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

第44章

字數:3741

發佈時間:2024-10-31 11:01:34

  易思齡飛快收回眼,拿起茶杯,牛嚼牡丹地咽下去。她不愛喝這些苦的澀的茶,她喜歡加奶的英式紅茶。


  香甜,順滑,可口。


  “怎麼樣?”謝浔之問她。


  易思齡心想,就當感謝他替她把面子全了,於是說:“還可以吧。”


  謝浔之笑了聲,不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之後一直在和易坤山聊大灣區最新的經濟政策。


  到了五點,易樂齡和易瓊齡陸續到家。兩人的車一前一後,在門口碰上。


  剛停穩,易瓊齡就迫不及待下車,跑到易樂齡的那臺加長版路虎前,急得替她拉開車門,張口就問:“二姐!老男人是不是到了!”


  易樂齡無語地看她一眼,“Della,你能不能把你的嘴管管?”拿上副駕駛的包,她下車,把鑰匙遞給管家去泊車。


  姐妹兩並排往別墅內走。


  “喊謝先生,或者喊姐夫,別弄錯了。”易樂齡再次交代她。


  易瓊齡:“我隻私底下喊老男人,當著面肯定喊姐夫啊。”


  易樂齡語氣嚴肅:“可你喊習慣了,很容易嘴瓢。最好私底下也少喊。”


  易瓊齡“哦”了聲,小聲嘀咕,喊不喊都是老男人啊。照片也沒看見過,誰知道是不是真靚仔啊。


  “他要是長得有一點不好,配不上公主,我肯定要給他下馬威的。”易瓊齡強調自己的立場,“就算長得不錯,下馬威也不能少,要讓老男人知道,對公主不好,就是惹到我們三大魔王。”


  易樂齡瞥她一眼,一個妹妹仔,還在長個子,踮起腳都沒有她高,還敢給誰下馬威?


  何況,誰跟她是三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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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外面也這麼橫?”易樂齡眯了眯眼。


  易瓊齡裝可憐:“二姐……”


  “我不是Mia,就會縱容包庇你,你若是在外面這麼橫闖出禍,我第一個不饒你。”易樂齡端起姐姐的架子教育她。


  這事要多個心,萬一老四嘴快,對著謝浔之脫口而出老男人,那場面可就尷尬了。不管是不是童言無忌,傳出去,所有人的臉面都得掉光。易思齡日後還得在謝家過日子的,不能婚前就鬧這一出,落人話柄。


  易瓊齡小嘴嘟得老高,不得不聽話,老男人三個字是提都不敢提了。二姐比公主可怕多了,公主能陪她一起闖禍胡來,二姐不會。可二姐永遠是那個替所有人默默善後的人。


  易樂齡見這小姑娘乖乖的,這才和顏悅色地說她心心念念的那隻粉色mini Kelly,已經安排sales去調貨了,最快下個月能拿到。


  易瓊齡登時喜笑顏開。


  不過易樂齡的一番教育和安撫到底是白費神,易瓊齡一見到謝浔之,人都傻了,很快,現場的畫面就成了這樣——


  茶室外的小花園。


  易思齡和謝浔之被易瓊齡安排拍情侶照。


  易瓊齡舉著一臺富士,指揮易思齡,“公主,你再往邊上靠靠,對,和姐夫挨緊一點……幹脆挽著吧,挽著出片,我給你們多拍幾張。”


  易思齡臉都黑了,不敢相信老四倒戈如此迅速,迅速到她措手不及。要想這妹妹仔前幾天跟她保證的什麼來著?


  ——“公主放心,等那老男人來了,我鐵定當出頭鳥,跟他立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我們家不是好欺負的。”


  ——“怕?別搞笑,我怕誰啊。爹地罵我?他罵我,我還嘴唄。”


  原來話說得最狠的,就是最先出賣她的叛徒。


  易思齡涼涼地瞅著易瓊齡,不肯動,直到肩頭被一道不輕不重卻讓人掙脫不開的力道攬住,她偏頭看過去。


  謝浔之唇邊銜著淡笑,身後是落日熔金,藍天浮沉,又有海風拂過椰林,這樣的風光淪為背景,讓他看上去很是清雅,又倜儻。


  “…你幹嘛啊。”易思齡拿手肘頂他側腰部位,小聲說。


  她不敢大聲,周圍全是看著他倆拍照的人,易坤山,梁詠雯,老二,漂亮妹妹,小弟弟,梅管家,慄姨,還有到處跑酷的花花……


  “你要配合一點,昭昭。”謝浔之摟緊她肩頭,掌心幹燥,微微粗糙,“四妹喜歡攝影,我們做哥哥姐姐的要支持她。不是嗎?”


