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廢少爺是蛇妖

第1章

字數:4764

發佈時間:2025-07-28 14:12:09

  • 20

表姐把我推出去做二少爺的丫鬟。


 


二少爺眼瞎腿殘,遭人厭棄。


 


表姐為做風光的妾,選擇去給大少爺做洗腳婢。


 


她帶頭和其他丫鬟欺負我,高高在上地說:


 


「妹妹,你不像我。你入了奴籍,一輩子都是服侍殘廢的下賤命。恐怕你就算想母憑子貴,二少爺也沒這個能力吧,哈哈哈。」


 


但他們都不知道,每值深夜,都會有一條巨大的黑蛇纏繞住我的腰肢,溫冷,柔軟。


 


輕聲說,「小丫鬟,欺負你的債,我已經替你討回來了。你該喂飽我了。」


 


我表姐不知道,二少爺是條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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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性陰私、記仇、重欲。


 


1


 


佘府招納新丫鬟。


 


表姐央求我帶她一起去。


 


「求你了,好妹妹。我知道你娘和趙家嫂子有交情,這次定能給你挑個好差事,你就帶我一塊去吧。」


 


我與她平日裡沒太多交情,但當著親戚的面,不好回絕,隻好帶她一塊去。


 


趙家嫂子面子也有限,隻領著我們去見了管家婆子王媽,便走了。


 


王媽審視著我和表姐。


 


表姐如月眉眼上挑,長得很是出挑,衣服還刻意束了腰。


 


她整了整頭發。


 


王媽說:「府上如今有兩位公子缺人手,大公子缺位洗腳婢,二少爺......二少爺去年祭祀後,便眼盲,腿瘸了,需要個得力細心的丫鬟。你們誰想去二少爺哪裡?」


 


我還沒說話,卻覺得後背被重重一推,我踉跄著站了出來。


 


如月尖聲說,「她想去。妹妹素來心細,這差事就讓她做吧。」


 


我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如月。


 


王媽自然不理會下人的龃龉,點點頭,「好,你去服侍二少爺。」


 


如月得意洋洋地跟著旁人去了大少爺宅子裡。


 


她與我擦肩而過時,辛災樂禍地說,「表妹,聽說佘家二少爺是天殘地缺的爛命,你完了。」


 


我冷眼皺眉,但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好機會。


 


2


 


我一個人摸到了二Ṱŭ₍少爺的住處。


 


若說大少爺享受了整個佘府最得天獨厚,依湖而建的奢華院子,那二少爺的住處簡直連大少爺院子裡丫鬟住的角房都不如。


 


一間陰冷昏暗的房子中,有人靠在床頭。


 


他雙目失明,用一條黑色綢布覆住眼睛,深黑袍子下,本該是雙腿的地方,在右腿處突兀地凹陷了下去。


 


臉色白皙,哪怕僅僅露出的隻有下巴和薄唇,也不難看出,他是個容色極佳的男子。


 


即便殘缺,但他的肩膀寬闊健壯,腰肢也似乎極其有力。


 


他聽到我進門的腳步聲,側了一下頭。


 


寬大的手掌緊握住用木棍粗削出來的拐棍。


 


「何人?」


 


他說話的聲音極冷,像是不容侵犯的高山雪蓮。


 


他雖然殘廢,看不到我的神情,但我既然拿了一份工錢,便盡一份責。


 


我跪下行禮:「奴名臨春,是府中新買的丫鬟,見過二少爺。」


 


他聽完後,嘴角卻浮出一絲冷酷嘲諷的笑意。


 


「動作還真是快啊。」


 


我不解其意。


 


他答道,「你難道不知道,你是什麼丫鬟嗎?他們買你,是要做我的暖床丫鬟的。」


 


我愣住了。


 


二少爺聽了聽聲,見我不說話,冷笑一聲。


 


「別痴心妄想。你就算脫光了躺在我床上,我也不會同意。」


 


我松了口氣。


 


仗著二少爺看不見,表情難免外露了些。


 


「二少爺既不願意,奴婢絕不強求。既如此,那我隻服侍您日常起居,絕不生旁的心思。」


 


