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邱黎

第4章

字數:3894

發佈時間:2025-08-18 16:15:48

  • 20

「雖然都是一家人,可小叔畢竟是長輩。你躲在這裡,會被別人說闲話的。」


 


顧煜被逗笑,「顧砚,這些年黎黎跟著你,被說過多少闲話你心裡沒數嗎?」


 


顧砚自覺有愧,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承認,結婚這幾年我不顧家,無意間傷害了你。」


 


「可是邱黎,人都會犯錯的不是嗎?你總要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讓我彌補你好不好?」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的。」


 


我想起那些自我安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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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砚,我為你騙過多少次顧爺爺你還記得嗎?」


 


沉默。


 


「你不記得,因為你不在乎。可我記得,我忘不掉你每次犯錯,自己為你找的那些理由。」


 


「我也很奇怪那時是怎麼說服自己的,可我就是那樣信了,信了好多年。」


 


「所以,別說什麼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即便有,我也隻會改新我自己。」


 


「還有,」我踮腳親了顧煜一口,「我已經和顧煜在一起了,而且我不怕被說闲話。」


 


顧砚瞬間紅了眼。


 


「邱黎,你、你沒必要為了氣我和他在一起,你們才見過幾次面?才和他說過幾句話?你根本就不了解——」


 


「九年,」我挽上顧煜的胳膊,「顧砚,比認識你早多了。」


 


顧砚滿臉不可置信。


 


「那又怎樣?」他瘋了一樣拉開我與顧煜,「邱黎,你明明愛的是我,是我!」


 


「日記,對,你忘了你給我寫的戀愛日記了嗎?你愛我為什麼不說呢?」


 


「邱黎,那麼多年你為什麼不說?」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


 


手腕被攥得生疼。


 


「顧砚你弄疼我了!」


 


顧煜要拉我,卻直接被顧砚打了一拳。


 


顧煜也不示弱,揮拳砸在了顧砚臉上。


 


我喊來客房服務,將兩人拉開。


 


顧煜嘴角沁了血,我翻出藥箱,嘟嘟囔囔埋怨他太莽撞。


 


賴在一旁不走的顧砚眼紅。


 


「黎黎,我也好疼,你也給我上上藥好不好?」


 


我一個眼神也沒給,專心消毒,上藥。


 


不知過了多久,顧砚對於我的漠視實在受不住了,抓起一旁的外套離開。


 


「顧砚,」


 


顧砚眼睛亮了一下,「黎黎,你說?」


 


「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不要遲到。」


 


13


 


我沒有在雲城逗留太久。


 


走之前和顧煜參加了一場舞會,見到了以前經常一起聚的朋友。


 


「真打算離開了?」


 


我點點頭。


 


「以後還回不回?」


 


「如果需要,我會陪顧煜回來。」


 


溫榛看著不遠處的顧煜出了神。


 


隨後笑笑,「總算找了個靠譜的——顧砚沒鬧?」


 


鬧了,鬧了很多次,甚至在顧爺爺的百日祭上,他紅著眼使勁將那本日記塞進我懷裡,結果被顧先生打了一巴掌。


 


事後顧夫人找了我,說都是她把顧砚慣壞了,眼睜睜看著我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還說以後如果在顧煜那裡受了委屈,也可以找他,對於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她還是可以說上話的。


 


說完她又像想到了什麼,笑笑說顧煜不像顧砚,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顧煜確實不會讓我受委屈,他隻會在我面前裝委屈。


 


比如那本日記。


 


顧煜不知什麼時候將它撿起來帶回家的,每次我嫌他煩了,他就抱著日記,坐在沙發上黯然神傷。


 


時不時讀上幾句裡面酸澀的句子,就裝模作樣地紅了眼。


 


我敲他的腦袋,「顧煜,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他答非所問,「這位有未婚夫的小姐,有事嗎?沒事讓讓,你擋到陽光了。」


 


身後百葉窗半敞著,春光明媚,偶爾有風吹進來,混著一旁半開的玫瑰,香味充滿整個房間。


 


「我覺得自己有點發霉,需要曬一曬。」


 


聽著以前自己的日記我尬地雙腳抓地。


 


下一秒我鑽進他懷裡,「咱把它扔了嗷,乖,顧煜?」


 


他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顧煜顧煜,你甚至都不肯喊我一聲老公。」


 


我有點無語。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在外面唇槍舌戰和別人搶業務的顧總嗎?


