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續剛想開口說話，尤綿直接一本物理書擋住了他的嘴。
李續：“我想！@#￥%……”
尤綿先開口，“在哪，我可以上嗎？”
程峰淡淡勾唇笑了下，“你要來嗎？”
“和我一起。”
像是個垂釣者，單單坐在岸上，魚竿輕輕一甩。
尤綿就活蹦亂跳地飛了過去。
能和年級第一上一個輔導班，就意味著考年級第一不遠了。
尤綿狠狠心動。
程峰並沒有糊弄她，這個物理小班課的老師是整個教育界高中圈子有名的資深老師，也是他家裡託人找了關系才開課。
本來隻是一對一，隻教程峰一人。
如果尤綿可以來的話，他隻會覺得再好不過。
“時間是每周五放學後，等會就可以和我一起。”他又說。
“好啊，原來你每周五跑這麼早就是因為偷偷補課！”李續終於甩開了尤綿的物理書。
“嗯。”他直白地應著，目光溺著溫柔地笑意望著尤綿。
像是一點點勾著她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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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個什麼重要的日子來著。
尤綿看了看程峰，隻覺得物理九十就再對她招手。
還有什麼是比學習重要的？！
尤綿爽快道：“我去！”
李續可憐巴巴拽著程峰：“帶我一個吧求你了。”
程峰上一秒還笑容盈盈，下一秒就因為李續的請求滿頭黑線。
“就帶帶他吧。”尤綿看不得李續撒嬌裝可憐。
程峰很快恢復表情管理，“好，可以的。”
——————
學校門口，左屹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小路口。
“這期末月的圖書館位置這麼難搶，還以為你會學到晚上。”左屹話和沈御說著，目光卻眺望遠方。
他在找尤綿的身影。
“不學了。”沈御靠在座椅上，低頭玩著手機。
合成大西瓜的特效音不斷傳來，輸了就把鏈接分享給左屹，然後復活再來。
短短十分鍾，左屹微信裡全是沈御發的鏈接消息。
——我失敗了，你也來挑戰一下吧~【合成大西瓜】
他等著尤綿找過來，這麼幾次了，她應該熟悉等待的位置。
“叮”，手機震動，尤綿的消息從“大西瓜”的頁面上彈了出來。
妹：今天就不出去玩咯，我要回家好好學習。
沈御眸色凝重了片刻。
“怎麼了？”左屹不明所以。
沈御開了車窗，看向學校門口，剛好看見尤綿的身影。
少女站在學校門口正在把手機放回書包裡，顯然是剛才發過消息，她轉頭又對身邊的人說話。
是個男生，沈御認識，比較活潑開朗的男孩，嘴甜會喊哥哥的。
兩人站在烤冷面的攤子，看著老板揮動的鐵鏟，饞得眼皮子快貼上去了。
又有一個修長的身影闖入視線，是另一個男生。
清瘦高挑的身材，安靜地站在尤綿身邊，俯身彎腰聽她說話。
時而溫柔地對她笑笑，關系好得不行。
沈御看了會，將車窗關了，“走吧。”
“嗯？人都沒接到，就走了？”左屹不解，“她不是在那裡買烤冷面嘛，你等等唄。”
沈御不再重復，長腿疊著，懶散地靠在座椅上，兩眼一閉，等著左屹開車。
左屹這個大聰明恍然大悟。
“哇，哥！你被人放鴿子了？”
“你竟然也有今天！”
“我得發條朋友圈。”
“滾。”
第23章 系我呀 08
