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想逃跑

第1章

字數:4676

發佈時間:2025-07-30 16:00:26

  • 20

我是蕭府的粗使丫鬟。


 


生平最大的願望是贖身出府。


 


小姐不想嫁到國公府,重金懸賞一個丫鬟去勾引世子,敗壞他的名聲——


 


譚乘淵兇名在外,如S神在世,不近女色。


 


眾人唯唯諾諾,我站了出來。


 


一年後,小姐花容失色指著我:「隻讓你爬床,怎麼連孩子都有了?」


 


01


 


家裡窮得揭不開鍋那年,我被賣進了蕭府當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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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願的。


 


父親摔傷了腿,臥病在床,弟妹年幼,母親瘦弱的身子撐不起一個家。


 


五兩銀子可以換來一家四口的性命,很劃算。


 


牙婆贊了我的好相貌,掰開我的嘴看了看:「牙齒倒是整齊。你們走了大運,這是要去富貴人家享福的。」


 


我看著那張薄薄的賣身契上寫的三個大字:


 


【林維夏。】


 


隨後按下了手印。


 


我出生在四月,父親用一條豬肉求了村上的私塾先生給我取了名字。


 


「四月維夏,六月徂暑。」


 


牙婆把銀子交給我娘,領著我向牛車走去。


 


「不許把姐姐帶走。」五歲的弟弟衝上來抱著我的腿。


 


我摸出了一顆有些融化的麥芽糖,用油紙裹著,遞給他:「聽話,在家陪著爹娘,照顧好妹妹。姐姐很快就回來了。」


 


我娘抱著我泣不成聲:「乖女,等給你爹買了藥,家裡光景好些了,爹娘一定把你贖回來。」


 


我重重地點頭,牙婆別過臉不看。


 


她見慣了生離場面,嘆了聲:「倒是沒聽說哪家父母還想著把女兒贖回來的。」


 


我知道,但我爹娘是愛我的。


 


可惜這世道不讓人活。


 


02


 


進蕭府以後,我總算吃飽了飯。


 


我學習這深宅大院的生存之道,和其他丫鬟親熱地喊著姐妹,打成一片。


 


很快,我們迎來了一個機會,小姐要挑選年齡相仿的丫鬟做貼身婢女。


 


在一群面黃肌瘦的丫鬟中,小姐誇了聲我的手纖細好看。


 


我以為我的好日子來了。


 


周圍的丫鬟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


 


但腹中突然絞痛,我慘白著臉向管事婆子說我要出恭。


 


一時間沒忍住,我竟然當著小姐的面泄氣了。


 


雖然沒有氣味,但發出了響聲。


 


這在主子面前,是一件極失禮的事。


 


管事婆子擺手將我打發走,生怕沾染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我看見和我同屋的丫鬟秦怡露出了個笑容。


 


她早上笑盈盈地分給我一塊精致點心:


 


「維夏,這是我娘給我做的,你快嘗嘗。」


 


我連聲道謝。


 


「你長得好看,小姐一定能選中你的。」秦怡又道,「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我呀。」


 


「不會的。」


 


後來我才知道,點心裡有巴豆,秦怡分給了好幾個容貌出眾的丫鬟,我隻是其中一個。


 


我來自鄉野村落,未曾見過後宅陰私手段。


 


明明都是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下作的手段。


 


秦怡是家生子,她娘是在蕭府待了許多年的嬤嬤,早已看中了小姐貼身婢女的位置。


 


我方才知道,大戶人家的後院,擋了別人的路,也是一種罪過。


 


03


 


我成了粗使丫鬟。


 


在蕭府後院掃了五年的地,我的心比青石板還冷。


 


盡管我每個月都攢下月錢,從來不給自己買頭花珠釵。


 


但經過上面幾個管事層層剝削,到我手裡不過隻剩幾十個銅子。


 


五兩銀子對我來說無疑是可望不可及的夢。


 


秦怡成了小姐的貼身婢女,在這五年裡對我嚴防S守,堵S了我晉升的路。


 


