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一個丫鬟，沒有系統，也沒有金手指，唯一幸運的事是我遇見了秦輕。
她也是一個穿越者。
可後來我發現她在騙我。
她不是穿越者，她隻是S掉了很多人。
她也不是六皇子的未婚妻。
他就是六皇子本人，秦輕舟。
暴露身份的那日他抱著我苦苦哀求我不要逃走，再三保證，他會愛我、護我。
我相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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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結果他還是騙了我。
逆黨刺S，他護著白月光，任由我被捅了個對穿。
「沒事，穿越者有兩條命，她S不了。」
可是，秦輕舟，我已經為你用過一次了。
1
新帝為新入宮的貴妃設宴歡慶，歌舞四起鑼鼓喧天。
我坐在宮中，執筆寫下了數百種S法。
我是一個穿越者，但是沒有系統，也沒有金手指。
可能正因為我廢物，所以在秦輕舟的刀下保住了一條命。
那時他還是不受寵的六皇子，為了躲避追S扮成了女人，化名秦輕。
他告訴我他也是穿越者，他可以保護我。
於是我全然相信她。
我們兩個人開始在陌生的世界中依偎著相互取暖。
我們一起奔波，在逃跑的夜裡相擁而眠。
直到後來，我又遇到了另一個穿越者。
我興奮地跑去告訴秦輕，卻親眼撞見他把刀插進了穿越者的胸膛。
穿越者被長刀釘在了地上。
這個穿越者被捅穿後還沒有S，他的肉體在迅速恢復。
然後秦輕又捅進一刀。
他徹底S了。
鮮血濺在他的臉頰上，昳麗的容貌此時如同索命惡鬼。
他看著我笑：「冉冉，過來。」
我後退著跑了出去，慌亂中一個不慎跌進湖裡。
秦輕把我救了起來。
冰冷的湖水打湿了衣衫。
我這時才知他是男子。
寒冬臘月，我因為落水高燒不退。
他日日守在我的床邊，喂我藥，將手浸入冰水然後敷在我的額頭。
古代高燒很容易S人，嚇得他漂亮的狐狸眼都哭成了核桃。
「冉冉，對不起，冉冉……我不該騙你……」
「我現在都告訴你好嗎？我不叫秦輕，我叫秦輕舟……你不要走……」
他告訴我，那些穿越者是來S他的。
他蟄伏假裝相信他們，歷盡千辛萬苦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他還告訴我，我是不一樣的。
我對他好，愛他、護他。
他早已在相處中愛上了我，願意同我的時代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抬手覆在他的眼上。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就回去了，不要你了。」
秦輕舟側過臉吻上我的手心。
「冉冉，那種事情不會發生。」
剛開始的兩年，他確實做到了。
得勢後，他先是讓我做他的貼身丫鬟，後面又不顧反對，娶我為妻。
我的衣食住行全由他一人操持，無微不至，甚至為了我的一時嘴饞策馬去城外，隻為了買一籠包子。
雖然性別、身份是假的，但是他有拿得出手的愛。
於是我又相信了他。
事實證明，我又賭錯了。
2
奪嫡成功的那晚，秦輕舟抱著我在大殿上轉圈。
裙擺翩飛，他說：「冉冉，我們贏了！」
「從今日起，你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我秦輕舟唯一的皇後！」
那時候我以為這是我莫大的幸運。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惜後來才知道，秦輕舟新帝登基。
沒有背景的皇後是最適合被拿捏的。
我背後的勢力隻有他。
我是他保住自己權力的一顆棋子。
一旦他不要我了，我在這個世界就會孤立無援。
「砰砰砰。」
門外傳來叩門聲，我回過神，放下手中的毛筆。
「什麼事？」
「娘娘，陛下邀您出席主持今日的晚宴。」
我沉默半晌，應聲道：「好。」
我不想去。
因為這次宴會的主角是林曲末。
她的父親曾經救了秦輕舟一命，因此進宮便封了貴妃。
她長得漂亮，性格溫柔和雅。
宮裡的每個宮人都喜歡她。
秦輕舟也很寵她，明明已經入宮兩個月，卻還是破例給她設宴。
