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約我晚上去他被窩。
「讓你摸摸我的大老鼠。」
我面紅耳赤。
「那我也給你摸我的。」
洗幹凈鉆進他被窩,我帶著他的手向下。
他剛握住。
被子裡突然鉆出一隻真老鼠。
「吱~」
1
「晚上來我床上。」
江塵神神秘秘趴我耳朵上吐氣。
我以為他開玩笑,輕松一笑。
「換床睡啊?」
我們之前就換床睡過,我並不覺得稀奇。
「不換,你來我被窩。」
他鼻尖頂到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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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摸摸我的大老鼠。」
2
我呼吸都停滯了。
宿舍聚餐,大家都熱熱鬧鬧地一張桌子喝酒。
他居然偷偷和我說這種話!
「這……這合適嗎?」
「都是兄弟,有什麼不合適的?」
「是兄弟這個可以摸嗎?」
他小聲又爽快。
「當然可以,給你摸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隨便摸!」
兄弟這樣很正常?
我讀書少,別騙我。
我呆呆的。
但我媽從小教育我。
凡事講究公平。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互惠互利是最長久的。
如果隻一味索取不懂得付出是不行的。
我紅著臉低頭。
「那……那我也給你摸我的。」
「你!你也……」
我眼神堅定地點頭。
為了友情,豁出去了!
「嗯!」
他眼裡全是興奮和期許。
「那你的,大不大?」
我有些不好意思。
「還……還行吧,一般大小。」
我悶了一口酒,臉燒得要死。
江塵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臂。
「偷偷告訴你,我的很大!」
「什麼?」
我嚇得向後撤了身子,沒想到他這麼直言不諱。
「不信?」
我看了看江塵剛剛懟在我臉上那個,高挺又大的鼻子。
都說鼻子大的人……
再結合他 188 的身高和體型。
我吞咽唾沫,點點頭:「信。」
江塵壞笑。
「沒想到我也有的摸。」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猛灌酒,告訴大家:
「別再上酒了,快清酒!我回去今晚有急事!」
3
江塵火急火燎地催促大家回宿舍了。
我雖然決定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塵從床上探下來一個腦袋,沖我勾手:
「怎麼還不上來?」
我扭捏站在洗手間門口。
「我……我洗個澡吧。」
「可以,你洗快點兒。」
我小臉一紅。
他好著急啊。
我縮著身子快速躲進廁所。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
我把自己洗得很幹凈。
出來後江塵一臉疲態地揉眼睛。
「快上來吧,我都困了。」
「不行。」
我拒絕他。
「你也得洗。」
「為什麼?我白天剛洗過。」
「因為幹凈。」
「可是本來它也掉毛啊。」
什麼?
我聽到了什麼?
我瞳孔地震。
什麼毛?
其他室友雖然醉醺醺,但還沒熟睡。
這是能說的嗎?
看我整個人定在原地。
江塵從床上跳下來。
長手長腳,根本不用踩床梯。
取了浴巾經過我身邊,神秘一笑。
「知道了,幹凈點是對老鼠好,沒想到你還挺貼心。」
他真是口無遮攔!
