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感覺這是在嘲諷她。
隨著他邁上樓梯。
底部燈光一截一截的亮起。
完全沒想到他被自己抓包還這麼淡定。
有恃無恐啊。
秦芒冷靜幾秒:“賀總,你知道嗎?”
賀泠霽漫不經心:“嗯?”
秦芒緊了緊睡袍纖細的綢帶,一副冰清玉潔小仙女的模樣,“你這叫婚、內、猥、褻。”
“我可以告你的!”
賀泠霽看著她這副小白眼狼的樣子,被氣笑了。
華麗的旋轉樓梯之間,他忽而停下,站在比她高一截的臺階上,頗有種居高臨下的威脅感,但秦芒可不怕他。
穿著平底拖鞋,氣勢上不太行,她噠噠噠越過賀泠霽,一階還是比他矮,又到了高三階的臺階上,低垂著眼,俯視他。
賀泠霽神色不變。
秦芒的操作總是出乎意料。
不過又著實符合她的作風。
“你求我,我可以不告你。”秦芒掐著腰,曼妙身姿懶懶地倚在扶手上,仿佛一組慵懶風的睡袍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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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泠霽薄唇啜著清淺弧度,不疾不徐地逼近了她幾寸,清冽音質在昏黃中分外磁性:“賀太太,你知道嗎?”
“我國沒有任何婚、內、猥、褻的相關規定。”
秦芒輕哼了聲:“難怪你有恃無恐!”
賀泠霽看著她,臉上並未有太多情緒,慢條斯理,一字一句:
“是、你、猥、褻、我。”
“不過賀某大度,不追究了。”
秦芒:“……”
世界上怎麼會有賀泠霽這麼顛倒黑白、居心叵測之徒!
“一定是你看到仙女美色,產生了覬覦之心!”
說完,噠噠噠率先回了主臥。
端得是理直氣壯。
第19章 火爐體質
主臥內燈光明亮。
賀泠霽拿了睡袍便準備去浴室。
思及方才客廳的畫面,側眸望著坐在盤膝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秦芒,“以後別在公共場合睡覺。”
秦芒本來還氣著呢,乍聽這話,卷翹睫毛撩起,幽幽望著他:“管天管地,你還人在哪兒睡覺?”
“我就要睡!”
漂亮臉蛋上寫著:叛逆少女
四個大字。
賀泠霽推開磨砂玻璃門,薄唇溢出兩個單音節:“可以。”
可以?
秦芒懵了瞬,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嗎?
不再管兩句?
不符合這個狗東西平時古板脾性啊。
果然,下一秒,賀泠霽雲淡風輕補充了句:“賀太太想上社會新聞的奇聞逸事篇,賀某也攔不住。”
神特麼奇聞逸事?
秦芒頃刻間反應過來他的話中之意:“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在賀泠霽進浴室之前,她很小聲很小聲地問了句:“真是我自己幹的啊?”
“你幫我穿的?”
賀泠霽手臂松松卷起的襯衣袖子,襯出幾分居家的慵懶,少了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他平時都一本正經的,很少把袖子卷起來。
秦芒腦海中浮現出茶幾上用過的消毒湿巾,以及但是他指尖彌漫的淡淡酒精味,猜測或許是為了給她把那巴掌大小的軟紗布料穿上才卷起的。
嘖。
還挺講衛生。
這算是退了一步。
秦芒倚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背著光,更具有壓迫感的身影。
賀泠霽薄唇輕抿。
微微一笑,“不,我幹的。”
“我覬覦秦小姐的美色。”
秦芒:“……”
拿起旁邊的抱枕就丟過去。
刻薄精!
“啪。”
抱枕沿著玻璃門滑落下去。
原本還想要問他一下商業論壇那段視頻的事情呢,現在怕不是問了,也是自取其辱。
賀泠霽才不可能真的是為了她呢。
搞不好就是隨口找得借口。
認真就輸了!
秦芒細白漂亮的指尖點著劇本。
一下一下。
紅筆圈出來的劇情,全都是對手戲。
從眼神戲,要曖昧對手戲,到情緒激烈的分手戲,難度越來越大。
秦芒紅唇輕輕吐息: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她時間有限,任務難度大,重點是賀泠霽也忙,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跑去出差了。
越想越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餘光瞥過旁邊被管家清理過疊整齊的軍閥裝,秦芒託腮,長長的嘆了口氣。
賀泠霽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個唉聲嘆氣的小腦瓜。
吹幹的短發沒有造型,隨意搭在額角,烏黑發色與冷白肌膚分割明顯,此時挺拔修勁的身軀隨意披了件藍色睡袍,和秦芒那件淡藍色的軟紗蕾絲顏色有點相近。
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秦芒穿這個顏色是嬌媚又天真的純粹風情。
而賀泠霽身上沒有圖案的睡袍,卻多了性冷感。
隨著他走動,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八塊完美又性感,似是還有未擦幹的水珠順著脖頸滑落。
又兇又野的身材。
跟他清冷俊美的面容,同樣形成鮮明對比。
秦芒覺得賀泠霽的脾性也是這樣,仿佛有分裂症。
不過,若是他對她也像是對外面那些人一樣,大概她也不敢跟他這樣相處。
早就敬而遠之了。
賀泠霽沒著急離開,反而很大方地站在原地,任由秦芒欣賞:“好看?”
秦芒眼睛眨都不眨,繼續看:“還行,怎麼,要收費?”
“不,我害羞。”
賀泠霽輕描淡寫地落下了句,“把我看臉紅了。”
熾白燈光下,膚色如白釉藝術品,哪裡有半分紅的跡象。
睜眼說瞎話。
秦芒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那天在會館的畫面。
纖細指尖捏著下巴,紅唇溢出了抹笑,實現順著八塊移動,故意拉長了音:“哦?”
