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卿卿不放鬆

第62章

字數:3370

發佈時間:2024-11-05 13:58:01

  三更天,元賜嫻睡得正熟,忽被後窗“咣”一聲響驚醒,醒來意識到似有賊物闖入,慌忙坐起,睡意朦朧間也算反應迅猛,料想如此動靜絕非阿貓阿狗,立刻一手抓了被褥裹身,一面張嘴就要喊話,卻先聽來人低低道:“是我。”


  她聽見這聲色一愣,惺忪之下再一眨眼,就見陸時卿繞過了她屋裡的屏風,站到了她的床榻前,生生卷進來一股寒氣。


  她打了個寒噤,稍稍回過些神,卻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揉才仰著頭呆滯道:“要命,我這是寫情詩寫得走火入魔了?”


  她都好久沒做過這種能瞅見人臉的夢了。


  陸時卿心道恐怕是他走火入魔了,才會來這一趟吧,嘴上卻說:“是,元賜嫻,恭喜你夢到我。”


  元賜嫻聞言將信將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哎喲”一聲,然後“嘶”著冷氣道:“陸時卿,你睜眼說什麼瞎話,痛死我了。”


  她這下徹底清醒了,一面驚心府上守備的疏漏,一面疑心陸時卿來此的緣由,裹著被褥質問他:“三更半夜,你是怎麼進來的,偷摸到我閨房做什……”


  她話說一半,突然被俯身下來的陸時卿輕輕捏住了下巴,連帶一張一合的兩片唇瓣也被吞沒在了他的嘴裡。


  陸時卿故伎重施,趁她說話的時機叩開了她的齒關。隻是與前次不同,他此番落下的吻一改盲目掃蕩之勢,細膩綿長,瀝瀝如雨,喉結滾動間,一點點極緩極慢地攫取她的芬芳。


  不似被欲望支配,意圖將她拆骨入腹,而更像一種無法排遣的痛苦悱惻。


  元賜嫻微有覺察,略略一震,不明所以之下想到,他這麼痛苦,莫不是又犯潔癖了?


  幾天不見人,一上來就吃她口水,邊吃還邊嫌棄,誰逼他吃了嗎?不提親,親什麼親!


  元賜嫻心裡惱怒,便不再放任他,這回學聰明了,一針見血,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頭。


  陸時卿吃痛之下蹙眉撤出,品見一股淡淡的腥甜,低頭瞧著她道:“你就是這麼咬我的?”


  對,咬斷卿卿好過冬。


  她抹抹嘴唇,一副很嫌棄他的樣子:“你耍流氓還有理了?”

Advertisement


  “你自己問我偷摸到你閨房做什麼的。”他不過是拿實際行動答了她而已。


  元賜嫻恨恨看他:“除了這個,難道你就沒別的事說?”


  “哦。還有,你那個詩我看了,格律尚可。”


  誰要聽他講這些啊。


  元賜嫻發指道:“陸時卿,你在商州扒我衣服一次,舒州睡我馬車一次,長安闖我閨房一次。牽我手一次,抱我少說四次,親我也有三次。都這樣了,你還不打算娶我?還敢說你不喜歡我?”


  終於說出來了。陸時卿等這一天著實等了很久。可她早不說,晚不說,竟偏偏在他沒把握給答案的時候說。


  見他噎住,元賜嫻愈發生氣:“我阿爹又不會真扒你皮抽你筋。你究竟什麼時候來提親?”


  元賜嫻早先確實不想拿那些瑣事逼迫他,可眼見阿爹來了長安,陸時卿卻仍無所動,若等到阿爹再回滇南,他豈不是又有理由拖她一年。


  說什麼也得趁這幾日把親事給定下來。


  然而陸時卿當真算不上日子,滇南戰事正興,此行險阻重重,他現在答應她,倘使有個萬一,就真要叫她守寡了。


  他踟躇半晌,說了個合適的答案:“下回。”


  這是什麼敷衍人的說法。元賜嫻惱得想抽他,卻聽他繼續補充道:“下回你再看見我的時候。”


  她微微一滯,眼睛一亮:“當真?”


