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年思君

第1章

字數:4282

發佈時間:2025-08-13 14:16:40

  • 20

我的胞姐是紫微星下凡,天之驕子。


 


她善騎射,懂樂章。


 


她是萬眾矚目的皇太女。


 


但突然有一天,她離奇S亡。


 


於是,我憑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坐享其成,登基為帝。


 


一夜之間,我從泥沼飛升至神壇。


 


卻忽然發現,神壇也並非風光。


 


其實,我更想爛在泥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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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登基了。


 


在丞相沈庭之的力排眾議下,登基成了大宣的女帝。


 


也是大宣最廢物的女帝。


 


史無前例。


 


登基第一天,前朝上奏,文武朝臣對立,唇槍舌劍,唾沫橫飛。


 


我身居高位,在龍椅上杵頭昏昏欲睡。


 


談到「尚無子嗣,充盈後宮」時,我精神了:「朕覺著丞相大人不錯。」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文武百官難得默契一回。


 


我看見有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沈庭之倒是淡然,一雙清冷鳳眼波瀾不驚。


 


他了解我,知道我什麼德行。


 


他已經懶得再教育我了。


 


2


 


我雖是帝王,但也是個俗人。


 


貪財好色,俗人一個。


 


我每天上朝最愛同戶部尚書講話。


 


問問他國庫充盈否,還有多少錢,能不能給我預支出一些。


 


戶部尚書扒拉算盤,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錢。」


 


天天跟我哭窮。


 


可我有什麼辦法?


 


我去找丞相,丞相卻稱病不見我,讓我自己想辦法。


 


我沒辦法,隻能增收賦稅。


 


因此,百姓都痛罵我是個昏君。


 


3


 


我無所謂,我擺爛。


 


我本來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要不是我的胞姐離奇慘S,我現在還在後宮自在呢。


 


我的胞姐叫姜司君。


 


她S後,我憑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頂替了她長公主的身份。


 


此事非同小可,除了丞相和太後,沒人知道。


 


姜司君出生是紫微星下凡。


 


我出生……是個嬰兒。


 


姜司君學禮儀。


 


我在後宮御花園撒歡。


 


姜司君同太傅學御箭。


 


我在後宮御花園撒歡。


 


姜司君同太師學治國之道。


 


我還在後宮御花園撒歡。


 


姜司君是萬眾矚目的皇太女。


 


我……能活著就好。


 


可突然有一天,我變成了另一個人,我要學她所學,想她所想。


 


我那時還小,我有點接受不了。


 


太後給了我一巴掌,斥責我不顧全大局。


 


她告訴我,S的是姜司蔻。


 


我,叫姜司君,一直,永遠。


 


4


 


北國傳來戰帖。


 


朝堂上不知誰來了一句:「陛下不如御駕親徵,SS敵人銳氣。」


 


平時一件小事都要互相爭執的文武兩派,卻在這件事上默契起來:


 


「對!陛下御駕親徵,挫了那群蠻夷人的傲氣!」


 


笑S,我一個箭都射不準的廢柴,這不等於讓我送S?


 


我習慣性地看向沈庭之。


 


我覺著沈庭之定會一票否決了他們,畢竟他位高權重,威懾力強。


 


但這回,沈庭之也跟朝臣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丞相也覺著,朕當御駕親徵?」


 


我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覺著這提議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畢竟丞相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好使。


 


我樂呵呵地和朝臣達成協議:


 


「行,那朕此次就御駕親徵一回!」


 


我不怕,我背後有沈庭之。


 


沈庭之會為我安排妥當的。


 


我相信沈庭之。


 


沈庭之從不害我。


 


5


 


前線我去了,兵敗。


 


好消息,我還活著。


 


壞消息,我被俘了。


 


沒S,但很社S。


 


一國之君被囚,說出來都丟人。


 


敵軍獅子大開口,一口價,黃金十萬兩,要不不放人。


 


消息傳出去,卻沒有任何回應。


 


半個月後,信來了,上面寫著四個字:【任憑處置。】


 


我太熟悉那筆跡了,那是丞相的字。


 


我沒人要了。


 


我有點想哭。


 


給敵國老皇帝氣地說道:「她雖是女人,可好歹也是個皇帝,怎麼這麼沒價值?」


 


我聽明白了。


 


我幡然醒悟。


 


原來一切都是沈庭之和那群朝臣的計謀。


 


他們本就巴不得我S,然後重立新王,又怎麼會願意往裡搭十萬兩黃金?


