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也沒有嗎？”
“沒有。”
她拒絕得幹脆，她們有些失望卻也沒說什麼。下課之後，一樓的大廳陸陸續續地站著幾名男性，手裡拿著傘。阮啾啾出現在大廳中，分明有幾人看直了眼，老劉同樣站在大廳的一角，拿著傘，見到阮啾啾客客氣氣。
阮啾啾笑著說：“走。”
“好。”
老劉給她撐著傘，盡量把傘傾向阮啾啾那一頭，卻又保持著足夠客氣的距離。阮啾啾沒想到車就停在門口，這裡是不允許停車的，不知道司機大叔是如何跟門衛溝通。搞不好這輛車會被身後的好奇的女人們看到。
突然被打亂計劃，阮啾啾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但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隻好上車。
停在外面的是一輛大幾百萬的豪車，見到阮啾啾神態自然地上了車，她們不由萬分驚訝。
剩下人都是人精，怎麼可能以為老劉是阮啾啾家裡的長輩，聯系起阮啾啾接電話的遮遮掩掩，始終不願意透露丈夫姓名和長相，她們不由地想多了。
在她們的圈子，夫妻各玩各的、劈腿包養的，各種花樣見識得多了去，阮啾啾這種十有八九是做了別人的情夫，又因為年輕漂亮性子傲，不願意表現出來。
這樣一想，其中有心裡不平衡的自然也平衡了。
當情婦，再有錢也隻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小老婆，隨時都有可能被踹掉，年輕飯生了孩子之後，也就不再好吃。
阮啾啾一上車被嚇了一跳，程雋正坐在車後排。
“你怎麼過來了？”
程雋收回視線，說：“看看有沒有野男人。”
阮啾啾：“……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打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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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找個野男人，關鍵是程雋這樣的臉見慣了，就連電視上的明星都比了下去，阮啾啾以前偶爾還會花痴一下，現在不論看到什麼類型的男人都完全無感。
誰讓程雋長得實在是太好看。
阮啾啾順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今天工作怎麼樣？”
程雋任由她捏來捏去，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不太好。”
阮啾啾：“？工作上遇到問題？”
程雋：“食堂的小雞燉蘑菇，好難吃。”
阮啾啾：“……”
如果她是食堂的大廚，估計要哭出聲來。這家伙怎麼越來越挑食，分明以前是靠著泡面和各種膨化食品都能輕易度日的人，果然是被她養叼了嘴。
……
跟塗南他們小聚，中途阮啾啾就有些不舒服，胃裡一陣泛酸想吐，程雋便早早把她帶了回去。一路上，阮啾啾都懶洋洋地倚在他的肩頭，神志迷糊。
兩人最近見面的時間很少。
程雋忙工作，阮啾啾忙著育崽，回到家聊一聊阮啾啾就開始犯困，早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從懷孕開始，程雋的表現就讓阮啾啾擔心，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孩子。誰家的父親會給孩子準備好紙箱子，還選好好人家啊！
阮啾啾的腿搭在程雋的腿上。
程雋說：“怎麼還有幾個月。”
阮啾啾：“？”
“好想吃你做的飯。”
阮啾啾：“……你能不能想點兒別的！”這讓她總是懷疑自己在程雋眼裡就是一名高級廚師的身份。
程雋：“哦，我已經快要定好人選了。”
阮啾啾：“……”
她沉默片刻。
忽然，阮啾啾問道：“你是真的不喜歡小孩嗎，僅僅是因為我說要，你才同意的。”
程雋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道：“別亂想。”
阮啾啾正要繼續說，肚子裡的小生命突然動了一下。她的身體一僵，滿臉緊張地驚叫道：“動了動了！快聽！”
方才還滿臉寫著不感興趣的程雋飛快地將臉頰貼在阮啾啾的肚子上，倒讓阮啾啾驚訝萬分。
然而，他一貼上去，肚子便立即沒了聲響。
堅持了五六分鍾，依然毫無動靜。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
阮啾啾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肚子裡的小孩就已經有了想法，能聽懂程雋的話，這才不願意跟他交流。
阮啾啾：“……”
程雋：“……”
他慢慢地坐直身體，慢慢地把阮啾啾的腿挪到沙發上，留給阮啾啾一個背影。
阮啾啾一愣：“你要幹嘛去？”
程雋的回答聲幽幽：“提前聯系下家。”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在被丟棄的邊緣試探
第116章 番外4
聯系下家的舉動被阮啾啾連忙阻止，盡管她很好奇程雋心目中的人選，但這種事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程雋沒聽到胎動的直接後果便是——紙箱子被墊了兩層報紙。
