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成人禮當天，我當眾宣布給她買了套房。
不承想，一旁的兒子卻急得跳腳：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才是你能傳宗接代的兒子啊！
「姐姐以後要嫁出去的，是外人，一盆潑出去的水要房子有什麼用？
「最多以後給她準備幾床陪嫁棉被，別說房子了，她的彩禮不也是要帶回來給我用的嗎？」
他威脅我必須把房子過戶給他，否則就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一向疼愛弟弟的女兒流下眼淚，老婆更是氣得臉色通紅。
我大步流星，衝過去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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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女兒在雪地裡撿他回來，他早凍S了。
我女兒是外人，那他這個無名無分的白眼狼養子算什麼？
1
我老家這邊，有個雙十辦成人禮的習俗。
於是，我和老婆當著不少親朋的面，直接宣布給女兒買了套房。
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女兒將來結婚後有底氣，即使吵架了也有屬於自己的家。
女兒一臉震驚，驚喜地捂住嘴，小跑過來抱住了我們。
「謝謝爸爸媽媽！我愛你們！」
正當我們沉浸在一家溫馨幸福的時刻時，養子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完全不顧在場親朋好友，直接朝我大喊。
「爸，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才是你能傳宗接代的兒子啊！
「姐姐以後要嫁出去的，是外人！一盆潑出去的水要房子有什麼用？
「最多以後給她準備幾床陪嫁棉被，別說房子了，她的彩禮不也是要帶回來給我用的嗎？！」
我面色一沉。
在場所有人紛紛看向養子。
離他最近的叔叔使勁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可養子非但不聽話，甚至語氣還越來越兇。
「我是兒子！我連房子都沒有呢，你給她準備什麼？我以後不要娶媳婦了嗎？
「一套房多少錢？幾十上百萬啊！你們想再賺這麼多錢得需要多久！
「我不管，反正房子必須過戶給我！不然我跟你斷絕父子關系，讓你以後無人養老，斷子絕孫！」
聽了這話，我再也忍不住憤怒，走過去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養子捂著臉，滿臉驚愕。
「你打我？我長這麼大都沒人敢打我！
「姐你看見了嗎？爸居然打我！為了一套房他居然跟我動手了！
「姐，你最疼我了，我相信你肯定願意把房子給我的對不對？！」
臺上，一向疼愛弟弟的女兒淚流不止，掩面哭泣。
老婆也被氣得滿臉通紅，不再看他。
而養子見狀，瞪大眼睛問我。
「啥意思？爸你們啥意思？合著你們一家人才是一家人，我是個外人對吧！
「憑啥房子不是我的！我是兒子！你們以後S了，也隻有我能繼承財產！
「房子憑什麼給她！！！」
「就憑她是親生的！是老子親閨女！」
我怒火中燒，也不顧場合和臉面，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告訴他。
「你隻是領養的！
「別說領養，就算是親生的，老子的錢想給誰就給誰，輪得到你在這逼逼叨叨？」
2
說起來，他這條命還是我女兒撿回來的。
那年大雪，我和老婆帶女兒出去玩雪仗。
哪知道剛下樓，我剛給閨女攢了個雪球，老婆恰好接了個電話。
等我倆一回頭，姑娘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我和老婆魂都嚇飛了。
生怕閨女被老實人「收留」。
我到處喊，到處找。
沒多久，就注意小區門口人行道上邊圍了一群人。
我們魂又飛了一次。
又怕是我閨女被路過的車撞了。
我趕忙跑過去，隨即便聽到了女兒的求救聲。
「叔叔阿姨，救救他吧，不然借我手機用一下行不行？我給我爸媽打電話！求求你們了！
「他都快不行了！」
聞言，我和老婆扒開人群一看，就發現女兒已經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裡頭不知道裹著一個什麼東西。
她自己被凍得渾身發抖，眼神渴望又焦急地看著路人們。
見我們到了以後，女兒哇一下哭了出來。
「爸爸媽媽，這有個小弟弟被拋棄了，都快凍S了！」
我和老婆趕緊查看。
太瘦了，乍一看跟個小動物似的，原來是個孩子，瞧著也就比我閨女小一點？
我們沒敢多耽誤，趕緊攔停一輛出租車，送這孩子去了醫院。
車上，女兒淚眼婆娑，一直問我弟弟不會有事對不對？
我心疼地趕緊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用力裹了裹。
「應該沒事，朵朵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我剛剛看到有氣球，就追了一下下，然後我看到地上有髒衣服，還以為是人丟的垃圾，準備撿起來扔掉時，才發現裡面是個弟弟。
「我想回家叫你們，可是我又怕他被人踩了。
「我想跟人借電話，他們說怕被訛詐。爸爸，什麼叫訛詐？」
我和老婆互相看了一眼。
老婆耐心解釋：
「就是好人好事兒，被人當成壞人壞事。
「朵朵沒事，爸爸媽媽保護朵朵，朵朵做的是對的，你救了一條命，你是好姑娘。」
女兒一聽，睜著淚眼蒙眬的大眼睛，斜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了看小孩。
