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泠霽啊。”
“賀泠霽是誰?”
鄔羽西被問懵了,“賀泠霽是秦芒老公啊。”
鄔淵:罷了,再蠢也是親生的。
“賀泠霽是站在深城金字塔頂端的人物,隻要他願意,甚至可以操控所有人的未來。”
“秦芒是他明媒正娶的賀太太,賀家未來的當家主母,你帶她來這裡找男模玩樂,你腦子壞了?”
幸好今天他來了趟。
不然還真不知道這個蠢妹妹幹得好事。
賀泠霽肯定不會對秦芒怎麼樣,但是……他們鄔家可就不一定了。
鄔羽西反應很快,下意識看向緊閉的玻璃門。
特殊材質,除了隔音外,隻能從裡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看不到裡面。
“嘶嘶嘶嘶……”
“你今天cos的是蛇精?”
“也就是說!”
“裡面‘男模’是賀大佬?!”
“啊啊啊啊!太浪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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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媽呀媽呀天吶天吶天吶,賀大佬不要太愛。”
“好像看男模和女嫖客的play!”
鄔淵覺得自己大概也是年紀大了,不懂她們年輕小朋友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每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屬實不能理解。
最後他拎著準備扒門縫的蠢妹妹,離開這裡。
特殊玻璃。
她把耳朵摘下來都聽不到裡面任何動靜。
房門突然關上時,秦芒略驚了秒,隨即雲淡風輕地轉過身。
隔著華麗珠鏈,視線落在不遠處黑色沙發內,戴了半面孔雀翎羽的挺拔身影。
一襲軍閥裝氣場十足,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令人心窒。
白色翎羽分外清冷,映出那雙極具辨識度的灰藍色瞳孔,冷靜超然,如高居神壇的冰冷神像,不為任何紅塵之人停留。
賀泠霽淡淡掠過她戴著黑色翎羽的面容。
少女紅唇被色彩頹靡的面具,襯得越發鮮豔欲滴。
“男模?”
秦芒端著酒杯不急不慢地走近,拉長的嗓音沾了點烈酒後的啞,意味不明地溢出兩個字。
“還是cosplay……”
“嗯,鄔淵真了解我。”
同樣的軍閥裝。
穿在江珩延身上,秦芒心髒毫無波動,而穿在這人身上,即便還戴著個面具,便足以讓她亂了——
心跳。
她不喜歡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
尤其是當她不受掌控時,對方卻高居神壇,遊刃有餘。
她惡劣地想看冰川融化、寒霜凍結,神壇傾塌。
所以,秦芒拂開珠簾。
華麗閃耀的珠簾逶迤傾灑,發出凌亂又悅耳的碎音,搖曳晃動間,如薄紗籠著一方天地。
秦芒俯身時,手心撐著男人膝蓋穩住重心,一手將端著的琥珀色液體遞到男人唇邊,微微傾倒。
等他薄唇暈上了一抹酒痕時。
秦芒貼著他耳畔,輕聲細語:“知道這杯雞尾酒叫什麼名字嗎?”
下一秒,她紅唇慢條斯理地吐出優雅又自然的英文:
“Widow‘s Kiss。”
寡婦——之吻。
隨即,漂亮明豔的臉蛋掛上了惡作劇成功一樣狡黠的笑。
賀泠霽身姿微仰,冷冽眸光毫無波瀾,反而伸手扶住了她纖若無骨的皓腕,以免她將近乎滿杯的酒傾灑出來。
“消氣了?”
男人聲線低沉清冷,仿佛沒有被她的惡作劇氣到。
這就是秦芒更生氣的原因。
她冷笑了聲,將酒杯‘砰’地一聲,擱在了桌子上。
水面泛起細微漣漪,濺出了一點點。
她捏起杯中那枚浸泡了許久的櫻桃,一口咬下,仿佛在咬某個人的肉。
面無表情:“沒有。”
“為什麼不願意看醫生?”
