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被賣進公主府。
公主權勢滔天,下人被她一批一批折磨S。
唯我屹立不倒,隻因每夜她都要與我行魚水之歡。
床笫間,她叫我小妹,逼我學著別人的樣子叫她姐姐。
公主府倒臺那天,全京城都在歡呼。
雨夜裡,我背著她爬出亂葬崗。
她醒來第一件事,卻是要拿著信物去找她的小妹。
但她永遠不會知道,我就是她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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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歲那年,我和姐姐偷溜出宮看煙花,被人販子拐了。
為了救姐姐,我主動引開了人販子。
起初,我被賣進一家青樓當粗使丫頭。長大一些,老鸨見我姿色不錯,開始逼我接客。
我不肯,劃花了自己的臉。
老鸨悔恨失去了我這棵搖錢樹,把我趕了出來。
那時正值公主開府,我又到公主府當差。
管事嬤嬤嫌我面容粗鄙,安排我在府裡刷恭桶。
眨眼過了七八年,公主突然發瘋,一夜之間把府裡的下人S了個七七八八。
公主跟前人手不足,我又被安排到公主身邊伺候起居。
秋去冬來,我承擔起了給公主暖床的工作,卻不小心在公主的被窩裡睡著了。
公主怒火中燒,罰我跪在雪夜裡,淋了一晚上冰水。
次日我頂著高燒給公主倒茶,又把茶倒在了公主身上。
我連忙跪地求饒,公主讓我抬起頭來。
我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一向羞於見人。
見我遲遲不抬頭,公主耐心耗盡,捏住我下巴,把我的頭抬起來面對她。
她神色微變,放開了我:「今晚你來我房間,替我暖腳。」
暖腳丫鬟有兩個,我和小巧兒。
但公主好像又不高興了,把小巧兒踹下了床榻。
我和小巧兒嚇壞了,磕了頭就要走,公主卻把我拉回床上。
她把我壓在身下,問我:「有過男人嗎?」
「沒有。」
「和女人在一起過嗎?」
我搖頭:「沒有。」
話音剛落,公主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2
一夜瘋狂後,我高燒越來越嚴重了。
我開始做夢。
七歲那年,我爹還是權傾朝野的宰相,皇帝破格讓我在內書院讀書。
書院裡,我年紀最幼,皇子公主們都讓我叫他們哥哥姐姐。
但賢康公主隻準我叫她姐姐,不許這樣叫別人。
皇帝有三個公主,李賢康是最小的一個。
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位公主府裡當差。
我每每想問,張嬤嬤總敲打我,現在世道不太平,主人的事少過問。
「姐姐,我要怎樣才能找到你?」
我說了一天夢話,直到晚上才醒過來。發了汗,腦袋清醒不少。
張嬤嬤問我:「身體可好些了?」
我點點頭。
「那正好,公主叫你去她房間。」
既然嬤嬤不肯告訴我這是哪位公主,那我隻好親自去打探了。
公主坐在貴妃椅上,看我脫衣服。
我脫得很慢,腦子裡想著該怎麼才能問到賢康公主的下落。
「怎麼?今晚你不願意?」她眸色淡然,看不出情緒。
我搖頭,假裝不經意打探:「奴婢在想,該怎麼稱呼公主。」
她起身走到我面前,湊得我極近:「叫我姐姐。」
我一愣,心中閃過莫大驚喜,身子止不住顫抖。
姐姐,姐姐,賢康公主最喜歡聽我叫她姐姐!
難道她就是……
「想看鬥獸嗎?」她突然問我。
「什麼?」
她笑了:「明天我扔幾個府裡的奴才進獅子籠,他們逃起命來可有意思了,你陪我去看,開心開心可好?」
我一怔,心瞬間跌入谷底。
她不是我要找的賢康姐姐。
我愛的姐姐,不是這麼恐怖的人!