“確定不是看硬——”
“人類自然反應。”
賀泠霽被調侃,也沒有半分害羞跡象,反而非常坦蕩,絲毫不覺得羞恥。
“厚臉皮。”
秦芒哽了下,沒好氣道。
…
所以賀泠霽頂著人類自然反應,身心放松地躺在床上,真的打算睡了。
難怪他能成功,瞧瞧這個自制力,強大到讓秦芒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
“才11點,睡什麼睡,你是老年人作息嗎。”
“成年男性的睡眠時間不能低於6.49,賀太太,我明早六點起床。”
加上入睡時間,賀泠霽簡直卡得死死的。
自律到發指。
秦芒隻是脾氣不好,不是品行不好,賀泠霽有正當理由,她一個美容覺睡到十一點的人,確實不好意思拉著他熬夜。
聽著她窸窸窣窣的聲音,賀泠霽長指揉了揉眉心,忽而道:
“上來睡覺。”
“明天有空就陪你。”
當秦芒躡手躡腳地準備去隔壁書房熬夜時,剛走了一步,忽而聽到男人低沉聲線,染了點磁性的啞。
秦芒驚喜地轉身。
三兩步跳上床,望著平靜躺著,似是已經睡著的男人,在他耳邊連問了好幾遍:“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賀泠霽被她吵得頭疼:“安靜。”
秦芒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做了個把嘴巴拉上的動作,“馬上睡!”
臨睡之前。
秦芒雙手交疊貼著臉蛋,側睡的姿勢,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能隱約看清男人完美如雕塑的面容輪廓。
由衷地感嘆:“老公,你今天簡直慘絕人寰的帥。”
賀泠霽:“……”
素來冷靜紳士的男人,難得沒忍住,伸手捂住她叭叭叭的小嘴,“睡覺。”
窩進涼絲絲的懷裡,秦芒長舒一口氣。
哇。
賀泠霽懷裡簡直就是怕熱體質的天堂。
但是,對於賀泠霽而言,秦芒這個小火爐體質不算什麼,隻是……她半夜熱到扯衣服的習慣很地獄。
再次被懷裡的火爐熱醒。
賀泠霽已經可以足夠的冷靜了。
長指順著秦芒纖細的手臂,很快找到了掛在床邊的睡袍,面無表情地裹在她身上,順便打了個死結。
折騰半天,他倒是沒了睡意。
一看牆壁上懸掛著的鍾表——凌晨1點。
等賀泠霽洗了冷水澡出來時,卻發現秦芒已經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扯著她腰間的打成死結的緞帶。
見到他時,委屈巴巴雙手捧過去,“打不開了。”
賀泠霽剛冷靜下來,忍不住扶額低笑了聲:
“今晚故意招我,是吧?”
莫名的秦芒聽出了這笑音中的幾分危險。
等秦芒徹底清醒過來——
已經是半小時後,起初還有點懵。
“為什麼要接受那個記者採訪?”
神思模糊時,秦芒也問了和記者同樣的問題,這是她白日裡不敢問的問題。
賀泠霽閉了閉眼眸,發現自家太太,總喜歡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跟他談心。
若非她五分鍾軟成糖水兒似的,賀泠霽偶爾真的會懷疑自己。
賀泠霽灰藍色的眼瞳掠過她漂亮的面容,語焉不詳:“賀某素來喜歡行善積德。”
你一個冷血資本家,行善積德?
秦芒陰陽怪氣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忽然想到什麼般,眼眸彎彎,“賀總這麼愛行善,那……咱們作為全世界關系最密切的人,我給你個立刻就能積德的機會。”
賀泠霽見她又要興致勃勃地爬起來去找劇本,在這樣幾次,遲早要被她玩死。
將秦芒扯回,男人輕嘆:“我今天、不想行善。”
“不想行善想幹嘛?”
秦芒仰頭,入目便對上那雙熟悉至極的幽邃眼瞳。
想到什麼般,忽然一雙白皙纖細的雙手,捧著他的臉,強行與他對視。
眼神戲,眼神戲,眼神戲!
這樣也算是對了戲吧?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秦芒的手心溫度向來比常人要高,此時也不例外。
賀泠霽長指抵著她的眉心。
秦芒被迫倒回沙發,真皮質地的沙發,被反彈了一下,頭暈眼花。
剛準備有小情緒了——
下一秒。
耳畔聽到賀泠霽言簡意赅的四個字:“我想行——”
話音斷了秒。
最後一個‘房’字,慢而清晰的在秦芒耳邊響起。
夜幕如墨染,窗外暴雨聲不自覺也停了。
第二天又是個大晴天,仿佛昨晚暴雨驚雷不存在,天空幹幹淨淨,如水洗過一樣。
賀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上午九點,賀泠霽剛開完一場會議,身姿靠進真皮辦公椅內,淡漠矜貴的眉目,平添了薄薄的冷倦。
難得在工作時間,考慮起私事。
一旦不小心睡著了,便會失去控制地去散熱。
在家還好,若是在外。
秦芒又經常在外。
男人修長指骨似是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一下一下,讓人心驚膽戰。
賀泠霽極具威壓感的眼眸抬起,冷靜地看向秘書團內唯一的女秘書陶覃,“去找最頂級的睡眠專家,不拘於國內國外。”
陶覃雖然職位低於叢臻,但專業能力卻平分秋色,不過所擅長不同。
隻是賀泠霽素來喜歡用叢臻。
倒是難得委派她這麼重要的任務。
很快,陶覃便知原因了。
原來是為了賀太太。
巧的是,如今深城就有一位很厲害的睡眠專家,曾經為退役軍官服務過,專業能力非常強。
如今已經在深城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