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組拍戲時碰上了極端天氣。
劇組被困山中,談砚帶著我們養的小狗來到了現場。
我和宋時微都被壓在廢墟下。
那個與我日夜纏綿的男人和我悉心養了三年的狗,同一時間奔向了宋時微。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談砚失控到渾身顫抖眸子泛紅,他抱著宋時微:
「時微,看看我,別睡著。」
我卻在廢墟下疼得快撐不住了。
談砚,這一次你和小狗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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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進組拍戲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極端天氣,忽然由晴轉陰,天空濃黑的一片。
身邊的宋時微是這部劇的女主。
宋時微對著電話那頭說:
「我怕,我們這裡下了好大的雨。」
那頭的聲音是道男音,低沉語調緩慢:
「別怕。」
我猜是宋時微的男朋友。
想到這,我也給談砚打去了電話。
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是 18 線開外的小明星,他是談氏的總裁。
打了三次,三次都在通話中,我便放棄了。
過了一會兒,一道亮光將黑色的天劈成兩半。
屋子轟然倒塌。
我被壓在了廢墟下。
我被埋在廢墟下快喘不過氣了。
沒有力氣呼喊。
晨曦亮起時,我見到遠處濃黑的縮影越來越清晰。
是談砚來了。
他身邊還牽著我們養的小狗,宋小小。
我心裡燃起了希望。
宋小小的鼻子特別靈敏,它一定可以聞到味道找到我的。
快靠近時,宋小小忽然大叫。
「汪汪汪。」
談砚臉上抹過驚喜,蹲下來摸著它的腦袋:
「告訴爸爸,你幹媽在哪裡?」
宋小小猛地衝進了廢墟拼命地扒,可是我不在它扒的地方,我想要出聲,可是我的喉嚨幹澀發不出一點聲音。
談砚立馬帶著救援隊朝著宋小小扒拉的地方開始尋找。
過了一會兒,宋小小叫得更大聲了。
談砚跪在廢墟中,他低著頭紅了眼眸。
他不顧一切地用手刨開那些碎石磚瓦,手流出了血他也沒有停止,就連宋小小都刨得賣力。
看著他們挖錯了方向,我有些絕望。
救援人員花了一個小時終於挖開,他在邊上蹲了一個小時。
他顫抖地將女人抱起,脫下身上的外套將她裹住時我才明白,談砚和宋小小一開始就不是奔著來救我的。
談砚看上去有些狼狽,黑色的西裝褲沾染著泥巴,皮鞋也不例外。
一向愛幹淨的他卻願意把自己弄得渾身狼狽。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失控。
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去救宋時微。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哭腔大喊:
「時微,別睡著。」
「看著我。」
雨水淅淅瀝瀝地又下了下來,我冷得發抖,隻希望有人能發現我。
救援隊長喊道:
「談總,您和我下屬和宋小姐先離開。
「將送小姐送到前面藍色大棚的救援室。
「其他人留下來繼續搜救。」
2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再次睜眼時候身邊都是醫護人員,我躺在 ICU 裡,藥效過了終於醒來了被推到了普通病房。
偶爾有劇組的工作人員過來送飯。
我是劇組裡的小演員,沒有助理,這些年在娛樂圈就算混個日子。
昏迷了三天,再次接觸手機時刺眼的光讓我覺得有些恍惚。
劇組的詞條依然掛在熱搜上。
一條最高熱度的詞條是談砚和宋時微有關的。
是他在現場公主抱著宋時微的照片。
宋時微身上的裙擺染著汙泥,像是落魄的公主。
談砚高定的西服也沾上了汙漬,他將宋時微摟在懷裡,低著頭神情慌張。
宋時微是當紅頂流,而談砚的身份矜貴,兩個人湊到一起不免引起一陣波動。
宋時微在微博上報平安: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
【有人在好好照顧我,不用擔心喲!】
