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一個肥胖的女人突然拽起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女人，劈頭蓋臉就是打，女人隻顧慘叫著哀求，卻絲毫不敢還手。
賠錢貨三個字，讓六妹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回握她，讓她不要擔心，我們已經離開那個地方幾百公裡，再也沒有人能那麼惡毒地喊我們了。
隻是我沒想到，在這個富庶之地，女子同樣會遭受這樣的不公跟辱罵。
然而，當我看清被打的女人的臉時，怔住了。
「大姐？」
14
大姐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我時恍惚了許久，接著便拿袖子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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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婆娘你還敢偷懶是吧？老娘今天非打S你！」
那胖女人見大姐不動了，越發暴躁，扯著大姐的頭發便撕扯起來，大姐開始忍著，最後承受不住嗚嗚地哭起來，那胖女人卻依然不肯停手。
「住手！」
我衝過去一腳踢開胖女人，胖女人腳下不穩一邊慘叫著一邊跌進了河裡。
她在河裡浮浮沉沉，上來就大罵，罵聲斷斷續續。
「你個賠錢貨，膽子肥了敢找人打我是不是？你等我上去，我弄S你！」可惜她上不來，最後喊，「S賠錢貨，還不趕緊把我拉上去？」
大姐哆哆嗦嗦地要去拉人，我一把推開她：「我來。」
胖女人已經顧不得我將她推下去的事情，見我伸手連忙想抓住，就在她要握住我的手的時候，我假裝腳下一滑，非但沒拉住她，反而身體前傾不小心摁住她的頭，她被我按進了水裡。
刺骨的寒意讓我打了個寒戰。
那一瞬間，胖女人揮舞的雙手已經抓住了我的手腕，眼看我也要被她拉進河裡，巫川迅速衝過來抓住了我，隻是他太瘦弱了，連帶著他也朝河裡倒去。
「大姐！」
我大喊一聲。
大姐這才回神，急忙上前幫忙拉住了我的另一隻手，隻是她長時間浸泡在河中的手就跟寒冰一樣，凍得我打了個寒戰。
「都給我下來！」
胖女人冒出了頭，她已經發現我是故意的，見我們仨的樣子，一咬牙一用力就要把我們扯下水。
下一刻，她便慘叫一聲松開了我的手，鬼哭狼嚎地甩著手。
隻見她的手上纏了一條青綠色的水蛇，正SS咬住她的手背，任憑她怎麼拉扯都拉扯不掉。
「救命啊！救命啊！」
她大喊著，不知怎麼就上了岸，但是圍觀的人全都害怕地後退，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她。喊了沒幾聲，她便一頭栽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圍觀的人嚇得一哄而散。
「S人了，S人了！」
我踢了踢那個胖女人，往她傷口上撒了點粉末，便轉身看向大姐。
「大姐，你沒事吧？」
大姐臉色蒼白，聲音顫抖：「你怎麼來了？」
我把六妹拉到面前：「這是六妹秀秀，奶奶要賣了她，我帶著她逃出來的，娘讓我來找你。」
大姐哭得泣不成聲，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急忙拔下了頭上唯一一根細細的發簪塞到我手裡。
「三丫，你也看到了大姐自身難保，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你拿去自己想辦法討個生活吧。如果，如果實在沒活路了，就去城南的百香樓找翠柳，尋條活路。」
我看著手裡細細的銀釵，再看大姐枯瘦的身板和蒼白凹陷的臉，心裡難受得說不出話。
老張家的女人，都注定活得無比悽慘嗎？
「大姐，我不要。」
我把銀釵還給她，雖然不值多少，可這根銀釵或許是她最後的生路。
「拿著，大姐對不起你們啊。」大姐摸了摸六妹的小臉，淚如雨下，接著就推著我們趕緊離開。
「縱兇S害主母，你打算讓他們去哪裡？」
15
劉志來了，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大姐瑟瑟發抖。
但她還是把我們擋在了身後：「老爺，夫人是被毒蛇咬傷的，不是他們害S的。」
劉志上前，直接給了大姐一巴掌：「掃把星，還敢頂嘴？所有人都看到了，就是你妹妹把夫人推下河的，不然夫人好好的，怎麼會被蛇咬S？」
