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孝女
我是拋妻棄子文裡的不孝女。
隻要我的懺悔值到了100，媽媽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
她逼著我喝花生粥，可我對花生過敏！
“你和你爸一樣，都是髒心爛肺，我不要你們了，你們就等著後悔吧！”
後來她策劃了一場完美的假S，我爸的懺悔值飆升到了100%。
而我頭上的懺悔值，卻驟降為—10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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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對花生過敏，能不能不喝紅棗花生粥啊？”
話音剛落，媽媽的一巴掌便將我扇蒙了。
“秦月的東西你倒是吃得開心，我做的你就過敏！”
“吃裡爬外，好啊，你不是喜歡秦月嗎？以後你就認她做媽媽吧，我再也不管你們了。”
說完，媽媽將那碗粥連碗扔進垃圾桶，轉頭便回了房間。
無論我在外面如何苦苦哀求，最後甚至從垃圾桶裡將粥撿回來吃下去，媽媽也沒有回應。
此時，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許多虛幻彈幕：
“要是我辛辛苦苦煮的東西被孩子糟蹋了，那高低都得吊起來打一頓。”
“真是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女主好颯！”
而我的頭頂浮現一行字：
【逆子懺悔值：70%】
半夜，被張姨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嚴重過敏，整個臉都腫成豬頭了。
我被緊急送去醫院，凌晨三點才回到家，而媽媽的房門始終沒開過。
第二天，媽媽把李管家支開，讓我自己走著去上學。
說是要讓我知道誰才是對我好的人，而我始終隻能看到她的側臉。
走了半個小時，到學校的時候還是遲到了。
剛走進班級，迎面而來厚厚的一本書，直接將我的腦門砸出了一個包。
媽媽站在講臺上，以班主任的姿態帶著慍怒說：
“你的新媽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嗎？高三關鍵時期竟然敢遲到！”
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多麼後悔，昨天吃了秦月阿姨給的糖果。
如果沒吃，媽媽是不是就不會對我失望了？
我在走廊上站了一天，經過的同學都對我指指點點。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幫媽媽討公道，說我和我爸爸一樣壞，在家裡對媽媽拳打腳踢。
謠言四起，我去辦公室找媽媽，希望她能站出來替我們說兩句，卻隻得到更嚴厲的批評：
“他們說錯了嗎？你們就是愧對我，現在後悔？晚了！”
辦公室裡的老師對我輪番批評，我急得團團轉，眼淚直掉。
放學後，我委屈地躲在廁所裡哭泣，默默擦掉衣服上的汙漬。
忽然一盆水從頭頂澆下來，我渾身都湿透了，起身想跑出去，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有人嗎？放我出去啊！嗚嗚嗚……”
我大聲呼喊，卻始終沒有回音。
天色漸暗，我拿起被弄湿的手機撥打媽媽的電話，希望媽媽來救我。
可她隻是冷冷地說：“叫秦月去救你啊，我無能為力。”
嘟嘟嘟——
“媽！媽！媽媽……”
電話被掛斷後手機就故障了，無論怎樣都開不了屏。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縮在陰幹潮湿的廁所裡哭泣。
此時頭頂出現字幕：【逆子懺悔值：80%】
彈幕：“活該！小賤人就應該教訓教訓。”
2
天微微亮的時候，保潔阿姨把我救了出來，那時候，我渾身發燙，燒得迷迷糊糊的
我在醫院待了兩天，隻有爸爸和秦月阿姨來看我。
媽媽就沒有出現過。
我聽見爸爸在電話和媽媽吵架。
爸爸：“你算哪門子媽媽，孩子都燒糊塗了，你就沒想著來看看！”
媽媽：“活該！她不是喜歡認別人當媽媽嗎？我成全她！”
滿腹委屈無處訴說，我隻能將頭埋進被子裡，無聲哭泣。
他們吵得很激烈，媽媽離家出走了。
我知道媽媽不喜歡秦月阿姨，所以我便努力地遠離她。
病好之後，我回到學校才知道，媽媽跟一直追她的體育老師很曖昧。
而體育老師的兒子周陽就在我們班裡！
踏進班級，就看見媽媽正在輔導周陽功課，陽光灑在她身上。
我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媽媽，她笑得是那樣的美麗燦爛。
而我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窺探著別人的幸福。
而那原本應該是我的！
彈幕開始刷：“小沒良心這是嫉妒了嗎？後悔了嗎？”
“人啊，總要等到失去了才會珍惜。”
媽媽往這邊瞟了一眼，心滿意足地繼續講題。
我失落地縮回自己的角落裡，默默地不說話，我以為這樣就不會惹媽媽生氣了。