3
這是公主的私人鬥獸場。
巨大的鐵籠子裡有幾頭餓了半個月的獅子。
公主坐在看臺上,隨行了十幾個丫鬟。
小巧兒跪在公主面前給她擦鞋。
「滾!」公主突然陰晴不定,發起怒來一腳把小巧兒踹下了獅子籠。
小巧兒在籠子裡慘叫,被獅子活生生撕扯分食。
大家嚇得低著頭,不敢呼吸。
公主打了個響指,籠口七八個小廝被強行推入籠中。
他們拖著血淋淋的身子,像蝼蟻一樣到處爬,到處逃命。
我臉色煞白,身子止不住顫抖。
籠子裡傳來慘叫聲和獅子撕扯血肉的聲音。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隻有公主哈哈笑著,笑得一雙眼睛亮亮的。
公主笑夠了,把酒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子伸到我面前。
我強行鎮定給她倒酒,她卻一把把我拉到她腿上坐著。
「這杯酒,你喝。」
我乖乖接過酒杯,剛把酒喝進去,她就扣住我後腦勺,猛然親了上來。
她旁若無人和我接吻。
我不敢反抗。
4
我被鬥獸場嚇得連做好幾晚噩夢,每次醒來都汗涔涔的。
鬥獸場過後,公主沒再召我進她房間了。
我很慶幸,真希望她就這樣忘了我。
可惜我高興得太早了。
張嬤嬤拿了一套新衣裳給我,告訴我公主要帶我參加宮宴。
「不想S的話,就把你臉上的疤遮一遮,在宮裡要注意禮數,不要丟了公主的臉。」
張嬤嬤叮囑了我好幾遍,還給了我一盒遮蓋疤痕的胭脂。
公主從府中出來,一身隆重的禮服更襯得她矜貴傲然。
她來到馬車旁,小廝跪趴在地,她踩上小廝的背剛要進轎,又突然回過頭來看我。
她退回腳步,來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頭發,逼迫我抬頭,啪地甩了我一巴掌。
「滾去把臉洗幹淨!」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左耳嗡嗡的。
我不知道公主為什麼生氣,但即使被扇了一巴掌我也不覺得委屈。
隻要不把我扔進鬥獸場,她想怎樣都可以。
我隻是很擔心,她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我換掉,讓其他人陪她進宮。
我想進宮找到賢康姐姐。
洗幹淨臉後,公主說要與我一同乘車。
車內空間很大,公主坐在淡紫色幔帳裡,我隱約能瞧見她的模樣。
我跪在她面前。她慵懶地撩開簾子,白嫩修長的手指染了紅色指甲。
公主掰起我的臉,食指摩挲剛才被她扇紅的地方。
她忽然湊過來,我一時害怕,不自覺別臉躲開了。
我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心裡咯噔一下。
她不怒反笑:「我都忘了,寵物也是有脾氣的。」她放開了我,興致缺缺,「滾吧,沒意思。」
5
來到皇宮時,宮宴還未開始。
參加宴會的人除了有王公貴族,還有一些在朝廷頗有建樹的大臣。
隻是這些人裡,早已不再有我爹爹。
夜空下起了大雪,公主叫我去給她拿傘。
我在去拿傘的途中,聽見兩個官員在說話。
「十年前,趙丞相被抄家誅九族,遺落的遺孤找到了嗎?」
「唉,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斬草要除根,皇上今天恐怕又要問起此事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嚇得臉色煞白,立刻躲到牆後。
當年我被人販子拐走後不久,我爹因為通敵叛國被砍了頭,趙家也被誅九族。而我早已不知蹤跡,躲過了一劫。
這麼多年了,皇上還要把我找出來S了才安心嗎!
我沒有去幫公主拿傘,而是頭也不回地拼命跑出宮去。
雪越來越大,宮燈陸陸續續亮起。
我停下奔跑的腳步。
不,我還不能走!
我還沒找到賢康姐姐,我要找到她!
