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有意

第1章

字數:4234

發佈時間:2025-08-13 15:47:18

  • 20

我一共上了兩次陳肆年的車。


 


第一次,是被在一起三年的男友的母親羞辱之後。


 


第二次,是親眼目睹男友出軌之後。


 


兩次都是陳肆年主動幫我。


 


以至於我忘了。


 


陳肆年是圈子裡出了名心機深沉的腹黑混球。


 


直到我被他按進懷裡。


 


「年輕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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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沒聽說過見色起意啊。」


 


……


 


陳肆年第一次見溫意,就有想搶過來的衝動。


 


他自覺不是見色起意的人。


 


直到那日,他瞧見她被人貶得一文不值。


 


他竟有些後悔。


 


後悔應該早早搶過來才是。


 


1


 


演出結束,舞團工作人員說有人找我。


 


我以為是男友江應嶼。


 


匆匆忙忙換下衣服,連妝都來不及卸,就跑了出去。


 


觀眾席的人散的七七八八,我沒看到江應嶼的身影。


 


坐在第二排的女人卻衝我點了點頭。


 


我眨了眨眼。


 


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江應嶼的母親。


 


她神色淡淡的,用視線掃了一眼身旁空的座位。


 


我剛坐下,她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溫小姐快畢業了吧。」


 


「京市的舞團不好進,溫小姐挺有本事的。」


 


饒是我再遲鈍,也聽出她語氣裡的倨傲和不屑。


 


落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逐漸收攏、握緊,呼吸都覺得不那麼順暢。


 


舞團名額是我自己面試得來的。


 


與江應嶼無關。


 


可江應嶼的母親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她輕笑了一聲,目光落在舞臺上。


 


「應嶼喜歡你,我不攔著。」


 


「就是不知道溫小姐有沒有做好當一隻金絲雀的準備。」


 


我的聲音被堵在喉嚨裡。


 


劇院裡明明沒什麼人,我卻覺得如芒在背。


 


我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很用力很用力才說出一句。


 


「我和江應嶼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


 


2


 


江應嶼的母親走後,我癱坐在座位上。


 


渾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她說得直白又不直白。


 


我這樣的出身,他們江家看不上。


 


江應嶼的婚姻,更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就連臨走時的那句「想進舞團的人還挺多的,溫小姐你說是吧」,都充滿了攻擊。


 


和江應嶼在一起三年。


 


他不止一次提起過,「等你畢業就帶你回去見我父母。」


 


我甚至在腦海裡預演過無數次與他父母見面的場景。


 


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咬了咬唇。


 


將蓄在眼眶裡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點開手機,和江應嶼的對話框還停留在演出前。


 


他答應來觀看我的演出,卻在開始前告訴我無法到場。


 


「臨時有個重要會議,結束了我去接你。」


 


「乖乖,愛你。」


 


我攏緊身上的大衣,走出劇院。


 


京市的第一場雪。


 


下得很大。


 


和著風,刮得臉又疼又冷。


 


江應嶼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馬路上的行人不多,打車軟件排到了一百位之後。


 


心酸委屈瞬間衝上心頭。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江應嶼爽約,我卻生出了想要分手的念頭。


 


3


 


陳肆年的車是在我準備去地鐵站時停在我面前的。


 


他坐在後排,透過半降下的車窗,偏著頭看我。


 


我怔愣的功夫,司機已經拉開車門。


 


「溫小姐。」


 


「去哪兒,送你一程。」


 


陳肆年的聲音明明沒什麼起伏。


 


卻充滿了上位者的氣息。


 


「不用了,陳總。」


 


「前面就是地鐵站,我坐地鐵就行。」


 


我往後退了退。


 


我和陳肆年實在稱不上認識,甚至有些說不出的害怕。


 


司機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陳肆年隨意滑動了幾下手機屏幕,低笑了聲。


 


「地鐵停運了。」


 


「再不上來,一會兒高架也要封了。」


 


我還在找理由拒絕時,後面的車子已經催促著按起喇叭。


 


江應嶼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直到我坐進車裡,才聽到。


 


陳肆年垂眸,正盯著手中的平板。


 


江應嶼的聲音透過聽筒響起,我盡量用手捂了起來。


 


「乖乖,臨時出差。」


 


「你自己打車回家好不好,我報銷。」


 


車裡明明很暖和。


 


我卻覺得渾身發冷。


 


江應嶼電話掛斷前的那道女聲,我聽得清楚。


 


她說,「我洗好澡了,該你了。」


 


4


 


陳肆年把我送到了小區門口。


 


老小區,車位緊張。


 


臨時車輛根本開不進去。


 


和陳肆年解釋過後,他不再堅持將我送到樓下。


 


隻是在臨走時遞給我一把傘。


 


