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李宇青的眼睛細窄狹長,眼尾上翹。
而我長著一雙大桃花眼,倒和他一點也不像。
怪不得妻子每次和我親熱時,總是習慣性地遮住我的眼睛。
在客廳裡,李宇青抽著煙對我嘲諷道。
「許燁,你可真牛逼,這都能忍三年,我還真挺佩服你的。」
「我得謝謝你的大度,多虧你老婆,我才有今天。」
李宇青靠裸女畫展一炮而紅,網上吹捧他就是油畫界天降紫微星。
我也點起一支煙,滿不在意地說,「不用客氣,很快就是你的了。」
李宇青沒想到我回應得這麼平淡,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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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愛她愛得S去活來嗎,這麼輕易放手?」
我朝李宇青臉上吐出一個煙圈,輕蔑笑道。
「我可沒有特殊癖好,喜歡照看別人的老婆孩子。」
李宇青嗤笑出聲,「哈哈,還是多謝你這幾年的照顧,現在我功成名就,妻女美滿。這滋味確實爽!」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我忍不住想抽他一巴掌。
「聽聞李大畫家還靠三年前的佳作吃飯呢,不知還能啃多久啊?」我故意譏諷。
李宇青臉色微微漲紅,「我的靈感繆斯現在蘇醒了,那當然要重新在畫壇大放光彩了!」
又調侃道,「你也欣賞過我的成名作,我最愛的是裸女模特左胸前那顆紅痣。」
見我面露不悅,繼續刺激我說,「我撫摸過她身上的每一寸,那雙跳舞的長腿最美,我也親吻過無數次!」
李宇青越說越癲狂,眼睛閃出光。
「可是再完美的身體如果沒有點瑕疵,就稱不上是最完美的藝術品!我在她屁股上用煙頭燙了個疤,其實我本想在她胸上燙的……」
「夠了!」
我開口打斷他,光聽他的描述,我就感覺惡心。
「這就受不了了?你的好老婆上趕著脫,每幅畫上的姿勢都是我倆在床上滾出來的,沈安然本來就是我的!」
「我聽說,沈安然以前瘋狂倒追你,還為你鬧過自S?」
李宇青眯起眼睛,有些煩躁地踩著已經滅了許久的煙蒂。
「許燁,你能和沈安然談戀愛結婚,全靠沾了我的光。說實話,你也就因為長得有幾分像我,她才會找上你。」
我耐著性子聽他講,一個陌生男人和我老婆滾床單的事。
「你覺得你們在一起十年很久嗎?我他媽是看著沈安然長大的,是我讓她成為真正女人!」
「要不是安然以為我發生意外S了,能輪到你鑽空子?」
如果不是我知道內情,我都開始懷疑我是那個小三了。
「那這些年你就沒想過找她?」
李宇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強裝淡定解釋。
「我出車禍失憶了,想起來的時候,我立馬就來找安然了。」
我又點燃一支煙,煙草的味道有些嗆,不過也習慣了。
挑眉冷笑道,「李宇青,消失的這些年,你是進去踩縫纫機了吧!」
李宇青瞬間驚恐,睜大了他的小眼睛看著我,冷汗在額頭流下來。
我直接掐滅煙,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會保密。」
5
第二天和醫藥公司老總談得不錯,當場敲定讓我過去做副總,主要負責市場開拓板塊。
這些年,我雖然放下了手術刀,仍兼職做著醫藥行業的工作。
醫學生出身,掌握了不少人脈資源,光靠提成每年也能賺個幾百萬。
白酒紅酒混著喝,很快就上了頭,正當我蹲在酒店衛生間馬桶上哇哇吐。
聽到了李宇青的聲音,還真是冤家路窄。
他在旁邊隔間,唯唯諾諾地打電話,「劉哥,您放心,我馬上就有一筆錢了,肯定先還您啊!」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威脅的男聲,「沒錢還出來賭什麼,再還不上,我讓弟兄們把你手剁了!」
「劉哥,我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我女朋友家裡有錢,我們馬上就領證了,別說一千萬,就算翻個番也能馬上拿出來,到時候要還不上,劉哥你就把我手腳都剁了,成不?」
李宇青特別卑微,哀求電話那頭的債主。
聽到債主答應給他一個月時間後,他長籲一口氣就走了。
我的大腦也逐漸清醒,原來李宇青欠的不止一個人,這就有意思多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酒店常住,開始正常上班。
「變成植物人的芭蕾首席三年後奇跡般蘇醒」話題衝上熱搜。
我看著手機裡彈出來的信息,回到了沈家。
將三年前沈安然丟給我的離婚協議,重新遞到她手裡。
我漠然說道,「我籤好字了,找個時間把離婚證領了吧。」
沈安然看向我的目光非常復雜,嶽母在一旁催促道。
「女兒,你快籤了吧,還得抓緊和宇青領結婚證呢。」
沈安然沒理嶽母,怔怔地看著我,「老公,能不能不離婚啊?」
嶽母立刻說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宇青家庭條件好,事業也紅紅火火,比許燁有本事多了。」
嶽母從不避諱貶低我,見沈安然仍盯著我,繼續勸道。
「現在晴晴都這麼大了,總得認她親爸爸,還真讓晴晴覺得有倆爸爸啊。」
李宇青從大門進來,看到我一臉心虛地訕笑。
嶽母一見到李宇青,臉上熱情萬分,嘴裡說著。
「我新女婿來啦,你看你這孩子,回家還帶什麼禮物呢。」
隻見李宇青手裡提著一個紅塑料袋,嶽母接過來打開臉上有點尷尬。