 


他們這是要借北國人的手S了我。


 


好一個借刀S人。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孤立無援,沒有安全感。


 


以前我有沈庭之可以依賴。


 


但現在,沈庭之想要我去S。


 


6


 


敵國老皇帝垂涎我美色,把我納進了他後宮。


 


我知道,除了美色,還因為我是他的戰利品。


 


我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當晚他就翻了我牌子。


 


但我曾閱美男無數,實在下不去口。


 


於是,我吐了,吐了老皇帝一身,吐得他臉黑如鐵鍋。


 


他再也不翻我的牌子了。


 


我成了冷宮廢妃,封妃不到一日就被打進冷宮。


 


我破了紀錄。


 


我又一次成為了傳奇。


 


北國現在已無人不知我的大名。


 


我都快成了他們飯桌上的笑料了。


 


7


 


老皇帝越想越生氣,要將我斬首示眾,剝我皮,掛城門。


 


千鈞一發之際,溫國公之子溫淮年前來救駕。


 


溫淮年手握長矛,披戰甲,駕馬衝破萬軍,奔我而來。


 


我從前最怕的就是溫淮年他爹——溫國公溫筠鶴。


 


我覺著他那張皺紋臉嚴肅得嚇人。


 


兒時我不聽話,太後就用溫筠鶴嚇唬我,一嚇一個老實。


 


於公,溫筠鶴掌軍事大權,我總怕他起兵造反。


 


於私,他總對我吹胡子瞪眼,我不喜歡。


 


於是,我往S裡打壓他兒子溫淮年,還讓他守邊關。


 


可惜了溫淮年那俊顏,我咬咬牙,為了保住自己的腦袋,我隻能舍美人。


 


我讓他無事不得回京。


 


溫老太好幾年見不到自己長孫一回,溫家快恨S我了。


 


沒想到,我此番遭遇大變故,竟是溫家長子第一個舍命相救。


 


真是世事無常。


 


多年不見,溫淮年臉上平添了一份肅S凌厲,有點像他老爹:


 


「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


 


嗓音低啞,卻讓人感到莫名安心。


 


馬聲長嘶,如離弦的箭,在身後激起飛揚的塵土。


 


我在溫淮年懷裡顫抖,臉色慘白。


 


不知何時,馬停下來,停在了大宣邊境處。


 


我安全了,我已經遠離了北國那噩夢般的地方。


 


我劫後餘生,我喜極而泣。


 


我哇地一下就哭出來了。


 


我摟緊溫淮年脖子,S不松開。


 


我怕啊,溫淮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怕他也像丞相一樣哪天不要我了。


 


一想到這,我哭得更兇了。


 


溫淮年給我拍背,哄我:「行了,還一國之君呢,成何體統?」


 


溫將軍哄人總是與眾不同。


 


8


 


我應該同他好好敘敘舊。    


 


比如,在邊關這幾年怎麼樣啊? 邊關地偏苦寒的,還習不習慣啊?   


 


可是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因為當年我御筆一揮,讓他駐守邊關,就沒揣好心。    


 


這件事,朝野上下心知肚明。


 


思來想去,我最後隻能訕笑著憋出一句:「長高了哈。」


 


9


 


前朝我回不去了。


 


我怕見到丞相。


 


我更怕那群大臣聯合起來又算計我。


 


我玩不過他們。


 


我想和溫淮年在邊境軍營裡扎帳篷。


 


但溫淮年不同意我長期待在邊境:


 


「陛下是女子,一直待在軍營不方便。」


 


「邊境戰亂不定,敵軍隨時可能突襲,陛下不安全。」


 


「邊境水患,又頻出瘟疫,陛下龍體有恙,臣就得以S謝罪了。」


 


如今,也隻有溫淮年關心我的S活了。


 


關於我經歷的一切,溫淮年知道,但閉口不提。


 


他想把我送溫家去。


 


溫家有他父親母親,有祖母,有妹妹。


 


但我一想到溫筠鶴就脊骨發涼。


 


溫淮年得多恨我,把我往賊窩裡塞。


 


溫家人就差對我下了通緝令了,生怕活捉不到我。


 


「溫淮年,朕求你,打消這個念頭。」


 


我十指緊攥他衣角,仰頭可憐巴巴看著他。


 


「朕就想跟你在一起。」我把「你」字加重音。


 


小時候,我一撒嬌裝可憐,他就拿我沒轍。


 


現在也同樣適用。


 


溫淮年眸中暗色翻湧,幾經掙扎,終是妥協:


 


「罷了,陛下也該歷練一番。」


 


「明日陛下隨臣去稽核人口,安撫流民。」


 


他像是給部下指派任務。


 


到底誰是君誰是臣?


 


算了,我是廢帝,我沒發言權。


 


10


 


我著男裝,身份是溫淮年的部下。


 


養尊處優日子過慣了,我在邊境還真不習慣。


 


百姓在邊境的日子過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生靈塗炭,給了我巨大的衝擊力。


 


破衣爛衫,房子被洪水衝垮,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一群人排隊領賑災粥,每人還隻限一碗。


 


一碗對我來說都不夠塞牙縫的。


 


我想到了宮裡的芝麻皮燒肉,白切雞和燉肥鴨。


 


沈庭之告訴過我要節衣縮食不浪費,邊境老百姓有的連飯都吃不上。


 


我口頭答應得好好的,但就是不往心裡去。


 


如今我親眼見到了,這番景象刻在腦海中,再難磨滅。


 


「陛下可知北國一戰,陛下錯在哪?」


 


溫淮年站在我身邊,嗓音淡淡。


 


我不知。


 


北國一事太過丟臉,我不想回憶,也懶得復盤。


 


但我得有個態度不是?