她入宮時，秦輕舟說要照顧她。
可是過了很久，他也不曾再離開過。
他依舊每天晚上都要去陪她。
甚至在我生日的那天。
那日我精心準備了他愛的吃食，他說要給我在院子裡修一個秋千。
曾經我和他逃亡奔走時，在一個小院子裡住了一段時間。
院子裡有棵樹很適合掛秋千。
他說他給我做一個秋千。
可惜政敵追S，我們很快搬離了那裡。
秋千的事不了了之。
這次也是。
秦輕舟才掛上了一半繩索。
林曲末宮裡的人突然前來稟報。
「皇上，林貴妃她病了，哭著鬧著要見皇上……」
秦輕舟當即放開了手中的東西。
半成品秋千在半空中晃蕩。
臨走時，他隻來得及給我一個愧疚的眼神。
「我隻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冉冉，你委屈一下，好嗎？」
「好。」
我其實從來沒有不同意的選擇。
我有預感，那個秋千再也修不好了。
走進宴會，秦輕舟坐在大殿之上，林曲末依偎在他的懷裡。
見我走近，她作勢要起，又被秦輕舟制止。
「皇後，你身為後宮之主怎麼能遲到？」
秦輕舟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在對他擺臉色，他生氣了。
我順從著行禮。
「是臣妾不是，請皇上息怒。」
一旁的林曲末窩在秦輕舟的懷裡道：「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皇上莫怪。」
「曲兒，你就是性子太軟了，被欺負了怎麼辦？」
秦輕舟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秦輕舟好感度+5，目前好感值 65。」
是的，林曲末也是一個穿越者。
不知為何，我可以聽到她身體裡系統的聲音。
她的攻略對象是秦輕舟。
而攻略進度，是 65％。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已經愛上你了！」
林曲末聽著系統的報喜聲，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而我，則切身感受到了寒意，比冬天的湖水還要冰。
秦輕舟S了那麼多個穿越者，他真的察覺不到，林曲末是個穿越者嗎？
他對林曲末已經有 65％的好感了。
那我又會有多少？
宴會進行到了尾聲，秦輕舟熟練地攬著林曲末朝寢殿走去。
我下意識從座位上起身追去。
「輕舟……」
眼前的人並沒有因為我的呼喚停下腳步。
一個眼神也沒有留下。
人群簇擁著他們遠離。
隻留我獨自一人落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呢喃著說完剩下的半句。
「我想家了。」
3
我想回家。
可是我沒有系統，我不知道我怎麼樣才能回去。
我絞盡腦汁回想自己看過的所有穿書文。
細細整理下來，發現讓這個身體S亡可能性最大。
於是我屏退了宮人，再度跳進了湖中。
熟悉的窒息感剝奪著我肺裡的氧氣。
我的五髒六腑都灼燒起來。
好難受……媽媽……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一個身影慌張地朝我靠近。
是秦輕舟嗎？
「娘娘！醒醒！娘娘！」
隨著積聚肺腑的湖水被咳出，我恢復了意識。
抬眼看去，抱著我的是一個侍衛。
見我醒來，他急忙放開我，
「娘娘！您身體有無大礙？」
「哈……無事，你退下吧。」
我屏退他，跌跌撞撞起身，往回走去。
不是秦輕舟啊。
我自嘲地笑起來。
餘安冉，你真會自作多情。
我落水的消息不脛而走。
秦輕舟聽聞直接推開了我的房門衝到我的身前。
我尚處於虛弱狀態，他卻捏住我的手腕把我提了起來。
胃裡湧上一陣惡心。
他冷聲道：「皇後，你鬧夠了沒有？」
「我知道你眼裡容不下曲兒，但是以S相逼的法子未免也太上不得臺面！」
我：「我沒有……」
我沒有逼你離開她，我隻是想回家……
秦輕舟打斷我的話。
「你不要再狡辯了，既然皇後連自己都管不好，那這後宮你也就別管了！」
「即日起，便由林貴妃掌管後宮罷！」
「是，皇上。」
我跪下認罰，不再試圖辯解。
眼前高高在上的帝王讓我陌生且恐懼。
愛我的那個輕舟，已經和我一同S在了奪嫡前夕。
秦輕舟甩袖離開不久，另一個身影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宮裡。