賀泠霽臉上白孔雀翎羽並未摘下,問了句與此時曖昧旖旎的場景,毫無關聯的話語。
“你的體質有異。”
秦芒擰著細眉,松了手,懶懶地倒在對面沙發裡,沒什麼好聲兒:
“看了也沒用,這是天生的。”
小時候因為體溫高於常人,天天被小叔帶去檢查,從國內國外,她去了無數地方的top醫院,診斷結果都是天生如此,不影響身體健康。
秦芒小時候的記憶,大部分都停留在一棟棟各種風格的醫院。
導致她一看到醫院,就生理性地抗拒。
男人指骨抵著面具邊緣,神色不明。
又問了幾個相關問題。
秦芒原本想叛逆一下。
但在他眼神下,還是歇了。
算了。
讓他放棄帶自己去醫院更重要。
於是強調她真的沒病。
幾分鍾後。
賀泠霽太無趣,無趣到秦芒感覺自己臉上這面具戴著也沒意思,抬手便要摘下來。
“戴回去。”
誰知,賀泠霽緩慢抬眸,言簡意赅地說了句與他們與話題無關的話。
秦芒拿著面具的手一頓。
覺得自己跟不上這男人的節奏。
這玩意兒是用來調情的。
他神色冷靜地活像是專業醫生查體,一派的禁欲斯文,現在不許她摘是個什麼意思?
秦芒這才發現,賀泠霽居然也沒摘,白孔雀翎羽的面具垂落在他臉側,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
“不是要對戲嗎?”
賀泠霽拿起壓在劇本上的酒杯,慢條斯理地詢問,“又不想對了?”
這麼突然?
秦芒順著他動作方向,落在劇本上。
也是她之前不小心落在車裡的。
沒想到全都被賀泠霽拿來了。
什麼叫又不想對了,說得就跟她是什麼有困難就退縮的膽小鬼似的。
對就對,誰怕誰!
“對!”
黯淡光線下,少女紅唇雪膚,也學著他的言簡意赅。
中午特意穿得那身精致薄綢旗袍,亦是沒有換下來。
剛好。
都穿了戲服。
賀泠霽隨意翻動著劇本,骨節勻稱,幹淨明晰,好看到把平平無奇的劇本,都襯出了幾分矜貴冷感。
賀泠霽點了根香煙,如玉質般冷潤的長指把玩著金屬打火機,動作慵懶卻氣場十足。
微微敞開的大衣,露出裡面開了幾顆扣子的襯衣,透著股子野性的荷爾蒙魅力,偏偏戴著的翎羽面具華美清冷,極致的反差感。
卻一下子讓秦芒墜進了《京華舊夢》的戲中。
“藏於法律背後又如何,骨子裡刻著的昭昭罪名,永不會抹去。”
秦芒早就將劇本倒背如流,自然知道他這句話來自於劇本。
男女主角在討論如何將惡貫滿盈反派的罪名昭告天下。
這句話,是劇中的經典臺詞。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白地開始。
隨即將打火機拋給秦芒。
接著劇情應該是女主角接過男主角丟過來的打火機,點燃自己的煙,一邊抽煙,一邊接下面的臺詞。
誰知。
金屬打火機開關特殊,秦芒拿到後,摸索了半天,都沒找到地方。
她仰頭:“怎麼打不上火。”
賀泠霽視線她指尖掠過,眼神卻微妙地暗了瞬:“可能壞了。”
“壞了?”
可她剛才分明看到他點燃了。
秦芒很快反應過來,賀泠霽沒有‘卡掉’,他這是在自由發揮!
作為專業演員,怎麼能輸。
即便劇情已經偏到了天南地北,秦芒蔥白細嫩的指尖捏著煙,側眸看他,晃了晃煙頭,“那我怎麼點?”
把問題拋回去。
她倒是要看看賀泠霽要怎麼接。
男人戴著華美的面具,清晰可見下半張臉面部線條完美而流暢,此時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
忽然,賀泠霽伸手將她指尖未曾點燃的香煙抽出。
秦芒下意識啟唇,剛準備開口,“你……”幹嘛?
話音未落。
香煙已經被賀泠霽塞進了她紅唇之間,堵住了後面的話。
秦芒潋滟如水的眸子閃過驚訝之色,齒尖下意識咬著未燃的煙,唇色湿潤如那杯琥珀色雞尾酒中浸泡了許久的櫻桃,泛著瑩潤又蠱惑的光澤,似是在誘人親吻。
下一秒。
賀泠霽薄唇挾著煙,用燃燒的煙頭對準過去,在燃燒的香煙與未燃的香煙接觸剎那,火星陡然燃起,蔓延繚繞,似讓人連心尖都燃起燎原大火。
男人聲線模糊,像神在呢喃,話語卻靡豔至極:“這樣點。”
第21章 資源共享
“非常好,就是這個眼神,再蠱一點,對對對!”
