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荔心想。
拿著自己和宋砚名字的糖畫，用硅油紙小心地包裹著，溫荔正式出發準備去找宋砚。
她用對講機跟宋砚邀功：“喂宋老師，我現在手上有一串寫了你的名字的糖畫，你要快點找到我，不然我就把它吃了，over。”
對講機裡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
“不許吃，這是我的，over。”
“我厚臉皮要來的，就成你的了。”溫荔切了聲，邊漫無目的地走著邊說，“算了本來也是給你吃的，我隻吃寫我名字的，over。”
“也不行。”宋砚說，“你也是我的，over。”
年輕的攝像小哥突然咬唇，偏過頭笑。
溫荔拿著寫著自己和宋砚名字的糖畫，語氣不爽：“憑什麼！這是那大叔送給我的！我就要吃！over！”
然後掀開硅油紙，狠狠咬了口寫了自己名字的糖畫。
攝像小哥：“……”
溫荔抿著糖畫走出了小街巷，突然在幾百米開外看見了一座商場。
看起來很大，像個小地標，溫荔立刻往商場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門口，溫荔突然往上指，激動地說：“我找到宋砚了！”
攝像小哥驚了，宋砚這是爬上樓了嗎？！於是立刻架著鏡頭往她指的方向看去。
溫荔指著商場外宋砚的巨幅廣告海報說：“你看，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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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小哥：“……溫老師，認真點行嗎？”
溫荔見攝像小哥上當，得逞地笑了：“開個小玩笑，”接著拿出對講機，“宋老師，我現在在蓉達商場，over。”
第38章 入坑第三十八天
隻可惜是個連鎖制的商場, 蓉城市區內有好幾家，這個信息並沒有什麼用。
溫荔隻好又帶著攝像小哥往前走。
這一路確實也是看到了這座城市的一些小風景，跟她平時從鏡頭裡了解的蓉城很不同, 就比如其他人聊起燕城就是難喝的豆汁兒，溫荔其實也不愛吸溜，而且燕城也有很多其他好吃的，沒必要老盯著豆汁兒說道。
她和宋砚就這樣通過對講機邊走邊確定對方的位置，糖畫也吃完了，眼見著時間漸漸到了正午, 日光罩頂，影子往腳跟處縮，溫荔戴上準備好的墨鏡, 怕宋砚的糖畫給陽光曬化，於是找了家商場站在門口蹭空調。
商場裡人口比較密集, 溫荔想了想還是沒進去。
室內裡不比戶外, 視野大活動範圍也大，就算有幾個粉絲跟著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騷動，而且有工作人員的車在後面跟著, 不用擔心出什麼意外。
這一路也有人認出來她，粉絲和路人都有, 有的是打個招呼，有的是要個合影，聽到她在錄節目跟了段距離，給鏡頭比個“耶”就走了，比起其他明星出街動輒四五個保鏢近身不讓人靠近, 方圓幾十米的近視眼看陣仗都知道哪裡有明星了, 肯定會過來圍觀。
人間的節目組就比較聰明, 隻安排一個跟拍的，剩下的工作人員在後面跟車隨行待命，有情況再上，反正現在架著攝像頭的人在公眾場合拍各種視頻的人多了去了，一個穿著簡單的人在街上逛，不湊近了仔細看，誰知道這是明星。
幸好這家商場附近有路標，宋砚那邊上了輛出租車，跟司機報了路名，正往這裡趕。
“快點，你要化了，over。”
“麻煩溫老師保護好我，over。”
溫荔站在商場門口等著，藏在墨鏡下的眼珠子到處亂瞄，透過玻璃門往裡看，大型商場的一樓永遠都是美妝護膚和珠寶專櫃，她一看就看見了自己代言的某個品牌海報。
是個日系的化妝品品牌，海報上溫荔舉著他們家很有名的補水維穩精華，整張臉白皙無暇，連個毛孔和細紋都找不出來。
