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吆三喝四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嗲聲嗲氣地撒嬌。
這些年,我們轉換過各種各樣的身份,兄妹、父女、富貴老爺小外室……
各種角色,可謂是信手拈來……
過了兩個時辰,一桌子的人都輸急眼了,隻有一位淡定一些,其餘眾人嗷嗷地就準備幹我。
我不慌不忙地撸了撸胳膊,墊了兩塊板磚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我抄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猛地朝手臂一砸,棍子斷成兩截。
方才還罵罵咧咧的人群,頓時靜得連有人嚇得放了個屁,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我就瞧見了四處張望,從簾子後邊偷摸走出來的夏溪雲。
她是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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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我特意貼著簾子走,刻意往裡面看了看,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我才大步離開。
回了府,遠遠我就瞧見夏溪雲正同狗男人聊得熱火朝天。
說話就說話吧,一個勁撒嬌往狗男人身上貼。
那個沒看過男德的狗男人竟然也不阻攔。
我掏出腰間的皮鞭就朝著夏溪雲走過去,原本說說笑笑的兩人看到我皆是虎軀一震。
「哪來的醜東西~」
夏溪雲嬌裡嬌氣地靠近顧承景,我手中的鞭子一把就甩了過去。
狗男人一見勢頭不對,當即一個起跳跳遠了,獨留目瞪口呆的夏溪雲在風中凌亂……
怎麼說呢,就很符合他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人設。
我拿著鞭子,追著夏溪雲滿院子瘋跑。
顧承景獨自倚著樹看熱鬧,另一邊星回和闫統領看得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也能來出一份力。
追了一盞茶的工夫,觸電般的感覺席卷全身。
我將鞭子一扔,抖著一身磚塊,哭哭啼啼地跑向顧承景,跑得地動山搖。
我明顯瞧見了顧承景眼裡毫不掩飾的嫌棄。
可他沒敢跑。
我張開手臂抱住他,哀號道:「王爺,胸肌那塊磚掉肚兜裡了……」
顧承景眉頭跳了跳,彎腰準備把我抱起。
結果試了幾次愣是沒抱動,有些煩躁地將我拽到樹後,伸手進衣裡,黑著臉掏出六塊磚扔地上。
「你可真能耐,你怎麼不把王府的牆拆下來糊你身上?」
我想起方才夏溪雲同他撒嬌,一時來了樂子。
一把摘掉臉上的人皮面具,笑吟吟地貼過去,環住顧承景的腰:「夫君,親親。」
顧承景垂下眸子看我,聲音低沉道:「這麼多人看著,你真要?」
我噘噘嘴不說話,都是厚臉皮,裝什麼純情大灰狼。
溫熱的身軀驟然接近,灼熱的呼吸頃刻間席卷全身,顧承景託著我後腦勺吻得綿緩而漫長。
我原本隻是想氣氣夏溪雲,可沒想在這上演限制級……
「王爺,你義妹氣走了……」
顧承景不在意地嗯一聲,將我一把扛到肩頭就大步往房裡走去:「你心裡舒服了,也該讓為夫舒服了。」
呵呵~我就知道!