婀娜的身姿看得人心蕩漾，臉卻生得人畜無害。
「給姐姐請安。」
林曲末行禮的姿勢還是不標準。
我剛剛穿越來也是這樣。
我沒有糾正，隻是看著她問道：「妹妹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林曲末臉頰變紅，一臉羞澀。
「我是來告訴姐姐，我有身孕了。」
「身孕？」
我恍惚地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和秦輕舟已經在一起四年了，卻至今沒有他的骨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送走林曲末的。
隻記得她臨走時，她體內系統的聲音。
「懷上孩子，攻略對象好感度+10，目前好感值 75。」
秦輕舟原來這麼喜歡孩子。
那他為什麼要給我喝避子藥？
我想起秦輕舟喂我喝湯藥時的話。
「冉冉，我是為了你好。」
「冉冉，如今大業在即……」
我當真是個笑話。
4
自從那天之後，我便閉門不出。
其間我試圖自S了幾次，可都被秦輕舟派來的暗衛阻止。
我越來越不快樂，不願意出門，甚至有時候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每個夜晚我躺在床上，都會睜眼到天明。
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我隻是身體睡不著了。
我隱隱猜到我的情緒有些不對。
但是，那又怎樣呢？
直到暗衛把我的狀況稟報給了秦輕舟。
他再一次推開我的房門，不容拒絕地將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餘安冉，你是在絕食忤逆我嗎？」
「還是你不管後宮闲來無事了？」
「皇上教訓的是。」
他猝然松開我，我無力跌坐在地上。
「曲兒身為貴妃懷有身孕還要協理後宮，忙得不可開交……」
「皇後卻懶惰至此……你太讓朕失望了！」
對，還有林曲末。
她能不能告訴我回家的辦法？
「皇上息怒……臣妾這便去照顧妹妹。」
在現代，讓皇後去伺候一個妃嫔，也會被人打上寵妾滅妻的標籤。
可是秦輕舟默許了，他不甚在意。
「你既然是那個時代的人，也就不必同她在乎尊卑。」
我強迫自己吃了點東西，然後去了林曲末的宮殿。
我到時，林曲末正在和系統聊天。
林曲末：「為什麼好感度就卡在 90％了？！」
系統：「宿主不要擔心，90％已經接近成功了。」
90%……
我不可能再抱有僥幸心理了。
秦輕舟騙了我。
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妹妹。」
我站在宮門口道：「能否借個方便？」
我屏退宮人，告訴了她我是穿越者的秘密。
不料林曲末並不驚訝。
「皇上已經告訴我了，他說姐姐是個穿越者，我們之間不用在乎位分。像尋常人家姐妹就好。」
秦輕舟，居然連這個都告訴她了嗎？
「那你？」
林曲末笑色一斂，隱隱透出幾分危險。
「他不知道我是啊，畢竟隱藏身份更方便攻略嘛。」
「回去？我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去，你難道不行嗎？」
就在這時，她身體裡的系統插口道：「宿主，她的體內沒有系統能量。」
「那她豈不是回不去了？」
「是的。」
剎那間，我全身的血液凝結，心如S灰。
回不去……那我的爸爸媽媽怎麼辦？
「不過……」
系統道：「你的數據胎兒使用期限要到了，你可以嫁禍給她。」
不等我反應過來，林曲末已經尖叫著躺在了地上。
我被趕來的秦輕舟推倒在地。
他心疼地抱起林曲末，帶著太醫疾步進了殿內。
殿內響起林曲末哽咽的哭聲。
林曲末的孩子自然是保不住的。
太醫跪了一地，秦輕舟擰緊眉頭，臉陰沉得可怕。
「皇後！朕之前是看錯眼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
秦輕舟的巴掌落在了我的左臉上。
我被打偏了臉，火辣辣的灼痛感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想要辯解。
我沒有害她。
她是一個穿越者。