可是彈幕開始刷：“這小賤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懺悔啊，女主節奏太慢啦！我要看反轉！”
我有些疑惑，瞥向媽媽，她陷入了沉思。
放學的時候，有一個學生跑過來跟我說秦月阿姨在學校後面的小樹林等我。
其實我看見了，是我媽讓她說的。
我很開心，以為是媽媽要和我和好了，毫無防備地前去。
直到看到一群混混在小樹林裡，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轉身想跑，卻還是被拉了回去。
我拼命地呼救：“媽！媽媽！媽媽，救我，媽！有沒有人啊！”
直到彈幕上刷：“天！這個女主太有出息了，以惡制惡！這下小賤人得恨S小三了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他們跪在地上懺悔了！”
媽媽的車從身旁飛馳而過，她拉下車窗，我卻看不清她的臉。
我頭頂的懺悔值沒有刷新！
但是彈幕一直刷新：
“其實，S亡才能讓一個人真正地感到危機和後悔，女主不如假S！”
“樓上有道理！反正小賤人和她爸懺悔值一到，女主就能拿錢離開了！”
……
3
回到家，這個隻剩下我的家。
我麻木地將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心很痛。
就好像被人拿去當球踢，踢完之後踩爛，然後拿回來塞進去。
腦海裡回想著媽媽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終於可悲地確定了一個答案。
我的媽媽，根本就不愛我，無論有沒有秦月阿姨。
她要的，自始至終都是我們懺悔，然後她能拿著錢離開這個世界！
……
我沒有再去學校，爸爸不管，媽媽也沒有詢問。
她大概是在等我主動跟她傾訴什麼吧，但是我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
三天後，媽媽的手機發來一條信息，大概意思是想要挽回這個家庭。
說是晚上讓爸爸回家，一起吃頓飯，好好談談。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張姨做了很多飯菜，但是一直到很晚，都沒有人來。
過了一會兒，我便收到信息。
媽媽去公司接爸爸，兩人去了曾經去過的海邊，遇到打劫，媽媽為了救爸爸，墜海身亡。
墜海身亡！
好小眾的字，網絡上開始感嘆媽媽不計前嫌，隻為家庭，最終還是為愛而S。
葬禮上，來了很多人。
學校裡的所有老師，同學都來了，大家都是哭哭啼啼的。
爸爸跪在蒲團上也哭得稀裡哗啦，我看見他頭頂緩緩展開字幕：
【渣男懺悔值：100%】
彈幕：“我就說吧，這個渣男怕是再也忘不了女主咯！”
“各位朋友們，下一本書再見咯！”
我敏銳地發現了人群中遮得嚴嚴實實的人，我知道，那就是我媽媽。
口罩下應該是無比燦爛的笑吧！
這時，被稱為系統的開始晃動：
【警告！警告！數據錯誤！數據錯誤！】
對上媽媽的眼睛的那一刻，我頭上出現一行字：
【逆子懺悔值：—100%】
此刻我眼前的彈幕開始瘋狂刷新，字幕快到我都快看不清楚了：
“怎麼回事！這個小賤人沒有心嗎？媽媽都S了，這都不後悔！”
“哼，果然如此，我們還是高估了這些賤人……”
我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媽媽，親眼看著她在對上我的眼神後心虛又不知所措地衝出靈堂。
……
媽媽假S後，爸爸感到愧疚，便從秦月阿姨那邊搬回了家。
那幾天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我欠你媽媽一條命，斷不能再辜負你了。”
沒過幾天，熱搜頭條上全是“出軌的丈夫不孝的兒，最美教師讓人心疼！”
很快媒體便找上了我家，每天堵在門口聲稱要為S去的媽媽伸張正義。
更有人說其實是爸爸把媽媽推出去才致其S亡。
對此，懺悔值一直高居100%的爸爸隻是一直保持沉默。
在這將近半個月裡，我和我爸幾乎遭到報復性的網暴和現實圍堵。
一開始警察還管，後來根本管不了。
這件事背後似乎有人一直在推動發酵，熱度居高不下，但我知道是誰。
彈幕：“鬧吧鬧吧，鬧大點，讓他們無法生活，對女主就越是愧疚！”
4
過了一段時間，熱度稍微有所下降，我便開始回學校讀書。
學校裡學生和老師都在說是我逼S了媽媽，對我的霸凌也從未停止過。
從前我會以為真的是我的錯，現在我知道，我媽單純是壞，而他們單純是蠢。
但是在所有人無端的惡意對待中，我察覺到了周陽神情的不同，有些躲避。
為了驗證我心裡的猜想，放學後我便悄悄跟在身後。
跟了幾天，總算是見到媽媽出現在周陽家中。
她親昵地拿過他的書包，仿佛他們倆才是親母子。
我冷笑著，心裡卻無比沉痛。
我不得不接受我的媽媽不愛我，甚至為了她的目的，就算要她S掉我，她也會立刻照做。
“媽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選擇好時機後，一天，我在離他家還有些距離的時候主動現身。
“周陽！請你把媽媽還給我吧！”
我淚眼婆娑，委屈地噘起嘴乞求周陽。
周陽眼神閃躲，一開始還在否認，被我逼急了，猛然將我推倒，惡狠狠地說：
