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見我一直不說話。
宋謙突然走到我面前，半蹲著身子。
握住我的手抬頭看我。
「意潔，隻要你答應回到我身邊。」
「一輩子不離開我。」
「我就把黑珍珠給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想研發玲瓏醉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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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童可以護住你，我也可以！」
我看著他的眼睛。
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緩緩開口：「那我要你娶我，你可以嗎？」
他愣住了，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
可是他的表情已經給了我答案。
也正是我知道的答案。
他不會。
「意潔，你知道的……」
「我是宋家唯一的男丁，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宋家不會讓你這種女人進門的。」
「但我可以保證，我隻對你好，可以嗎？」
我從來沒有想也沒有要求過宋謙，真的娶我回家。
我想得到的答案，隻是他願不願意為了我，去爭取一次。
可他從來沒有。
所以我很清楚，我在他心裡的地位。
如果我不值得他勇敢。
那他也不值得我真心。
我拒絕了宋謙的要求，轉身離開。
九月的夜風，還有些燥熱。
可我卻覺得渾身發冷。
打了個車去墓地。
我媽的墓碑和之前無數次一樣，又被人砸了。
墓前全是垃圾。
我一邊哭一邊收拾。
手上被碎石割開了好幾個口子。
有些絕望。
收拾完之後，我猶豫著要不要給周童打個電話。
如果是她，一定能拿到黑珍珠的。
可是她告訴我一個月為期的時候，跟我說。
「這一個月我不會幫你，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也跟她保證過。
絕對不會跟她開口。
隻需要她派人，保護我就可以。
走出墓園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男人站在路邊抽煙。
把我嚇了一跳。
是那個男模，吳畏。
「你跟蹤我？」
我突然多了幾分警惕。
他趕緊搖頭：「沒有，不是……我保護你。」
這個男人有點惜字如金。
說的話也讓我摸不著頭腦。
沒有心思和他攀談，我開始打車準備離開。
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biubiu 了兩下。
「走嗎？」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很明顯我沒有打算跟他一起啊。
但我țüₙ確實有些高估了我自己。
天黑了，墓園根本打不到車。
等了半個小時後之後。
我隻好厚著臉皮上了他的車。
沒有坐在副駕，我Ṭù₈坐在了後排。
他沒有多說，開車把我送回了自己家。
下車後，我掏出兩百塊錢準備感謝他。
他同時從副駕拿起一個袋子遞給我。
「給你。」
我沒接，問他：「這是什麼？」
他隻說了一句：「你要的。」
我皺眉打開，傻眼了。
一整袋的大溪地黑珍珠。
我攥緊袋子，激動的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你從哪兒搞到的？」
他耳垂又紅了，跟他硬漢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你要，我就去找了。」
明白他可能也多少不出來幾句話。
索性我就放棄了問他。
告訴他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他的。
然後就著急回家去研制珍珠醉了。
10
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終於把玲瓏醉研究了出來。
一大早，我就著急想要去找周童。
以免夜長夢多。
剛下樓，發現吳畏的車還停在那裡。
他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我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問他：「你怎麼還沒走？」
他說：「你沒有加我微信。」
我趕緊掏出手機，從好友申請裡面通過了他。
「好了，放心。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說完我準備走。
他喊住了我：「送你。」
我想了想，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壞人。
讓他送確實是最快的方法了。
於是坐上了副駕，給他發地址。
到了周童的藥園。
她沒有見我。
我著急的問她助理：「為什麼？一個月不是還沒到嗎？」
她的助理冷酷著一張臉，遞給我一個平板。
「徐小姐還不知道嗎？」
「宋家已經研究出來玲瓏醉了。」
「一大早就發了官宣聲明。」
「還推出來一個天才少女制香師，茉莉……」
我握住平板，指尖用力到發白。
宋家？為什麼？
就算我這段時間大張旗鼓的找玲瓏醉的原材料。
可是也欲蓋彌彰的找了些別的。
我不信宋家真的能研究出玲瓏醉。
沉了沉心，不讓自己再毛躁。
我對周童的助理說：「我要見周藥師。」
「她不驗貨，怎麼知道誰的玲瓏醉是真的。」
話音剛落，周童從裡面出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那就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坐上周童的車，跟她一起去了宋家的發布會現場。
宋家的聲音是古籍文玩，跟制香從來不沾邊。
這次官宣做出了玲瓏醉。
不難看出是為了吃下從前我們徐家的那些生意。
發布會現場，茉莉站在宋謙的身邊。
他的臉色很難看。
看到我來了，突然朝我看過來。
眼神裡有不忍也有遺憾。
可是唯獨沒有擔心。
隻一眼，我就明白了。
這些事他都知道。
壟斷黑珍珠就是為了拖我的時間。