「這進口香蕉一定很貴吧,宇青真是太孝順了,我前女婿光白吃白喝,啥都沒買過。」
我瞟了一眼,一小把香蕉還有點點黑色的斑點,是超市打折賣的吧。
這些年,我給嶽母送的金镯子、金項鏈比不過一把爛香蕉。
李宇青見到嶽母對他這麼滿意,情不自禁地走近沈安然。
他摟著沈安然的肩膀,朝我炫耀他的所屬權。
沈安然掙脫開,走到我面前,眼睛通紅一字一頓地說。
「許燁,我不離婚!」
李宇青聽到後大驚失色,嶽母神色也有些緊張。
我的心猛地一疼,這是三年來沈安然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
我的眼中有幾分痛楚,冷漠開口。
「沈安然,你看清了嗎,我不是他!」
6
李宇青變得十分激動,搖晃著沈安然的身體說道。
「安然,你醒醒,你愛了多年的人是我,我才是李宇青!」
嶽母也在一旁幫腔,「閨女,你不是說從初中就愛上宇青了嗎,連芭蕾都是因為他學的。」
「因為宇青意外失蹤,你還得了抑鬱症休學了一年,可把我和你爸嚇壞了。後來碰到和宇青長得差不多的許燁,你才慢慢好起來。」
原來都知道我隻是李宇青的替身啊,我心底泛起一陣酸楚。
聽到嶽母說以前的沈安然為他多瘋狂,李宇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沈安然快碎了,搖頭哭喊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又語無倫次說道,「對,我一直愛的都是宇青啊,我把一切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宇青,所以我愛他,他是我此生最愛的人。」
沈安然仿佛在跟自己洗腦般自言自語道。
「是李宇青,不是許燁,對!我要跟他離婚!」
沈安然慌裡慌張拿起桌子上的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一瞬間,我閉上眼睛,真希望到此為止。
我順利拿到了離婚證,不知李宇青和她說了什麼。
領完離婚證的那天,她和李宇青當著我的面,領了鮮豔的結婚證。
沈嫣然隻是看起來有些恍恍惚惚。
「舞後沈嫣然蘇醒後與畫壇新秀李宇青再續前緣。」
「青然高甜合集,路人表示磕到了!」
「李宇青坦言沈嫣然是他的靈感繆斯。」
「芭蕾公主沈嫣然再跳天鵝湖,風姿更靚」
.......
一波波熱搜,將沈嫣然與李宇青推得炙手可熱。
這期間,我也沒闲著,接連為公司籤下幾筆大單,事業蒸蒸日上。
新開拓的醫美板塊由我全權把控,因資本雄厚,將成本壓縮到極致。
同行被擠壓得無法存活,其中包括嶽母手下的沈氏集團。
最近嶽母得了奇怪的頭疼病,脾氣越來越暴躁。
作為老板,接連做錯了幾個重大決策,員工紛紛跳槽。
沈氏集團做最後掙扎,通過中間人,想與我們公司談合作。
我推開包廂門,嶽母和李宇青已經等了半小時了,中間人有事還沒到。
他倆見到我一臉愕然,嶽母咄咄逼人說道。
「許燁,你吃軟飯吃慣了,還聞著味追過來吃,要不要臉?」
李宇青坐在一旁吃瓜看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嶽母這脾氣確實比以前火爆多了,我知道是之前在水裡給她加的東西見效了。
「還想纏著我閨女啊,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就是我閨女人生裡的汙點!」
我正欲開口,嶽母扯著嗓子呲我,「你趕緊給我滾,見到你就頭疼。」
「這是 318 包廂,我應該沒走錯吧?」趁她歇口氣的功夫,我抓緊時間插嘴。
嶽母站起來指著我大罵。
「你從哪聽說的,我們今天是專門和燁美集團談合作的,你是來落井下石還是來找茬啊?」
一旁的李宇青也開始警覺。
「許燁,你該不會打擊報復,專門來搶我沈氏集團客戶的吧?聽說你在什麼醫藥公司當銷售呢!」
「就他?當銷售連底薪都拿不了吧!」
嶽母越說越激動,濃厚的妝容也沒遮住凸起的青筋。
「沒見識的鄉巴佬,還敢來我的地盤搶我的客戶,趁早滾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正推搡著,包廂的門開了,中間人小高進來說道。
「劉總,我來遲了,一會領導來了我先自罰三杯。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我背對著小高,包廂裡燈光有些昏暗,他沒認出我。
「一個服務員,要小費呢。」
李宇青反應倒快,從錢包裡拿出幾張紅票塞我手裡,眼神示意我滾。
我沒接錢,直接轉過身坐在座椅上。
嶽母性急震怒大罵,「許燁,你算什麼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小高看清是我後,神色有些慌張,立馬彎腰恭敬地對我說道,「許總,是您啊!」
7
「什麼?!」嶽母和李宇青異口同聲喊道。
小高黑著臉,氣憤說道,「這就是你們千方百計,託我找的燁美集團老板許總啊!」
也許是太吃驚,嶽母臉色煞白。
李宇青趕忙追問,「高經理,他真的是許總?」
小高見我們之間鬧了不愉快,這合作肯定是談不成了,隻點點頭不說話。
李宇青看了看還沒緩過神的嶽母,又看鎮定自若坐著的我,
不知下了多大勇氣開口,「許總可是我們老熟人了,來,我先敬您一杯。」
見我沒有接話,氣氛十分尷尬。
「許總,您得救一下沈氏啊,你說是吧,媽?」
李宇青扯了扯嶽母衣服,嶽母舉起酒杯,惡狠狠盯著我,不情願地說出。
「許總,您請,我們沈氏還得仰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