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雨涼微辭年

第2章

字數:3548

發佈時間:2025-07-29 15:08:41

  • 20

“落落已經很可憐了,你要是有氣就朝我撒,別去找她麻煩。”又是為蘇以落說話。


“她有你這麼護著,她可憐在哪裡?我的未婚夫為她鞍前馬後,掏心掏肺,可憐的人應該是我吧。”沈初梨忍不住發問。


 


程樹年臉上浮現出不悅的神情:“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和我在一起的,又不是我強迫你,我現在失憶了,我能有什麼辦法!是你非得等著我把一切想起來,那現在的局面,你就是可憐也是自找的!”


 


“那蘇以落當初拋棄你選擇她的前夫,害的她被家暴,現在連自己家都住不了了,難道不是她自找的?”


 


沈初梨扯了扯嘴唇,對程樹年的遑論感到無語。


 


“你,我懶得跟你理論!”程樹年不耐的轉身,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


 


“上次,你試的那件婚紗,真的不適合你,我…”


 


“隨你,你說穿什麼就穿什麼。”沈初梨輕描淡寫的答應了。


 


倒是程樹年一時愣住了,他沒想到對婚紗執著了那麼久的沈初梨居然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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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發到你手機上了,你有空選一下。”他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出了門的程樹年心裡莫名悶悶的,聽到沈初梨願意妥協,他應該開心才是,可是他心裡總隱隱的難受。


 


沈初梨看了看他發過來的圖片,設計上沒有任何亮點可言,隻不過可以將她後背的疤痕遮住而已。


 


她最滿意的那件婚紗,是他們一起去試的,抹胸的設計,但整個後背都展露無遺。


 


那些褐色,皺縮,凹凸不平的疤落在程樹年眼裡就是根刺,刺的他眼痛,頭痛。


 


否則他怎麼會勞費心神找人替她設計婚紗。


 


這還是他失憶之後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


 


程樹年出院不久,沈初梨為了和他親近,每晚都躺在他的懷裡睡,她能感受到他僵硬不自然的身體和錯亂的呼吸,更能感受到他指尖觸摸到那道道疤痕時的厭惡不適。


 


那段時間,沈初梨大部分時間都在遷就忍讓他,唯獨婚紗的事她執拗了很久。


 


程樹年更是一次次口不擇言對她說:“你覺得你合適嗎?配得上嗎?你是不是照鏡子照不到背後你就能當作什麼都沒啊!”


 


“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呢!婚禮上的賓客會怎麼看你,闲言碎語,異樣的眼光,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啊,別人對這些疤都避之不及,你倒好,非得在別人面前展露出來才滿意,我過去真的是腦子壞掉了喜歡你!”


 


“如果你執意要穿這件婚紗的話,那我就請頂級的化妝師把你的疤遮住,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可是後背那一道道醜陋的疤痕從來都不是沈初梨的軟肋,那是她的勳章。


 


這話是程樹年流著淚親口對她說的,因為這些疤就是為他而留的啊。


 


程樹年攻略沈初梨的那幾年什麼方法都用過,有一次他租了個郊外的倉庫,在裡面用蠟燭擺出了沈初梨的模樣,他抱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跪在她面前,燭火把他的臉照映的格外亮,一邊偷偷看著手心寫下的表白誓言,一邊結結巴巴的對著沈初梨念。


 


可是蠟燭太多了,倉庫裡本來就碼了不少的易燃物品,火迅速就燃了起來,沈初梨想也沒想就衝進去救程樹年,可是背後剛剛被點燃的一堆貨物卻倒了下來,她來不及思考就替他擋了下來。


 


著火的箱子砸在沈初梨的背上,那時的灼燒感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萬分疼痛,等送到醫院時萬幸隻是輕微燒傷,卻留下了一大片醜陋的疤。


 


沈初梨開始變得自卑,敏感,而程樹年也把自己恨透了,那段時間他的心理甚至出了問題,他懊悔,自責,無數個輾轉難眠的深夜,他都會拿出打火機在自己的手臂上灼燒。


 


那種濃烈的灼燒感能壓下他心頭的愧疚,獲得短暫的心安。


 


白日裡的他會隱匿所有的異樣,不停的鼓勵沈初梨,讓她正視自己的疤痕。


 


他也曾一遍遍親吻她的疤痕,心疼地說:“初梨,是我欠你的。”


 


沈初梨漸漸的開始自信起來,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目光,夏日裡她照樣穿著露背的吊帶,卻被一個男人指指點點。


 


程樹年差點沒把人打S,最後賠了不少錢才私了,可是他卻不後悔,昂著頭說:“初梨,有我在,誰也不能說你,那些疤是你的勳章,不是用來任人取笑的。”


 


可現在,厭惡,嫌棄,拿那些疤痕來取笑的人卻是他。


 


他教會了她自信,教會了她不去理會別人的目光後又親手將她推進自卑,敏感的漩渦裡。


 


04


 


夜裡,沈初梨口渴,下樓準備喝水,卻看見書房的燈亮著,門卻沒有關緊,她心跳加速的蹦著,想面無表情的路過,卻還是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滾燙的眼淚悄無聲息的砸在她的手臂上,程數年那張溫柔的笑臉,帶著蠱惑的欲望,慢慢逼近蘇以落。


 


“落落,你好香。”他的大手在蘇以落的背上來回遊離。


 


“還好有你,沈初梨的身體實在是讓我毫無興致。”程樹年的話像那年倉庫的火一樣,又燒了沈初梨一遍。


 


她沒有勇氣再看下去,聽下去,跑到樓下後猛灌了兩杯冷水,程樹年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纏繞,沈初梨忍住幹嘔起來。


 


