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

第202章

字數:3590

發佈時間:2024-11-05 09:41:35

  衛驍聽不得有人說陸封,當即要炸,元澤下一句又把他按住了:“他隻信任你。”


  一句話順了毛,衛驍打字:“那必須。”


  元澤雖然沒見著人,但從字裡行間都能看到衛小瘋翹起的尾巴,他輕嘆口氣:“二十歲了,他終於學會了信任別人。”


  衛驍眉峰擰了擰,改趴為坐,靠著床頭打字:“還不是你們太渣。”


  元澤:“……”


  衛驍:“三年前神之隊不散,我隊長至於這麼慘嗎。”


  衛驍直白的一句話,懟得元澤手裡的煙不香了。


  他摁滅半截煙,認真打字:“天時地利人和。”


  這含含糊糊地一句話,衛驍卻看懂了,甚至心頭還湧起一陣心酸。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是啊,不提當年的神之隊,單單是兩年前的自己,也丟下了陸封。


  Close來到FTW,遇到了晏江元澤他們,拿下了世界冠軍,站在了最高的榮耀獎臺上。


  他一定是有所改變的,至少在5V5,至少在團隊賽,他開始嘗試著信任。


  可惜接下來就是支離破碎,好不容易做出的嘗試,完全崩盤。


  Close不信任隊友,所以無法說出收購FTW的想法。


  自己能不能做到是問號。

Advertisement


  他們會不會為他而留下也是問號。


  Close何止是不信任隊友們,他連自己都不信任。


  元澤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敲下一行字:“我當初很不明白晏江為什麼會選擇WP。”


  衛驍愣了下。


  元澤繼續道:“WP風評很差,晏江心知肚明卻籤了合同,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當時晏江籤了WP,國內罵得很兇,幾乎把晏江釘在了恥辱柱上。


  WP是個什麼垃圾戰隊?


  出了名的錢串子,隻要有錢,才不管選手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高價籤了晏江,看中的隻是他的名氣,其它算個屁。


  當時國內粉絲氣瘋了,他們有多粉晏江就有多恨他。


  且不提他走得絕情,單單是他選了WP就足夠人罵死他。


  選WP還能是為了什麼。


  隻圖錢。


  粉絲們也希望自己喜愛的選手能生活富裕,但放棄信念和堅持,淪為資本的工具就為人不齒了。


  去了WP,晏江的不配合國內觀眾看不到,元澤卻是知道的。


  第一年WP成績慘淡,晏江又被歐區噴成了狗。


  接下來WP更過分,越發不把晏江當人,竭力榨幹他的價值。


  晏江收攏證據,一場官司打了整整一個賽季,終於解約去了Y1。


  2020年,他率領Y1拿下全球冠軍。


  可那兩年為的是什麼,隻要等一等,再多等一個月,晏江完全可以避開WP,與謝和一起去EVE。


  EVE比WP強不知多少倍,至少不會作踐選手。


  元澤手指間微痒,但卻沒再點煙:“那時候晏江就知道Close的意圖了吧。”


  知道他想要收購FTW,知道他的一意孤行。


  衛驍怔了怔,後背坐得更直了些:“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走?”


  元澤輕哂:“一個十七歲少年,想要收購一個龐然大物,不付出代價能辦到嗎。”


  衛驍:“……”


  元澤:“FTW可不是三流小隊,他們背後資本雄厚,想要收購它需要的可不是單純的金錢數字。”


  衛驍再怎麼聰明,對於這些也是陌生的。


  閱歷局限了思維,很多東西是衛驍想象不到的。


  元澤繼續道:“Close從沒說過自己的家世,但他姓陸,S市……”還真有個姓陸的名人。


  衛驍後背發涼,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陸明澤和慶蕾這兩個名字耳熟了。


  “如果是那個陸家,Close肯定能收購FTW,但他的父母會支持他嗎?”


  衛驍用力握住手機。


  “他離家出走來到FTW,再為了FTW回去求他們……”


  “晏江說得沒錯。”


  “我們不值得他放棄自己的人生。”


  衛驍眼眶通紅,手指微顫著。


  元澤閉了下眼,艱澀地打字:“他的肩膀不是勞損,是外傷。”


  衛驍心一滯,密密麻麻的痛蔓延了整個口腔。


  元澤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隻有十七歲,打了一年多,平時又很愛運動,哪來的勞損?”


  誰都不知道陸封回家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個職業選手,一個剛奪下冠軍的十七歲少年,究竟經歷了什麼,妥協了什麼,才能夠收購FTW!