他見我答得這麼快,有些不習慣,但又冷哼一聲。


 


我在家時便是幹活的一把好手,登時絞幹淨帕子,將這件蒙塵許久的屋子裡裡外外擦個幹淨。


 


有件事,倒是離奇。


 


房子中沒有蚊蟲蜘蛛,倒有幾條極細的小蛇。


 


不過它們膽子小,見人就跑,不用我趕,就鑽了出去。


 


等我徹底打掃完,在院子裡歇涼時,發現圍牆根有兩條漏網之蛇。


 


一條更細小,碧瑩色,一條粗大,黝黑。


 


它們交纏在一起,張開嘴,發出不同於攻擊威懾的嘶嘶聲。


 


我呆呆看著它們,忽然想起來,已至四月,春意正濃。


 


蛇的發Q期,確實該到了。


 


3


 


那晚我做了個夢。


 


夢見有條冰涼的蛇尾環繞我的脖頸。


 


我皺著眉,抱住它。卻感覺它猛然一抖,逃竄開來。


 


隔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湊近,隻不過這一次,是繞住了我的腳踝,然後一寸寸地,往上移動......


 


我驚醒後,窗外天色已白。


 


我連忙翻身而起,推門而出。


 


新來的丫鬟們是要受訓的。


 


我又見到了我的表姐。


 


隻不過這一次,她空落落的發髻上多了一根花簪。


 


她得意洋洋地抬頭,衝其他灑掃丫鬟炫耀:「這是昨日大少爺賞給我的,你們看,好不好看。」


 


一幹丫鬟圍了上去,嘰嘰喳喳地議論。


 


隻不過,如月卻並非滿足於此,她轉頭又看向我,笑容滿臉:「妹妹,你在二少爺院子裡待得可好?哦不對。」


 


她裝出一副說錯話的樣子,糾正道:「那怎能叫院子呢,比佘府的馬厩都小。」


 


她笑吟吟地說:「妹妹,你向來心細,長輩們都誇你有大智慧,看來這一次是要跌落神壇了。」


 


我沒理她。


 


昨日,我就託出門採買的小廝幫我遞了一封信給家裡,道明情況。


 


親戚之間的嫉妒,謀劃,算計,討好,都是暗處的東西,放不到明面上。


 


我得先把這事告訴爹娘,讓他們先疏遠表姐一家人,他們品行不端,教養出的孩子才會用下作的手段算計別人。


 


這種小人,不可親近。


 


我兀自走開。


 


如月見我雲淡風輕,沒有生氣,自己卻破了防,她大聲喊道:「臨春!你真以為你現在還是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服侍的二少爺是祭祀失敗的廢物。以後的家主是大少爺,家產也是大少爺的,你和你的主子都見鬼去吧!」


 


我轉頭,「這麼快就把自己的命運和你家主子綁在一塊了?如月,看來你天生適合做丫鬟。」


 


這麼輕描淡寫一句話,卻讓如月氣白了臉。


 


我腳底抹油地撤了,不屑與她再扯頭花。


 


但我並不知道,她卻因此攀咬上了我。


 


4


 


二少爺叫佘斯年。


 


佘府老太太不喜人多,故而她讓小輩每三日再過去聚一次餐,其餘時間,都讓各自的小廚房做飯。


 


其他少爺小姐都有小廚房,唯獨二少爺沒有。


 


他每日都要步行許久,才能到達佘老太太的院子。


 


也正因此,有人傳聞,佘老太太實在不喜這位二少爺,這才故意磋磨他。


 


但我看著佘斯年的殘腿,實在是不忍心讓他支著一條腿走那麼遠的路。


 


我嘆了口氣,算了,就當是我自己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吧。


 


說幹就幹。


 


佘斯年的屋子背後是一片無人經過的荒草地。


 


我正好墾了片地出來,又和了泥巴,準備搭個不大的灶房。


 


佘斯年平日裡並不怎麼喚我,他總能一動不動倚靠在床柱上坐很久。


 


那張覆眼的黑布極寬,讓我很難看清楚他的情緒。


 


而我每日過得也充實,買了些磚瓦,一點點地把灶房的雛形搭了出來。


 