“齊老師和我爸爸在一起了！她是我媽媽，不是你的！”
“她已經不要你們了，才會費盡心機離開你們，你認清楚了！”
說完他踩了我一腳，轉身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我自如地收起淚水，拍拍灰站起身來，關掉錄音筆。
我反手就是匿名，向一家媒體寄去了錄音筆還有從學校監控截取的一些我被霸凌的視頻。
反響和我預想的一樣，很快媒體開始報道：
“反轉，最美教師齊苗之S另有玄機！”
“齊苗夫婦同床異夢，雙雙出軌，齊苗疑似假S！”
報道一出，周陽和體育老師周雄便稱病躲在家中。
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帶著媒體和爸爸一起堵在周家門口。
“齊苗！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你要追求幸福，我絕不會攔著你，你何必出如此下策。”
直到現在爸爸的懺悔值還是100%。
而我也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祈求著媽媽回來。
那一刻，我又看見了刷出來的彈幕，說明媽媽真的在裡面。
彈幕：“小賤人看上去挺後悔的啊，會不會是系統出現差錯了！”
“對啊，再怎麼樣懺悔值都不可能是—100%！”
氣氛烘託到了這個地步，媽媽最後還是出來了。
但是她居然聲稱自己墜海之後被周雄所救，失去了記憶。
很顯然周雄和周陽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這就意味著周雄單相思，乘人之危，變相囚禁媽媽。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隨後媽媽又開始演戲，說是見到我和爸爸就想起不好的回憶。
是責罵，挨打，碎玻璃，一切不幸福的生活……
她捂著頭滿臉痛苦，像是腦海中塵封的痛苦記憶被喚醒。
至此，再一次將爸爸“家暴男”和我“不孝女”的罪名坐實。
我被霸凌變成了活該！
看著媽媽緊緊地抱著周陽，顫抖地說著：“這幾日多謝陽陽的照顧，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爸爸的臉色陰沉下來說：“齊苗，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誤你，咱們離婚吧！”
媒體像是嗅到了什麼驚天爆文，懟著爸爸和我直拍。
而爸爸頭頂的字幕開始爆紅燈。
【警告！渣男懺悔值驟降：50%】
媽媽瞳孔震動，猛地看向我，我頭頂的懺悔值卻在上升！
【逆子懺悔值：50%】
第2章 不孝女2
5
彈幕：“我要宕機了，渣男怎麼就降值了？小賤人怎麼又升了？”
媽媽見勢不好，便裝暈了過去。
被送到醫院檢查後，醫生看著報告說：
“沒找到失憶的原因，但也不排除心理壓力過大，潛意識忘記痛苦的過去。”
周雄一聽怒了，拉起爸爸的領子，兩人便打了起來。
周陽想去幫忙，卻被我攔著，秦月阿姨到了之後才將二人拉開。
爸爸曾經是練散打，一點傷沒有，反觀周雄，鼻青臉腫。
秦月阿姨：“報道我看了，你要怎麼辦？”
爸爸瞥了一眼周雄，毫不猶豫地說：
“離，她不是喜歡周家那小子嗎？那就離！”
彈幕上開始總結：“不愧是渣男，說得理所當然，就好像女主欠他的。”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壞到骨子裡了這些人，沒救！作者是有虐女傾向嗎？”
“等等，逆子好像是看到女主抱著周陽才開始懺悔的，關鍵是在嫉妒同齡人啊！”
“果然這個年齡段的小孩還是愛攀比！”
媽媽的視線停留在最後一條彈幕，轉頭看了看我，我迅速裝作乖巧的樣子。
我被送回了家，說是保護我的身心健康，不要摻和大人的事，走的時候爸爸媽媽還在爭吵。
在醫院待了幾天後，媽媽就出院回了家。
按她的話說，不離婚是害怕影響我高考，所以自己寧願再忍忍。
奇妙的是，回家後她開始對我噓寒問暖，就好像從前傷害我的那個人不是她。
簡直虛偽至極！
但我頭頂的懺悔值卻在一點一點地往上升。
【逆子懺悔值：60%】
【逆子懺悔值：65%】
……
因為我發現，控制自己的想法，就可以控制系統檢測到的懺悔值！
後來我在學校的監控S角被人惡意推下樓梯，摔斷了腿。
媽媽每天變著花樣給我端來好吃的，說是她做的。
可我又不傻，張姨的手藝從小吃到大，怎麼會不知道。
她還堅持每天把我背去上學，即使可以請假，或者買個輪椅。
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時，我是動容的，但是飄在我面前的彈幕無不再提醒著我，都是陰謀。
彈幕“這下我就不信小賤人不被感動S！”
“救命，太偉大了，嗚嗚嗚嗚，我要去給媽媽打電話了。”
一頓操作下來，我的懺悔值已經升到90%了。
高考第三天考完回到家，我看到了桌上擺放的離婚協議書，不用想都知道是爸爸送過來的。
媽媽臉色鐵青，氣得胸口起起伏伏。
“程頌安，你支持爸爸媽媽離婚嗎？”
媽媽直勾勾地盯著我，將我拉到面前。
我思考了一下說：“媽，離吧！反正……”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