我咬咬牙,苦心經營一番,在雨夜幫後廚的吳婆子四處奔波,求來了一瓶藥酒。


 


隨後,我認了她當幹娘。


 


從此以後,我的日子才好過些,但這遠遠不夠。


 


某日,秦怡經過我的院子,她身上鮮豔的衣服仿佛翩飛的蝴蝶。


 


我握緊了手中的掃帚,垂下頭等她離開。


 


她卻折了回來,站在我面前:


 


「你,叫什麼來著?」


 


她看似忘記了我的名字。


 


「林維夏。」


 


「哦,名字不錯,卻不過是個粗使丫鬟而已。」她的目光先是掃過了我的臉,隨後又落在了我的手上,上面布滿繭子,也不再纖細,「可惜了,小姐當年還誇過你的手呢,現在卻醜成這樣。有些人,命裡注定了要一直卑賤。」


 


隨後她踢翻了我裝樹葉的竹簍,方才離開。


 


管事婆子看著院中一片狼藉,皺著眉頭:「好哇,你竟然偷懶,不把地掃幹淨,今晚就別吃飯。」


 


我空著肚子入睡,徹夜難眠。


 


吳婆子眯著眼看我:「夏丫頭,你生了副好相貌,不該一直掃地的。」


 


我正在給她捶肩,聞言停下手中動作,跪在她面前:


 


「求幹娘給我指條明路。」


 


吳婆子意味深長地笑了。


 


04


 


吳婆子在蕭府多年,有些自己獲取消息的手段。


 


蕭府小姐碧雲正值婚齡,府中有意將她許配給國公府世子譚乘淵。


 


兩家正在議親。


 


譚乘淵其人,幼年便熟讀兵書,後奔赴沙場,單槍匹馬斬S敵寇,屢立奇功。


 


但其性暴戾,據說S人如麻,周身縈繞一股兇氣,又從不近女色,有「S神」之名。


 


蕭碧雲喜歡的是風度翩翩的君子,並非粗獷的武將。


 


她靈機一動,要選個丫鬟「潛伏」到譚乘淵身邊,敗壞他的名聲,兩家的親事自然也就沒了下文。


 


但這事談何容易,丫鬟們都當她是玩笑。


 


勾引譚乘淵,成了就有榮華富貴。


 


萬一不成就落個身首異處,命都沒了,還享什麼福?


 


蕭碧雲卻上了心,在院子裡四處挑選合適的丫鬟。


 


吳婆子說這事的時候,一直打量著我的神色:


 


「夏丫頭,你敢去爭一爭嗎?」


 


全身的血似乎都向胸腔湧進,隨即我冷靜下來:「我敢。」


 


後院的張管事年近三十還沒成家,他看我的眼神越發讓我心驚肉跳:


 


「夏丫頭,你也該許人家了吧。」


 


他那口黃牙和粗糙的皮膚讓我連夜做了噩夢。


 


如果他去求夫人,一個粗使丫鬟是無法抗衡這種命運的。


 


留在蕭府,我絕無出頭之日。


 


我找準了時機,在花園裡制造機會邂逅蕭碧雲。


 


「咦,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蕭碧雲讓我抬起頭來。


 


秦怡插嘴道:「她就是個掃地的粗使丫鬟,小姐金尊玉貴,自然見不到她。」


 


蕭碧雲看向我的手:「難怪,我這有一樁差事,你願不願意做?」


 


我屈身行禮:「願為小姐差使。」


 


蕭碧雲是蕭府嫡女,自幼受寵,性情有些嬌縱。


 


她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沒有丫鬟願意去實行,於是,她將主意落在了我這個無依無靠的粗使丫鬟頭上:


 


「隻要你能勾引到譚乘淵,讓他貪戀上你,我們兩家的婚事作罷,我就賞你黃金十兩。」


 


「小姐,如果我能成功,我想贖身回家。」


 


蕭碧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05


 


蕭碧雲給我安排的計劃,便是讓我接近譚乘淵,再行勾引之事。


 


但譚乘淵出行時,身邊全是護衛,尋常之人無法近身。


 


她從蕭大公子那裡得到消息,今夜玉生樓設宴,譚乘淵獨自前往。


 


「維夏,事成事敗,就在此一舉了。」蕭碧雲長舒一口氣,「若是像話本那樣,譚乘淵和你糾纏不清,我也就能擺脫和他的親事了。」


 


我心道這場鬧劇一樣的計劃,不過是小姐眼中的一場遊戲。


 


話本中的東西,能有幾分真?