卻不知道那系統使用了什麼道具。
我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見我不辯解，秦輕舟便認定我是默認了。
他陰沉著臉，俯視我猶如一個陌生人。
「來人！把皇後請回去！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一步！」
秦輕舟，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什麼性格、什麼為人，你都忘了嗎？
我抓住他的衣角，他甩袖掙開，看著我滿臉厭惡。
「給朕筆墨，餘皇後無德無能，朕就此廢後！」
6
我降為妃，被禁足在了自己的宮裡。
宮門緊閉，兩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秦輕舟為了懲罰我，連宮人都全部撤走。
我一個人待在裡面，日復一日。
漸漸地，我開始控制不住地手抖，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尖銳的疼痛。
我回不去了，我可能真的要S了。
我抬頭望著這四方的天，惡心得想吐。
我彎下腰幹嘔起來。
一個人影走到了我的身前，我抬頭看去。
是那個救我的侍衛。
他半跪下來，雙手遞給我一塊桂花糕。
「娘娘身體不適，吃些東西好嗎？」
「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阿弩。」
我不知道這個阿弩是什麼底細。
不可否認，有了他，我確實感到好了一點。
他會折葉子船，也會做橘子燈。
「娘娘，聽聞將心願寫在紅葉上，放在水中，河神便能知曉。」
「是嗎？」
我努力勾起嘴角笑笑，接過他遞來的紅葉。
思考了半晌，最後寫下幾個漢字。
阿弩並沒有刻意避開，我以為他會好奇我的字。
不承想他看著我手腕上疤，欲言又止。
「沒什麼。」我坦然地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
那上面是縱橫交錯的疤。
那是在秦輕舟奪嫡前夕落下的。
我們被設計一同困進了山洞。
秦輕舟受傷昏迷，而我為了救活他，每日都會割開自己的手臂喂他鮮血。
一日一道，足足十五道。
我因為失血過多S了一回，不過好在撐到了援兵的救援。
「不過是做蠢事的代價。」
我語氣平淡。
放下袖口，我將紅葉放到了水面上。
葉子隨著波流流出了宮牆。
「秋天了啊。」
以往這個時節，豐收的百姓們都會舉辦盛大的廟會。
我曾經去過一次。
連綿的人潮一直延續到山間佛寺。
佛寺前掛滿了祈願的紅箋。
「阿弩，你能帶我去宮外看一看嗎？」
7
我又被準許進出自己的宮門了。
因為林曲末冊封皇後，秦輕舟一高興，便免了我的罪。
冊封典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恢宏盛大。
我不想去。
我做不到心懷天下，更做不到釋然。
我恨秦輕舟。
我恨林曲末。
我恨這個世界。
「我不想去。」
我回絕了來請我的宮人。
被降了位分，反而多了幾分勇氣。
可能因為我已經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皇後是被愛拿捏的木偶，但餘安冉不是。
近幾日，我的狀況越來越差，連阿弩都無法再讓我提起興趣。
我坐在躺椅上，一坐便是一天。
端來的吃食聞到氣味就想吐。
可能是見我狀態真的不好，阿弩居然同意了我之前的要求。
他說，皇後冊封，宮門來往人多，說不定能混出去。
我很高興。
我坐在鏡子前摘下頭上的發釵，扎了個簡單的馬尾辮。
「好久不見，餘安冉。」
我試圖對著鏡子笑笑，但是失敗了。
沉默靜坐片刻，我拆掉馬尾，梳了一個普通宮女的發髻。
阿弩來時背了一個包袱，他說那是他全部的家當。
裡面裝著一些銀子和我喜歡的發釵。
我們不需要帶許多東西。
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成，也是S；敗，也是S。
不過還有比待在這裡更糟糕的事嗎？
沒有。
我和阿弩混在官員家眷裡跑了出去。
據說那日秦輕舟勃然大怒，直接取消了冊封典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