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開始在網上開直播賺錢。
勉強夠維持兩人的日常生活。
雲霽有才華，但沒有資本。
當時有個節目非常適合雲霽，但要交二十萬。
正好有個導演看中了我，想讓我參演一部小網劇。
拍完便會給我二十萬。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誰知之後發生的事情對我如聽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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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二十萬，雲霽很順利地參加了節目。
一首歌後直接爆火，娛樂公司紛紛朝著他伸出了橄欖枝。
雲霽很快便收獲了一眾粉絲。
就在我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時，我在網上突然火了。
這個火是朝著意想不到的地方火。
有人說我那部短劇是勾引金主得到的。
在網上開直播就是勾引大哥。
有人甚至直接做了一個假視頻。
視頻中我半夜闖進導演的房間，過了很久才出來。
我讓導演出來解釋，但導演卻給我說我惹到了一位不能招惹的人。
雲霽想出面為我解釋，但我拒絕了。
他的事業剛剛起步，公司裡有明文規定，不能隨意在網上說話。
雲霽見我堅持便打消了這個心思，他一有時間就陪在我身邊。
這場對我的造謠來得莫名其妙，雲霽想替我找證據，但什麼都找不到。
那人顯然不是我和雲霽能夠對抗的。
後來雲霽創了一個小號與我的黑粉對線。
每天痛罵到凌晨三點。
原以為過段時間這場對我的造謠就會結束。
誰知，有一個人卻找到了我。
14
那人長得肥頭大耳，見到我後便色眯眯地打量著我。
他開口就說要B養我，會給我足夠的資源和金錢。
甚至這場對我莫名其妙的網暴也能給我解決。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原以為我拒絕向曹後，他就會知難而退。
誰知對我的追求更加猛烈。
也就在這個時候，雲霽的公司傳出消息要雪藏他。
向曹又找到了我。
他說我男朋友所在的公司是他朋友所創。
想雪藏人易如反掌。
雲霽知道後，氣得直接和向曹打了起來。
如向曹所說，雲霽的事業一落千丈。
他不僅被公司雪藏。
還被人爆出了他正和我這個全網黑談戀愛。
就在這時雲霽的經紀人趙哥找到了我。
他讓我主動攔下這一切。
否則雲霽連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在沒有和雲霽商量的情況下，我在網上發了一個聲明。
說我與雲霽並不是男女朋友。
網上那些消息都是我之前想和雲霽炒 CP 放出去的。
因為這些話我被黑得更慘了。
雲霽想要解釋，卻被趙哥收了手機直接關了起來。
網友不信，被拍到的親密照片做不了假。
我和趙哥一商量，我做這個惡人。
對外聲稱，我是雲霽的私生粉。
之前和雲霽的親密舉動是我威脅他做的。
網上對我的聲討如滔天巨浪。
鬧到最後，我連出門都能被人追著打。
他們說我不配為人。
連最基本的禮儀道德都沒有。
網友罵我多狠，對雲霽就有多心疼。
他短短兩天就增加了三百萬粉絲。
公司想把雲霽雪藏，但它們也不會和利益過不去。
雲霽被公司重視，而我徹底成了全網黑。
那些話是我親口所說，連洗白的機會都沒有。
雲霽的公司不同意我和他談戀愛。
加上向曹從中作梗，我和雲霽聚少離多。
那段時間，我一打開手機都是對我的抨擊。
原本的手機卡被我注銷，消息的提示音都能把我嚇得顫抖。
後來活得太過於痛苦，我像是失去了一段記憶。
與雲霽的最後記憶便是我和他爭吵。
我想分手，他不願。
我對他撒了個謊。
我說我找了一個金主。
他能給我帶來更好的生活。
至今，我仍然記得當時他悲痛欲絕的神情。
15
小李打了很久我的電話，他怎麼都打不通。
安霽一臉不耐地搶過手機，連著撥通了好幾次。
「凌月靈你真是好樣的，連電話都不接。」
趙哥打開門的手一頓。
「不用聯系了，她已經把醫藥費給我了，等會兒我轉你。」
安霽的神情並沒有好轉。
「她現在連見我都不願意嗎？她連我的電話都拉黑了。」
在空中的我聽到這話一陣嗤笑。
人都沒了，怎麼接電話？
不過沒想到趙哥竟然要自掏腰包補上這筆錢。
就在我以為這件事要過去的時候，安霽卻瘋了一般給我打電話。
見聯系不到我，他便去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找我。
我跟在他身邊，再次走過了一條條街道。
三年的時間不僅改變我和他，連街道都變得陌生。
