昊哥,你不相信我嗎?」


 


我看到林天滿臉上閃過的失落。


 


他點了點頭:「既然昊哥不信我,那就當我之前說的都是胡話吧,但是我肯定不會害昊哥的。」


 


「小心吳亮。」


 


他留下一句話,隨後便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消失在我的視野,心裡莫名感覺有點失落,難道真的是我錯怪他了?


 


經過林天滿的家,我想著自己說話是不是太重了,敲了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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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有關,我走了進去,還是沒人,走進偏廳,我身子猛地一僵。


 


櫃臺上供奉著一個小孩的黑白照片。


 


12


 


我回到奶奶的祠堂,依舊空蕩蕩的。


 


按照吳亮的說法,林天滿是水鬼,現在也過去了兩天。


 


應該什麼事情都結束了。


 


但是我還是感覺很不自然。


 


我看到吳亮正坐在門口,手上扎著紙人。


 


「其他人都去哪裡了?」我問了一句。


 


吳亮眉頭緊皺:「應該是之前那個水鬼搞的鬼,我們估計都被他困住了。」


 


「這種情況隻有除掉他,我們才能出去。」


 


「他為什麼要困住我們?」我又問道。


 


吳亮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雖然我做白事這麼久,但是對於這種事情接觸得很少,以前你奶奶就是專門幹這個的。」


 


對於奶奶,我的記憶很少,甚至可以說是空白。


 


「幹什麼?」


 


「驅鬼闢邪。」


 


說完,他拿起身邊的兩個紙人,將自己的手指咬破,滴入一滴血到一個紙人身上,隨後轉向我:


 


「你也過來,滴一滴血在上面,這紙人能保護我們不受侵害。」


 


我沒有上前,而是看向他。


 


見我無動於衷,他又接著說道:


 


「你難道不感覺奇怪嗎?」


 


「從 6 歲開始你奶奶就不讓你回祖宅,但是為什麼你的記憶裡會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呢?」


 


他的話讓我如遭雷擊,有些記憶要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但是無論我怎麼回想,就是想不起來。


 


我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發了瘋似的跑向一棵槐樹。


 


初中的時候我和林天滿一起寫過紙條,裝在一個鐵盒子內。


 


盒子就埋在一棵被雷劈過的槐樹下。


 


我顫抖地將盒子挖了出來,裡面隻有一張紙條。


 


我用並不好看的字寫著【丁醜年趙昊留】。


 


我翻來覆去,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第二張紙條。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祠堂,吳亮依舊扎著紙人。


 


「林天滿是假的,他是水鬼植入你腦海的記憶,讓你認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發小。」


 


我隻感覺腦子疼得更厲害了。


 


雖然對方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裡告訴我——


 


【假的,他說的是假的,不要相信他。】


 


「是你有問題吧?」過了很久,我才說道。


 


一陣陰森的笑聲響起:


 


「這都騙不了你?」


 


他放下手中的紙人轉向我,一張臉變得慘白。


 


「是又怎麼樣呢?現在還有誰能幫你呢?」


 


「當年你外婆用我的命給你做替身,現在該你還債了。」


 


13


 


手腕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掀開衣袖,之前那個圖騰正在皮膚下遊走,像條吸飽血的螞蟥。


 


「該收網了。」


 


吳亮的聲音響起,就像是一個空洞的紙人,我抄起邊上的釘耙朝他砸去。


 


竹耙穿透他身體的瞬間,紙屑如柳絮般紛飛,這是個空心的紙人。


 


他的身影又出現在梁上,看著我,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以為林家小子怎麼S的?」


 


他咧出一個微笑,和紙人一般無二:


 


「那年中元節,我親自把他淹S在河裡……」


 


「S人應該是沒有記憶的,可他竟然還能記得你。」


 


我耳邊嗡鳴,手上的圖騰突然暴起撕開皮膚。


 


血肉模糊的傷口裡鑽出紙灰搓成的蜈蚣,它們順著血管就要咬我,被我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吳亮跳下房梁,衣服裡飛出幾個紙人,每個都長著和我一樣的臉。


 


紙人將我團團圍住。


 


「要是你奶奶在,我可能還會忌諱一點,隻是很可惜,現在你奶奶已經S了。」


 


祠堂外方向突然炸響銅鑼。


 


那些猙獰的面孔瞬間凝固,吳亮衣服上的符咒開始自燃。


 


我趁機撞開祠堂大門,朝著門外跑去,看見林天滿舉著面青銅鑼站在晨霧裡。


 


「這是你們趙家祖傳的鎮魂鑼!」他額頭貼著染血的黃符。


 


「當年你奶奶就是用它鎮住……」


 


話音未落,吳亮甩出的紙錢割斷了他的喉嚨。


 


他的身影也應聲倒下。


 


「一個水鬼也敢在我面前聒噪,之前是對你太過仁慈, 現在就讓你魂飛魄散。」


 


我撲過去接住倒下的林天滿, 發現他後頸有條縫合線,皮下埋著張泛黃的生辰帖。


 


