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盯著她看了許久，昏暗的燈光中，他的眼睛很黑，黑得看不到底，讓阮啾啾忘記了自己該說點什麼好。
程雋把那句“很在意顧遊嗎”的詢問咽了回去。
他慢吞吞地說：“我想吃雞蛋面。”
“……啊。”原來是這個啊。
阮啾啾立即松懈下來。她還以為程雋要說什麼重要的話，結果這家伙一心隻有吃。
“好，沒問題。”
*
就在程雋吃面的功夫，原本的群聊被塗南改名為“好吃不如餃子”。幾個人瘋狂刷屏，不過一會兒，群聊就上了99+。
塗南：“嫂子超好看啊沃德瑪！絕了！”
焦樊：“我作證！你不知道，一群人都看傻眼了！”
傅子澄：“靠！我就加了個班，錯過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麼沒叫我！”
傅子澄：“有多漂亮？怎麼辦我好想艾特老板求爆照啊！我是不是瘋了？”
塗南：“別說你，我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焦樊：“塗南的嘴臉簡直了，見了小嫂子就跟狗見了肉，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傅子澄：“我自閉了。天啊，我哭了。我也想見嫂子啊啊啊啊——”
十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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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修改群名為“群聊”。】
【塗南被移出群。】
不過一會兒，群裡多了一條程雋的語音，聲線幹淨好聽，語氣平淡毫無起伏。
“想加班？”
剩下兩個小可憐瑟瑟發抖。
第20章
關於顧遊，塗南他們清楚，老板是從來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
……他似乎也沒什麼私人情緒。
程雋扔下的話很簡單：讓顧遊去打比賽，憑實力說話。
他們需要的是心理素質穩定的選手，而不是因為一時得失一蹶不振或是驕傲自滿。這種選手很容易在心態方面出問題，即使實力再好也是定時炸彈。
塗南背著老板瘋狂吐槽：“誰像他心態那麼穩啊，那時候剛上市掙了大錢，資產翻了上百倍都不帶高興一下的。”
傅子澄問：“那在嫂子面前穩嗎？”
“穩，可穩了。主動拎包，主動帶回家，簡直是個妻奴。”提起這事，塗南還有些豔羨，“我也想娶這麼一個放在家裡，晚上回去還有小嬌妻暖被窩，太羨慕了。”
焦樊有些震驚：“老板還會那個的嗎！”
“你不廢話嗎，他是男人啊！”
焦樊嘀咕道：“我總以為他是無性繁殖。”
其他兩人：“……”
很好，這個吐槽點，滿分。
……
阮啾啾最近對程雋態度很好。偷吃這件事的確是她理虧，程雋的“湊活”一出，她立即敗下陣來。
她無比後悔自己一念之間犯下的過錯，以至於讓程雋抓住這個把柄，就跟被王八咬緊了似的，但凡有任何意見不統一都會幽幽說“那就湊活一下”。
阮啾啾：“……”
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嘉澄公司徵集的CG畫作很快引來了上萬的玩家投票，其中，233號阮啾啾的畫作遙遙領先。這一次徵集畫作是匿名，不允許出現任何表露身份的信息，正好得阮啾啾的心意。
她的畫作下面有不少誇贊，都說色彩把握得很舒服，比捏出來的玉仙角色更美。
鬧劇收場，對阮啾啾的關注不減反增，她的遊戲人物去哪兒都有人熱情打招呼，帶她一起玩，一副恨不得喊親媽的舔狗模樣差點兒讓阮啾啾退遊。
就連平日裡爽快的白龍馬提起李斯特也嬌羞了。
“我可是李斯特的老粉啊！”為了強調這句話，她用了十幾個感嘆號來表示決心。
阮啾啾：“……”
讓這件事又炒了一次熱度的是故國神遊。他沒有退遊，卻在個人信息的附屬備注裡說明，最近要打比賽，暫時退遊。混電競圈的都知道故國神遊是要衝刺嘉澄，大家都在等著他的表現。
依然待在遊戲裡的輕風碧影也很尷尬了，閨蜜因為屢次發誹謗貼被做封號處理，徹底蹦跶不起來。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退遊，隻是幫派裡的人都不太愛搭理她。
傳言李斯特籤了嘉澄，保不準，上一次的比賽就是李斯特提前試試故國神遊的實力。
傳言越來越多，最後誰也說不清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阮啾啾再次看到嘉澄的新聞，圖片中的男人赫然是塗南，她有些驚訝，隨即意識到傳言是真的——程雋，竟然跟嘉澄有關系！
晚飯的時候，阮啾啾夾了一塊茄子，一邊問道：“那天跟你一起吃飯的是嘉澄的老板。”
程雋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
“哇你竟然在跟嘉澄打工嗎？”
他想了想：“算是。”