劉志力氣很大，大姐的嘴角都流血了，她仿佛被打蒙了，眼神都直了，但緩了一下後還是迅速地跪在了劉志面前。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隻要你放過我妹妹，我願意給夫人抵命！」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抵命，你的命值錢嗎？」
劉志一腳踹向大姐，我連忙將大姐拉開，他踩了個空險些一頭扎進河裡，穩住身形後破口大罵。
「好你個賠錢貨，還敢讓你妹妹打我是不是，我看你是想害S本老爺跟夫人，自己當家做主吧。」
「老爺，奴婢絕對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劉志一揮手，上來兩個家丁，「把這三個小兔崽子送去官府報案，就說他們慫恿妾侍謀害主母跟本老爺，夫人已經被害S了！」
我皺眉，冷冷地看著劉志。
「夫人沒S。」
劉志愣了一下，接著就叫囂起來：「胡說，夫人的屍體還在這裡，大家有目共睹！趕緊送官府，別讓這狡詐的S人犯跑了。」
他給家丁使眼色，家丁立即上前抓我。
巫川跟六妹都擋在我面前，大姐也掙扎著抱住劉志的腿哀求。
「反了你們了！全部帶走！」
我看出來了，這惡心的老男人，怕是早就想弄S那個胖女人，現在想栽贓陷害我們，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沒有廢話，我一腳踹向胖女人的腰窩，胖女人嗷嗚一聲轉醒，接著就開始鬼哭狼嚎。
我們沒有被送去官府，但是被帶回了劉家，大姐住的屋子。
大姐哭了一路，眼睛都哭腫了，最後抱怨說：「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就是個小妾，哪能幫你們？原本我每天挨點打罵多幹點活也能活下去，現在全被你們毀了。」
我想起了大姐在家時的光景，因為是老張家的第一個孩子，奶奶沒把她溺S，還為了讓娘盡快生個兒子，親自帶了她三年，直到二姐出生，才被奶奶丟回娘身邊。
但到底是自己養了三年有些感情，加上大姐軟弱得像個包子，那邊剛張嘴罵，她眼淚就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最後奶奶隻能一邊戳著她的頭，一邊捶著自己的胸口罵幾句造孽。
她十四歲時，奶奶託人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據說那戶人家家財萬貫沒孩子，想找個能生孩子的婆娘，隻要生下孩子就能母憑子貴有享不完的福。
曾經無數次，我跟二姐都羨慕過大姐命好。
可看著她住的這間到處漏風的破屋子，用木頭墊的床，稻草鋪墊後鋪著一個快洗爛了的床單，床頭疊著幾件洗得泛白的衣服，桌子上一個破茶壺跟破碗，牆角還有一個有些腐爛的木盆，僅此而已。
可見，她還不如不嫁時過得好！
「大姐，你真的覺得這樣活著就好嗎？」
「女人就得認命，能活著就不錯了。」
我掀開她的袖子，胳膊上遍布新舊交替的疤痕淤青，大姐又哭了，哭聲聽得我胸口陣陣發悶。
突然有點理解奶奶了。
我煩躁不已：「哭能解決問題，你就使勁哭！」
大姐愣了一下，繼續抹眼淚，隻是壓低了聲音。
我忍無可忍：「閉嘴！」
大姐受到了驚嚇，終於清淨了。
「如果我能帶你走，以後你一個人賺點銀子生活，你走嗎？」
到底是自己的大姐，我還是想拉她一把。
因為小時候，隻有氣得奶奶捂著胸口的她，能從奶奶手裡得到一點吃的，她舍不得自己吃，都是掰成四塊，分給娘、二姐還有我一人一口。
我最小，總能得到最大的那塊。
可有一天我發現，她自己沒吃，連她那塊也一起塞進了我嘴裡。
她也從沒打罵過我一次，奶奶打罵我時還會護著我。
她們是我的姐妹，也是我狠狠心，也不舍得割舍的人。
「我不走，這裡好歹能遮風擋雨。」
「你得罪了那個胖女人，不走的話，會S在這裡。」
16
我跟大姐說得很清楚，然而她不信。
堅持說那個胖女人隻是脾氣暴躁了一些，不會要她的命，可我分明從她臉上看到了S氣。
「大姐，我跟巫婆婆住了五年。」
大姐知道巫婆婆的本事。
聽我這麼說，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還是咬著牙不松口。
巫婆婆說過好言難勸該S鬼。
可——就在我打算再勸勸她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
劉志喝得醉醺醺的，罵罵咧咧地走進來。
「一堆掃把星！來一個老子都快晦氣S了，竟然來了三個，你們是想讓老子一無所有，害S老子是不是？」