一個個口嫌體直的東西……
9
纏綿過後,我同顧承景說正事。
他懶洋洋地捋著我的頭發,聽我叭叭。
「她是南淵國人,的確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本王掉落的懸崖,就在南淵國。」
我坐起身子盤著腿裹著被子,歪著頭:「她一南淵國人,在京城內居然有接應?」
顧承景隨著我坐起身子,那麼大個人不要臉地靠我懷裡差點把我壓倒。
「有接應還不正常,沒接應她來京城圖什麼?圖你拿鞭子抽她?還是圖你日日氣她?傻不傻……」
狗男人一邊說話,一邊大手在我身上揉揉捏捏,摸老子肉還言語上攻擊老子。
白眼狼。
「對了,今日我那一桌上的確有個男人很特殊!」
顧承景繼續揉捏,懶懶笑道:「垂涎你美色了?口味挺重啊,你這一身打扮,你爹見了都得撞柱。」
我翻了個白眼:「我從頭贏到尾,別人都要幹我,就他,竟然一點不生氣!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這種人,要麼太有錢,不在乎這仨瓜倆棗,要麼,他意圖根本不在賭錢!」
顧承景捏了捏我的臉,沒個正形道:「墨卿,本王發現你同你爹長得是真不像,嶽父那長相,醜得本王都不願意直視……嘶,怎麼你生得這麼美,來,夫君親親~」
我一巴掌拍他臉上:「你特麼整日就知道卿卿我我,也不知道,你那把持朝政的名聲怎麼傳出去的。」
顧承景臉皮厚得很,揉了揉臉又撲過來:「我現在覺得,你比朝政可有意思多了……」
我:……
10
南淵國個手下敗將卷土重來了。
這一次,我爹很識時務地沒有S諫,因為我偷摸給他寫了封信。
【有夫甚好,手下留情!】
為了震懾住老頭,落款是一個血手印。
當然了,血是闫統領的。
可顧承景個缺心眼,竟然自己主動接下了。
「你就是想讓我守寡!」
「我沒有!」
「你有!你讓我獨自在家守寡,你帶著你義妹出去你儂我儂!」
「我真沒有!」
我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兩隻腿踢蹬得飛快:「你就有你就有!一去又是好幾年,我不等了,我要改嫁!」
顧承景收拾行李收拾了一半,無奈地走過來蹲在我眼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南淵國的陰謀詭計對誰用?你放心,這一次肯定不去那麼久,不會讓你等很久。」
我梗著脖子嘟著嘴生氣。
顧承景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發,安撫道:「你不是想做皇後嗎,等我回來,我就讓你做皇後,乖~」
我眼淚落得哗哗的,我從來沒想過,我竟然也會為個男人掉眼淚,媽的,感情越來越豐富了。
我勾著顧承景的脖子抽搭:「你要早點回來,鳳服我先找人做著。我瞅著皇上乾清宮梁上那個藍寶石不錯,今晚我就讓闫統領摳下來,趕明兒打鳳冠上。」
顧承景笑得賊寵溺:「那個太大了,你戴著沉,壓彎了腰不好看了。」
「皇上的皇冠中央有顆金燦燦的寶石,又亮又閃,你讓闫統領去摳那個!」
我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抱著顧承景的臉吧唧親了一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造反,最好趕在中秋之前。我爹一直想去宮裡吃團圓飯,我好幾年沒回家了,你得補償補償他……」
顧承景嗯一聲,感嘆道:「你們父女倆平日都挺敢想……還挺務實……怪不得嶽父這麼多年可著一根柱子抱,還舍不得撞,敢情怕糟蹋了自家東西……」
那是,我爹多精明啊……
11
顧承景走後半個月。
「王妃,不出去造嗎?王爺都走半個多月了,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星回手都痒了!」
我坐在窗邊託腮想顧承景。
闫統領坐在窗臺上叼著個狗尾巴草勸我出去作。
我嘆息一聲,搖搖頭,有氣無力道:「闫統領,我怕是得病了……去不了了……」
闫統領猛地站直,叭叭地開始嘮叨:「怎麼了王妃!您這體格壯得跟牛犢子似的,怎麼還能病了?三五年日日出去逛青樓,招貓逗狗也沒見病了,怎麼在家裡待幾日就病了呢?」
「相思病……」我抬頭看闫統領,「你小本本呢,不記下來嗎?寫完趕緊送過去吧……別耽誤王爺看……」
星回端著水果走進來:「相思病?這是主子該得的病嗎?主子你不是掉錢眼裡去了嗎?男人隻會影響你賺錢的速度,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我有氣無力地哦一聲:「可就是想他怎麼辦……他日日在的時候還挺煩……一走就還挺想……這會怎麼覺得,王爺這麼好呢……人長得好看,活好,勁大,還有錢……人間極品啊……」
正說著話,一個府衛尷尬地站在門口撓撓頭。
「王妃,宮裡來人請您入宮。」
一入宮,我就發現氛圍不對。
除了皇上,文武百官,居然還有幾個眼熟的南淵人。
最重要的是,我爹抱著柱子!
