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他:
「別啊爸,你等我去問問他爸到底是不是你再去砍,別砍錯人了呀。」
我爸這才肯放下菜刀作罷。
我都不敢想,門外要是有狗仔拍到他拿著菜刀砍影帝。
熱搜會炸成什麼樣子。
07
凌晨,我被一道巨雷驚醒。
我從小就害怕打雷,我爸說,是因為我經常裝逼,所以雷總是想劈我。
睜眼,習慣性地往窗外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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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的是,那隻從高中開始,經常會出現在我臥室窗戶外的小白狐,又又又出現了。
我朝它招手,它立馬心領神會地越過鐵柵欄朝我跑來,鑽進我懷裡。
我習慣性地薅它頭頂的毛。
但是它非常抗拒,這可能也是因為高中的時候被我拔太多禿了。
我扁了扁嘴:「可是我書包上的掛件不小心弄丟了。」
白狐沉默了會,將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甩到我臉上。
或許是薅毛太讓人放松了,我忍不住碎碎念起來:
「小白,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要是程礪真的是程影帝的兒子就完蛋了。」
小白狐聞言一顫,敏銳地抬起頭看我。
我還在繼續叨叨:
「我爸說,狐狸都是壞……」
「啊差點忘了你就是隻狐狸。」
小白狐氣得想張嘴咬我一口,最後還是沒舍得,隻是悶悶扭過腦袋趴在我身邊睡覺了。
有了它,我安心多了,攥緊它的尾巴很快就沉沉入睡。
……
第二天,我剛進學校門口就碰見了程礪。
他好像剛理完發,頭發有點凌亂,表情很臭,一副「別惹我,我現在是個炸藥桶,誰碰炸誰」的感覺。
我訕訕躲在一邊沒敢上前。
猶豫了一整天,我還是決定在晚自習結束前,攔住程礪問:
「程礪,你爸是程鶴嗎?拿下過戛納影帝的那位。」
他寫字的手一頓,嘴巴回得飛快:
「不是。」
「我爹就一普通賣笑的,被我媽B養的小白臉。」
我:啊?
08
自從程礪星二代的身份曝光後,跟他表白的人立馬多了起來。
隻是無一例外的,他會把所有情書原封不動地退還,還會附帶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讓我覺得,我和程礪一直都是雙箭頭。
可我媽說:
「男人不表白就是不夠愛,他如果喜歡,想方設法都會讓對方知道。」
「不過像程影帝這種悶騷狐狸除外,他們狐狸都擰巴S了,瘋狂試探,就是不想嘴,老婆跑了才知道急。」
最近。
楊靜穎倒是格外安分。
大概是聽說京圈太子爺、身價千億的陸氏掌權人陸存,會親自來學校開座談會。
她每天起早貪黑地惡補金融知識,還異想天開地說:
「說不定陸總會覺得我特別優秀,提前給我發來 offer,讓我畢業後去陸氏工作呢。」
我聽笑了。
但凡你能踏進陸氏一步,我就讓我媽連夜把我爸休了!
學校為我爹準備的歡迎儀式非常隆重。
楊靜穎甚至還換上了一身旗袍,化了個精致的妝。
一個室友不解地問她:
「你打扮得這麼隆重幹嗎?」
她對著鏡子花枝招展:
「你們懂什麼,聽說陸總的夫人是金馬影後江荔,江荔最喜歡穿著旗袍出席各種商務活動,想必肯定是因為陸總喜歡呀。」
「我這叫投其所好,嘖,一群土包子。」
我摳了摳耳朵,隻覺得很無語。
我媽穿旗袍,純粹是因為公司安排。
她很懶的,最喜歡的穿搭是漁夫帽+大墨鏡+T 恤短褲配拖鞋。
簡單地收拾了下,我慢悠悠往座談會走。
半路忽然S出來個人,激動衝我喊:
「大小姐!」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我爸的司機小李嗎?