她還曬出一張曖昧的照片,男人的背影和手。
他的手上拿著水果刀削皮。
一張照片引人遐想。
另外還配了一張宋小小的照片。
評論區有粉絲問:
【時微,這隻狗好可愛啊,不就是救你的那條小狗嗎?】
宋時微回復:
【是喲!它叫宋小小,七歲了。】
看見這話,一瞬間我感到渾身發冷。
3
第一次遇見談砚,他就為我擋了酒。
後來我們見了很多次面。
他問我:
「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的話就像一種蠱惑,沒有人禁得起誘惑。
結婚前,他第一次帶我見宋小小。
談砚在廚房為我倒水時,宋小小衝出籠子撲倒了我。
我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倏然,它就衝著我臉龇牙咧嘴。
我嚇了一跳將狗推開。
還是沒來得及,它咬到了我的手臂。
狗撞到了玻璃上,發出嗚咽的嗷叫聲。
談砚看見地上一攤血時推開了我跑向狗,眼裡的神色冷了幾分,他看著我低吼了一句: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推它?」
我的腦袋發懵,連手上流了血都不知道。
直到談砚抱著狗從寵物醫院回來,我才知道地上那淌血是我的。
狗沒有受傷,但是我的手臂被咬出血了。
談砚帶著我去包扎:
「抱歉。
「這隻狗對我來說很重要。
「它叫宋小小。」
解釋著,他的語氣忽然有些顫抖:
「它的主人去世了。」
我沒有多想,畢竟這隻狗陪他的日子比我遇見他的時間更早。
其實我有點怕狗,但是為了在談砚面前樹立好形象,我每次都假裝特別喜歡宋小小。
這隻狗又很大隻加上曾攻擊過我,每次喂食的時候我的心髒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相處久了,宋小小對我的敵意也放下了。
我對它的警惕也消失了,甚至多了一絲感情。
談砚常常蹲著陪狗玩:
「過來,到爸爸這兒。」
我笑著說:
「過來,到媽媽這兒。」
談砚忽然沉了臉,將逗狗的球扔在地上:
「宋小小,把球撿到姐姐那兒。」
有一次我刷到情侶分手後寵物歸誰的話題,我開玩笑地說:
「談砚,如果我們離婚的話,宋小小該歸誰。」
他輕笑一聲:
「我是宋小小爸爸,你是它姐姐,當然是歸我。」
直到看見宋時微發的視頻我才恍然明白,宋小小的媽媽應該是宋時微啊。
就連名字都姓宋。
難怪,它能在廢墟中找到宋時微。
原來從一開始,談砚帶著宋小小就不是來找我的。
4
我的傷勢比宋時微嚴重,需要多住院一個星期。
聽查房的護士聊八卦得知宋時微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出去打水的時候路過了宋時微的病房,她的病房外站滿了記者,探病的大粉,各路當紅的明星。
而我的病房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清冷。
宋小小就乖乖地蹲在門外,來一個人它就湊到別人腳邊聞一聞,似乎害怕有什麼危險人物進入病房,像一個小小的保安。
我準備離開,宋小小突然朝著我叫:
「汪汪汪。」
相處了三年,我知道他這聲音是想我了。
它本來要向我衝過來時病房裡的女聲響起:
「宋小小,過來媽媽這兒。」
宋小小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猶豫,接著毫不猶豫地扭身。
我自嘲地冷笑一聲。
我偶爾也能看見談砚的背影,去打水,帶飯。
他的工作一向很忙,度蜜月時臨時開會,我一個人去了計劃好的蜜月旅行。
現在卻有時間在病房裡照顧宋時微。
他也會照顧人,也能抽出時間照顧人,隻是不願意照顧我。
護士敲了敲門:
「等會兒做了小手術就能洗澡了,可以讓家裡人送一套換洗衣服過來。」
我打電話給談砚,第三次才打通:
「談砚,你有空嗎?」
「能幫我送一套衣服……」
我話還沒說完,他輕嘖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耐煩:
「許霧,我很忙的。」
「送衣服這樣的小事情你也要麻煩我嗎?」
我掛了電話,在外賣軟件上叫了跑腿去幫我買換洗的衣服。
手術後,我被推出來。
躺在病床上我看見了談砚和宋時微的背影。
她披著談砚的風衣外套。
在一起三年,要不是宋時微我還不知道談砚還有這樣纡尊降貴照顧人的模樣呢!