她一個人坐在地上,過了好久好久,樓上的人全都熟睡了,她才拖著無力的兩條腿慢慢走上去。


 


一夜無眠,起床後整個頭都在痛。


 


沈初梨給自己點了一份粥,她洗漱好之後發現桌子上有一碗滿滿的粥。


 


程樹年每次吃外賣都會把外賣倒進家裡的碗和盤子裡再吃,她看到碗裡的粥也沒有多想,隻以為是程樹年弄的。


 


粥的味道怪怪的,但是喝到胃裡特別舒服,隻是喝著喝著,沈初梨感到喉頭有些發緊,漸漸的她呼吸也有些不暢。


 


等反應過來時,粥已經被她不小心打碎在地上,她點的是青菜粥,可是這粥裡並沒有青菜,而廚房的砂鍋裡還有殘餘的粥底。


 


這粥是家裡熬的!不是她點的。


 


程樹年帶著蘇以落在影音室看電影,裡面的聲音開的大,隔音效果也好,任憑沈初梨怎麼在外面拍打,他們也聽不見。


 


沈初梨的喉頭越來越緊,她發不出聲音來,隻得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她這樣恐怕是誤食什麼東西過敏了,家裡的藥箱應該還有藥,她憑著記憶找到了藥,吞服後,那種窒息感有了明顯的緩解。


 


喉頭徹底松下來後,沈初梨又去了趟廚房,在垃圾桶裡看到了山藥皮。


 


而她對山藥過敏。


 


“這是怎麼回事!”程樹年的惱怒聲在身後響起。


 


蘇以落看著灑落一地的粥和碎片,怯懦的蹲在地上收拾,委屈的說:“初梨妹妹應該不喜歡,是我疏忽了,我應該提前問一下她的口味的。”


 


程樹年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深沉如墨的眸子SS盯著沈初梨。


 


“你就這麼糟蹋落落的心意,她早上為了處理山藥,胳膊都過敏了,痒了一個早上,你一口不吃就算了,還要摔碎在地上才滿意,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蘇以落不經意挽起袖口,雙手不停的抓撓。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對山藥過敏,嚴重到會S的程度。”沈處梨波瀾不驚的說出。


 


“落落今天做了山藥粥,你就對山藥過敏,可真是巧的很。”程樹年又冷哼了一聲。


 


沈初梨走到他面前,扯下毛衣的領子,幾道紅色的抓痕在白皙的脖子上格外顯眼。


 


“那這些抓痕也是我的苦肉計了?”


 


程樹年皺著眉狐疑的望著她,像是在探究沈初梨話中的真實性。


 


沈初梨對上他探究的目光,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對山藥過敏的事還是程樹年發現的,自那起,他對沈初梨的飲食格外注意,帶她去醫院做了過敏原測試,回來後就用一張便利貼將那些食物都寫了上去,再貼到冰箱上。


 


寫在第一個的就是山藥。


 


程樹年失憶後,在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不用說看到冰箱上的便利貼了。


 


沈初梨錯開眼往後看去,冰箱上那張大大的便利貼果然不見了。


 


蘇以落躲在程樹年身後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


 


“你要是真的對山藥過敏,吃東西之前就應該格外留心點,落落怎麼知道你對什麼東西過敏,你不能把怒氣發泄在她身上,她也是好意。”


 


沈初梨無心和他爭執,說的再多都是無用,他的心早就偏到蘇以落那邊了,在他身上找公道不過是自討苦吃。


 


晚上,自從蘇以落住進來,沈初梨就沒有進過客衛了,隻是她常戴的一副耳環落在那裡,她找到了那裡。


 


衛生間的燈是亮的,她隻以為是程樹年又忘記關燈了,走進去才看到他彎著腰在水池邊洗著什麼。


 


沈初梨瞥了一眼就看出那是女性的內褲,不用說也知道是蘇以落的。


 


程樹年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此刻被冷水凍得指尖發紅。


 


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樣子,沈初梨心裡微微發酸,程樹年的愛一直都是單純又炙熱,她想起三年前那件事。


 


程樹年帶著她去郊外野營,天氣變得快,白天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沈初梨沒踩穩石頭滑了一跤。


 


身上的衛衣瞬間被汙水侵染,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髒了難免覺得可惜。


 


她就是隨口嘟囔了一句,可程樹年晚上在帳篷把她安頓好以後一個人悄悄去了湖邊清洗衛衣。


 


夜裡的湖水冰冷徹骨,手頭沒有任何清潔的工具,汙漬早就凝固在衣服上,他就那樣硬搓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又用火慢慢烤幹。


 


第二天沈初梨一睜眼就看見幹淨如初的衛衣躺在她身邊,而程樹年回去就發燒了。


 


“你來這幹什麼?”沈初梨的思緒被拉回,程樹年眉眼冷峭,清冷漠然地看著她。


 


“我落了副耳環在這。”說著,她在梳洗盆上拿走兩粒珍珠耳環。


 


沈初梨抬腳轉身時又被程樹年喊住:“家裡有暖寶寶嗎?有的話在哪?”


 


“落落她不舒服…”程樹年沒再往下說。


 


“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家裡沒有暖寶寶,你自己去買吧。”


 


“你撒謊,我昨天還看見你用了,都是女人你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落落!”沈初梨沒管程樹年的大喊大叫,徑直走回房間。


 


沒過多久,她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揚長而去。


 


沈初梨背靠著門滑坐在地上,心裡空空的,說不上難過悲傷,隻是莫名的情緒低落,又過了許久,沈初梨才回過神般,松開了一直緊握在手心裡的耳環,鋒利的尖端將她的手心刺破,已然結痂。


 


沈初梨看了看面前浮現的字:契約解除倒計時,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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