溫荔抱胸看著自己的海報，嘆著氣自嘲：“要我的皮膚真有海報上那麼好就好了，我還花那麼多錢去美容院幹嘛。”
攝像小哥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看了眼面前的女明星，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剩餘露出來的部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妝效果，反正看著又白又嫩，細了還能看見小小的絨毛，在他看來跟海報裡沒啥區別。
溫荔無意瞥到攝像小哥，才發現自己剛剛又在鏡頭面前說了崩人設的話，立刻說：“這段剪掉別播。”
眾所周知，明星要求剪掉別播的畫面，是一定會留到正片並後期著重強調的。
攝像小哥心虛地沉默了。
她探出半個脖子往裡看，又看到了宋砚代言的某個奢牌，那是個男士專櫃，以宋砚為原型的男士香水“仲夏月光”是今年的主打新品，所以他捧著香水的海報就掛在正中央。
這時候從商場內走出幾個穿著巨大玩偶服的工作人員捧著傳單走了出來，溫荔趕緊往側邊一躲，貼牆站好，一群家長牽著小朋友們跟在這幾個玩偶屁股後面出來，嚷嚷著要他們手上的氣球。
溫荔突然找到了新樂子，扶了扶墨鏡，低著頭進去了。
坐在馬路邊車子裡的工作人員看到溫荔走進了商場，不解問：“溫荔怎麼進去了？”然後立刻聯系跟拍的攝像師，“小張？聽得到嗎小張？別讓溫荔進去，我們沒有事先跟商場管理人員打過招呼，引起事故就麻煩了。”
一般藝人去個人群聚集比較密切的室內場所，節目組一定會事先跟場所人員打招呼，提前清場或是安排好保全人員，一是不能耽誤場所的正常運營，二也是為了確保藝人的安全。
按說溫荔參加了這麼多綜藝，戶外錄制的也不是沒有，怎麼也會犯糊塗。
攝像小哥給出回應：“額，她直接找到工作人員，用幾張合照和籤名借了套商場吉祥物的玩偶服，這樣行嗎？”
車上的幾個工作人員愣了半天，笑了。
不愧是綜藝常客“三力哥”。
“行吧，隻要不被認出來就行，這樣也挺有綜藝效果的。”
這邊溫荔順利借到了玩偶服，這個商場的吉祥物是隻卡通小狐狸，渾身雪白，她戴上頭套後適應了幾秒，問攝像小哥：“這下我可以隨便走了吧？”
溫荔大搖大擺地在商場走，旁邊跟著個扛機器的攝像小哥還是顯得很奇怪，路人好奇地往這邊看幾眼，心想或許是在拍真人動畫片也不一定，誰都沒在意。
她往一樓逛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三個代言，兩個美妝品牌的一個珠寶品牌的，溫荔還特別敬業地跑到自己的海報面前比了個“耶”，跟旅遊景點打卡似的。
宋砚的隻找到了一個，就是那款男士香水，海報裡的宋砚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溫荔仔細看了眼，評價了一句“沒我好看”。
一樓打完卡，溫荔又坐電梯去了樓上。
往上走幾層是商場內的奢侈品專區，這一層人少得多，溫荔看到宋砚還在談代言的那個鍾表品牌的門面，站在門口往裡看了好幾眼，心裡不自覺升起幾分小驕傲來。
落在鏡頭裡就是隻傻乎乎的狐狸望眼欲穿瞧著裡面，立在外面也不敢進去。
攝像小哥心想她要是把這身玩偶裝脫下來，也不至於這麼躊躇。
這時候對講機傳來提示聲，宋砚終於到了，問她在哪裡。
“四樓，over。”
宋砚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困惑：“你沒被認出來嗎？over。”
“我有偽裝術。”溫荔神兮兮地說，心想還是不要讓他進來了，“你別進來，在外面等我吧，我現在就下來找你，over。”
然後對講機裡的聲音就聽不大清了。
接著溫荔聽到很模糊的雜音。
“我以為你進去就是提前清了場。”宋砚哭笑不得，“被圍住了。”