幾日酣夢,許是因為我睡得太S,我再也沒有夢到過那涼飕飕的蛇尾。


 


隻是,白日裡,我擦完汗,偶然回頭,總覺得二少爺在隔著窗戶,衝我看。


 


明明,他已經眼盲了。


 


可是,我卻總覺得能夠感受到那股詭譎,陰冷,卻又帶著濃重的好奇的眼神。


 


「臨春。」


 


他破天荒叫了我。


 


他側耳,聽著我走來的腳步,然後微微仰頭,這個姿勢,反倒是讓他像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少爺?」


 


「你的手受傷了。」


 


我低頭,果然,我的小臂不知道何時被石頭劃傷,血液流到了手肘上,都沒讓我察覺。


 


我訝然地看著他。


 


他明明眼盲了,怎會比我還早得察覺到我的傷口。


 


佘斯年抿唇,他依舊冷著臉,沉默了一下,說道:「笨。」


 


我笑了笑,就當他是不通人情,「少爺,我去洗洗,待會再來。」


 


我本以為這就是我與他唯一的交集。


 


但沒想到,當晚,平日裡都很冷冷清清的佘斯年,卻發起了高熱。


 


熱得嚇人,我被他的病痛中的呻吟聲吵醒,連忙翻起身。


 


卻看見佘斯年雙手緊緊抓著柱子,身子不斷扭動,他的膚色,變得白到嚇人。


 


「少爺?少爺?」我連忙喚他,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燙得嚇人。


 


我說,「我去請郎中。」


 


原本昏迷的佘斯年卻提起精神,緊抓住我的手,「別去!別告訴別人。」


 


他以一種不屬於病患的冷靜聲音說,「佘府的人害我都來不及,怎會幫我,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隻好點頭,忙打了熱水,浸湿帕子。


 


可是帕子停在衣領,卻讓我開始猶豫。


 


「嗯......」一聲痛苦的呻吟又從他的嘴角溢出。


 


我咬咬牙,隻好用顫抖的手指解開他的衣領。


 


他很瘦,甚至有幾根肋骨都凸了出來,他不斷地喘息,我隻好將帕子覆在他的胸膛,一點點地慢慢擦拭,幫他降溫。


 


當手帕移到腹部時,我實在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我顫聲衝佘斯年說:「少爺,你好點兒了沒?」


 


他有氣無力地點頭,點到一半卻又停了,他握著我的手腕,小聲說:「難受,繼續擦。」


 


我差點扔了帕子。


 


佘斯年的聲音似乎帶了笑,但又像是我的錯覺。


 


「臨春,買你進來,可是要當暖床丫鬟的,這麼點事兒都不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無比羞臊。


 


貼身丫鬟就要做這些事情嗎?


 


明明他一開始見到我時,還冷淡得很,讓我別把「暖床丫鬟」這事放在心上。


 


如今卻......卻換了副模樣。


 


可是,我看著他,衣袍散落,露出赤裸的上身,明明體溫如此燙,竟然沒出一點兒汗。


 


他的唇因為溫度的上升而變得更加紅了,甚至有了幾分妖冶。


 


我就像是被什麼精怪迷了神志似的,乖乖將帕子重新握在手中,一路擦去。


 


他蒙眼的布條忽然散開,露出一雙銀灰色的眼睛,明明是雙看不出東西的眼睛,卻偏偏精準地睨向了我。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像是聽到了枝頭玉蘭輕綻,滿樹玉珠白花,叮咚作響,風鳴輕顫。 ťű̂₃


 


5


 


次日清晨。


 


我們去給佘老太太請安前,我幫佘斯年穿好衣服。


 


幫他捋平下擺時,我卻忽然覺得,他那條殘腿似乎變長了些,他原本有些發青,帶著病容的膚色也看著有了許多氣色。


 


我愣了一下。


 


佘斯年說:「怎麼了?看入迷了?」


 


他向來清冷,所以哪怕突然說這種話,也不顯得輕浮。語氣認真到像是真心問我,又像是個不經世事的少年,一板一眼地學著旁人的言行舉止,以為能討好我似的。


 