“牢記他是你尊崇愛慕的男人,不是你的小弟。”
“漂亮!”
“再來一條。”
《京華舊夢》的劇組從來沒有這麼和諧過,暴脾氣的周導就跟轉性了似的,一口一個誇。
影視城片場內。
秦芒與江珩延拍得恰好是與賀泠霽所對那場並不完美的對手戲,畢竟就賀泠霽說了一句臺詞,剩下的便飛到天邊去。
不知道是不是賀老師教學能力太強,那場‘戲’後,被提前召回劇組的秦芒,簡直就跟打開了奇經八脈一樣。
尤其是眼神戲,內心戲,越來越熟練。
望著身著軍閥裝卻不掩清雋秀逸的江珩延,秦芒眼前卻浮現出另一張恍若天外神祇的冰冷面龐。
那張臉更有上位者的壓迫力。
更能壓得住她。
如果與賀泠霽拍戲,秦芒覺得自己可以被他帶飛,直接一部衝國際影後。
天塌了地陷了末日真的降臨了,賀泠霽也不可能當演員。
而且他也不適合。
太容易壓對手戲演員了,仿佛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為他獨尊。
更重要的是——
秦芒不想依賴任何人,這是她的事業,這是她的夢想。
少女卷翹眼睫低低垂落,遮住了一閃而逝的情緒。
在導演喊‘Good’時,秦芒眼神才慢慢地恢復原本的清澈剔透。
對於秦芒的進步,除了周導之外,江珩延作為對手,感受是最深刻的。
作為同齡人,並且比秦芒還早一步拿到了影帝獎杯,其實江珩延並沒有對周導曾經誇秦芒有靈性的話有太過深層的感想。
畢竟他從小就被誇靈性到大。
而這次,短短時間,秦芒的脫胎換骨,讓他都意外了。
他們一起去回看方才的拍攝片段時,江珩延低聲道:“你確實很適合大熒幕。”
“謝謝。”
秦芒禮尚往來地回誇:“江老師演技也很好。”
不愧是影帝級別的演技,他演出了這個角色的靈魂。
至於賀泠霽,也隻能給她當個對戲的工具,幫她入戲,真的上場了,還是術業有專攻。
影帝影後可不是路邊大白菜。
尤其是有含金量的獎杯,都是萬裡挑一。
“行了,別商業互吹了。”
周導拍了拍他們兩個肩膀,“你們再好好培養培養感覺,這幾天爭取趁著有感覺,一口氣把所有感情戲拍了。”
他也是怕了。
生怕秦芒感覺突然又消失。
畢竟她目前是偏天賦型的演員,不是技巧型的,感覺很重要。
中場休息,準備下一場和女三號祁絨的戲份。
不對,自從沈菀音宣布無限期退出娛樂圈,而且是帶著黑料離開時,導演很有遠見的讓編劇連夜改劇本,把她的戲份削減到幾乎沒有鏡頭。
於是乎,祁絨就榮升了女二。
對此,祁絨把這份幸運歸於秦芒,見了都要拜一拜她,虔誠至極。
偶爾還要念叨一番她在娛樂圈的對家仇人,希望秦·幸運女神保佑那些小婊砸也灰頭土臉的退出娛樂圈!
起初秦芒還覺得無語,後來……習慣了。
所以現在見祁絨又要雙手合十拜自己的時候,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拿著小獅子風扇吹呀吹,聽她念念叨叨一連串人名。
不得不說,拉近關系的最佳方法就是知道彼此的秘密。
所以當秦芒被迫得知了她一堆仇人名單後,兩人關系也拉近許多。
由於祁絨長了一張洋娃娃的蘿莉臉,接到的戲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單純善良小妹妹,還是偶像劇,祁絨都快要演吐了。
非常希望自己可以來一個弱裡婊氣的惡毒女配,練練演技,所以才會來試鏡《京華舊夢》沒幾場戲的女三號,即便是以她偶像劇小花的咖位,在粉絲眼裡,屬於資源掉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