 


但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搏一搏。


 


四下無人之時,秦怡睨我一眼:「你倒是不知S活,還想攀附世子?」


 


我淡淡道:「那又如何?」


 


「哼,到時候你家人就等著給你收屍吧。」說罷,她一扭腰就離開了。


 


我靜下心來,為了家人,我必須活著回來。


 


蕭碧雲派人將我送到玉京樓裡,還給我安排了新的身份。


 


我換上了侍女的衣裙,跟著一群人進了宴客廳。


 


但我從前未見過譚乘淵,隻能憑借小姐給我的畫像來辨別。


 


但那畫著實抽象,濃眉大眼,絡腮胡子,兇神惡煞。


 


「譚公子,多喝幾杯。」嬌媚的舞女正在勸酒。


 


那個男子被幾個女子擋住,看不清容顏。


 


好不容易瞥到一眼,確實是半臉胡子。


 


那定是譚乘淵了。


 


我心急如焚,想找個機會湊過去。


 


「倒酒。」耳畔的聲音泠泠如清泉。


 


我抬眸,是個穿藍色錦袍的男子。


 


稜角分明,劍眉薄唇,側臉線條冷峻鋒利,膚色不如其他公子那麼白皙。


 


京城中男子以清秀為美,我卻欣賞不來。


 


眼前這位公子倒是頗合我心意。


 


我連忙給他倒酒。


 


「你一直看那邊是為何?」藍袍公子神情淡淡,想必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我仰慕譚公子風姿已久,想就近目睹他的風採。」我一咬牙,又誇張上幾分,「哪怕能跟他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藍袍公子神情古怪,又追問道:「你說的譚公子是?」


 


「自然是世子譚乘淵。」


 


「他在京中名聲向來不好,S人如麻,你不怕他嗎?」


 


「不,他S的都是該S之人。」我定下心神,「我當然不怕他,他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甘願在譚公子身邊為奴為僕。」


 


從門外走進來了個年歲不大的侍從,他到藍袍公子面前拱手稟告:「世子,馬車已經備好了。」


 


等等,世子?他在說誰?


 


我僵硬地將頭轉向藍袍公子。


 


他勾起嘴角:「真巧,我也叫譚乘淵。」


 


06


 


譚乘淵並沒有三頭六臂,也不如傳言中的面如厲鬼。


 


他那雙眸子黑沉沉的,盯著人時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把她帶回去。」譚乘淵隻留下這麼輕飄飄一句話,便先離開了玉京樓。


 


這話對誰說的?我還在恍惚之中。


 


譚乘淵身旁的護衛擒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帶走了。


 


護衛名叫飛隼,雖然一直板著臉,但他生了一張清秀的娃娃臉,看上去並不嚇人。


 


「我們這是去哪?」我不安地問。


 


「國公府啊。」飛隼理所當然地說,「世子說讓把你帶回去。」


 


沒想到我的計劃這麼順利。


 


陰差陽錯也能和譚乘淵扯上關系。


 


我隱隱看見了希望。


 


可我進了國公府以後,被安置在一個小院中,每日吃喝不愁,再也沒見過譚乘淵。


 


已經四天過去了,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等了許久,在路上攔住了飛隼。


 


取出盒子裡的點心,我擠出個笑容:「我在府上闲來無事,做了些點心,飛隼大哥你嘗嘗。」


 


「咦,你怎麼還在?管家沒告訴你嗎?」飛隼有些驚訝。


 


「告訴我什麼?」我也愣住了。


 


「你可以回家了。」飛隼道。


 


「……」我這幾天根本就沒見過管家。


 


飛隼一拍腦袋,陷入了回憶:「哎喲,我這幾日太忙,忘記跟管家說了。」


 


我的笑容有些僵硬,世子身邊的護衛這麼不靠譜嗎?