“真好，”阮啾啾一臉羨慕，“希望我也能順利被選上。”
她的話一出，程雋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問道：“想去嘉澄？”
“對，感覺是個不錯的地方，值得奮鬥。”
阮啾啾笑眯眯地望著他：“我會努力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頓晚餐，程雋的表情有些微妙的愉快。
*
自從阮啾啾知道程雋的真實身份之後，她有觀察過程雋。李斯特是個多年未曾打過比賽的大神，神出鬼沒，在網上一直沒有透露過任何的個人信息。
看樣子，他應該許久未曾打過比賽了。在家中的程雋也會經常性地悶在書房裡不出來，但鮮少有鍵盤的響動，肯定不是在玩遊戲。
阮啾啾觀察幾天就放棄了。
這簡直就是個死宅的日常嘛！渴了餓了刨刨冰箱，繼續回書房休息。
她奇怪的是，程雋日常癱，竟然還沒有變胖，皮膚還那麼好。一想到這，阮啾啾是真心實意的羨慕嫉妒恨了，她為了維持身材和皮膚，階段性地節食鍛煉，就是怕有軟軟的小肚腩，穿衣服會不好看。
被盯著的程雋拿著最後一瓶養樂多，正打算拆封。
阮啾啾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實在讓人無法忽視。他看了看阮啾啾，又看了看手中的最後一瓶，為難地思考半晌後，把養樂多遞給了阮啾啾。
握著一瓶養樂多的阮啾啾有些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
阮啾啾可不知道，這對於一名吃貨來說，絕對是極大的犧牲。
最近程雋外出的頻率比較高，阮啾啾懶得多問。他們倆各過各的，還是不要摻和太多為好。
程雋出了門，她像往常一樣打開遊戲，卻看到官方給她發了一份通知。
不是關於徵集CG的排名，讓阮啾啾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中獎了！
【尊敬的玩家啾啾啾，您在本月的抽卡活動中非常幸運地抽到了私人度假地三日遊兌換券，可攜帶一名家屬前往。請在一周內回復是否要兌現獎勵，提前祝您旅途愉快~】
非酋阮啾啾驚了。
她不敢置信地重復瀏覽幾遍，這才確定自己真的中了獎，而不是小廣告。
她立即回復“兌換獎勵”。
真是瞌睡送枕頭，阮啾啾正想要出去走走，上好的機會送上門來，她是絕對要去的。
至於帶一名家屬……
同一時間。
程雋正待在辦公室看數據分析報告。
進了門的塗南神神秘秘，嘿嘿笑了一聲，一副神採飛揚又高興的模樣：“老板，好消息。”
程雋沒理他。
塗南摸摸鼻子，繼續湊上前說：“你問一下我嘛。”
程雋：“……”他毫無感情的目光落在塗南的身上，這讓塗南意識到他似乎離程雋太近了。
塗南訕訕後退一步，說：“你最近加班這麼辛苦，不如出去玩玩。”
程雋瞥了他一眼，一副“多管闲事”的表情。塗南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有些氣餒地嘆了口氣：“我為你們夫妻倆真是操碎了心啊。”
“我就實話實說。我給小嫂子發了一條官方短信，說她抽中了三日遊的度假券，可攜帶家屬前往，嫂子肯定帶你過去啊。你們倆就好好玩一趟，時間不夠了自己加哈。”
程雋終於抬起頭，語氣溫吞：“有這時間多加班。”
老板似乎沒有高興的意思，塗南明白，自己這彩虹屁的關懷大概是拍到馬屁股上了。
他灰溜溜地說：“那我繼續加班去。”
晚上，程雋一推開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阮啾啾正高興地忙活，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為了“中獎”的事情。
程雋的腦海浮現塗南說的話。
“嫂子肯定帶你啊。”
“你們倆好好玩。”
程雋對跟別人度假的事情是相當反感的。但將阮啾啾代入進去，似乎，也不是太討厭？
阮啾啾回過頭，笑容明媚：“快去洗手，哇我的肚子超餓。”
也許是飯菜的煙火氣太溫暖，也許是她的笑容太好看，他怔忪片刻，仿佛一整天的疲憊被卸下，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兩人坐在餐桌上，阮啾啾讓程雋快點兒吃，免得油焖大蝦放涼了。
程雋這一次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等著阮啾啾開口說中獎的事情。
直到整頓飯吃完了，直到他的碗刷掉，直到阮啾啾洗了澡敷好面膜甚至看肥皂劇玩手機後，也沒有提到中獎的事情。
接著，她回到房間。
燈關了，屋裡一片漆黑。
程雋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程雋：第二次了。
阮啾啾：什麼第二次？？？
第21章
阮啾啾真不是故意忽視了程雋，而是她壓根就沒有把程雋放在參考的人選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