 


我趁他不注意,搶了日記就往窗外扔。


 


日記是扔出去了,人也被扔在了床上。


 


我吃通地扶扶腰,「我告訴你顧煜,你別以為有了證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一臉無辜,「是你剛才喊著要補償我。」


 


看著他不緊不慢解開衣扣,我跳下床往外跑。


 


卻還是被按在了門上。


 


「做什麼?」


 


「做什麼?」顧煜輕輕吻上我的唇。


 


「當然是做春天對玫瑰所做的事。」


 


番外:


 


1


 


顧砚是偶然間發現日記本的扉頁上有文字的:


 


在我最落魄最晦暗的日子裡,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我的未婚夫——或者現在稱你為前夫更合適——顧砚,在見到你之前,我幻想你的溫柔、絢爛,幻想你我餘生的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可真正見到你,我有些失落。


 


你與我想象中的人兒一點也不一樣,你當然耀眼、光芒萬丈,可你不是我的小小未婚夫。


 


因為在我的認知裡,我的未婚夫不會說我心機女,不會說我恬不知恥,更不會欺負我。


 


他隻會安慰我、鼓勵我、支持我,與我共同撐起渡往餘生的船。


 


我也明白,永遠不能將自己的幻想與願望強加於他人身上,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學著接受現在的你,去接受這個真實的你。


 


我學著像所有妻子一樣愛你,給你最大的寬容、理解、溫柔。


 


可我也是第一次做別人的妻子,我不知道這個寬容、理解與溫柔,到底怎樣才能轉換成鋪往你心中的路。


 


慢慢,寬容成了放縱,理解成了自我寬慰,溫柔成了刺向我自己的利劍。


 


我開始思考,自己的付出,真的會換得你同等的愛嗎?


 


在某一個等你回家的凌晨,我突然從瞌睡中驚醒,看著桌上涼透的飯菜,和忽閃忽閃的燈,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該怎麼去愛你,又該怎麼說服自己去愛你?


 


就那麼一瞬,我好累。


 


我想我再也沒有力氣愛你了。


 


顧砚,我不要愛你了。


 


顧砚,我不愛你了。


 


2


 


顧砚吩咐程望送走客戶時,華燈初上,會所才剛開始營業。


 


會所經理是個會來事的,聽聞自家老板剛談成了一筆生意,貼心地送來了幾瓶酒。


 


倒酒的姑娘應該是個新來的,業務不熟練,不小心撒了顧砚一手,此刻正跪在顧砚腳邊。


 


「抬頭。」


 


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頭。


 


顧砚端著酒的手軟了一下,隨即將視線落在了一臉正經的經理身上。


 


「員工出錯就給客戶下跪的規矩,你定的?」


 


經理一下變了臉,連連道歉,拉起姑娘就往外走。


 


「回來,」顧砚將酒一飲而盡,「重新倒。」


 


經理使眼色,姑娘一句話不敢說,乖乖給顧砚倒了酒。


 


事實上顧砚也就喝了剛才那一杯酒,其餘時間都在發呆。


 


有時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發呆,有時候看著姑娘發呆。


 


姑娘覺得眼前的人好像也沒同事說得那麼喜怒無常,在自己給別人倒酒時,他的眼神會一直跟著自己,還會衝自己笑。


 


她猜他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與自己說。


 


程望送客戶回來後,顧砚就離了場。


 


車內空調開得極低,顧砚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喊司機把溫度調高點,司機卻說車裡的空調前幾天壞了,調不了。


 


顧砚實在冷得受不了,讓司機把他放下,提前給他下了班。


 


看了看導航,離別墅很近了。


 


顧砚決定走回家。


 


他忽然想到和邱黎結婚那天,自己故意把她丟在了路邊,使壞讓她自己走回家。


 


她當時是不是還扭到了腳來著?


 


一定是的,不然二十分鍾的路程,她怎麼會走兩個小時呢?


 


在那兩個小時裡,她又在想些什麼?


