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母胎單身的 beta。
A 不愛 O 不喜，俗稱雙面不粘鍋。
父母把我掛上了婚戀系統，靜等上級給我分配對象。
開學第一天，我弄臟了陌生 alpha 的衣服。
看著對方英挺昂貴的西裝，我不停地道歉。
他盯著我額前的汗珠，俯身靠近：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需要安撫嗎？」
我呆住了：「不，不用，我是beta……」
聞言，男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嗎？可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1
灼灼烈陽，我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過度緊張所以產生了心悸感，還是因為高溫中暑。
我愣了足足十多秒，才反應過來男人話語裡的意思。
我？
信息素？
別搞笑了，就因為我是個沒有信息素的 beta，我才頂著這麼一張水靈靈的帥臉母胎單身了二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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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考上研究生，祖墳冒青煙，所以就連二次分化這種好事也被我攤上了？
我大口呼吸，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好意思先生，如果需要賠償的話，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給您，或者我直接幫您送去幹洗……」
話沒說完，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我人躺在醫務室的床上，手上掛著吊瓶。
等打完生理鹽水，我跟校醫道謝，抬腳想要離開，剛走到門口卻又被叫住：
「欸，你別著急走，岑教授說等他下課之後會來接你。」
岑教授？
見我一臉疑惑，校醫解釋：「你在校園裡暈倒，是財經學院的岑教授把你送過來的，你可別忘了好好謝謝人家老師。」
我腦子一抽，突然想起被自己潑臟衣服的高大 alpha。
完了，暈球，把這茬給忘了。
沒想到那人就是學校傳說中的師大頂級 alpha 教授岑如楓！
那男人看起來那麼年輕，打死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是我們的教授。
這下好了，不僅弄臟人家衣服，還欠了人家的人情。
「如果岑教授過來，您幫我告訴他，我改天一定好好感謝他……」
「為什麼要改天，今天也可以。」
2
富有磁性的男音從身後傳來。
我緩慢地轉過身，和換了衣服的岑如楓四目相對。
原本被弄臟的灰藍色西裝換成了優雅的灰色西裝，似乎是為了搭配協調，他還換了一副銀絲邊的眼鏡。
尷了個大尬。
「……哈哈，岑教授，謝謝您送我來醫務室，衣服清理的費用是多少，我這就轉給您。」
「隻是一句口頭道謝嗎，我還以為，小李同學會請我到學校後街的咖啡廳吃頓簡餐。」
我李絮生平沒有不良嗜好。
唯一缺點就是饞。
聽見「簡餐」兩個字，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唱起了長調。
是那種連續不間斷八個節拍都在「咕嚕」地鳴響。
「……」
這確實不能怪我，我中午買了飯都沒吃進嘴裡就中暑倒下了，眼看現在馬上五點，胃裡空空如也。
岑如楓了然一笑：「賠償就不必了，請我吃頓飯吧，剛好我也餓了。」
十分鐘後，穿著白 T 恤牛仔褲的我和西裝革履發型一絲不茍的岑如楓面對面坐在了咖啡廳裡。
岑如楓瀏覽著菜單，我悄悄觀察著他的臉。
確實好看。
難怪學校論壇裡那些財經學院的 omega 敢用「驚為天人」這樣狂妄的詞語來形容他的長相。
但奇怪的是，不僅是學校論壇，就連學校官網的師資介紹頁面裡都找不到一張岑如楓的照片。
有傳言說，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不能在公眾面前公開長相。
能有多特殊，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3
其實我之所以會單身這麼多年，拋開我是 beta 這一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關鍵因素。
我社恐。
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會莫名其妙感到緊張。
一緊張，我的嘴就會不受大腦控制，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岑如楓低著頭，突然開口：「在看什麼？」
好家伙，偷看被抓包了。
我戰術喝水：「教授您長得真帥。」
說完我就想呼自己嘴巴子。
怎麼搞得我像是個盯臉花癡一樣。
欸，沒想到這個傳聞中背景神秘的岑教授性格這麼好。
我的不安緩解了不少。
「教授，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學校官網上沒有您的照片啊？」
岑如楓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菜單推向我：「我選好了，你想吃什麼？」
一看見吃的，我的注意力就被各色美食吸引住。
等到點完餐，服務生離開之後，岑如楓才回答道：「我的父親在聯邦政府任職，家庭成員的身份信息都要保密。所以照片不方便上傳網絡。」
我愣了。
我都忘了自己剛才問過這件事了。
是又帥又溫柔句句有回應的幼稚 alpha 一枚呀。
聯邦政府，這背景果然夠特殊。
我不禁感慨：「好厲害，岑教授你放心，我不會隨便告訴別人的。」
岑如楓淡淡一笑：「你呢，你的父母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哦，我們家是開連鎖超市的，福萊超市，你知道嗎？」
岑如楓點頭：「當然，很有名的全國連鎖。」
岑如楓很健談，原本我還覺得這頓飯會在沉默和尷尬中度過。
結果沒想到，我倆的對話一直沒有停止。
岑如楓問：「你是化學院的學生吧，做什麼研究方向？」
我嚼嚼嚼，黑椒牛排真好吃：「還沒定方向，剛開學嘛，昨天才跟導師見了第一面。」
「你導師是誰？」
我嚼嚼嚼，牛油果沙拉也不錯：「秦洪教授。」
「秦教授科研能力很強，是位好老師，你跟著他好好學習。」
怎麼感覺怪怪的。