「慢點走。」


 


「打上傘,別感冒了。」


 


我感激的和陳肆年道謝,少了些剛上車時面對他的局促和尷尬。


 


陳肆年是舞團的投資人。


 


除了舞團的重要演出,幾乎很少看到他出現。


 


直到車子緩緩駛離,思緒才瞬間回籠。


 


我忘了問陳肆年還傘的地址。


 


我到家時,江應嶼剛好給我轉過來了 2000 塊錢。


 


「乖乖,到家了吧。」


 


「真的是臨時出差,別生氣哈,等我回去帶你吃好吃的。」


 


江應嶼總是這樣。


 


每次都是算著時間給我轉賬。


 


我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將轉賬退了回去。


 


想提分手。


 


可手心早已湿透,就連視線都模糊成一片。


 


江應嶼幾乎是立刻回復。


 


「怎麼了,乖乖。」


 


「別鬧好不好,我真的很累。」


 


不應該隻有江應嶼,我也突然覺得很累。


 


腦海裡一幕幕閃過和江應嶼在一起的畫面。


 


我大一那年,江應嶼追我。


 


從他大四開始,追到他畢業後兩年。


 


三年又三年,我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5


 


我和江應嶼陷入了冷戰。


 


我單方面發起的冷戰。


 


江應嶼還是會時時刻刻跟我分享他在哪,在做什麼。


 


看上去也是真的在工作,在開會。


 


可我不信他了。


 


那道女聲像是緊箍咒一般,鎖在我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響起。


 


我問江應嶼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該好好談談。


 


他卻回復得模稜兩可,「快了,就這幾天。」


 


直到那晚。


 


我親眼撞見本該出差在忙的他。


 


表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


 


電話裡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是陳肆年將電話接了過去。


 


「南巷 17 號。」


 


「我送她回去,還是你方便來接。」


 


我有些錯愕。


 


匆匆從舞團趕了過去。


 


我到時,表姐已經靠在陳肆年的車裡,睡得昏沉。


 


我剛想將表姐拽出來,就聽到陳肆年開口。


 


「我送你們。」


 


「我和蘇小姐是舊識,在會所剛好遇到。」


 


「她的包可能還在裡面,要麻煩溫小姐一趟。」


 


陳肆年的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他將煙頭捻滅,視線掃了一眼會所的方向。


 


也正因如此。


 


我去取包時,才能親眼目睹江應嶼劈腿。


 


他將女人壓在走廊的牆壁上,吻得忘乎所以。


 


6


 


我低著頭從江應嶼的身後走過。


 


他大概是動了情的。


 


以至於他懷裡的女人幾次推他都推不動。


 


「別鬧了,有人。」


 


「江應嶼,回酒店行不行。」


 


江應嶼啞著嗓子。


 


他的頭埋在女人的頸間,不管不顧地開口。


 


「我親自己的未婚妻,有什麼關系。」


 


明明差一點。


 


我就可以從狼狽難堪的環境中逃離開。


 


可江應嶼的話,還是讓我的腳步頓在原地。


 


我僵硬地回過頭。


 


張了張嘴,想喊江應嶼的名字。


 


可心髒像是被出鞘的利刃一刀刀剜著一樣,疼得我說不出話。


 


直到陳肆年出現。


 


他眸光微動,喊了我的名字。


 


「溫小姐。」


 


「包拿到了嗎。」


 


也是這一聲。


 


讓萬分投入的江應嶼的身形僵直住。


 


他猛地將懷裡的女人推開,轉過頭,對上我滿是水汽的眼。


 


我緩慢眨了眨眼,語氣平靜得有些過分。


 


「江應嶼,恭喜你啊。」


 


我看到江應嶼臉上如遭雷擊的慌張。


 


他過於著急,解釋的話來不及措辭就脫口而出。


 


「溫意,不是你想的樣子。」


 


「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就去找你解釋,行不行。」


 


7


 


我覺得有些可笑。


 


就連當面解釋,江應嶼都不敢。


 


一時間,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他更狼狽,還是我更難堪。


 


女人被江應嶼推開。


 


臉上染上了些許怒意,隨即轉為了淡笑。


 


她從江應嶼的身後探出半個身子,從上到下將我打量了一遍。


 


「溫小姐。」


 


「我知道你。」


 


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渾然天成的媚,卻不俗。


 


我抿唇。


 


突然想到江應嶼母親那天說的話。


 


「我能容下你,也要別人能容下才行。」


 


「溫小姐,你父母培養你也不容易,沒必要作踐自己,你說是吧。」


 


那時候我還在想。


 


江應嶼愛我,我也愛他,何來作踐。


 


現在想想,傻得可以。


 


那天晚上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在此刻終於塵埃落定。


 


免去了欺騙與對峙。


 