我臉秒變猴屁股,感覺現在火柴在我臉上一劃都能燃起來。
我揪住江塵的衣角,有些猶豫。
「咱們宿舍六個人,為什麼……隻讓我摸?」
「當然是因為我和你關系最好。」
4
江塵洗完,室友都睡了。
他把我帶上了床。
我鉆進他被窩,他的手在被窩裡掏來掏去。
他的臉被熱氣燻得也泛紅。
他在掏什麼,簡直不敢細想。
我閉上眼,他突然說:
「要不先摸你的。」
「?」
「我的比你的大,最後再拿出來震驚你。」
「行。」
我再次閉上眼,渾身滾燙,我攥住江塵的手。
骨骼突出、手掌巨大。
觸碰到,他嘖了一聲。
我睜開眼,他表情奇怪。
完了。
這是嫌我沒他驚人呢。
他眉毛蹙起,突然一把捏緊握死,往上拽。
「拿出來看看,怎麼那麼奇怪?」
我命根子一提,身子一軟。
與此同時。
被子裡突然鉆出一隻真老鼠。
「吱~」
5
「啊——!」
我伸手按住他向上提的手的同時,兩眼瞪圓看向老鼠。
「嘶……疼,有老鼠!」
我的嘴巴被人捂住。
「噓。你那麼驚訝幹嘛?都說了讓你摸老鼠了,當然有老鼠,怎麼樣?大吧?」
我沉默。
「……」
江塵也突然沉默。
「……」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另一隻手裡握的是什麼。
他嗖地撤手,驚恐抽氣。
「對不起啊!抓錯了!」
我這才明白。
原來江塵給我看的是他撿來的倉鼠。
品種是大體金絲熊,比一般倉鼠要大很多。
被窩裡露出兩顆燒熟的圓腦袋。
江塵問我:
「你的老鼠呢?」
6
我臉要變開水壺熱到冒煙兒了。
如果我承認我以為的老鼠是別的東西。
豈不是顯得我很齷齪?
我隻能在被窩裡呆愣地望著他,吐出兩個字:
「跑了。」
沒有什麼比我的老鼠逃跑了更好的借口。
江塵驚坐起。
「那我們快穿衣服去找!」
「不用。」
這大半夜的我們要去哪找一隻根本不存在的老鼠。
我改口:
「死了。」
「死了?」
江塵隻能又躺回被窩。
「節哀。」
握我的事。
彼此都有那麼一丟丟丟丟尷尬。
我合理懷疑他剛剛找老鼠是逃離床鋪的借口。
早知道我就下去找了。
現在好了。
兩個人面朝天花板誰也不說話,一動也不敢動。
幹瞪眼到天亮。
大倉鼠躺在我倆中間呼嚕震天。
早上其他室友打鳴。
我們才躺在床上開口:
「沒睡?」
「不困。」
我僵著身子。
「你也沒睡?」
「我也不困。」
「年輕真好。」
「嗯。你身體也挺硬。」
他這個形容詞讓我想到昨晚。
「……」
江塵好像也想到昨晚,啞著嗓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硬朗。」
枕頭下我的手機震動兩聲。
我摸出手機,看到師哥給我發來消息。
約我去圖書館學習。
我敲鍵盤回了個【好】。
於是我先起身打破二人紋絲不動的僵局。
我剛坐起。
從床下路過的室友尖叫一聲:
「你們怎麼在一張床上?!」
我趕緊捂住枕頭上酣睡的大倉鼠。
還輕晃了兩下。
兄弟別睡了。
再打呼就被發現了。
鼠命關天啊。
江塵隻告訴我,應該是怕其他室友不同意在宿舍養。
床下的室友人傻了,兩眼放空。
「捂的是什麼?你們昨晚生的孩子?」
我側身擋住。
「你酒沒醒。」
我得趕緊逃離這張床。
下半身還和江塵在一個被窩裡。
怪怪的。
床下的室友離開去洗臉醒腦子。
我正要下床,胳膊被人拽住。
「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我得對你負責。」
7
「圖書館。」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雖然我和江塵也經常結伴去圖書館。
但我現在躲他還躲不及呢,怎麼可能和他一起去?
