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溪,是我。」
我被程砚廷推出水面。
上岸後,我走到還在嘻嘻哈哈大笑的雲曼辛面前,甩了她一巴掌。
笑容僵在雲曼辛的臉上:
「你幹什麼呀?幹嗎要打我?有病吧。」
程砚廷也趕緊上了岸,擋在我們中間,護著雲曼辛:
「蘊溪,你到底在幹什麼呀?我們好不容易查到了你的行蹤,特意提前來這邊等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他說著,雲曼辛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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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是陪砚廷過來給你道歉的,我隻不過想把你推到他懷裡,給你一個驚喜,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沒推好,又不是故意的……」
我怒不可遏:
「你是腦癱嗎?從上次開始,你就張口閉口說你知道錯了,但是你改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S人的?如果你沒推準,我的頭撞到池子底下,怎麼辦?」
程砚廷不以為然:「蘊溪,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
隨後,他開始安慰已經哭出來的雲曼辛:
「不是你的錯,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委屈了。」
雲曼辛推開了他,跑了出去。
程砚廷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蘊溪,曼辛是我們幾個人的朋友,她家裡之前破產了,她爸媽去世了,因為這個原因,她一直很自卑。我們一直哄著她,捧著她,才讓她重新開朗起來。可你倒好,你居然敢對她動手,你憑什麼呀?」
我被程砚廷氣得說不出話,也賞了他一巴掌。
可他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非要和我解釋:
「雲曼辛她對你沒有惡意,她一直很尊重你……」
「和你共吃一個薯片,就是尊重我的方式嗎?」
「你為什麼老是提這件事情呢?雲曼辛她隻是大大咧咧,喜歡黏著我,沒有什麼壞心思……她已經夠可憐了,你為什麼還非要和她過不去呢?」
5
「你現在就跟我出去和雲曼辛道歉。」程砚廷突然拽住我的胳膊。
我甩開他的手:
「程砚廷,到底我是你的女朋友還是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雲曼辛,你既然那麼喜歡她,就抓緊和我分手,和她在一起啊!」
程砚廷頓時啞口無言了。
他抬頭看著我,甚至紅了眼眶:
「是,你猜對了,我是之前喜歡過雲曼辛,還和她表白過,但那又怎麼樣?
「她很久之前就拒絕我了,我們之間一直是清白的。我反倒是希望她喜歡我呢,但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冷笑了一聲,心想果不其然。
程砚廷見我這個態度,更加生氣了:
「沈蘊溪,你憑什麼對著我這麼笑?陰陽我?
「多硬的骨頭我都啃下來了,你算什麼東西,敢給我甩臉色看?
「我現在想想,覺得我媽說得真對,我就不應該和你在一起。就你這,還是大學教授的女兒呢,哪點像了?
「像你這樣的家庭,說好聽點是書香門第,說難聽點不是又窮又迂腐嗎?我和你在一起已經是向下兼容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同意你的提議,我們分手吧,我回我的港城,再也不來騷擾你了,我們以後老S不相往來……」
……
我看了一眼滿臉怒火的程砚廷,將他曾經送給我的戒指扔到他身上。
「老S不相往來再好不過了,我也不想再和你這樣的人扯上關系了。」
我轉身離開以後,程砚廷還在後面喊:
「沈蘊溪,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吧,像你這樣的脾氣,沒有人能受得了你!