走了一遍又一遍，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他想聯系我們的共同好友，但思來想去他隻知道趙哥。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開車直奔醫院。
一開始我並沒有當回事，誰知我看到走進了我的主治醫生的診室裡。
安霽就算化了一層妝也難掩疲憊。
「之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
「你是？」
「我是安霽，凌月靈家屬……朋友，你知不知道她在哪裡？」
「哦，是她啊，屍體不是前幾天接走了嗎？」
安霽整個人直接站起來。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騙人的吧，她怎麼可能S？」
「你不信為什麼來找我？對了，接她的人叫趙天，你或許可以問問他。」
安霽整個人如遭雷劈。
在這一瞬間他全部明白了。
前幾天趙哥請假，分明是去辦了凌月靈的葬禮。
安霽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氣，他跌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能起身。
看到他這樣，我的情緒並沒有什麼變化。
原本我確實不希望他知道我身S的消息。
不過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
現實中的事情我確實無法改變。
我不能找方清婉和向曹報仇，但我能在雲霽的心中扎一根刺。
這些天我時常觀察方清婉。
她愛雲霽，但是這份愛裡夾雜著算計。
她早就和向曹綁定在了一起。
雲霽如今的地位早就能脫離公司單幹，但是公司哪會這麼容易放人。
方清婉在向曹手裡就是一劑專門針對安霽的穩定劑。
隻要雲霽的心裡有方清婉，她就能要求雲霽繼續留在公司，為公司繼續賣命。
方清婉不能拒絕向曹，她隻要敢拒絕，向曹就會把她做的那些事情曝光出去。
那些事情曝光，她隻會比我黑得更狠。
16
雲霽走出醫院後並沒有回家。
他直接找到了趙哥。
雲霽一把扯過趙哥的衣領。
趙哥一時不察，一米八的男人被雲霽提了起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凌月靈去世的消息？」
「你比我知道得還早，還需要我告訴你嗎？用不用我幫你想想，那時候你做了什麼。」
雲霽瞬間卸力，他整個人恍惚。
那時候他好像以為那通電話是我在自導自演。
甚至在趙哥同樣接到電話後還出言嘲諷我。
趙哥見他這樣，心中有些嘲諷，語氣不自覺夾槍帶棒。
「還有，我之前並不是找錯樓層，而是方清婉就在那個病房內。
「我想她應該聽到了你讓她給方清婉道歉。
「對了，有段視頻給你。」
趙哥把視頻發在雲霽的手機上。
「凌月靈並沒有推方清婉，相反是方清婉推了她，她已經是強駑之末，是怎麼可能推動方清婉。
「醫生說，凌月靈原本還能多活一段時間，是你那一巴掌加速她生命的流逝。
「原本你的這些事情我並不想多管，但凌月靈如此我有責任，如果當初我沒有想出那個法子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是我害了她。」
「你什麼意思？」
安霽眼神危險地看著趙哥。
趙哥冷笑一聲。
「你以為當初被公司雪藏的你是怎麼重新復出的？
「還有你以為你打了向曹什麼影響也沒有？
「凌月靈說她沒想到向曹會看上她，更沒想到這件事會影響到你。
「她主動把一切攔在了自己身上，自己背上罵名，讓你重新復出。」
趙哥的話語仍舊沒停，似乎這些話已經積壓了太久，不得不說出來。
「凌月靈的名聲越來越差，公司出面讓她和你分手，如果不分手你就會重新被雪藏。
「你應該也清楚, 那時候公司根本不願意給你好的資源。
「她思考再三才對你提出了分手，你不願，她就騙了你說她找到了金主。
「你隻以為是凌月靈出軌，但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她一直背負罵名，她用自己的未來換取了你的未來。
「自始至終她從沒有和向曹在一起, 向曹那時正好有新歡, 對她的喜歡淡了幾分，她順勢便退圈，我也再也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
「還有, 那時向曹的新歡是方清婉。
「原本這件事我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我要離職了。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17
聽完趙哥這些話，我腦海中飛速閃過一幕幕的畫面。
在離開雲霽之後，我去了一個偏遠小鎮，但在那裡我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我一年換了十三處地址。