除非我想一直尷尬。
他不松手。
「昨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慌慌張張下了床,忙裡忙乎出了宿舍。
「師弟,這邊。」
師哥戴副眼鏡,條紋襯衫,斯斯文文,已經在圖書館南門等我。
我走過去,他一把搭上我的肩。
「怎麼看起來那麼困?黑眼圈這麼大。」
我在他懷裡苦笑:
「昨晚沒睡好。」
「陳執。」
回頭,江塵站在三米之內的距離,沖我勾手。
我走過去,他不太高興。
「不讓我陪,讓他陪?」
「不是。」
我解釋:
「師哥比你早說幾分鐘,我手機震動你記得吧,他那時候就約了我。」
「好吧。」
江塵悻悻垂眸。
「那我現在預訂你明天的圖書館。」
「明天我不行。」
「什麼不行?」
「明天我不去圖書館。」
「為什麼?你最近不是沒什麼大事都會去圖書館嗎?」
我去圖書館風雨無阻。
刮風下雨下冰雹,都撼動不了我去圖書館暢遊知識海洋的決心。
即便生病也不例外。
嘶,這借口難找啊。
脖子一抬,我伸手抹淚。
「因為明天,我要給我死去的鼠鼠下葬,這是大事。」
江塵一怔,突然嚴肅。
「我陪你一起下葬。」
「不,我想和它單獨待待。」
「好。」
江塵牽起我的手,放手裡揉了揉。
「它是一隻怎樣的老鼠?」
「成熟穩重、聰明有步驟、冒失義氣、魯莽欠考慮。」
「……我是說什麼品種。」
「野老鼠。」
江塵抿抿唇。
「那後天,我們一起來圖書館。」
「後天不行。」
「為什麼?」
「剛想起來,需要停屍三天。」
「那……」
「這周都不行。」
我低頭為從不存在的老鼠默哀。
抽抽鼻子。
「頭七。」
江塵放行我和師哥了。
但我結束後從圖書館出來,他就在門口等著。
「中午吃什麼?」
平時我們倆都是一起去食堂。
「我正要給你說,我今天要和師哥一起去團建,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你不是不喜歡那些團建?」
我瞇眼笑。
「人總會變嘛,我現在覺得還不錯。」
他終於反應過來。
「陳執,你是不是在躲我?」
8
下午上課。
我坐的位置離江塵十萬八千裡。
中間隔了一堆人頭,他隔空看我,臉色幽怨。
下課我去上廁所,專門避開江塵的坑,跳了兩個坑位站。
他一眼鎖定我,提提褲子走過來。
打量我的目光一寸寸掠奪我的肌膚。
我急忙捂緊褲腰。
他看著我說:
「陳執,你就是在躲我。」
「我沒有。」
「那你直視我的眼睛。」
「哪有上廁所說這個的。」
我兜好褲腰,快速逃走。
晚上,江塵等我吃飯。
我賠笑:
「別等我了。」
江塵嘴角輕笑,語氣惡劣:
「又是和你那個師哥一起?」
他拽住我的手,我試圖逃走。
他一手箍住我兩個手腕,把我的手腕抬高舉在頭上。
一個轉身將我抵在樓道間的墻上。
「陳執,一天過去了,我好像想明白點兒事。」
我有預感不是什麼好事。
「什……什麼事?」
江塵臉逼近我,然後側頭。
「不對勁啊,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
我氣息紊亂。
他高挺的鼻梁貼過來,鼻尖抵在我臉上。
「昨天晚上好像,是你主動抓著我的手,自己帶上去的吧?」
9
完了。
還真讓他給想起來了。
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掌滾燙,眼裡帶火,感覺下一秒就能把我拆吃入腹。
「昨天對我那樣,現在又躲著我。
「陳執,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我沒意思。」
「嗯?」
他盯得我很緊。
我真怕他眼睛放出鐳射激光把我射死。
我怎麼可能承認!
那他不真覺得我是變態了!