隻是在這一瞬間就做到了心S。


 


我沒理會女人。


 


而是把視線落在江應嶼的身上,冷著臉開口。


 


「江應嶼。」


 


「說真的,你讓我覺得惡心。」


 


我轉身,朝著陳肆年的方向走過去。


 


江應嶼追上來,扯住我的手腕。


 


「溫意,別這樣。」


 


「回家乖乖等我,行不行。」


 


8


 


江應嶼被我甩開了手。


 


他的未婚妻拽了拽自己的裙子,踩著高跟鞋,從我們兩人旁邊淡定離開。


 


我扯了扯唇角。


 


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


 


好像在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我和江應嶼的圈子原來真的格格不入。


 


他們不介意的,我介意至極。


 


陳肆年掃過我剛剛被江應嶼緊攥過的手腕,面色平靜的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江少。」


 


「好久不見。」


 


江應嶼抬眼。


 


好像才看到陳肆年。


 


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和陳肆年打招呼,「四...四哥。」


 


陳肆年輕哂。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女人離開的方向。


 


「前幾天就聽老爺子說,江梁兩家差不多定下來了。」


 


「恭喜啊江少,抱得美人歸。」


 


陳肆年的語氣難得有點兒起伏,尾音上揚,透著些莫名的愉悅。


 


我抬眼,正巧對上陳肆年的眼。


 


就好像那句恭喜是在對著我說一樣。


 


江應嶼皺著眉。


 


他想解釋的東西,被陳肆年輕輕松松地說了出來。


 


陳肆年卻像是故意的一樣,繼續問江應嶼。


 


「我看看剛剛梁小姐走時情緒不是很好。」


 


「江少不去哄哄。」


 


9


 


江應嶼到底追了上去。


 


臨走時,他還是重復那句,「在家等我。」


 


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連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來都變得極其費力。


 


跟著陳肆年回到車上時,我動了動唇。


 


「陳總,麻煩您了。」


 


回去的路上。


 


除了表姐沉重的呼吸聲,車裡極其安靜。


 


陳肆年坐在副駕。


 


時不時透過後視鏡,觀察我的情緒。


 


我隻覺得慶幸。


 


慶幸陳肆年沒有問我和江應嶼的事情。


 


想來也是。


 


陳肆年的家世地位、禮儀和教養都不會讓他主動問起。


 


直到小區門口時,陳肆年才緩緩開口。


 


「醉酒的人格外沉。」


 


「我和你一起扶蘇小姐上去再走。」


 


我的思緒有些亂。


 


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停在了我家樓下。


 


而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陳肆年的車進小區時顯示的不再是臨停車輛。


 


陳肆年將表姐扶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他的好意恰到好處。


 


「我就不進去了。」


 


「溫小姐,你們早點休息。」


 


直到將表姐扶到床上,給她換好睡衣,我才猛然想起。


 


玄關處的傘又忘記還。


 


10


 


陳肆年剛走,江應嶼就來了。


 


老房子的防盜門被他拍得哗啦作響。


 


對門的鄰居被他吵得衝出來,對著他破口大罵。


 


給表姐換洗時,我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我穩了穩情緒,重新穿上大衣外套後,才把門打開。


 


「對不起,叔叔。」


 


「打擾到您和阿姨了。」


 


鄰居叔叔瞪了一眼江應嶼,好聲好氣囑咐我。


 


「小溫,有事情就喊叔叔,叔叔今天晚點兒睡。」


 


江應嶼的肩頭落了不少雪。


 


他的表情有些隱隱的不耐,「我是她男朋友,能有什麼事情。」


 


鄰居叔叔嗤了一聲,看到我點頭才稍稍放心回去。


 


江應嶼抖了抖身上的雪。


 


抬步想要進門時,我走了出來。


 


門關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江應嶼微微一愣,隨即眼底露出恍然之色。


 


他搓了搓手,稍稍暖和些後想要拉我,被我避開。


 


他的動作僵住。


 


我面色不變地直視著他。


 


我沒說話,他也沒出聲。


 


直到走廊裡的燈明明滅滅了三次。


 


「乖乖,好冷,進去說行不行。」


 


「你看我都感冒了。」


 


我垂下眼眸,提不起一點兒和他周旋的情緒,沉聲開口。


 


「江應嶼。」


 


「我們就到此為止了。」


 


11


 


京市的雪一連下了好幾天。


 


江應嶼和我站在樓下僵持著。


 


「乖乖,不跳舞了好不好。」


 


「我爸媽不喜歡,哪怕你考個編進事業單位,他們都能更接受一些。」


 


他把我用力地禁錮在懷裡,生怕我會跑掉一樣。


 


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話繞在嘴邊,一句都不想說。


 


江應嶼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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