  衛驍的嗓子像被堵了塊石頭,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元澤輕籲口氣,慢慢道:“衛驍,他信任你。”


  框在陸封身上的枷鎖,何止FTW這一道。


  “隻有你能幫他。”


第181章


  陸封的套房是個三室一廳。


  主臥留給了衛驍, 書房在南面,另一間就是客房。


  陸封和衛驍道了晚安,卻沒有回客房, 而是徑直去了書房。


  五月的天氣,夜晚微涼。


  屋子裡有著雨後的潮意, 黏在肌膚上透不過氣。


  陸封扯了下領口, 圓領的T恤向下拽了拽,露出半截冷白色的鎖骨, 可惜解不了煩悶。


  亮著的電腦屏幕上有個小小的倒計時。


  每個戰隊大都會有這種東西, 類似於高考倒計時, 每分每秒走向的是賽季的最後。


  落寞收場,還是榮光加身。


  期待藏在數字裡,嵌在心頭。


  陸封別開了視線, 手指輕輕一勾,旁邊沒有上鎖的抽屜劃開,一份文件被工工整整地放在那兒。


  他微微前傾, 把黑色封皮的文件拿了出來,握在手中。


  白色的手背, 黑色的文件, 對比鮮明。


  哗啦一聲,文件翻開。


  陸封垂眸, 看向這些自己熟記於心的文字。


  這是一份對賭協議,籤訂日期是三年前, 籤訂人:陸封、慶蕾。


  當年陸封回家, 和陸明澤攤牌,希望他能夠收購FTW,希望他能夠幫他。


  從小到大活到十八歲, 陸封沒有求過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沒什麼好求的。


  陸明澤每天最想的是再生一個和慶蕾無關的孩子,可惜他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慶蕾厭惡陸明澤,連帶著厭惡和陸明澤長得很像的陸封,甚至為了自身利益而把年幼的陸封丟到國外,一扔就是三四年。


  六七歲的時候,陸封就很清楚,自己沒有家。


  不是有爸有媽就有家的。


  陸封身處的家和書本裡寫的家沒有一丁點關系。


  有著血緣關系的陌生人,這是陸封給他們的定義。


  可十八歲那年,面臨FTW的支離破碎,陸封能想到的隻有他們。


  他和陸明澤講了電競行業,講了投資後的巨大利潤,講了俱樂部的前景和未來。


  陸明澤回他的是棒球球棒。


  重重地砸在他肩膀上,是真的想要廢了他的胳膊。


  陸封額間沁出了冷汗,竟也沒覺得有多疼。


  肩膀木了,心也木了,最後一簇火苗熄了。


  陸明澤瘋了一樣的打他,陸封沒躲沒走也沒哭。


  直到陸明澤累了,罵了他一句“廢物”,摔門而去。


  陸封站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裡,一站就是一整夜。


  陸明澤沒回來,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慶蕾妝容精致地從二樓走下來。


  白色大理石鋪成的旋轉樓梯上,一身高定的女人沒有年過中年的模樣,她仿佛定格在了二十五六,用金錢和自私包裝出冰冷的美貌。


  慶蕾停在了第三個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可以幫你。”


  陸封猛地抬頭。


  慶蕾豔色的唇仿佛吸滿了鮮血:“你知道的,我從不做虧本買賣。”


  陸封低聲道:“我能把俱樂部經營好。”


  慶蕾輕笑了一聲:“三倍。”


  陸封心一沉:“時間。”


  慶蕾:“你現在18歲,21歲吧。”


  陸封沒出聲。


  慶蕾瞥了他一眼,繼續道:“還有一個條件……”她湊近陸封,在他耳邊說道,“21歲還拿不到世界冠軍,你就滾回來做隻聽話的狗。”


  慶蕾是個商人,從不會隻是嘴上說說,哪怕是對待她唯一的兒子。


  律師擬好的協議,每一條每一款都落在了實處。


  投資額,回報率,收益分配……林林總總的條款全都一清二楚


  任誰看這個協議都會覺得荒唐。


  慶蕾給陸封的是一根沁著毒的浮木,讓他為了不沉入海底而遭受著腐蝕和折磨。


  十八歲到二十一歲。


  陸封拿了三個世界單人賽冠軍,然而協議上寫的是團隊賽世界冠軍。


  陸封的生日在十二月,今年的全球賽是他最後的機會。


  拿不到冠軍,他……何止是退役,可能連衛驍都護不住。


  陸封向後仰倒在椅子中,眼底流露出罕見的疲倦。


  做慶蕾的一條聽話的狗,他有什麼資格和衛驍在一起。


  咚咚咚。


  伴隨著敲門聲響起的還有年輕人清朗的聲線:“隊長?”


  陸封將文件丟進抽屜,起身整理一下心情:“還沒睡?”


  話音落,衛驍已經推開門進來。


  陸封看到他通紅的眼眶,心揪起:“怎麼了?”