「融合不了男朋友的圈子,你這樣真的很小家子氣。」
……
6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政寧的車。
我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剛才分了個手,要不改天再遊吧。」
我把裡面的情景和政寧講了,她當即要下車找程砚廷算賬。
我趕緊拉住她:
「算了,政寧,他現在肯定已經離開了,別和他計較。
「像程砚廷這樣的人,簡直是腦子有坑。」
回去的路上,政寧突然問我:
「其實我現在還是很好奇,你們當初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你怎麼會看上這個人?」
我大腦瞬間卡殼,仔細想了想。
「吊橋效應吧。」
「一個人受外部環境影響不自覺地心跳加速時,如果碰巧遇到一位異性,就會把這種環境引起的心跳加速錯當成心動的感覺?」政寧看著我,「是這樣嗎?」
我點了點頭:
「我去英國讀書的時候,在大街上被人搶了包,還被一個 HOMELESS 推了一下。
「那個時候,程砚廷跑了三條街,幫我把錢包和手機拿回來了。我們後面聯系了一下,發現還是同一個學校的,一來二去就熟了,後來在一起了。
「畢業以後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港城參與一個紀錄片的制作,程砚廷的家正好在那裡,我們的關系也因此更近了一些。
「程砚廷他母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他不想和我分開,就跟著我回京北了。」
政寧嘖嘖兩聲: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英雄救美那一套?溪溪,你們從小學藝術的那麼抽象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上大學之前一直在同一個學校,怎麼沒見你對我日久生情?」
「哈哈哈哈。」我也跟著笑,「你們這些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的『精英人士』也這麼抽象嗎?見人就撩?」
政寧接了一個電話,收起了笑容:
「該S的趙靳年,居然敢來砸場子。」
趙靳年是政寧的前男友,從小和政寧訂有婚約。後面,他一怒為紅顏,和第三者在一起了,被家裡打個半S,政寧也因此去德國讀書了。
「怎麼了?他又出來作什麼妖?」
「趙靳年帶著他那個小女友去遠航俱樂部,吃了兩盤 3000 一顆的葡萄,結果付錢的時候傻眼了。他現在被家裡拋棄了,哪有錢進去消費?無非是撐場面。
「俱樂部裡面禁止拍照,他那個小女友偏要拍照片,發博客炫耀自己可以隨意出入遠航俱樂部,S活不願意刪除照片……趙靳年把我這個前未婚妻搬出來了,說我和認識,消費不需要給錢……」
我:「……」
好抓馬。
「姐要去撕了他。」政寧咬牙切齒,「回去我就讓我媽銷掉趙靳年的會員資格。」
政寧的家世有點復雜,她母親是賀家的獨女,父親是陳家唯一的孩子,所以她一出生就注定以後會繼承兩家的家業,遠航俱樂部就是她母親家族的產業。
「算了。」政寧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改天再和他算賬,過幾天我們有個聚會,田小野她們幾個都來,蘊溪,你也來,我們一起手撕渣男。」
……
7
兩年後。
鬧鍾響第三遍時,我伸手關掉,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牆上貼的「智者不如愛河,怨種重蹈覆轍;寡王一路碩博,我將成為富婆」標語,並默念三遍。
洗漱完後,我接到了政寧的電話:
「蘊溪,你快點去看我發給你的數據,你的新電影又爆了,你今年肯定會二封影後。」
我打開電腦,今天的熱度詞條全部和我的新電影《京北又一春》有關。
這兩年來,我拍了三部電影,一部電視劇,不算高產,但好在每一部都取得了一些成績,業內反響很不錯。
新電影《京北又一春》是內地和港城兩家公司合拍的,在兩地同時上映,目前看來成績還不錯。
「我們過段時間去一趟港城吧。」政寧在電話裡面提議,「你現在在港城有非常多的影迷,邵氏影業和我商量要在那邊開一場影迷見面會。」
我欣然答應了。
我在英國學的是導演專業,政寧建議我先在圈裡露臉再去轉幕後,這樣有利於我的曝光度和職業發展,所以兩年前我籤了她們家旗下的影視公司。
我剛掛斷電話,又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下一秒,程砚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蘊溪,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我有點想你了。」
猛地聽見他的聲音,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S了一樣。
可他卻在兩年後S灰復燃。
程砚廷像喝了假酒一樣,突然又談起兩年前的事情:
「蘊溪,這兩年,你有想起我嗎?」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
「這兩年,我經常會做夢,每次都會夢見你,我原本不想來打擾你,可是我太想你了……
「我現在一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就愧疚得說不出來話,蘊溪,我之前真的不應該和你吵架,我們在國外的時候明明很相愛。」
「程砚廷,」我打斷他,「沒事發什麼瘋?」
我剛準備掛斷電話,他突然哭了起來。
「蘊溪,你不要這樣和我講話,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見你……我這次來是和你道歉的,你不要掛斷我的電話,給我機會把話說完可以嗎?」
8
程砚廷泣不成聲:
「那年是我喝多了,說錯了話。
「我已經重新把我們在太平山頂上的房子買回來了,我們和好吧,你跟我回港城好不好?我媽同意我娶你了,她不會再阻攔我們了……」
我被程砚廷逗笑了:
「不了。
「當年說好了老S不相往來,現在你又來吃什麼回頭草?」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我和政寧抵達港城的時候,邵氏的工作人員前來接機。
在這一堆人裡面,我還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程砚廷的妹妹程婧恩。
剛來港城的時候,她算是我在這邊唯一的朋友。隻是我和她哥分手後,我們之間的聯系也慢慢變少了。
「蘊溪。」程婧恩主動過來和我打招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火?」
我擁抱了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很驚喜。」
政寧居然也和程婧恩認識,我有些吃驚。
「她去年去參加港姐選秀了,拿了季軍,後面還籤約了邵氏。我公司和邵氏影業有這麼多合作,當然認識他們公司重點捧的小花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