也就是這一眼，讓女兒起了保護欲，也遷就了他十幾年。
這些年，不管她受什麼委屈，自己被如何欺負，也一聲不吭。
3
養子送到醫院後診斷為輕微凍傷，在醫院住了半個月。
其間，女兒幼兒園放學，都會央求我帶她去醫院看弟弟。
來的時候也從不空手，總會花零花錢給這個小弟弟買各種玩具、零食。
有些零食小吃，連她自己都沒吃過。
玩具就更不用說了，我發現她真的是用心選擇的，曾在玩具攤徘徊許久，最終拿出積攢已久的零花錢，毫不猶豫買給養子。
住院第三天時，養子高燒不退。
我和老婆找醫生，找專家，女兒就在旁邊守著。
我不止一次見她哭成淚人，邊哭還邊拿玩具哄養子開心。
其實住院這半個月時間內，我們也通過各種渠道，試圖尋找孩子的親生父母。
可尋親消息發出，卻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警方給我們的建議是送福利院。
我和老婆倒是沒什麼意見，但是女兒不同意。
當聽說我們找不到他的父母，隻能送福利院的時候。
女兒搓著小手，抬頭滿眼渴望地問我們能不能留他在家裡。
我和老婆卻有些猶豫。
因為當初在醫院檢查時，我們發現孩子有先天性疾病。
估計這也是他被拋棄的直接原因。
如果我們領養他，未來會面臨高額的醫療費用。
我們和女兒坦誠相待，跟她說清楚了原因。
可沒想到，女兒竟然會拿所剩無幾的零花錢去樓下藥店，天真地想買藥治好弟弟。
眼見如此，我和老婆商討了很久後，最終留下了他。
女兒得知消息，開心得一晚上沒睡。
卻不承想，她心疼養大的弟弟，就是個白眼狼。
而我和老婆，也因為養這個孩子，辛苦這麼多年！
4
養子被收養後，沒多久就表現出極強的佔有欲。
什麼好東西，必須是他的。
好吃的，也必須他吃膩了，別人才能動。
我和老婆對此其實有些不滿。
人可以窮，根子卻不能壞。
我試圖扳正他的觀念，循循善誘了很多次，卻全被他左耳進右耳出，簡直是油鹽不進。
我承認我是偏心的。
畢竟女兒才是我的血脈骨肉。
但是既然已經領養，喊我一聲爸，我自然也會盡到我的責任。
可人心換人心，如果我付出的愛，卻隻讓他有恃無恐，不知感恩。
那麼，我肯定不可能無底線地寵溺他。
尤其他已經佔了女兒不少利益，甚至影響到了女兒以後的發展，打攪了她的正常生活。
可女兒卻偏偏不以為意，總是處處寵著、讓著、哄著。
女兒學習上也很認真，從沒有耽誤學業。
我們便也放了心。
因為得給他續命，我和老婆工作上忙了許多，也就忽略了不少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
養子 16 歲那年，我意外撞見他帶著女兒去了醫院。
當時我隻隱隱覺得不對勁。
忙過去以監護人的身份詢問醫生才知，他居然想跟我女兒做腎源配型！
因為均為未成年且無監護人，所以醫院沒同意。
接著回家後，養子就帶著女兒來找我，說在網上查了，近親可以做腎移植。
隻要移植，那樣他的先天性腎病，就能痊愈了。
想起以前生活中點點滴滴，面對他如此自私自利的恐怖行為，我是強忍著沒動手。
我自然知道他的病可以換腎。
但我可不會傻到用自己親閨女的腎，去救一個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還如此自私的孩子！
不是不救，但我不可能拿我女兒的健康去救！
就算是親兒子都不行！
老婆聽完養子的話，同樣面色驟變，趕緊拉著女兒進了房間。
客廳裡，我鄭重地對養子說道。
「換腎不是我們想得那麼簡單，正常人缺失一個腎，未來生活會受影響。
「爸爸媽媽現在正努力賺錢，將來等到配型，會給你換一個腎的。」
養子當時就回復我。
「我是男孩子，將來家裡的頂梁柱！我姐一個女孩，將來要嫁出去的！少一個腎又不會S！
「家裡養了她這麼久，割個腎下來給我，難道不應該嗎！」
當時看他小，我強忍著沒揍他。
可聽了那些話，我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老婆在屋裡給女兒做思想教育，告訴她，兩人不是親姐弟，腎源匹配成功的概率非常低。
另外就是割腎，對往後生活的影響會非常大。
女兒當時被我們說服，便也放下了心思。
但沒想，後來看著養子整天病恹恹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她居然又被慫恿著，跟他去黑醫院做了配型。
震驚的是，配型居然成功了。
女兒跪下來求我救養子，讓我同意手術。
說這樣不光能救命，還能讓我們不用這麼奔波掙錢。
她是既心疼我們，也禁不住弟弟的懇求。
但，我非常嚴厲且堅決地拒絕了這件事。
說如果她敢私自手術，我就S給她看！
道德綁架啊，誰不會啊。
這不，這事兒硬是拖到了成人禮。
親耳聽到養子說的這些話時，我憤怒之餘，也隱約松了口氣。
我想，女兒見到他真面目，也該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割腎救他。
5
我看向養子。
被我指著鼻子戳破身世，未承想，他卻是冷哼不止，寒笑連連。
「我就說，當初不割腎救我，現在又不把房子給我。
「原來還真像我猜的一樣，我果然不是你們親生的。」
說完。
他突然掀翻面前的桌子。
「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
「我在你們家戶口本裡！我連腎源都能跟你家匹配！
「別人兒子該有的東西，我一樣都少不了！
「房子歸我，就連林朵朵的腎，也必須割給我！！」
此話一出，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養子瘋了。
有幾個親聽不下去，甚至想動手打他。
養子大聲叫囂：「來啊，打啊！來啊！」
現場混亂至極。
我淡淡地對他說道。
「林學，我們養了你十幾年，如今你也成年，從今天開始，就斷絕父子關系吧。」
「斷絕父子關系？你拿什麼理由能跟我斷絕父子關系？我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