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第一美人

第14章

字數:4646

發佈時間:2024-11-05 19:20:24

  他脖頸上毫不掩飾的三道紅痕,就是在告訴她,他當真與那些花街柳巷裡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根本不是尋常的應酬。


  這樣的想法一出,孟素兮的眼眶便湿了。


  見此,陸老太太趕緊拍了拍孟素兮的肩膀道:“好孩子,你先回去,祖母有話同你宴表哥講。”


  孟素兮壓下心中的難堪,垂著頭,哽咽道:“素兮明白。”


  孟素兮從他身邊走過時,果然,又聞見了那股淡淡的香味。


  人剛走,老太太便道:“宴哥兒!你可知孟家的大夫人今日已到了咱們府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能見人?”雖說是打著走親戚的幌子,但誰不知道,孟夫人是特意來見陸宴的。


  今兒說這話的若不是老太太,依照陸宴的性子,定要回上一句——我怎麼不能見人了?


  可這是他的親祖母,年事已高,到底是頂撞不得。


  陸宴長呼了一口氣道:“祖母,我實在不喜那孟家女。”


  陸老夫人的臉色被他這話氣得微微漲紅,“那你倒是給我說,你稀罕什麼樣的?說不出,你今兒便別給我出這個門。”


  這話一出,陸宴立即回頭把門闔上,端了個圓凳坐到了陸老太太跟前兒,“孫兒倒是許久沒給祖母讀過經文了。”說罷,他拿起了方才孟素兮擱在那兒的經書。


  老太太一把抽走他手裡的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對他道:“素兮這孩子,我瞧著是極好的。他們孟家雖無爵位,根基也算不得深,可到底是朝廷新貴,正得聖人的心,與咱們家又是沾親帶故,也不算委屈你吧?再者說,你那個脾氣,一般人會受的住嗎?孟家女溫柔體貼,孝順長輩,模樣也是上佳,她究竟是哪裡不好,竟如此不得你的臉?”


  陸宴摩挲著手上的玉佩,笑道:“祖母,我二哥都給您誕下曾孫了,您怎麼就抓著我不放呢?”祖母如今歲數大了,就偏愛些嘴甜的丫頭,倘若他將孟素兮那些表裡不一的事說出來,還不知她老人家該如何傷神。


  陸老夫人一瞧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下定決心了,心知勸他無用,半晌過後,用手推了推他,“你出去吧,出去吧。”


  陸宴出門後,對管家說,“你去二哥房裡把韫哥兒給老太太抱去,就說我讓的。”陸韫之那是闔府上下的開心果,哭起來大家都跟著樂,他是比不得。


  陸宴回了肅寧堂,不大一會兒,長公主就氣勢洶洶地推開了他的門,一進屋,話還沒說上一句,就盯著他的脖子看。

Advertisement


  長公主的脾氣向來大,拍桌子道,“那孟家女此刻正倒在你三嬸嬸懷裡哭,都是你惹出來的!你便是沒相中她,也不能這樣打你三嬸嬸的臉面,你、你瞧瞧這幅樣子!”


  剛被訓斥完,又來一遭,陸宴這點耐心到底是沒有了。


  長公主見他閉口不言,又道:“是,長安官場的風氣不正,有事無事都喜歡去那平康坊裡去坐坐,我本以為,你當潔身自好,濯……”


  陸宴直接打斷了她,“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是白蓮,不是我。”這是他自己的作風,跟長安的官場可沒關系。


  長公主被他這話一噎,氣急,“那好,親事暫且不說,陸宴告訴我,那花街裡的女子,究竟哪裡好?”


  陸宴摸了下鼻尖,故作深思,然後道:“真誠,且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長公主:這絕壁不是我親生的。


第17章 生病


  ——“真誠,且熱情。”


  陸宴這話一落,長公主細眉微蹙,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她美眸瞪圓,難以理解地看著他道:“當初說肯試試的是你,送人家字畫的也是你,若是不喜歡,你同我說便是了,怎麼就非得讓她如此難堪?”


  陸宴沉默半晌,與長公主道:“母親怎麼不去問問她都做了些甚?”