  陸時卿點點頭,神情認真。


  元賜嫻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拍拍床沿示意他坐,然後問:“那簡單,為免夜長夢多,我明天就去找你守歲。”


  陸時卿卻沒坐,心裡嘆口氣,拒絕道:“我明天沒空,你好好在家就是。時候不早,我該走了。”


  元賜嫻不給他走,一把拖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往床沿拽:“明天除夕,你還能不在府上?在你家提親也行,哪裡都沒關系,我會來的。”


  見他沉默不答,她又掐了下他的胳膊,皺眉道:“聽見沒啊?明天乖乖等我上門來被你提親。”


  這是哪門子提親法。陸時卿心裡失笑,見不答應便走不成,隻好眨了眨眼道:“好。”


  第59章 059


  元賜嫻得了滿意的答案, 終於肯放陸時卿走, 特意披衣起身, 支走四面守夜的僕役,以助他一臂之力。


  陸時卿不能在離開長安前露了馬腳, 免得她死活纏著他一道去,便也沒阻止她, 看她做賊一樣護送自己出了府。


  翌日, 元賜嫻布置了整天的戰術,與揀枝和拾翠商議了七條出逃路線, 用過晚膳, 快該到了一家人一道守歲的時辰,剛預備偷溜, 卻被元易直硬是拉去了陪棋。


  她起先想敷衍一盤了事,卻不料這棋一陪就是一個時辰。阿爹的興致尤其高昂,連帶阿娘和阿兄也在旁熱烈觀棋。她拿了百來種借口遁走,每每一開口就被他們轉移話茬,即便起身如廁, 也被阿娘陪著一道, 結果自然都以失敗告終。


  元賜嫻也不傻,自然瞧出了究竟,想是計劃敗露, 去不成陸府了,隻好給揀枝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跑一趟永興坊, 給陸時卿遞個消息,叫他別等。


  揀枝回來已近子時,一臉憂心忡忡,元賜嫻一看就覺不對勁,再次以如廁為借口溜了出去,示意她跟來,到了外頭,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揀枝氣都沒來得及喘勻,急聲答:“小娘子,婢子去給陸侍郎帶話,卻沒見著人。陸老夫人說,他今早天沒亮就離了長安城去辦公差了。”


  元賜嫻不由一愣,問道:“什麼要緊的公差,竟非得除夕夜辦?”


  “婢子也覺得奇怪,想您一定好奇,便替您多問了幾句。陸老夫人說,這公差是昨日就派下來了,但陸侍郎並未交代具體,很是諱莫如深。”


  “昨日就派下來了?”元賜嫻一耳朵抓著重點,蹙眉思索起來。


  既然如此,陸時卿昨夜怎麼沒跟她說,且還答應了她守歲的事。


  這不是擺明了扯謊嗎?


  她將腦袋轉得飛快,隨即記起了更多古怪的事。眼下回想一番,陸時卿昨夜的舉止的確很是異常。暫且不論夜闖閨房這等事如何不符他的行事作風,當晚,他看她的眼神,說話的態度,都和平日裡不太一樣。


  他似乎難得沒有與她“鬥法”的心情,多是沉默或者順從。話裡話外都好像……好像有些難言,有些掙扎。


  可她當時因接連幾日未能逮他,急於逼他提親,一點也沒多想。


  她將這兩天的種種古怪串連在一道反復回想,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突然扭頭奔回了阿爹的書房,一跨進門,就見原本頭碰頭窸窸窣窣說著什麼的一家子一下收住了話頭,都抬起眼來緊張地望著她。


  她把手扶在門框上,直直瞧著他們:“阿爹阿娘阿兄,你們瞞了我什麼?”


  元易直嘆息一聲,無奈看了馮氏一眼。


  他就知道瞞不了元賜嫻多久。但事實上,隻要不叫她在昨夜知曉真相,捱到這個時辰也就夠了。她已經不可能追趕得上陸時卿。


  元賜嫻的指甲緊緊扣著門框,繼續追問:“陸侍郎去哪裡了?你們告訴我。”


  馮氏起身上前,把她的手拉扯下來,免她自傷,然後道:“滇南起了戰事,他與南詔及吐蕃去和談。”


  元賜嫻像是一時沒聽懂,半晌訝極反笑,難以置信道:“誰叫他去的,聖人?”


  “是他自己的意思。”元易直答。


  她將馮氏的手一點點撥開,略有些遲滯地上前,一字一頓道:“也是您的意思?”


  元易直沉默不答。


  元賜嫻突然笑了一聲:“那是什麼地方,有怎樣的虎狼,孤身前往會是何等下場,別人不知道,難道您也不清楚?”她說到這裡似有所悟,“還是說,根本就是您逼他去的?您不願叫他娶我,覺得他不值託付,就逼他證明給您看?”