沒錯……身為一名父親，從來不在細節上扣的程雋不僅沒墊毛巾，還把公司的報紙薅回來，隨意揉了幾下，皺巴巴地按在箱子裡，阮啾啾扶著腰在一旁看熱鬧，看著看著就哭笑不得。
“下次肚子動了，我會快點叫你，你沒必要這樣。”
“可以，但有必要。”
阮啾啾：“……”
行的，她也勸不住程雋了。
阮啾啾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笑眯眯地問道：“如果是個可愛的女兒呢，你舍得送人嗎？”
程雋鋪報紙的動作一頓，沉思片刻，說：“如果是女兒，就多鋪一層報紙。”
如果是兒子，兩層報紙就夠了。
阮啾啾：“……”
別人家的父親都開始考慮給孩子取名字，給孩子買衣服，程雋倒好，狗得不像話，每天隻想著把孩子送給別人。程雋鋪好報紙，鄭重其事地把箱子所在櫃子裡，阮啾啾全程目睹他的一系列行為，忽然覺得，箱子可能買小了。
說不定到時候是她把父子兩人一起扔到紙箱子裡，送到千裡之外。
程雋翻臉結束，非常自然地摟住阮啾啾的腰，仿佛她和她肚中的孩子是兩個分裂的個體，並不妨礙他喜歡一個不喜歡另一個。
翌日。
阮啾啾去上課，明顯地能感受到其他人對待她的氛圍的變化。有人依舊友好，有人更加熱情，但也有人表露出微妙的避嫌。
她們中途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便聽到坐在前排的一個女人憤憤地說：“我這輩子最討厭情人，人家小三好歹還想著上位呢，這種女人，又沒出息又不知廉恥。”
“就是。”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夫妻兩人的事，誰都說不清楚，我身邊也有各玩各的，有情人就有情人嘛，現在這年代多開放。”坐在阮啾啾身旁的高齡產婦有些憐憫地瞥了一眼阮啾啾。
阮啾啾正神遊天外，思考著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取什麼樣的名字才好聽。
一想到取名字，她滿腦子都是程秀，甩都甩不掉。
阮啾啾連忙拼命甩頭。
絕對不能叫程秀！打死都不可以！
她壓根沒有把注意力分散在幾個女人意有所指的話題上。好在大部分的人即使並不是善意，卻也足夠有風度，像這種私密的事情她們也不願意在教室談，有人岔開話題，漸漸地也就沒人再提了。
今天的課結束之後，教練站在孕婦們的面前，笑著說：“養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咱們下一個階段希望大家的丈夫們也可以參與進來，男人也應該學習一下。”
她的話一出，立即有人出聲質疑。
“我們家的孩子都會有保姆帶，我都不用費力，我老公就更別說了。”
教練是一名保養得體的中年女人，聞言，她微微一笑，說道：“一方面培養夫妻感情，一方面大家不用聚會就可以相互認識。隻不過是短短一小時的課程，咱們有時間的可以過來，沒時間的不勉強。”
阮啾啾坐在臺下非常糾結。
她認為程雋極其有必要過來聽聽課，但是程雋又不能過來。
教練晚上會統計一下能來的人數，按照以往，至少是有一半的人能過來，也算是不枉這麼高昂的“入門費”。
阮啾啾終於決定，還是等她學會之後，回家教程雋好了。
下一次上課的時間在周日，阮啾啾在床上賴到中午，程雋也就跟著在床上賴到中午，時不時地摸摸她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溫情的舉動，卻讓阮啾啾滿腦子都是程雋等著瓜熟就開瓢的慘烈場面。
她打了個冷顫。
程雋：“冷了？”
阮啾啾縮在被窩裡：“還好。”
程雋：“多喝熱水？”
阮啾啾：“……你少氣我比什麼都強。”
按道理說，本來司機大叔周末是不上班的，阮啾啾忘了這事，臨時詢問他有沒有時間，司機大叔不好意思地表示家裡孩子要過生日，他可能會遲一些。
阮啾啾不想打攪他們一家人難得的歡樂時光，拒絕之後給他發了個大紅包，讓他給孩子買生日禮物。
距離不遠，她打個車就可以過去。
程雋聽到他們的對話，說：“我送你過去。”
“沒事的。”
“我怕你跑了。”
阮啾啾：“……我就是想跑，但我挺著個大肚子，能跑到哪裡去？”估計沒走幾步路就得喘兩聲。
程雋忽然覺得，有崽子也不是那麼讓他不喜歡了。
最後，阮啾啾還是坐在了程雋的車上。兩輛車價格都不便宜，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不知道會怎麼想。到了大樓門口，阮啾啾讓程雋停車，自己自覺地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就讓程雋趕緊走。
程雋幽幽地凝視著她，反倒開始懷疑阮啾啾是不是在外面真的有了野男人，要麼就是感情淡了，嫌棄他。
他系下安全帶，下了車。
阮啾啾：“你幹嘛？！”
程雋語速溫吞：“看看。”
正說著，恰逢一對夫妻路過，兩人冷著臉，眼神冷漠，遠遠一看還以為是要去離婚。阮啾啾連忙要鑽到車裡，卻被程雋揪住衣領動彈不得，兩人的動靜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
其中一人赫然是昨天旁敲側擊諷刺阮啾啾的女人。
她先是目光落在程雋身上，難掩震驚與驚豔，一時間竟然短暫地怔忪幾秒鍾，身旁原本就臉色不好看的男人面色更差，就像是放了好多天的紅薯，發霉長毛，看得阮啾啾怪不舒服。
若是程雋一整天也用這種表情對著她，她絕對會現場演繹一番什麼叫做暴躁孕婦。
“你……你們，小阮？”她的目光終於從程雋身上移開，卻看到試圖躲閃的阮啾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