 


一陣難以言喻的心痛。


 


顧砚不敢再回憶,抬頭看著周圍的風景。


 


那天他走的很慢,看著路邊手牽手走得更慢的情侶,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與邱黎這樣走過。


 


一條路,他走過,她也走過,卻從沒一起走過。


 


顧砚無意嘆了口氣,心裡空空的。


 


已經能看到別墅了。


 


黑漆漆的一片,讓他沒有再走下去的欲望。


 


可他還是要走的,走在邱黎走過的這條路上,就好像她在身邊,就好像她還在那裡等他。


 


顧煜為自己這樣幼稚的幻想感到可笑。


 


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想她了。


 


可她連短信都不肯回。


 


顧砚有些後悔分別那天沒有好好跟她說再見。


 


說了再見,說不準以後真的還會再見。


 


其實對於能不能再見邱黎這件事,他完全不用擔心的。


 


她和他依舊是一家人不是嗎?


 


他該擔心的,是再見邱黎自己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到底要怎樣,他才能把帶給她的那些傷害抹去一點點呢?


 


顧砚真的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了。


 


他在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呢?


 


記憶恍恍惚惚,他想到了一年前。


 


那天他剛談完一筆生意,喝了酒,司機自作主張將他送到了別墅。


 


群裡那些酒肉朋友正催他趕緊赴約,還拍了幾張照片給他看。


 


他笑笑,在讓司機掉頭時,一抬眼突然就看到了亮著燈的別墅。


 


可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看看日子,他記起來今天是他與邱黎的兩周年,他答應回來陪她過紀念日來著。


 


再三思索,顧砚在心中連著罵了三句傻子,然後關掉手機, 裝作醉酒的模樣回了家。


 


他覺得他開門的動作不算輕, 可邱黎居然沒有聽到。


 


亮著暖燈的客廳,他看到她單手撐在沙發上, 低著頭,垂著眉,隨意挽起的頭發落在頸肩,就這麼睡著了。


 


愛是一瞬間的事。


 


那一刻,他覺得他愛上了邱黎,愛上了這個傻傻等他回家的女人。


 


關門聲明明很輕,卻將她吵醒了。


 


「你回來了?」


 


顧砚立馬裝醉,搖搖晃晃走到邱黎眼前, 把她抱在懷裡, 喊了聲「老婆」。


 


他能感到懷裡的人呆了那麼幾秒鍾。


 


就那麼一個小小的反應, 他居然很開心, 心中有著壓不住的得意。


 


他又連著喊了幾聲,直到邱黎輕輕應了句,「我在呢。」


 


他第一次吻了她。


 


她的嘴巴軟軟的,親起來像棉花糖;又酥酥的, 像跳跳糖。


 


他把她哄進了臥室。


 


她真的好容易害羞, 整個過程捂著臉,任他怎麼挑撥,都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以為是自己不賣力, 可等結束後吻她,才發現她哭了。


 


她說她欺負他。


 


顧砚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說這種欺負不算欺負。


 


她咬了他, 一個彎彎的牙印,沒幾分鍾就消失不見了。


 


那天她很乖,睡在他懷裡,眼角還殘留著淚水。


 


她連哭都是默不作聲的。


 


那以前她在他面前哭時,該是受了自己多大的委屈。


 


顧砚忽然覺得抱歉,和心疼。


 


可他又明白, 自己是那樣傲慢的一個人,他才不會承認愛上了一個自己討厭的人。


 


他才不會低頭,才不會說抱歉。


 


可愛是讓人柔軟的東西,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他想抱她, 想吻她,想愛她。


 


顧煜開始害怕, 他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怕自己說出去的話反過來打自己的臉, 更怕邱黎知道後會嘲笑自己。


 


可她那樣乖的一個人, 哭都不敢哭出聲,又怎麼會欺負人?


 


她永遠不會像自己這樣幼稚,她從不欺負自己, 而是直接不要自己。


 


一切都那麼突然, 想來又都那麼自然。


 


選擇離開的人總是攢滿失望的。


 


在與她結為夫妻的這段時間裡, 他是該有多過分,才會在短短三年裡消磨了積攢十年的愛意?


 


在遇見邱黎之前,顧砚覺得自己還可以愛許多人;


 


在遇見邱黎時, 顧砚依舊覺得自己還會愛許多人;


 


而在邱黎離開後,顧砚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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