  長公主眸色一滯,聽出了他的話中有話,不由降低了聲音道:“她……可是做了什麼惹你厭的事?”


  陸宴道:“長公主認為,她派人跟蹤我算不算?”


  長公主心裡一驚,立馬反駁道:“怎會?她近幾日除了在你祖母身邊伺候,便是留在扶雪閣裡折騰那些字畫,連街都未曾上過。”她雖說沒多喜歡孟素兮,可老太太前些日子的一番話,卻是打動了她。


  話說孟素兮究竟是何時入了老太太的眼呢?想來,便是他們在亭中下棋那日。


  那日陸宴回府,也不知為何,一直冷著個臉,半分面子都沒給孟素兮留。看到那一幕,老太太自個兒都覺得有些過了,可孟素兮不但沒有怪罪,反而是眼巴巴地追了上去。


  老太太看中的,便是孟家女這個知進退的性子。


  她隻要能一心撲在陸宴身上,能管家,那些身份高低,便也不那麼重要了。


  老太太活了一輩子,常常想,三房的日子為何能過的如此和順?陸璨那樣招蜂引蝶的一個人,說他百花叢中飄都不為過,挑來挑去,反而獨獨是溫氏的性子合了他的心。溫氏知道低頭,知道哄人,一冷一熱一調和,日子才是和美的。


  若是一個端著,另一個也端著,新婚燕爾還好,日子長了,早晚會成為一對兒怨偶。


  老太太的一番話可謂是砸到了長公主心裡,近兩年,英國公家的女兒在說親,寧國侯家的女兒也在說親,長公主不是沒撮合過,可陸宴到底那個性子,她太清楚了,真真是半分都不肯哄著人來的。


  這樣的事經歷了幾回,以至於長公主看孟素兮這善於討好人的樣子,也順眼了幾分……可怎麼就……


  陸宴看著母親暗下去的臉色,又道:“她若是安分,我倒未必會如此做。”


  長公主思忖半響,看著陸宴道:“所以,你這脖子……是故意的?”


  陸宴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這倒不是。”


  “這麼說,拒絕她是真,夜夜宿在平康坊也是真?”


  陸宴唇角牽動了一下,面上帶上了一股長公主從未見過的風流之意,“是。”這話,陸宴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不然這抓痕哪來的,便更是說不清了。


  長公主手握成拳。


  陸宴過了弱冠之年,有了這檔子事,她不是不能理解,可一想到自己光風霽月的兒子同那種地方的女子夜夜在一處廝混,她到底是不能接受的。


  她長呼了一口氣,剛生出給他納個良家妾的想法,就聽陸宴道:“母親大可不必擔心,待日後成親,我自然會斷幹淨。”冷冷清清的一句話,哪有一絲人情味兒呢?


  靖安長公主被他懟的啞口無言,誇他也不是,罵他也不是,甚至不想再同他多說任何一個字。


  是誰說生兒似母的?


  她何曾這樣混賬過?


  ——


  翌日晚上,鎮國公府設宴招待了孟家夫人,席面上的氣氛雖然很好,但從靖安長公主對孟夫人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這結親的事,怕是難了。


  不過孟素兮做了甚,長公主倒也沒多說。畢竟人家姑娘要臉面,他們鎮國公府也得要臉面,這樣的事,終究沒法子拿到臺面上來。


  心照不宣地輕拿輕放,便是最好。


  用膳時,孟家夫人的臉色還算是不錯,但一出了耀林堂的西次間,臉就沉下來了。


  溫氏忙追上去,喊了一聲,“二妹妹,你等等我。”


  孟家夫人依舊走的很快,直到被三奶奶拉住手,才回過低聲道:“這事若是非要論出個一二三來,我倒是不覺得兮丫頭做錯了,明明是那陸家世子留宿勾欄瓦舍在先,兮丫頭不過是想看看……”


  還沒說完,三奶奶就捂住了她的嘴,“宴哥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弱冠之年身邊都沒侍妾的兒郎,怎麼偏生兮兮來了,便要留宿在那種地方?再者說,人家也沒明說要同兮兮結親不是?二妹妹,高門大戶裡規矩繁多,聽話都得聽音兒,誰也不會明說出來得罪人,不比我們以前……”


  三奶奶話還沒說完,孟家夫人就甩開了她的手,“我今兒算是明白父親為何總嚷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大姐姐現在是鎮國公府的宗婦,說起話、做起事,確實是不一樣了。”


  孟家夫人陰陽怪氣的一番話,無疑是在扎溫氏的耳朵。


  溫氏紅了紅眼睛,對著她道:“二妹妹今日說這話,和兮丫頭來之前說的,又何嘗一樣呢?”