  這明顯是哭過的模樣。


  衛驍撲到他懷裡,用力抱住他。


  陸封有些手足無措:“別哭,發生什麼事了。”


  衛驍平日裡愛搞怪,什麼話都敢說,還愛裝哭,但陸封是分得明白的。


  分得清他是真的難受,還是在鬧著玩。


  衛驍埋在他肩頸間,顫著嗓子道:“你的肩膀……”


  陸封拍拍他後背:“你不是都看過治療報告了?已經沒事了。”


  衛驍搖搖頭:“是被陸明澤打得嗎。”


  陸封手僵住了。


  衛驍抬頭看他:“三年前你是怎麼收購的FTW?”


  其實來之前,衛驍想了很多,想著要和緩一些,想著要迂回一點,想著要慢慢和隊長說。


  但一進屋,一看到陸封,他所有計劃都失效,隻想把心中想法都告訴他,更想接納陸封的所有心思。


  不隱瞞,不躲避,不遮掩。


  他們是彼此信任的。


  陸封松了他,很多話擠到了嗓子眼,卻沒辦法說出口。


  餘光瞥向剛關上的抽屜,腦中浮現出的是那份對賭協議。


  他想給衛驍看,想告訴衛驍一切,想讓他知道。


  可是他不能。


  奪冠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衛驍肩上的擔子已經夠重,再加上這個,會不會把人壓垮?


  他的小小,隻有十九歲。


  可瞞著衛驍,他內心愧疚。


  許了那麼多諾言,結果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衛驍不讓他躲開視線:“告訴我。”


  陸封隻能望進他眼中。


  衛驍剛哭過,一雙水洗的黑眸更亮:“全都告訴我。”


  陸封薄唇顫了下:“抱歉。”


  衛驍急了:“道什麼謙?我愛你啊!”


  三個字直直撞進陸封的胸腔。


  衛驍眼睛不眨地看著他:“我愛你,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想和你分享喜悅更想和你品嘗痛苦,難道你不是這樣嗎?”


  陸封:“……”


  “難道你不……”


  陸封就輕吸口氣:“我愛你。”


  衛驍比他矮了一點,想要吻他緊皺的眉頭,要踮起腳。


  衛驍親親他,目光堅定:“告訴我。”


  陸封看著他。


  衛驍耐心地等著他。


  陸封動搖了:“跟我來。”


  衛驍緊跟上他的腳步,看到他拉開一個抽屜,看到裡面孤零零的文件。


  陸封手指微顫,將文件遞給衛驍:“對不起,我騙了你。”

暢銷精選

找個教授做男友
找個教授做男友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裸體。男人頂 著一團濕漉漉的黑髮,五官乾淨又精致,鎖骨明顯,視線下移是線條流暢...
關於喪屍和孩子的飼養問題
關於喪屍和孩子的飼養問題 我直勾勾看著領頭的那個喪屍,有點恍惚。 怎麼回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背叛革命了? 他瞪我一眼:「沒見過喪屍啊?」 我:「..…沒見過這麼帥的喪屍。」
深海之淵
深海之淵 "我在海邊救了一個又聾又啞的少年。 朝夕相處大半年,我們成了彼此最親近的存在。"
我這一生享樂到底
我這一生享樂到底 "我是上京城活得最恣意的小姑娘。 繼母憐惜我幼年喪母,待我格外寬容。 繼妹冒著漫天風雪去書院求學的時候,我窩在小榻上看話本子。 繼妹頂著烈日炎炎拼命習舞的時候,我捧著冰飲子看話本子。 世人皆說繼母慈母心腸。 直到十七歲那年,繼母把母親生前給我訂下的安國公小世子,換給了繼妹。 世人才明了繼母這麼多年的籌謀。 可,繼母八百個心眼子,怎麼就隻用在了內宅呢? 但凡她仔細打聽打聽也該知道,那世子養男倌,娶妻隻為傳宗接代啊。"
狀元娶我後悔了
狀元娶我後悔了 "與我互相愛慕的窮小子一朝成了狀元郎。 我曾怕拖累他,提出了此生不復相見。"
小夫人
小夫人 "我穿越成了一個粗使丫鬟,被王爺看上,強行給了名分收了房。 他還換掉我的避子湯藥,想用孩子拴住我……"
春望山楹
春望山楹 "謝銜還是皇子時便與我定親。 後來他成了傀儡皇帝,我家族落罪,男子流放,女子為奴。"
山雀
山雀 前晚勾了個小奶狗,隔天才知道是客戶要我護送的好大兒。 出發去機場前,小奶狗轉頭對他媽說:「有雀姨在你就放心吧,除了她沒人敢欺 負我,對了家裡的酒我昨天給喝光了,你記得再給外公買點。」 「你這孩子,喝那麼多酒幹嗎?」 .…壓力太大。」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