我抬起眼皮,眨巴兩下,盡顯無辜。
「你昨天喝多記錯了,不是我抓你手帶的。」
睜眼說瞎話,不過如此。
但江塵居然真的猶豫了。
他眼裡的殺氣不見了。
取而代之一絲愧疚和愚蠢。
「真……真的?」
大學生就是好騙。
「真的。」
他松開我的手腕,泄下氣來,垂下腦袋看地面。
「也是,你也不會那樣。
「都怪我昨天喝太多,居然對你亂來。」
他捂住一邊腦袋,重新回憶,埋怨自己。
「用腳指頭想你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所以肯定是我自己做的。
「我好像記不起來了,不過一定是我沒控制住。」
他嘟嘟囔囔、眉頭緊蹙。
看到他這麼自責。
我就放心了。
這下應該不會懷疑我了。
我松口氣。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晚飯不用等我。」
我趕緊溜了,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自我懷疑。
吃飯我還特地思考了一下。
一會兒江塵應該會去食堂吃。
為了避開他。
我選擇去學校門口的店面。
吃完回校。
一推宿舍門,就撞上江塵的眼。
他靠在我床梯旁邊,下半身裹著條白色浴巾,濕發還在滴水。
看到我,他站直身體,朝我走來,牽著我就往浴室走。
我被拽著一隻胳膊往廁所一甩。
像四小天鵝一樣被迫轉了個圈。
「陳執。」
他一掌把剛轉完圈的我箍進懷裡。
「我昨晚對不起你。」
因為他離得太近,我下巴拼命往回收。
「我知道!沒關系!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真的不應該酒後沖動。」
我被逼得四腳緊貼在門上。
「真的沒事!就這樣吧!」
「不,有事,我不能白佔你便宜,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會睡不著的。」
我尬笑。
「那你……想怎麼辦呢?」
逼死我?
把我懟在門裡做成標本?
他幹嘛一直往我身上靠啊嗚嗚。
我身後已經沒有空隙可退了。
江塵嘴唇貼上我耳朵,發梢的水滴在我臉上。
「既然我醉酒佔了你便宜,讓你佔回來不就行了嗎?」
「?」
「熱水給你準備好了,快去洗,洗完來我床上,你摸回去。」
10
還可以這樣的嗎?
我洗完沒有去他床上。
正往自己床鋪上爬,江塵探出腦袋。
沖我勾勾手:
「上來我這。」
其他室友已經睡了,我們小聲隔空對話:
「不用了,你佔我便宜就佔吧,我不計較。」
「不行。」
江塵表情嚴肅,明顯有些生氣的成分。
「你不上來我睡不著。
「你不把這個便宜佔回去,我一直想,根本睡不著。」
他還挺內耗。
「睡不著明天上課我聽不了了。」
耽誤什麼也不能耽誤學習。
肉眼可見他臉上的埋怨,我勉強答應了這個逆天請求:
「行吧。」
象徵性還一下吧。
從自己的床梯收了腳,轉身往江塵床梯上爬。
躺下後,我臉紅耳熱,手指在他腹肌上盤旋,遲遲不向下。
「喜歡腹肌?」
「不……不是。」
我也有腹肌。
隻不過我的是瘦出來的。
江塵這種才是貨真價實。
而且他腹肌的塊頭比我要大許多。
我現在隻是不好意思。
我就當他是在催我了。
心一橫。
我兩眼一閉,手往下移。
……
他比我厲害的,果然不止腹肌。
好強啊。
我心生羨慕。
江塵表情竊喜。
「怎麼樣?」
我的臉像火燒雲。
「挺……挺優質的。」
被窩裡熱得我身上起火。
我掀開我這邊的被角準備離開。
「現在我們兩清了,我回我床上去了。」
屁股還沒離床,又被江塵壓住。
他蓋我被角,順勢胳膊框住我的頭。
「不許走。」
我看到他眼睛在黑暗中閃了又閃。
「我的老鼠沒你,睡不著。」
11
「怎麼可能?」
「真的。」
「那它之前怎麼睡的?」
「夜夜難眠。」
我眼看著江塵把手臂伸向被窩底部。
他胳膊光明正大在被子裡搖晃幾下,然後掏出。
大倉鼠半死不活、睡眼惺忪。
「你看,他睡不著。」
我怎麼感覺它這像剛睜眼?
被你搖醒的吧?
我奇怪地盯了一眼。
還是留下了。
因為倉鼠太可愛了。
上來都上來了。
離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倉鼠爬過來嗅嗅我的臉,伸展左前腿,又伸展右前腿,打了個哈欠。
在我倆枕頭中間翻了個身,屁股一挪,立馬困得閉上了眼。
伸懶腰的動作萌化我一顆少男心。
「它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喊他大耗子。」
「你想喊他什麼?」
「它沒名字?」
江塵思考了一下。
「有。」
「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