「南淵皇子,這位便是阆王妃!」
皇帝是個慫貨,衝南淵皇子笑得格外諂媚,跟見了親爹似的。
那皇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我同顧承景說起的奇怪人。
那皇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恭敬道:「見過姑娘。」
姑娘?
我嗤笑一聲:「本宮已經嫁人,皇子還是叫本宮王妃更為妥當。」
那皇子淡淡笑了笑,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
皇帝開口了,他看了一眼扶著柱子的我爹,又看了看我:
「王妃有所不知,這幾年戰爭不斷,邊疆民不聊生,南淵國此番有意和親休戰。
「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任誰前往,都得兩國百姓愛戴。宮中倒是有長公主,隻是議親的皇子說他前些日子遇到一個姑娘念念不忘,不想,這人竟然是阆王妃。」
呵、那個糙漢讓他念念不忘……果然南淵國口味挺重!
我看向皇上,勾唇一笑:「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和親止戰?」
皇上臉上帶了幾分為難之色:「說起來,阆王如今不在京城,此事確有不妥,故而,朕已經修書前往。阆王若不願意,隻能苦了兩國百姓了。」
「皇上,南淵國狼子野心,他們想的是吞並我們北晏,皇上你不要被蒙蔽啊!」
我爹SS抱著柱子,緊緊盯著皇上。
皇上有片刻猶豫,南淵皇子悠悠道:「聽聞文大人一心為國,向來鞠躬盡瘁S而後已,如今到了自己女兒身上,不舍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要別人鞠躬盡瘁同自己鞠躬盡瘁,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席話激起千層浪。
皇上看向我爹的眼神已經眸底泛涼:「此事文大人的確應該避嫌,來人,將文大人帶下去。」
幾個侍衛持刀上殿直接就架到我爹脖子上,哪有半分請的意思。
「慢!」
我幽幽開口,看向南淵皇子:「本宮若和親,你們南淵宮準備止戰多少年?」
皇子勾唇笑了笑:「十年。」
「皇上,我願和親,阆王殿下貴為皇子,為了守護北晏天下,多年來鎮守邊疆苦寒之地,從無怨言。
「如今,若犧牲我一人,可保北晏太平十年,身為阆王妃義不容辭。」
皇上臉色白了白,大臣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這渾不吝如今都有如此覺悟了,都是阆王殿下教導得好啊。」
「阆王殿下這些年一直鎮守關外,也是不容易啊……」
「說起來,朝中皇子不少,可阆王是最像先皇的一位……」
我滿意地勾唇,多虧老子這些年在京城混出一個紈绔的好名聲。
「南淵皇子,當初阆王娶我,可是紅妝千裡,南淵國皇子最好隆重一些,不然惹人笑話。畢竟搶人發妻這名聲就夠缺德了,又哪哪不如人家,有損南淵國名聲。」
南淵皇子臉青了又白,人都氣笑了。
出殿的時候,我走到任青安眼前的時候頓了頓,衝他勾唇一笑。
任青安眼神略有閃躲,垂下頭不敢看我。
12
不過三兩日,京城百姓罵聲一片。
皇上缺德,阆王在外徵戰,勞苦功高,皇上卻乘人之危將阆王妃送去和親止戰,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缺德到家了。
南淵國更不是東西,搶人發妻,不得好S。
當然,這都是我花錢找人宣揚的。
喜轎出城那日,我坐在轎子裡悠哉地聽著四周百姓一路罵罵咧咧,那南淵國皇子臉上被人砸滿了臭雞蛋。
臭雞蛋是府裡這幾日現腌的,為了今日,闫統領帶著人挨家挨戶發了兩日了。
我撩開簾子往外看,就見闫統領一身百姓裝扮,隔一段路就指揮著百姓罵起來,指揮的手勢舞得頗有氣勢!
籃子裡臭雞蛋都快砸見底了。
「主子,您就這麼嫁了,真不等等王爺?」
星回從坐墊下掏出籃子,抓了兩個臭雞蛋,趁著眾人丟南淵皇子的時候,撩開簾子狠狠丟了幾個砸到他後腦勺上。
「等什麼?我能等,百姓能等嗎?你別看現在他們罵得熱鬧,那是因為我同意了和親,他們知道自己安全了,才有闲心在這講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