我臉紅著搖頭,想起佘斯年看不到東西,才小聲回答:「沒有。少爺,我們走吧。」


 


佘斯年不良於行,我們走得慢,是最後一個到的。


 


佘老太太等人竟然已經開始用膳。


 


有個眼尖的小丫鬟看見我們,卻懶洋洋得不肯過來迎。


 


等我們站了許久後,佘家大少爺,佘斯珏才抬頭,他一邊示意丫鬟給他布菜,一邊笑道:「呦,弟弟來了,怎得不坐,你看不見,你身邊這丫鬟也看不見?丫鬟倦怠,該罰。」


 


他說著,眼神卻在我的身上上上下ṱú₍下地瞄。


 


那種眼神,就像是塗了豬油一樣膩,充滿了色欲和侵略。


 


我忍不住感到一陣反胃,把臉轉開。


 


不經意瞥到了佘斯年,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沒有動筷,右手捏拳,嘴角拉平,看著極為不悅。


 


「我想想,該怎麼罰才好呢?隻可惜你看著細皮嫩肉,水靈白皙,倒叫人忍不住想疼你。」佘斯珏撐著下巴,繼續說,「不如,來本少爺身邊伺候吧?」


 


我看到他身後的如月臉色大變,忌憚地看著我。


 


而我,壓根就想躲得遠遠的。


 


隻是看來傳聞確實不假,二少爺不受寵,大少爺竟然能公然當著他的面,要他的人。


 


我勉強笑了一下,剛要回絕。


 


「大哥,她不行。」佘斯年卻開了口。


 


「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隻筷子直接甩到了佘斯年的臉上,還沾著油腥。


 


佘斯珏還不過癮,大聲道:「你簡直就和你那位早S的娘一樣命賤。你隻不過是我們佘府的一隻豬羊罷了,留著你,是為了祭祀,保我佘家福澤綿長,你還真以為自己真是正牌少爺了,敢這樣和我說話了?」


 


他拍了拍桌子,怒不可遏。


 


而端坐在首座的佘老太太隻淡漠地說:「行了。吃飯時宜心平氣和。一個丫鬟罷了,吃罷飯就讓她去你院子,斯珏,別因這種下人動氣。」


 


佘斯年的嘴唇白了一瞬,他極快地仰頭衝向我,又低下頭去。


 


就像是個茫然可憐的少年。


 


我莫名心中一痛。


 


佘老太太繼續道:「說到祭祀,上一次祭祀我竟沒有聽到神音,想來是他不滿意,過幾日,還得祭一次。」


 


佘斯珏樂地拍拍手:「是啊,佘斯年,你不是還剩一條腿嗎?這次能派上用場了。」


 


我看著他們,不知道大戶人家怎麼能輕而易舉地說出這麼血腥殘忍的話。


 


我越仔細盯他們,越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冷腥味,老太太,佘斯珏的瞳孔,在光芒閃動間,恍然變成了豎瞳,讓人不寒而慄。


 


佘斯年低下頭,輕聲說:「好。」


 


那麼危險的祭祀,他竟然同意了?!


 


6


 


我被逼無奈,來了大少爺的院子。


 


如月虎視眈眈地瞪著我,等人還沒走遠,就覆在我的耳邊低語:「你別以為進了院子,你就高我一等了,好玩的,還在後頭呢。」


 


果然,當日,我掛職要穿的衣服裡藏著銀針,被褥也被人用髒水打湿。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幹看戲嘲笑的丫鬟。


 


以前忍,是時機未到。


 


現在還忍,那便隻能任人宰割了。


 


我走了出去,隔著窗戶,看到如月正在伺候佘斯珏洗腳。


 


她跪在地上,衣領敞得極大,佘斯珏用一種輕慢的眼神看著她,將腳隨意踩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的手長得倒是漂亮。」


 


如月聽後,臉立刻紅了。


 


她忙不迭點頭,佘斯珏哂笑,將她拉了起來。


 


簾子被放了下來。


 


我轉頭,抄起水桶,進屋,精準地潑在如月的褥上,然後將幹爽的被子蓋好,便看不出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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