小李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給我,囑咐了好半天才離開。
那奇特且詭異的系蝴蝶結的方式,讓我一眼就認出來,這些都是出自我媽之手。
等小李走後,楊靜穎翻著白眼,從一旁走了出來。
「出門在外還讓你爸叫你大小姐,你真是個大孝女啊。」
「嘖,你平時跟我那麼剛,不會就是仗著你爹是陸存的司機吧?」
自從上次我拒絕她的「奶茶求和」後。
楊靜穎幹脆也不在我面前裝小白花的樣子了,逮到機會就會這樣嘴臭我。
我一點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問她:
「楊靜穎,我很好奇你家這麼有錢,那你爸是幹什麼的?」
楊靜穎仿佛早就等我這麼問了,她自豪地挺起胸膛:
「我爸是陸總最重要的工作伙伴,每天都會跟陸總見面談合作,已經合作無數次了,每次逢年過節的,陸總都會親自帶著他的老婆孩子來我家,給我爸拜年呢。」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進去見陸總呢。」
我一整個大震驚。
原來不要臉是這種感覺,可以不顧別人S活張嘴隨便胡說八道。
09
我跟在楊靜穎身後進入會場。
聞著味兒就找到了坐在人海裡的程礪。
好在他也是個有良心的,提前用包給我佔了個座位。
在熱烈的掌聲下。
我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踩著擦得锃亮的皮鞋,高調出場。
在外,他永遠都是這麼不苟言笑,盛氣凌人的樣子。
我周圍的人都聽得很認真。
唯獨我聽到他的聲音就有點犯困。
於是,我用左手撐著額頭,假裝自己在認真聽,實際上已經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結果哪曾想剛要睡著,就被程礪叫了起來。
他指了指大熒幕:
「陸總點你名字,讓你回答問題。」
我人傻了。
這個專門坑女兒的壞爹,居然整了個搖號機,還精準無誤地搖到了我的學號。
偏偏我爹裝出一副看不見我臉上的窘迫,迷茫的樣子,還嚴肅地問我:
「這位同學,請問你如何看待金融行業未來發展前景?」
程礪快速掏出手機打了好長一段專業術語,給我當小抄。
「念我這個。」
我正想照著念,楊靜穎卻站起來搶答:
她:「陸總您是就是行業標,您的發展就是這個行業的發展。」
我這火氣一下就上來了,鏗鏘有力地回答了四個字:
「看造化吧!」
啪的一聲。
陸存氣得直接把粉筆折斷了。
即便隔得老遠,我還是能看見他氣得突突直跳的眉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擺出專業、認真、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對,就是看造化。」
所有人面面相覷,極度不解。
程礪悄悄給我豎了個大拇指。
楊靜穎更是當場哭了出來,嫌丟了面子捂著臉逃走了。
當然。
我爹為了給我挽尊,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
次日,#陸存:看造化吧#這個奇奇怪怪的 tag,霸佔了熱搜榜一。
我爹的微博評論區,從萬人追捧的京圈太子爺變成了造化哥。
【今天陸氏股票又漲了五個點,又幸福了造化哥。】
【造化哥你這麼有錢,肯定是因為你造化好。】
【造化哥你能教教我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這麼有造化嗎?】
我爹在家人群裡跟我媽哭:
【老婆!!我都沒臉見人了,都是哥斯拉的錯,她就應該被浸豬籠!!】
【我現在怎麼出門啊,我上個廁所別人都問我是不是又去造化啦?】
我媽安撫他:
【這孩子真隨你,忍忍吧,這輩子很快忍忍就過去了。】
我盯著手機笑得想S。
楊靜穎卻莫名其妙又在我面前刷起了存在感。
「行了陸嘉宜,你少在那得意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陸總是看在你爸是他司機的份上,才幫你找回這個面子的。」
她好像對於這個答案非常自信,眼神都充滿堅定:
「因為你,陸總丟了多大的人,你就等著瞧吧,他會一怒之下開除你爸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單出一張 6 吧。」
10
接下來的時間楊靜穎每天都暗中觀察我。
有次我看小說看得熱淚盈眶,忍不住想哭。
她立馬跳出來嘲笑我:
「哈哈,陸嘉宜,你爸被陸總開除了是不,在這悄悄哭鼻子呢?」
「顯眼包,活該。」
有室友看不下去她的癲了,出言幫我解圍:
「嘉宜,我分享給你的這篇虐文好看嗎?」
我哭著點頭:「真的太好哭了。」
我倆像全程沒聽見楊靜穎說話,將她當成了一個空氣人。
楊靜穎氣得跺腳:
「陸嘉宜,我跟你說話呢!」
我倆還是裝聽不見。
最後,她居然又給自己氣哭了,躲回上鋪拉上簾子了。
也許是我的無視戰術讓楊靜穎徹底氣急敗壞了。
她開始大肆在學校裡造謠我。
我走進小賣部,就能聽到有人小聲蛐蛐我:
「你們知道我們系那個叫陸嘉宜的嗎?她偷偷跟程礪談戀愛就算了,居然還腳踏兩條船!」
「另外一條船是誰啊?」
「京圈太子爺,陸存!陸存那年齡都能當陸嘉宜她爸了!怪不得上次座談會陸嘉宜瞎說八道,陸存還護著她呢。」
「你聽誰說的,這瓜保真嗎?」
「絕對保真,她們一個寢室的人傳出來的機密,還能有假啊?」
我在學校論壇發帖解釋,結果底下的評論卻是:
【看來這不是謠言是事實啊,是謠言的話你為什麼要解釋?】
我:???