岑如楓這語氣就好像他是我家裡親戚一樣。
也可能是老師的通病吧，喜歡教育人。
「好的岑教授。」
岑如楓又問：「你談過戀愛嗎？」
我停止咀嚼。
嘴裡的飯突然就不香了。
就算你是老師，這問題也有點太冒昧了。
我生硬道：「沒。」
岑如楓點了點頭：「我也沒有。」
我被咽到一半的牛肉噎住了。
父輩在聯邦政府任職，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高校副教授的帥氣 alpha，說自己沒談過戀愛。
為了安慰我，這種屁話都能說得出來。
4
我尬笑：「哈哈，哈，好的岑教授。」
他突然放下刀叉，正經嚴肅地說：「我今年三十一歲，雖然比你大十歲，但我不希望你太過拘謹。如果稱呼名字會讓你有負擔，你可以叫我岑哥。」
我：「？」
不是，大哥，我理解你想要和年輕人交朋友的心情。
但是咱倆才剛認識一下午，聊了攏共不到半小時。
怎麼突然就岑哥？
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今年多大？
疑惑太多，我一時間有點顧不過來，猶豫道：「……不太好吧，您是老師，這樣叫是不是有點不尊重？」
岑如楓略一蹙眉，很快眼底便恢復了從容淡定的神色。
「啊，不好意思，看來你還沒接到通知。」
我更糊塗了：「什麼通知？」
好巧不巧，我短信提示音響起。
是政府政務系統發來的官方信息——
【尊敬的聯邦公民李絮先生，您好，恭喜您！系統為您匹配到了最佳合適婚配人選，請在三十天內完成回復確認是否接受婚配綁定，確認成功後即刻進入民政登記系統。點擊下方鏈接查看詳細信息。】
我低頭看著信息，又抬頭看了眼坐在我對面的岑如楓。
不，會，吧？
我抖著手點開了鏈接。
【信息庫推薦婚配人姓名：岑如楓。性別：男性 alpha。年齡：31 歲。】
怪不得剛才的對話那麼詭異。
標準的相親流程啊。
簡單介紹家裡經濟情況，然後初步了解彼此的戀愛史……
誰懂。
我以為我是在請救命恩人吃飯。
對方是來找我相親的。
5
我大腦系統足足加載了一分多鐘。
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岑教授，你演我啊？」
聯邦政務系統，它好歹是個智能系統，不是智障系統。
怎麼可能把我一個 beta 匹配給岑如楓這種優質 alpha 當作婚配人選呢？
憑借岑如楓的階級地位，還有這外形條件，大把的優質 omega 任他挑選。
校園第一課，防火防盜防詐騙。
這要麼是個騙局，要麼就是岑如楓在跟我開玩笑，偽裝官方號給我發了個假信息。
可岑如楓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不過下午見到你的時候，我明白了系統這樣分配的原因。」
我一頭霧水：「什麼原因？」
岑如楓俯身向前，手腕交疊支撐著下巴，低調卻難掩奢華的白金腕表被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的夕陽餘暉映得熠熠生輝。
十足的儒雅精英氣質。
當然，如果他的眼神和笑容不是那麼玩味，可能就更有說服力了。
「你說你是 beta，可是我卻能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很神奇？」
誰家好 alpha 會跟異性聊信息素，這跟耍流氓有什麼區別？
不過岑如楓從語氣到神態都自然地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氣，我連害羞都不知道從何害起。
我搖頭道：「這不可能的，我的的確確是個 beta，入學前我剛做了全面體檢，我的腺體是無法分泌信息素的。」
岑如楓嘴角噙著笑，從容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麼說來，你二次分化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我抓心撓肺想要知道答案，專業課都沒有這麼認真過：「是什麼是什麼？」
岑如楓的目光注視著我，一雙黑如烏墨的瞳孔泛著亮光：「我的基因選擇了你，所以我能聞到你身體散發出的外分泌素味道。」
我的胸口泛起一股異樣的酥麻感。
媽耶。
他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的。
尤其是還頂著這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太犯規了！
6
我低頭假裝切牛排：「什麼是外分泌素？」
岑如楓解釋道：「是一種和信息素類似，但是從汗腺排出體外的氣味因子。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外分泌素味道，但由於濃度過低，通常情況下，即便是朝夕相處的家人也很難察覺。」
我眨了眨眼。
搞得這麼玄乎。
說白了，不就是，汗味兒嗎？
這人繞了那麼一大圈，搞得我都忘了一開始我倆是在聊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的基因喜歡我的汗……呃，我的外分泌素的味道？」
岑如楓點頭：「沒錯，準確地說，是我的基因喜歡你，所以才能聞到你外分泌素的味道。」
我很好奇：「我是什麼味兒的？」
「一種說不出的甜果子的味道，我也不是很確定，如果你願意，可以坐到我身邊來，我仔細辨別一下。」
一邊說，岑如楓一邊拉開了他身邊的座位。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了不了，下次，下次吧。」
這進度有點快。
一想到岑如楓要湊近我臉邊聞我身上的味道，莫名覺得這個畫面有點色色的……
不對勁。
我臉熱得發燙，趕緊喝口冰飲料讓自己降降溫。
岑如楓卻突然變得嚴肅，嘴角的弧度也收斂起來：「還是感覺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帶你去校外的醫院做個系統檢查？」
「不用！我就是，有點熱，可能剛剛吃得太快了。」
岑如楓觀察了我一陣，確定我沒有其他不適的表現，他才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不得不說。
這人，還挺溫柔的。
原本我對國家給分配的對象沒抱太大幻想，看網上的人交流經驗，都說婚戀系統的智能匹配指數非常靠譜，多半會以條件合適作為基礎。
不過極少有人一次匹配就成功牽手的，很多人都經歷過二輪三輪的匹配才找到自己的心儀伴侶。
我這屬於是，開局王炸？
我神遊天外，直到岑如楓開口喚回我的思緒。
「不知道你對我的感覺如何，還算滿意嗎？
「如果滿意的話，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