  又被他喊了一句昭昭,易思齡深吸氣,臉燒起來,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拂過椰樹林和熱海浪的風,此時拂過她的長發,撩起幾绺在空中飄蕩,其中一绺纏著她的側臉,被謝浔之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


  兩人眼神也隨之糾纏,就連繞過他們之間的風,都要比別處濃稠幾分。


  易瓊齡飛快按下快門,連拍十幾張。


  “……靚爆鏡!這顏值絕配!”


  “等我今晚把照片修好,發群裡欣賞!”


  易瓊齡嘰嘰喳喳,謝溫寧湊上去,問能不能看看原片,易瓊齡大方地把相機拿給她。


  易思齡都聽不見,隻倉促地避開謝浔之的目光,像蝴蝶避開蛛網,像鹿避開擁有強大力量的雄獅。


  謝浔之笑容不變,片刻後,恰到好處地松開她肩頭。


  ——


  晚餐是廚房精心備下的菜品,廚師長擅做粵菜,法餐和日料,從挑選食材到設計菜譜到制作完成,花費數日,隻為今晚。


  梁詠雯表示不過是一頓隨意的家宴而已,但怎麼可能隻是普普通通的家宴,每人七道主菜,兩道甜品,由佣人依次端上來,廚師長在一旁介紹。餐桌上的酒杯和鮮花都精心挑選過,一眼便知。


  易坤山極力推薦他的藏酒,邀請謝浔之品鑑。一共四支酒,一支甜起泡餐前酒,兩支不同風味的幹紅葡萄酒佐餐,餐後酒搭配甜點,選擇了較醇厚的白蘭地。


  跟著一起入席的梅叔沒心思在美味佳餚上,心中擔憂謝浔之的酒量,這幾輪酒換著喝,又是幹紅又是白蘭地,少爺兇多吉少。


  怕是要倒。


  江湖規矩,第一次登門嶽父家,再難吃的飯也要吃光咯,再喝不了的酒也要一滴不剩,主打的就是真誠。


  謝浔之看了梅叔和謝溫寧一眼,讓他們不用擔心。接下來,易坤山拉著謝浔之一杯又一杯的喝,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易思齡小口吃著紅豆沙燕窩,斜眼看對面的謝浔之,他膚色是健康的白淨,此時染上很淡的緋紅,但那雙眼眸是清亮的,比往日更灼人。


  謝浔之察覺到她的觀察,看過來一眼,對她笑笑,揚起酒杯,隔空敬她酒。


  易思齡瞪他一眼,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有些浮浪。平時從沒有這種感覺,是喝酒的緣故?暫且不管。


  飯桌上氣氛很是和諧熱鬧,今晚最容易爆雷的兩個人早已不是威脅。


  易瓊齡沉淪在易思齡和謝浔之登對的顏值中,一口一個姐夫,易思齡在桌下狂踩她的腳。


  謝知起被謝浔之收繳了心愛的摩託車,委屈心酸又不得不聽話,易思齡喊他小弟弟,他也諂媚討好地回一句:“大嫂有什麼吩咐您說”,弄得易思齡都覺得沒意思了。


  易坤山這人,不良習性多著,年輕時是港島有名的花花公子,風流倜儻,風月場中遊走,有他的地方就是熱鬧,當年人稱易二爺。


  易二爺平生有三好,好酒好茶好牌,也好美女,這點在遇見梁詠雯後,乖乖戒了。


  但酒無論如何戒不了,今天又是準女婿陪著喝,他更高興,喝著喝著就喝嗨了,桌上四瓶酒很快就分完,他大手一揮讓管家再去拿兩瓶。


  梁詠雯拍他一下,讓他別在小輩面前耍酒瘋。


  “還能喝嗎?我看你酒量不錯啊。”易坤山握著謝浔之的胳膊,問。


  謝浔之眼中升起酒精催出來的血絲,其實想吐,但克制地說:“酒量好不好,今晚都陪您盡興。”


  易坤山臉上笑開了花。


  謝知起湊到謝浔之耳邊,小聲:“哥,要不我幫你喝?”