甚至把我留在他身邊，可能都是為了控制我。
來的路上，我已經偷偷看了家裡的監控。
茉莉去過我家。
在我的操作臺上仔細地看了很久。
應該是確實會制香的，估計是跟著我的步驟，復刻了出來。
可如果玲瓏醉真的這麼好學到，就不會讓我們家落到這個地步了。
11
宋家對自己太自信了。
整場發布會用的是直播的方式。
現場已經進行到專家鑑定的環節了。
我看了一眼。
茉莉研制的玲瓏醉，從顏色和氣味上確實和真的一樣。
周童挑了挑眉看我：「快結束了，你還不開口嗎？」
「一旦發布會結束，就再無回天之力了。」
我目光堅定的走到鑑定臺旁邊。
朗聲開口：「她的玲瓏醉是假的，真的在我手上。」
現場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都覺得我在搗亂，要把我拉出去。
宋謙看我的眼神也帶著不滿。
保安來拽我的時候，吳畏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把我護在身後，釋放出渾身的威壓。
「不許碰她！」
我還沒反應過來。
周童接著開口：「不如就讓這個小丫頭說一說。」
「為什麼她的是真的，別人的就是假的。」
周童開口，別人自然不敢再攔。
我定了定心神，淡定的說：「真的玲瓏醉，燃燒後香味能留一周不減。」
「而假的玲瓏醉……有毒！」
徐家握有玲瓏醉的方子卻一直不敢做的原因。
就是害怕被仿制。
我奶奶當年，就是因為在制香的時候步驟錯了，香消玉殒。
聽到我這麼說，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了證明我說的的話，是真是假。
宋家找了兩個房間，打算把我和一隻狗分別關進去。
通過外面的監視器觀察我和狗的狀態。
我冷哼一聲，走到茉莉的面前。
「既然茉莉對自己的東西這麼自信。」
「要不然，把狗換成你，怎麼樣？」
她哆嗦個不停，眼神飄忽。
剛要開口，周童就替我補了一刀。
「我覺得合理，既然徐小姐是自己進去。」
「那宋家那邊也該是制香師自己進去。」
茉莉無奈，隻好頂著威壓進了房間。
她進去之前，我低聲對她說：「假的玲瓏醉, 是會讓人全身皮膚潰爛, 活活疼S的哦……」
說完，我就進了自己的屋子。
點燃了玲瓏醉, 香味讓我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隔壁房間傳來崩潰的哭聲。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香方是我偷的, 我根本不會什麼玲瓏醉。」
「求求你們了, 放我出去吧……」
「都是宋家指使我的……」
我勾唇笑了笑，房門被打開。
周童站在門口：「還不出來？等著我請你嗎？」
我趕緊起身往外走。
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感激的說：「多謝周藥師。」
從她帶我來發布會現場的時候。
我就已經知道了，她是故意想讓我露臉的。
徐家失去的，要靠徐家人自己拿回來。
12
我現場報了警, 指控茉莉入室偷竊。
把監控交給警方之後，她很快會帶走。
宋謙假模假式的走到我身邊。
「太好了, 意潔,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吳畏還在我身邊沒有走。
他微微側著身子，把我擋在他身後。
宋謙皺了皺眉：「他是誰？」
我還在想怎麼開口。
周童和那群老家伙們寒暄完回來。
「宋少爺，這是我兒子。」
「怎麼，你有意見？」
宋謙訕訕的離開，留我在原地發愣。
吳畏？是她兒子？
周童看出了我的震驚，指了指吳畏。
「你不是說讓我安排人保護你嗎？」
「他在少林寺學過，所以那晚我就喊他來保護你了。」
「怎麼，他沒告訴你嗎？」
我尷尬的直低頭。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把人家兒子當男模睡了的事。
吳畏替我說了。
「睡了，沒好意思說。」
我以為周童會生氣。
沒想到她一臉壞笑的鉤住吳畏的脖子。
「真有你得啊，這麼快就把人追到手了。」
「暗戀這麼多年，終於開竅了。」
我更凌亂了……
一個星期之後，我大概搞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
吳畏小時候話少, 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女孩。
來我家玩的時候被我當成小妹妹。
跟我和宋謙玩過家家，我讓他當我和宋謙的孩子。
回家之後, 他就哭了。
鬧著要去少林寺。
吳畏紅著臉跟我告白，問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時候。
宋謙大張旗鼓的向我求婚。
鮮花氣球, 轟動的不行。
他說：「意潔, 這些年我有多愛你，你知道的。」
「從前是我不夠勇敢，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心裡清楚，他現在跟我求婚是宋家松了口。
玲瓏醉在我手上, 我的身價自水漲船高。
宋家不虧。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嫁給他。
拉住吳畏的胳膊對他說：「介紹一下, 我男朋友。」
他臉色難看的要命。
還沒從地上站起來, 警察就來了。
一大早我就把這些年宋家幹的不法的事情的證據, 交給了警方。
包括當年折磨我媽，我也查出來是宋家在背後指使的。
換不出來我爸。
我自然也要讓宋家嘗嘗, 失去一切的滋味。
半個月後, 宋家垮臺。
宋謙失去一切像狗一樣站在路邊。
我從吳畏的車上下來。
他有點不敢看我。
我拿出六千塊錢扔在地上。
「從前你給我六十萬，是你們家欠我的。」
「但你不值六十萬，六千剛好。」
「一個月六千, 替我媽守墓。」
「宋謙, 這是你欠我的！」
他紅著眼，點了點頭。
跪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撿錢。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沒有再管他，回到吳畏的車上。
眼淚止不住地流。
他說：「別難過, 以後有我。」
我擦了擦眼淚。
「我不難過，我是高興。」
荊棘路我已經爬過來了。
以後，步步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