傍晚市區的路段難免堵車，車流緩緩挪動著，前方靠近新街口商業路段更是寸步難行，人行道上電動車飛馳，學校路段滿是藍白校服學生身影。
左屹本就有點路怒症，剛才被一輛網約車別住了彎道，氣得幾乎要鳥語花香。
偏偏那群藍白校服裡，沈御就是能認出尤綿的背影。
她和另外兩個男生在下一個路口坐上了輛出租車。
修長的手指淡淡在漆黑色手機邊框輕敲了幾下，沈御看著前方紅綠燈倒計時，在接近綠燈的時候開了口：“蘇A99127。”
“什麼？”左屹打著方向盤。
“追那輛車，白色，蘇A99127。”沈御低聲說。
左屹伸長了脖子往車外看去，這麼多藍藍綠綠的車牌，沈御到底是怎麼一掃眼望去還能記下的。
左屹眯了眯眼睛，盯著前面盯了好久才找到目標，然後腳踩油門直接卡了後方車的口子蹿了過去。
尤綿並不知情身後有車在跟，她和李續並排坐在後面還在討論一會的物理老師。
司機瞥了眼車鏡，操著南京話低聲罵了句：“咬這麼緊，搞什麼家伙。”
路虎攬勝已經是控制將近最低速了，漆黑耀眼的車身在公路上卻怎麼也低調不起來。
左屹瞅著前面的“蘇A99127”，撓了撓耳朵，車技也不怎麼樣嘛。
最後開進了個狹窄的道路，車流才逐漸變小，這裡周圍的房子都算老房子，沒有高層，周圍有個機關小學，附近是小區住處。
左屹聽沈御的話，在附近的路口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追。
他趴在方向盤無聊地往前看，隻見到那輛車上走下來的三個高中生，其中一個正是尤綿。
左屹愣了下，鄙夷地看向沈御。
搞了半天，這大哥竟然跟蹤小妹妹。
沈御忽略著他的目光，淡然觀察著眼前一切。
三人有說有笑地往一個六層樓高的樓房走去，上面有很多招牌。
——棋牌麻將桌
——48h金地賓館
——美甲美睫
——高中輔導 一對一
他微微皺了皺眉。
————
當晚十點，沈御家裡組火鍋局。
江娆看著滿桌的牛羊肉，紅油火鍋還在翻滾著泡泡，全場唯一的素菜是她手裡舉著的那盆大白菜。
左屹將碗筷擺在桌面上，凌川炒了一大鍋的蛋炒飯。
凌川很早就有這個習慣，吃火鍋必吃炒飯，哪怕是去火鍋店，也會點份炒飯。
“大學期末周果然不是蓋的，連沈御都抱佛腳。”江娆思考了會，把一盆白菜全倒了鍋，轉眼就看見沈御靠在沙發上，手裡捧著很厚的一本書，手裡拿著黑色中性筆時不時寫點什麼。
凌川將大鍋炒飯端上鍋，被左屹嫌棄地端了下去。
“去去去，蛋炒飯上什麼桌，邊玩去。”左屹將他的蛋炒飯端下去後，往桌上擺了兩瓶酒，“這樣才對嘛。”他嘿嘿地笑著。
凌川沒反駁，端著小碗炒飯順勢放在了沈御的面前。
以往隻有沈御不會嫌棄火鍋局的炒飯。
他抬手翻了下沈御手裡的書，“高中物理”四個大字跳了出來。
“怎麼了哥，準備復讀？備戰50天，你想考清華？”凌川掃了眼那本物理題，淡然問道。
“你看眼浙江那道選擇。”沈御忽略他的玩笑話。
凌川站在他身邊，皺著眉看了會，下意識地用左手比劃了下，“洛倫茲力垂直朝裡，公式一帶選B。”
“如果硬是讓你做錯這道題呢？”沈御又問。
“可能錯在第三選項，那副圖帶電粒子不受洛倫茲力。”凌川將書還給了沈御，他高中物理一向不差，就算是大學專業和物理沒什麼關系，也照樣會做題。
凌川說得沒錯，這個教輔後面給出的易錯點就在這，正常學生也會在這裡被絆住。
“還有種錯法。”沈御說。
凌川倒是來了興趣，停下來看他。
“比如某個學生左右手不分。”沈御繼續說。
“左力右電，這很難記？”凌川直接雙手比劃了下。“你看江蘇那道，去年鹽城一模，左手還是右手。”