 


我求教。


 


「伐謀,伐交,伐兵,最後才是攻城。」


 


溫淮年一針見血,「陛下本末倒置,仗打輸了,苦的就是百姓。」


 


一位老人顫顫巍巍進入我的視線,端著個有缺口的破碗。


 


他手抖得厲害,一個不小心把碗砸碎了,粥撒一地。


 


他趕忙跪在地上,用手慌亂地去攏粥,可怎麼攏都攏不住。


 


粥水滲進泥土,他就將摻著粥粒的爛泥往嘴裡塞,大口大口地塞,食如珍馐。


 


背著孩子的婦女踩在那摻了粥水的爛泥上,她臉色蠟黃,瘦骨嶙峋,步子都走不穩。


 


她想求情,給自己的孩子再討碗粥喝,她的孩子因為營養不良快S了。


 


施粥的人揮手趕她走,她就忽然發瘋似的去搶。


 


她被其他討粥的人攔下來,又被他們拳打腳踢。


 


討粥無果,她隻能抱著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坐在路邊等S。


 


眼骨處的淚痕已枯,眸中再無半點星光。


 


溫淮年在我耳旁低語:「天災加人禍,這批百姓能活下來,已經很是奇跡了。」


 


天災,是洪水泛濫。


 


人禍,是我御駕親徵,戰敗。


 


我胸無大志,聽丞相言,一股腦就衝了。


 


從未想過要先進行一番清晰謀劃。


 


幾個難民看見溫淮年,像看見了救世主:


 


「溫將軍來了!」


 


一聽見有人喊溫將軍,他們全都湧了上來。


 


跪的跪,嚎的嚎。


 


溫淮年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救濟物資,說是朝廷下放。


 


可那明明是他自己和溫家湊的錢。


 


幾個連鞋都穿不上的小乞丐圍住我,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向我討吃的,說餓。


 


可我左翻右翻,也找不出一樣能給他們的東西。


 


我越找越激動,越激動越崩潰。


 


就像是壓S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一道防線在此刻傾然崩塌。


 


我眼紅起來。


 


我一遍遍對小乞丐們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有吃的,我給不了你們,對不起……」


 


「對不起……」


 


我還給他們加重賦稅。


 


他們罵得對,我的確是昏君。


 


我真該S。


 


11


 


我鬱悶了,鬱悶了一路。


 


還安撫流民呢,我連自己都安撫不好。


 


這個皇帝我就非當不可嗎?


 


邊境自是不存在天子儀仗,想回去,從災民地到軍營,要麼走回去,要麼騎馬。


 


走是肯定不可能了。


 


騎馬我不會。


 


我來時同溫淮年騎乘一匹馬,我以為回來也一樣。


 


結果,溫淮年不知道從哪弄來另一匹馬:


 


「陛下可知,先祖戎馬一生,這江山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大宣歷代皇帝擅騎射。


 


我的父皇十歲首射就連中五矢。


 


我的皇祖父武功騎射,更是首屈一指。


 


我的先祖被後世稱「馬上皇帝」。


 


偏偏到我這就不好使了。


 


我是個運動廢。


 


我瞪大眼睛:「你該不會是要逼我騎馬吧?」


 


溫淮年的笑讓我背後發涼,他翻身上馬,一抖韁繩:「邊關夜涼,陛下不想被凍S,就盡快趕回軍營。」


 


說罷,他揚手揮鞭,颯沓如流星,留下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真走了啊?


 


溫淮年這個大逆不道的玩意兒。


 


我和眼前這匹黑馬大眼瞪小眼。


 


沒辦法,我咬牙上馬。


 


騎射我學過,雖說學的時候年齡晚了點,但也是學過的。


 


就是學不精,學不會。


 


我身下這匹銳馬體態通黑,後頸鬃毛飄揚。


 


馬是好馬,但我向來廢馬。


 


我曾從馬上摔下數次,太傅和母後嚴厲斥責我,讓我對騎馬有心理陰影。


 


現在,我騎了,馬動了,我摔了。


 


然後我又摔了,我再摔,差點沒摔S。


 


我要不就這樣一路摔著回軍營得了。


 


我感覺自己已經被顛散架了。


 


溫淮年說得沒錯,邊關夜涼,凜風襲來,冷得我打寒顫。


 


我又冷又餓,沒想到,我沒S在敵人刀下,倒是要S在了自己家門口。


 


荒原幾裡地,連個人影都沒有。


 


夜晚漆黑,寂靜陰森。


 


馬疾馳。


 


我聽見樹葉的沙沙聲時,嚇得在馬背上低下身。


 


我在惶惶不安中,回憶著太傅曾教過的細節,殊不知已把潛能發揮到了極致。


 


過了許久,我看著遠方有亮光。


 


我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產生的幻覺。


 


我還聽見了溫淮年的聲音:


 


「誰說陛下不精馬術?這不是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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