六妹害怕地往我懷裡鑽，大姐顫巍巍地擋在了前面。
「老爺，不是的，打S我們也不敢這樣想，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你要是生氣就罰我吧。」
巫川SS地盯著劉志，仿佛在看一個S人。
我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裡是姑蘇城，不是冥山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即便S了一個人，也能輕易地抹掉痕跡。
在這裡像我們這樣的人，別說是S人，就算打傷了人，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不想招惹是非，隻想帶著大姐離開這裡，盡快找一個地方落腳安頓下來。
寧王可能是我這一生能遇到的身份最高的貴人，我怕他失望後放棄我們。
僵持了片刻，巫川總算收起了滿身的戾氣。
然而，下一刻，劉志突然一腳踹開了大姐，衝到了我面前。
「你這個妹子雖然黑了點，但是長得還不錯，勉強還能給老子暖暖床，就在這吧。」
他說著就來扯我的衣服。
大姐急忙上前護著我：「老爺不要，她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麼火盡管衝我發。」
大姐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滾開，之前老子想玩，你跟條S魚一樣，現在這副鬼樣子，看一眼就倒胃口！」
他狠狠一推，直接將大姐推倒在地，頭磕在了木頭上瞬間流血。
大姐卻顧不得那麼多，SS地抱著劉志的腿。
「三丫快跑，帶著他們兩個有多遠跑多遠，永遠別再回來了。」
劉志瘋了一樣，對著大姐拳打腳踢，大姐瘦弱的身體如篩糠一樣，即便吐出一口血也沒有松手。
「不準打我大姐！」
六妹突然衝了過去，抱著劉志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劉志吃痛，用力一甩，直接將六妹甩了出去，撞在木盆上。
「六妹！」
我衝過去將六妹抱起查看，好在盆子裡有水，她的臉沒有磕破，隻是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往外流血。
「三姐！我不疼！」
六妹嘴上說不疼，卻疼得直哭。
我擦幹淨她的小臉，撒了點止血的草藥。
「坐在這裡乖乖地等著。」
「三姐……」
六妹扯著我的袖子，不讓我上前。
因為動靜太大，劉志的兩個家丁已經衝進來了，他們按住了衝上去拼命的巫川。
看到我猩紅的眸子，劉志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十分興奮，待看清楚六妹的小臉後，就更興奮了。
「沒想到還有個極品，老子最好這一口了，嘖嘖，老子今晚有福啊。」
他搓了搓手，猛地推開我朝六妹走去。
17
然而，我沒動。
他卻被自己的力道推得後退了幾步。
「呵，還是個小辣椒！可惜在老子的地盤上，就算你是條龍，也得給老子盤著。來人，給老子把這倆大的帶下去，等老子爽完了再收拾他們。」
很快又進來兩個家丁，拿著繩子就要綁我。
六妹嚇得哭起來。
我看著劉志那醜惡的嘴臉，最後一絲遲疑消失無蹤。
巫婆婆說：「巫祝人不能隨便對普通人出手，除非，他非S不可！」
劉志，非S不可！
劉志S了。
他喝得醉醺醺地跑到街上見人就調戲，把眾人嚇得大喊大叫地逃跑。
他不肯罷休，一邊在後面狂追，一邊叫囂著這些年玩過多少女人，開始她們都拼命反抗，最後還是乖乖從了他。
他還大罵城主是個蠢貨，丟了那麼多女孩一個都查不出來，點了幾個人名後，叫囂著讓城主派人去自己家祖墳下挖挖，他好心給他們家祖宗送了驚喜。
最後，他追到橋上抱著橋墩一通亂啃，失足跌入河中。
圍觀的人很多，沒有一個人救他。
他們紛紛奔走相告，連夜衝到了城主家的祖墳狂挖！
總共挖出來了十七具女屍，S者年齡大小不一，最小的看起來不足十歲，相同的是，她們的骨頭上有多處傷口，還有很多折斷的。
一時間，繁華祥和的姑蘇城仿佛籠罩上了一層陰霾，哭號聲不斷。
城主大怒。
命人將劉志的屍體打撈上來掛在塘河橋上，待屍體腐爛後埋在城中最大的橋上，供整個姑蘇城的百姓踩踏，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劉家株連九族，家產全部沒收，優先補償受害者家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