接著住院的這一個星期裡,有小護士來找我要籤名和合照,我有些驚訝。
「許霧,你好漂亮也好親近啊。」
「我以為你很高冷都不敢找你要籤名。」
我笑了一下:
「謝謝呀。」
不過我的粉絲不多,我的籤名和合照也沒什麼價值。
宋時微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大家的焦點都在她的身上。
導演關心道:
「小許,你什麼時候出院呀?」
我回復:
「下個星期。」
導演說:
「下個星期投資人請我們組吃飯,你這次也受了傷,是我們安全措施不到位。」
「到時候你記得來。」
這些聚會無非是去襯託女主角。
5
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幾年也沒混出什麼名堂。
即使談砚有能力全力將我打造成當紅小花,可我們彼此誰都心知肚明,他不會這樣幫我,我也不會讓他這樣幫我。
我經常看見他了解娛樂圈的新聞,我還暗自欣喜他在了解我的工作。
仔細想想好像忽然明白為什麼談砚投資了這麼多影視公司。
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宋時微託底。
赴宴前,我和談砚都在家裡出發的。
他正在收拾,看了我一眼:
「你等會兒要出門嗎?
「不出門的話你幫忙喂一下宋小小?」
宋小小用力地扒我的腿,我卻沒有低頭也沒逗弄它,它有些急眼地低叫,似乎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就好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我搖頭:
「我要出門。」
「以後,狗你自己喂吧。」
養了三年都養不熟,也沒有必要了。
到了宴會現場,我坐在角落裡我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耳邊都是討論的聲音:
「聽說了嗎?談砚這次是特意來給宋時微撐腰的。」
「當時談砚直接帶著談家的私人救援和直升機就來了,這是真愛啊!」
「要不是宋時微,我們現在都出不來呢!」
「唉,像宋時微這樣的大明星我們這種十八線開外的小配角永遠也夠不上的。」
朋友戳了戳我的手臂:
「你說是吧?許霧。」
我訥訥點頭:
「是。」
聽見這些話心底再也沒有掀起波瀾。
談砚帶著宋時微進來時,宋時微勾著他的胳膊。
宴會的場所很大,談砚注意不到我。
我有些放空走神,拿著手機搜索離婚流程,怎麼樣才能最快地離婚。
思考著要找一個有經驗的離婚律師盡快幫我把婚離掉時耳邊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霧,去敬談總一杯。」
導演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說:
「我吃了藥還沒恢復,喝不了酒。」
導演點頭:
「行吧!
「雖然談總和時微是一對的,但你也得聰明點,男人見了漂亮女人不免心軟。
「你嘴巴甜一點,談總說不定就給你幾個角色演了。
「你長得這麼漂亮,不要太高冷了,錯過好機會。」
倏然,導演拉著我走到談砚和宋時微跟前。
「談總,這就是許霧。
「她和微微一起受傷的,她傷勢比微微重很多,現在恢復得不錯了。」
導演形容道:
「許霧剛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住了一個月的醫院,插著呼吸管,那叫一個讓人心疼,這不出院了還非得來工作,多敬業。」
導演開始拍馬屁:
「微微啊,談總多疼你啊!
「為了你開直升飛機過來,還給我們項目投資,結婚可一定要記得請我啊!」
我看見談砚瞳孔猛地收縮。
我硬著頭皮喊道:
「談總好。」
談砚向我靠近,薄唇微微張開上前拉住我的手:
「許霧。
「你傷哪裡了?」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
「談總,男女授受不親。」
導演恨鐵不成鋼地戳我,咬牙切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