  謝浔之按住他的腿,示意他不用,讓他去陪兩個妹妹說話。謝知起嘆氣,心想完了,大哥今晚必倒。


  謝浔之也覺得自己今晚要完在易公館。


  晚餐在八點結束,夜色深濃。


  易坤山喝得東倒西歪,發酒瘋,硬是拉著謝浔之,不讓他回去,要他就在易公館留宿一晚。


  謝浔之:“叔叔,我第一次登門就住下,總歸不太好。”


  “什麼好不好的。我女婿住在家裡,天經地義。”


  梁詠雯見謝浔之也醉的不輕,盡管沒有表現出來,從眼球的血絲和遲幾拍的動作可見一二,於是也留人:“不如就住下吧,易公館房間這麼多,寧寧和小起,還有梅管家都有地方住,不麻煩。”


  謝浔之滾了滾喉結,朝易思齡的方向看去,好似在詢問她的意見。


  一雙黑眸昏昏沉沉,領帶也松了些,整個人在盡力克制,保持清醒,站得筆直,但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頹唐的性感。


  易思齡咬唇,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留他住下?還是趕他走人?


  易樂齡出於安全角度考慮,跟易思齡提議:“我覺得你讓姐夫住下吧。喝醉了坐車會吐,何必,家裡有醫生,萬一怎樣還能照顧點,他們在港島人生地不熟的……”


  易瓊齡和謝溫寧成了好朋友,也想讓他們住一晚,拉著小伙伴的手,可憐地望向易思齡。


  易思齡騎虎難下,哼了聲,最終默認。梁詠雯趕緊吩咐佣人把洗漱用品都備好。喝酒的幾位挪步花廳,喝了一壺茶,半小時後,佣人們把四間房打掃出來,眾人就各回各的房間。


  佣人領著謝浔之來到他的房間,就在易思齡的隔壁。雖是兩間房,實則另有玄機,中間的牆打通,有一道滑動門,且共用一個大露臺。


  易思齡先一步回臥室,不理那一群酒氣燻燻的家伙,洗澡後換上睡衣開始護膚流程,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沒多久,聽見哐當一聲,從隔壁傳來的。


  睡在床頭的小狸花猛地直起身子,大眼睛瞪的圓溜溜。


  易思齡也驚愕地坐起來。


  隔壁是小時候為了方便慄姨照顧她而開闢的,等她上學後就空置了下來。那間臥室比起她的起居室就小了太多,好在五髒俱全,有衛浴和獨立衣帽間。


  媽咪竟然安排給謝浔之了?


  易思齡盯著那扇滑動門。


  哐當,又是一聲。


  易思齡蹙眉,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聽上去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她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走過去看一眼。她不確定謝浔之醉沒醉,但萬一謝浔之醉死在房裡,她可就未婚喪夫了……


  就當看在那一對镯子和花的份上。也看在謝浔之讓她的家人都很滿意的份上。


  臥房的地毯是通鋪,易思齡赤腳踩在上面,走到門邊,壓下門栓鎖,很輕地咔噠一聲,滑動門靈活,像一幅轉軸畫,鋪開來。


  下一秒,易思齡愣在原地,猛吸了一口氣。


  空氣氤氲著潮湿,夾雜著洗澡後還未散盡的熱霧,以及沐浴露的香氣,和她此時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男人頹唐地坐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面,一隻手抵著額頭,發梢滴著水,湿答答。


  浴袍散開,衣衫不整,露出精壯緊實,肌肉線條利落分明的胸腹,一把椅子狼藉地倒在他腳邊,一看就知,是不小心被絆倒了。


  他很少很少有如此慵懶,甚至是散漫輕浮的一面,他永遠是一絲不苟,領帶系到最頂的英倫式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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