我折返回去,拿了傘回到皇宮,公主已不在原地。
我一路尋找,終於在御花園看見了她。
她在和假山後的人說話。
她語氣有些諷刺:「太子此番前來,又要蠱惑父皇做什麼?」
「蠱惑?」太子冷笑了一聲,「李賢康,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一瞬間怔在原地。
公主……公主就是賢康姐姐!
我拿著傘的手不禁收緊了力道,渾身止不住顫抖。
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激動上前,卻在聽見公主說的話後又停在了原地。
公主:「太子,當年趙丞相那件事,是你的手筆吧。」
太子的手筆?難道我爹是被冤枉的?
太子笑了,故意裝傻:「李賢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聽不懂啊。」
太子說完,冷哼了一聲,拂袖揚長而去。
公主轉身走過來,我趕緊抱著傘躲到了假山後。
我握著傘的手直發抖,眼淚刷刷落下。
我爹,是被太子冤枉的!
我們趙家,是被冤枉的!
我找到公主時,已經有別人給她撐傘了。
公主見了我,冷著臉快步走上來,不由分說給了我一巴掌:「狗奴才,拿傘拿這麼久!」
我低下頭,不說話。
那個撐傘的宮女趕緊走過來,生怕公主淋一點雪。
公主推了宮女一把:「滾。」
宮女嚇得驚慌,應了聲是,匆匆離開了。
「愣著幹什麼?給我撐傘。」
我連忙應承,給公主撐了傘。
天已經完全黑了,我頭上和肩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撐傘的手凍得發僵。
我握傘的手突然被一陣溫熱包裹,她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凍僵的手知覺回籠。
我抬頭看著暮色中她臉的輪廓,心跳得很快。
「剛才,你都聽見了吧。」語氣是確定的。
我心驚了一下,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凡剛才我和太子的談話傳出一個字,下一個進獅子籠的就是你。」
我握緊傘柄,極力克制發抖的身子,喉嚨艱澀:「是,公主。」
6
宮宴笙歌。
皇帝坐在臺上,席間全是王公貴胄。
我低眉順眼跪坐在公主身後,給她盛糕點,倒酒水。
我不敢抬頭,我怕皇上認出我來。
即使我心裡清楚,時隔二十年,他們早已認不得我。
一曲作罷,皇上突然問公主:「賢康,你年紀也不小了,朕給你找個驸馬如何?」
不等李賢康說話,太子先說了:「父皇所言極是,皇妹早已過了嫁人的年紀,再不尋個驸馬,恐怕會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李賢康冷笑:「要論笑柄,恐怕太子更不遑多讓吧。你換太子妃,比我換衣服還勤呢。」
「你!」太子怒指李賢康。
李賢康不為所動,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了,別吵了。」皇上嚴肅起來,「不知在座各位,可有驸馬的合適人選?」
眾人都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曾經也不是沒有人為公主選過驸馬,但李賢康威名遠揚,是三位公主中秉性最殘暴的一位。那些備選的驸馬不是瘋了就是S了,大家都嚇得膽寒,唯有公主在笑。
突然,太子又說話了:「父皇,兒臣認為,鄭太傅家的鄭時青還不錯。」
鄭太傅嚇得杯中酒都灑出來了,連忙出列跪地:「我兒秉性粗鄙,恐難服侍好公主。」
皇帝怒而拍桌:「你什麼意思?不願意?」
鄭太傅嚇得抖了兩下:「臣……臣遵旨……」
鄭太傅回到席間,絕望得像丟了魂似的坐在那裡。
「但是父皇,兒臣聽說那鄭公子都弱冠了,從未近過女色,莫不是身體有缺陷?」太子又說道。
皇上思忖半晌,道:「不難,讓賢康派個通房丫鬟過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兒臣見皇妹身邊這個丫鬟還挺伶俐。」太子看向李賢康,「要不皇妹就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