沈御冷笑了下，倒是被他質疑了，“選c傻子題，還要用手，腦子沒畫面？”他話這麼說，右手指還是下意識地比了下方向。
凌川眉峰輕挑，眸色得意。
刻在理科生DNA的左右手定律。
“他倆幹嘛？劃拳？還沒喝呢這不是？”左屹看著那兩人像是施咒入魔了般比著手勢，他淺淺模仿了下，“嘖，這什麼玩法？”
“我哪知道，嘴裡還念叨著電磁場受力，他倆準備下年諾貝爾獲獎嗎？”江娆搖搖頭，先撈了用筷子的羊肉，“吃飯。”
“不會有理科生分不清的。”凌川語氣肯定。
“真有呢？”沈御問。
“我專業課期末必掛。”
大學生的毒誓。
凌川這個和瓜爾佳氏舉報甄嬛的毒誓幾乎是一個級別的。
沈御淡淡笑著，在飯桌上擺了五個空酒杯。
“上白的？”左屹壞笑著將幾瓶度數低的果酒收了下去。
“隨便。”沈御說。
反正等會倒霉的不是他。
“掛科不至於，你喝。”沈御往凌川面前推了杯。
接下來兩個人逐漸將三頁的物理題分析了個遍，不分析正確答案，研究著會有多少種離譜的錯法。
硬生生故意將題做錯。
這快要為難死凌川這個理科狀元，他根本想不到這麼多種錯法。
左屹和江娆的嘴沒闲著，沈御和凌川卻碗裡空空，兩人聊物理題上頭，連凌川的蛋炒飯都涼了。
“我們以前上學哪有這些條件啊，什麼總結全國各地的習題冊，更不說像現在的孩子還有家教，一對一什麼的。”左屹咂吧咂吧嘴，他還沒有傻得透頂，知道沈御不會無端研究高中物理。
他很快就想到了尤綿。
提起家教，沈御忽而冷笑了下。
笑得江娆筷子差點沒拿穩。
“大哥，你在美國留學那幾年，住的房子都像皇宮，甚至連高考都不參加，你還沒條件？”江娆嘖嘖道。
左屹撓了撓耳朵，假裝沒聽見。
也正是這個時候。
尤綿從輔導班結束回家了，尤慶豐接她，父女倆走進了電梯。
——————
尤綿跟在尤慶豐身後，手裡拎著麥當勞的包裝袋，邁著輕盈的步伐，一邊和爸爸開著玩笑，一邊給他唱陳奕迅粵語改編的《麥當勞之歌》。
“麥當勞漢堡厚厚厚~”
“麥當勞素條條條~”
“麥當勞奶昔來來來來~”
她心情很好，下午見到這個老師，將物理的知識點從頭到尾給尤綿整理了一遍，她現在感覺身上有股洪荒之力逐漸湧出來。
得到高手指點，尤綿覺得自己快悟了。
而且路過麥當勞的時候，發現正好有線條小狗的聯名！
其中有個掛件，上面印的圖案剛好和她微信頭像相似度90%，果斷拽著尤慶豐狠狠坑了筆。
全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哼著歌出了電梯門。
從輔導班下課尤綿就開始打著小算盤了，她準備將麥當當送給他的好老大，然後問他有沒有考慮好家教的事情。
如果他願意當自己的家教，那麼就有兩個高手指點自己。
物理九十指日可待！
“吃個金拱門這麼開心？”尤慶豐困惑了一路。
“系麥當勞窩~”尤綿故意模仿著粵語和他開玩笑，“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見見我小弟。”
尤慶豐掃了眼沈御家緊閉的房門，又看看手機，“別玩太晚，等會回來。”他揮揮手，放行了。
尤綿點點頭，抱著麥當當的包裝袋站在了沈御家門口。
屋內氣氛正好達到頂峰。
“隔壁那妹妹是不是高中的，你讓她做，我不信能錯。”凌川顯然已經上頭，他面前擺了七杯。
“包錯的。”沈御比他平靜一點，面前五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