擦,這世界終究還是瘋成了我想不到的樣子。
我將她們的話原封不動地發給了我爸聽:
「爹地,有人造謠說我和有一腿┭┮﹏┭┮,她們好惡毒啊,這種話都能編排出來。」
「她們欺負我,就是在你頭上拉屎啊爹地!」
我爹秒回:「什麼腿?打斷你的狗腿嗎?」
「知道了,我馬上聯系你學校領導。」
其實,不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
這些年公眾人物的兒女被拐、被綁架的新聞屢上熱搜。
還有什麼室友仇富,下毒毒S自己富二代室友的新聞。
人心不可測。
我媽特意叮囑我,在外要行事低調。
所以,我才忍到了現在。
不得不說,我爹的行事速度我還是認可的。
楊靜穎立馬被叫去了輔導員辦公室問話。
兩個小時後,楊靜穎受到處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學校。
她發布了一個鞠躬道歉視頻,公開和我道歉:
「對不起,陸嘉宜同學,我無意之中的玩笑話讓你風評受損,對此,我已經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甚至,為了取得我的原諒。
她回到宿舍後,瘋狂給我獻殷勤。
倒洗腳水,跑腿送東西,幫我洗衣服,洗鞋子。
說實在的,我都怕她在我鞋子和衣服裡放淬了毒的針。
11
我們的畢設非常自由。
有人選擇寫論文,有人選擇設計作品。
而我選擇經營一個八卦娛樂賬號,並在特定時間積累到五萬粉絲。
我都想好了,準備拿我爸和我媽年輕時候的八卦新聞,輕輕松松完成任務。
誰知,有個人捷足先登,比我更快地扒出了我媽、我爸還有程影帝的三角戀。
她的賬號定位是我們學校,很明顯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當年這件事隻有圈子裡的人知道,而且事發後很快被我爸和程影帝壓了下來。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搶了我的飯碗。
程礪幫我調查了一個晚上,發現這人,居然就是楊靜穎。
此時,她正在學校咖啡廳裡,被一大群追星的姐妹包圍住。
「靜穎姐,你媽媽居然是江影後的助理,這也太厲害了吧!!」
「能不能拜託你媽媽幫我一張江影後的籤名啊。」
她甜甜一笑:「當然可以。」
隻有我知道,她是在吹牛唬人罷了。
自從我媽有一次籤名被狂熱的粉絲摳下來拿去商用,她就再也不隨便給人籤名了。
這也是她如此小心謹慎,讓我在外千萬要低調行事的原因。
這年頭,瘋狂扭曲的人實在太多。
嗡嗡——
我爸難得主動給我打來電話。
我這顆感動的心還沒熱幾秒,就聽見他那頭無能狂怒:
「哥斯拉!是不是你把我和你媽還有程鶴的舊事翻出來說的!你爹我不要面子啊!!」
「別問我為什麼懷疑你,因為你五歲的時候,就這麼幹過!整個幼兒園都知道我陸存差點被綠了。」
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沒有,這次真不是。是我那個室友幹的,就是上次你來座談會遇見的那個顯眼包。」
「很好,我來處理。」
我爸冷冷掛斷了電話。
十分鍾後,楊靜穎在宿舍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