「快……敲七下……」


 


林天滿攥著我的手按在鑼面。


 


「每下都要見血……」


 


第一聲鑼響震碎紙人的眼眶。


 


第二聲鑼響讓吳亮衣服上的八卦圖崩裂。


 


當我咬破舌尖準備敲第三下時,奶奶的棺材蓋板突然翻開,棺蓋縫隙裡伸出青黑的手。


 


我又聞到濃重的槐花香。


 


奶奶的屍體端坐在棺材裡, 七竅塞著浸透屍油的棉花。


 


她手中捧著個陶罐。


 


「陰魂不散!」吳亮怒吼道。


 


「當年你出生就是個S胎。」


 


他撕開人皮面具,露出和奶奶相似的下颌線。


 


「這老太婆偷了我的命!」


 


第三聲鑼響打斷了他的話。


 


奶奶的屍體突然抽搐, 從嘴裡嘔出大團紅繩。


 


那些繩子像活蛇般纏住吳亮的腳踝, 將他拖向沸騰的陶罐。


 


隱約間我似乎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畫面。


 


奶奶將帶血的銀手镯套在一個嬰兒手上。


 


窗外是吳亮半張扭曲的臉。


 


我趁機敲響第四聲鑼,祠堂方向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


 


四個紙人抬著頂猩紅的轎子從地底鑽出。


 


轎簾掀開時, 我看見一個和我年幼時一模一樣的身影正朝我微笑, 手裡攥著半截染血的銀镯。


 


「這才是真正的紙祭。」


 


轎中孩童的聲音傳來。


 


「用至親血脈做引,把陽壽過給S人。」


 


第五聲鑼響震碎了轎頂。


 


紙人們突然調轉方向,將轎子扔進燃燒的火盆。


 


火焰中傳出吳亮的慘叫:


 


「不,不應該是這樣!」


 


他掙扎著想要逃離,隻是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我看見他衣服下爬出密密麻麻的乳牙, 那些牙齒在火中凝成奶奶年輕時的臉。


 


第六聲鑼響時, 林天滿的身體徹底消散。


 


他的皮膚褪色成紙漿,露出體內纏繞的紅線。


 


最後一根線頭連著我的手腕, 線身上用血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當第七聲鑼響即將落下時,奶奶的棺材突然立起。


 


屍體的眼皮劇烈顫動, 幹枯的右手緩緩指向祠堂方向。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顯露出血紅色的字跡:


 


【借命還魂二十載。】


 


隨後她倒下,也逐漸化為灰燼。


 


祠堂的供桌下埋著一口黑棺, 棺中躺著一個男嬰紙人。


 


手上戴著和我一樣樣式的銀镯。


 


棺蓋上刻著獻祭咒文,落款是奶奶的名字。


 


整座祠堂開始崩塌。


 


那些紙人突然齊聲哭號,化作灰燼鑽進我的口鼻。


 


在意識消散前的剎那,我看見林天滿站在廢墟上朝我揮手, 他腳下沒有影子, 手腕系著浸水的紅繩。


 


晨光刺破霧氣時, 我躺在老槐樹下醒來。


 


村民說昨夜暴雨衝塌了祠堂, 吳亮的屍體掛在樹梢上, 渾身纏滿褪色的紙錢。


 


我摸向頸間的紅疹, 發現它們已凝結成朱砂痣。


 


14


 


回到城裡後,我收到一個匿名包裹。


 


裡面是奶奶給我的信,信的底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二十年前的葬禮上,六個扎庫師傅抬著紙轎, 轎簾後露出吳亮年輕的臉。


 


奶奶留下的信, 詳細說明了前因後果。


 


【乖孫見字如唔。


 


你能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成功脫險。


 


當年陰婆剪斷臍帶時, 你已全身青紫。


 


那老鬼要借你未散的胎息, 替他承負三弊五缺的孽債。


 


……】


 


二十年前我本該胎S腹中。


 


但出生時間靠近陰時陰月陰年。


 


吳亮動了歪心思。


 


他自己窺探了太多天機, 必遭天譴。


 


陰時陰月陰年的人的命數能遮掩天機。


 


他就主動要和我換命二十年。


 


二十年後再將我們的命數換回來。


 


他的一切業障就都會由我背負。


 


而他自己還能成功躲過天譴。


 


在我 6 歲那年, 吳亮為了減少換命對自己的影響,又溺S了林天滿。


 


把對方的陽壽嫁接給了自己。


 


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奶奶雖然知道其中的內幕, 但也沒有辦法,隻能讓我遠離老宅。


 


從此以後,林天滿就成了我的影子。


 


而奶奶也開始布局。


 


她知道對方一定會趁著她S過來索命。


 


隻是那時候她早已留有後手。


 


信紙的最後是一個地址。


 


15


 


我又聞到了槐花的味道。


 


我和周圍人說的時候,邊上的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小伙子, 你說笑了,這裡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哪裡來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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