他連“over”都沒說，應該是無意間被推搡到切斷了對話，溫荔懊惱地撓了撓頭，不應該一時起興起玩什麼找代言的遊戲，宋砚綜藝參加得太少，這方面沒有經驗，那邊跟拍他的工作人員大概也認為溫荔進去了就是提前打過了招呼沒什麼問題。
顧不上其他，她隻能頂著一身的玩偶裝，笨重地往樓下趕。
剛下到一樓，溫荔看到門口那兒聚集了一堆人。
好多人拿著手機對著宋砚的臉拍，被圍著的男人沒有保鏢護著，行動困難，場面混亂，溫荔邊摁著笨重的頭套邊往人群裡鑽，好在她塊頭大又顯眼，沒多久就擠進了人群中間。
宋砚突然覺得有雙毛茸茸的大手抓住了自己。
一轉身，是隻藍眼睛的狐狸。
“我來了！”
語氣驚慌卻掩不住清甜的聲線，宋砚微愣，狐狸強行用自己的大塊頭帶著他挪了幾步走到商場門口，正好幾個工作人員帶著商場保安往這邊趕。
眾目睽睽之下，這隻大頭狐狸一手摁著頭套，一手拉著還在怔愣的男人，滑稽卻又靈巧地溜了。
跑開幾十米後，溫荔受不了了，在商場內還好，有空調風吹著，現在頂著太陽在外面跑，雖然隻跑了一小段距離，可穿著這身不透氣的玩偶服，體力消耗得太快，實在累得不行。
她帶著宋砚拐彎跑進了商場側門的停車場裡，本來是擔心有路人會追上來，結果把兩個跟拍的攝像小哥給搞丟了。
停車場裡很空曠，四周沒人，溫荔放開宋砚，彎腰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
等喘夠了氣，溫荔直起腰，這才發現宋砚一直在盯著她看，眼神探究，又夾雜著別的說不清的情緒。
就算戴著頭套，溫荔還是被他看得發毛。
他不會以為自己是拐賣人口的吧？
溫荔將手掌在頭套兩邊，一舉胳膊，狐狸的頭和身子就分了家，露出個人類腦袋。
怕他真以為自己是陌生人，她露出極其友好的笑容，還幽默地給自己的亮相配了個BGM。
“當當當，是我啦。”
汗涔涔的，精心造型的碎卷劉海黏在額頭和鬢角邊，滿臉通紅，因為剛跑得太緊，一雙深琥珀色的眼睛亮乎乎的。
宋砚就那麼凝視著她，眼眸像是浸在溫水裡，一瞬也不肯離開。
眼前這個一臉狼狽的小狐狸，就那種重重地往他心裡砸穿了個大洞。
穿著這麼笨重的衣服，顯得她的頭更小了，溫荔像抱籃球似的兩手抱著頭套，像小狗似的甩了甩頭發，試圖甩掉黏在臉上的劉海。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抬手，幫她把劉海理到耳後。
溫荔熱得很，一點也不想動，有人幫忙理頭發更好，於是就這麼仰頭享受著。
“順便給我擦擦汗唄。”
宋砚又用指尖給她輕輕擦汗，沒太用力，擔心把她的底妝擦掉。
“這麼熱的天還穿著這麼厚的衣服在太陽下跑。”他輕聲說，“你也不怕中暑。”
溫荔還累著，沒緩過勁兒來，所以沒說話。
“你穿著這身，行動不方便，視線又不清楚，就這麼往人群裡擠，如果摔倒了怎麼辦？”宋砚邊給她擦汗邊沉聲說，“錄個節目把自己弄傷，值得嗎？”
溫荔皺起鼻子，不服氣地反駁：“我這不是也沒摔嗎？”
聽到她反駁，他語氣又低了幾個度：“如果摔了呢？那麼多人，誰要是踩到你怎麼辦？”
溫荔還想反駁。
宋砚語氣不太好，一張英俊的臉板著，顯得有些嚴厲，眉頭緊蹙，可是眼裡卻都是心疼和無奈。
“我這還不是為了救你。”溫荔小聲說。
宋砚深深嘆了口氣。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也沒說話。
然後宋砚說：“對不起。”
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造成人群騷動，但他進門的時候恰好幾個年輕女孩兒出來，宋砚又沒有戴墨鏡口罩，本來就是在錄節目，一身的穿著雖然簡單，卻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出挑俊朗，一張臉就那麼大喇喇露在外面，惹得幾個年輕女孩兒足足愣了好幾秒，然後猛地尖叫喊出了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