  “南詔興戰的目的是咱們元家。這一戰,他細居太子要的是聖人對我元家更多忌憚,要的是大周終有一日自斷後路。他去了,為了元家去的,為了減輕聖人對您的顧慮去的,您卻這樣袖手旁觀?”


  元鈺見妹妹態度惡劣,皺皺眉道:“賜嫻,你冷靜點。”


  元易直面冷如霜,瞧著她道:“誰說他就是為了元家去的?滇南淪陷,多少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既為人臣子,心系天下,就該義無反顧去救。”


  “即便如此,救他們的法子有很多,朝中能說善戰者也很多!”元賜嫻雙手撐案,緊攥著案沿,雙目赤紅地道,“為何非得是他?替大周出生入死,赴湯蹈火的為何非得是他?”


  元易直一怒之下驀然起身:“為何不能是他?既如你所說,旁人都可替大周赴死,為何唯獨他不能?”


  “因為……”元賜嫻被問得噎住,突然眼眶一熱,眼淚跟決了堤似的,大顆大顆往外滾。


  元易直冷嗤一聲:“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回頭好好想清楚,究竟該不該說。”說罷轉身走了。


  元賜嫻站在原地拿袖子去揩淚,卻到頭來越揩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馮氏嘆了口氣,給元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瞅瞅元易直,然後攬過元賜嫻的肩,一下下輕輕拍打。


  元賜嫻便更是忍不住,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哭也哭不停,憋了一晌,幹脆抱著馮氏邊哭邊喊:“阿娘,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想他去……我不是不懂阿爹說的道理,不是不憂心滇南的百姓,可是他去救他們了,誰去救他?”


  她越哭越不可遏制:“阿娘,我心疼……我心疼啊……如果,如果他死在滇南怎麼辦?阿娘,我怎麼辦……”


  馮氏一下下拍著她的背,輕聲道:“窈窈,滇南是很危險,可你為何不能相信他呢?你阿爹都信他,你不信嗎?”


  元賜嫻微微一滯,抽抽搭搭地抬起頭來。

暢銷精選

春風慢
春風慢 我是個假公主,是帝師宸淵找來為公主 擋命的替身。他待我極好,授我課業,護我安生。
雪落非霜
雪落非霜 "“爸、媽,我接受和沈家的聯姻。”   “霜霜,你想好了?”   看著地上殷紅的屍體,阮懷霜低聲道:“想好了。”   “我願意嫁給沈淵的父親。”   一個小時前,小貓還在她的懷裡撒嬌。   可就因為許幼晴的一句貓好兇,一切都變了。   他聽不見自己聲嘶力竭的哭聲,隻是嫌惡地擦擦手: "
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警隊一枝花
你怎麼知道我拿下了警隊一枝花 放假回家,剛下高鐵,遇上執勤的特警。我以為這是我弟今 年整蠱我的套路,撒腿狂奔,結果直接被按趴在地上。
被吸血後的反擊
被吸血後的反擊 "夜深了,我坐在車裡煩悶的抽著煙。 家就在樓上,一家子很熱鬧,老婆、孩子,還有老婆的娘家人。都在等我回家,但是我卻感到莫大的壓力。"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時我被後排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鍾裡和陌生鄰座親熱。 我的個人信息被開盒,還給我造各種各樣的黃謠。"
極惡之罪
極惡之罪 "我媽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她用湯鍋煮抹布,用洗衣粉袋子裝大米,又用油煙機上的油炒菜。 我勸她改掉這些壞習慣,她卻說是我浪費。 然後用洗完臉的水洗腳,洗完腳的水洗屁股,把自己洗出了尿道感染。 後來家裡的小狗肺部感染,大哥的兒子得了癌症,一家子染上了各種各樣的病。 我媽又怪我這個當醫生的不阻止她,給我灌了一瓶糖精,要我替他們償命。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高考選專業那年。"
追到頂流他哥
追到頂流他哥 "京圈太子爺要把我甩了。 他白月光回國當天,我哭得梨花帶雨。"
誰是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 我被富婆老媽塞進某大熱節目裡,隻為了幫她把頂流影帝和 其他女人隔開,不給他一點塌房的機會。好消息是,我也是 男人。壞消息是,我媽不知道,那是我前男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