 


但我不能回家。


 


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得不到賣身契,沒在官府那裡銷掉奴籍,回去以後我也是逃奴。


 


「我無家可歸,飛隼大哥,能不能讓我留在府裡?端茶倒水掃地做飯我都會。」


 


「你別叫我大哥了,叫我飛隼就行。」飛隼拿了我的點心,大步離開,「我去問問世子。」


 


飛隼再回來時,已然是翌日。


 


我成了世子爺院內的粗使丫鬟。


 


「世子不喜女子近身,你就在院中做些雜活吧。」管家吳伯給我重新安排了住處,「不懂的事就問秋月。」


 


偌大個院中,竟隻有我和秋月兩個丫鬟。


 


從前我和幾個粗使丫鬟一起擠在房間裡,如今隻用和秋月一個人共享。


 


雖然不大,櫃子桌子卻齊全。


 


如果拋開勾引的任務,國公府的環境可比蕭府好上太多了。


 


07


 


秋月是老夫人派來照顧譚乘淵的。


 


她相貌平平,做事卻很麻利。


 


院中終於來了個和她年歲相仿的女子,秋月很快就和我熟絡起來。


 


但我能看出來,秋月是家生子,看似熱忱,實則事關主子的事一句也不會透漏。


 


我又掃了半個月的地,我對這院中的每一塊磚都熟悉起來。


 


但譚乘淵近日異常忙碌,甚至常常不在府中,我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


 


「掃得挺幹淨。」一道身影掠過,譚乘淵忽然停在我身旁。


 


「謝世子誇獎。」我始料未及,手中的掃帚險些滑落在地。


 


「在府中可適應?」譚乘淵漫不經心地問道。


 


「一切都好。」


 


「比起玉京樓呢?」他話鋒一轉。


 


「世子說笑了。」我心下一緊,開始背誦之前準備好的說辭,「父母去世後,舅母就將我賣進了玉京樓。我身無長物,在樓中隻做些端菜倒酒之類的活計,根本攢不下銀錢。府中甚好,還給我發月俸。」


 


玉京樓並不是青樓,裡面的許多女子都是賣藝不賣身。


 


譚乘淵嗯了一聲:「好好做事。」


 


我松了口氣,看他神色,應當是相信了。


 


「我近日要出門,你幫著吳伯和秋月整理下行囊。」


 


我欣然領命。


 


譚乘淵肯用我,至少證明這是個好的開端。


 


「吳伯,世子要去何處?去多長時間呢?」我跟在吳伯身後。


 


「去青州,歸期不定。少則三五月,長則一年。」吳伯是個好相處的人,雖然是管家,卻從不拿架子,和蕭府的管事天差地別。


 


我愣了下,青州在北部,已近邊疆,距離京城更是有千裡之遙。


 


譚乘淵這一去,我更是連面都見不上,還談何勾引?


 


「世子離府通常會帶上什麼人呢?」


 


「自然都是些護衛。」吳伯抬眼看我,「夏丫頭,你問這做什麼?莫非你想跟著去?」


 


糟了,我有些急切了。


 


「隻是聽書上說青州大漠的風光甚好,我這輩子還沒出過京城呢。」我憧憬道。


 


「哈哈哈,哪有那麼好?」吳伯搖頭,「我以前跟著去過一次,在路上骨頭差點沒顛散。我可不想再遭一次罪了。」


 


夜幕降臨,秋月步履匆匆叫住我:


 


「維夏,老太君喚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君是譚乘淵的祖母。


 


我進了國公府這麼久,除了譚乘淵,未曾見過其他主子。


 


「老太君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沒事的。」


 


我心中疑惑,國公府中的主母應當是國公夫人,為何召見我的是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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