後來查出癌症後，我的住處才逐漸穩定下來。
我飄在雲霽的身邊。
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似乎和之前一樣, 但又和之前不一樣。
雲霽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醫院。
醫院的西北角有家花店。
花店老板正清理著花束。
有兩株滿天星因為擠壓的問題有些破損。
老板看到雲霽一直看著滿天星，笑著說道：「你喜歡拿走就行, 反正也是要丟掉的。」
他把整個花店所有的滿天星都包下來。
我聽到他喃喃自語：「對不起, 那時我應該相信你。
「如果我陪在你身邊, 會不會不一樣？」
他開著車去了公墓。
看著墓碑上我的照片, 我有些恍惚。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墓碑。
雲霽跪在我的墳前，久久不願抬頭。
良久, 一陣啜泣聲傳來。
他從中午跪到日落。
也是從那天起, 他的精神開始不正常。
時常看著空氣自言自語。
「你能來夢裡看看我嗎？我知道錯了。」
我看著胡子邋遢的雲霽，眼神中早就沒了愛戀。
雲霽與趙哥交談後, 便開始找人調查方清婉。
方清婉回到家中便看到雲霽坐在沙發上。
她整個人靠了上去。
「雲哥, 心情還不好嗎？要不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月靈S了。」雲霽答非所問。
方清婉嘆了口氣：「我前兩天才知道, 我不敢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
「方清婉，你說她會找仇人復仇嗎？」
方清婉整個人愣在原地。
「雲霽,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雲霽眼神冷冷地看著方清婉。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當初是你給向曹出的主意吧，也是你在網上找人散布的假消息, 讓月靈被全網黑。
「甚至向曹知道月靈的存在還是你給他說的, 有次聚會你還想把月靈送到他的床上, 如果不是月靈機警你就得手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明明她根本沒有惹到你。」
方清婉看著有些瘋癲的雲霽朝著後面退去。
語氣滿是嘲諷：「誰說她沒有惹到我？我就是不想看到她比我過得好。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扒著你不放，明明我們才是最適合在一起的人。
「在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 我就喜歡上了你。」
雲霽厲聲打斷。
「所以你才做出那種事情, 甚至事後給我上眼藥, 說月靈另有所圖。」
方清婉見事情敗露, 笑了起來。
「我恨凌月靈能得到你的喜歡, 更恨有人能護著她。
「憑什麼我要陪著向曹那個油膩男, 而她卻能擁有幸福？」
雲霽掐著她的脖子。
「你真令我厭惡。」
方清婉扯著脖頸上的手：「雲霽我真看不起你，當初是誰恨不得她永遠消失在你面前。
「我想問你，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雲霽直接把方清婉丟在地上。
「你還是到監獄裡想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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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霽手上有方清婉和向曹兩人很多證據。
他們兩人簡直是黃賭俱全。
方清婉在被判刑後, 朝著雲霽大吼。
「雲霽, 活該現在沒人愛你, 你現在甚至不敢承認害S凌月靈也有你的份。」
雲霽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就要去掐方清婉的脖頸。
還是旁邊趙哥攔住了他。
這場官司也被曝光在網上。
網友這才知道我背負罵名整整三年。
雲霽在網上發了最後一條消息。
【是我害了她，我願用餘生去贖罪。】
雲霽在解決完一切後直接瘋了。
他把自己關在房中對著空氣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他每天買一束滿天星, 放在我的墳前。
趙哥也離職了。
聽說找了一個道觀修行。
我的靈魂在看到他們的結局後也消散於天地間。
我想，如果能重來一世，我一定不要和雲霽在一起。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