  孟夫人被向來溫柔的姐姐一懟,不禁紅了臉。


  卻說孟素兮來之前,孟家夫人可是聲淚俱下地對溫氏說著她們娘倆艱難的處境。


  孟家大老爺庭雖然已是朝中三品大員,可根基到底是淺薄了些,最大的一個靠山,無非是聖人。所以孟庭打的注意很簡單,他想讓孟素兮去參加明年開春的選秀。


  選秀二字,聽著倒是光鮮亮麗。


  可成元帝乃是先皇長子,年近半百不說,膝下光是皇子就有了六位,他讓孟素兮進宮,不過是想掙個國舅的名聲,爭個爵位罷了。


  孟家有三個女兒,孟素兮,孟嵐兮,孟韻兮。除了孟素兮是孟夫人生的,後兩個皆為孟庭的表妹莊姨娘所出,孟庭對莊姨娘感情頗深,生怕這倆女兒是庶出便低人一等,不免多疼愛了一些。


  有了偏疼,自然就生了龃龉。


  家中三個女兒,沒有一個想進宮伺候老皇帝,偏偏孟庭以孟素兮是嫡女為由,暗示了多次。


  孟家妻妾失衡,導致這三孩子從小到大,幾乎是處處攀比,比學識、比穿戴、比樣貌,但凡是能比的,就沒有能落下的。這裡面,孟素兮哪怕有一樣佔了下風,孟夫人便會用銀子給孟素兮找補回來。反正她的嫁妝,多到無人不眼紅。


  孟家的這些亂遭事,包括孟素兮爭強好鬥的性子,溫氏皆是一清二楚。


  若不清楚,她又怎會特意去囑咐孟素兮呢?


  溫氏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嘆了口氣,“好了,走吧,兮兮若是不想進宮,想別的法子就是了,你也別太慣著她了。”


  ——


  傍晚時分,陸宴手執一卷書,正坐在自個兒院子喝茶。


  肅寧堂的婢女雲兒,過來小聲通報,“世子爺,孟姑娘說想見您一面,在院外候著呢。”


  陸宴低頭抿了一口,低聲道:“讓她進來吧。”


  不得不說,孟素兮這回是規矩多了,她悄聲走到陸宴跟前兒,忐忑道:“世子還能容我解釋一二嗎?”


  陸宴還沒應聲,隻給她一個“你說”的眼神,孟素兮的心就跟著抖了抖,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一般。


  她垂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墜在地上,哽咽著把錯認了,態度倒是誠懇,沒有躲事的意思。


  按說這樣一個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樣,哪個男人看了都是要心軟一二的。


  然到了陸宴這兒,孟素兮卻聽到了他翻書的聲音。


  一瞬間,她醞釀好的情緒都被風吹散了。


  他在聽她說話嗎?


  她攥緊了拳頭,看著陸宴,輕聲喚了一句:世子。


  陸宴抬起頭,用幽深又薄涼的眼睛看著她道:“我聽著呢。”語氣,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孟素兮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抓痕,不禁在想,他的夜裡,他摟著溫香纏綿入夢的夜裡,用的也是這樣冰冷的眼神嗎?


  再回想他與自己下棋時的樣子,她心裡突然好生難過,這求而不得的滋味,真是讓她好生難過。


  “明日,素兮還能約世子下回棋嗎?”孟素兮閉上眼睛道。


  聞言,陸宴闔上了手中的書,對她道:“天色不晚了,孟姑娘就回了吧。”


  陸宴神色淡淡,語氣平緩,到是沒了生氣的意思。


  可這樣直白的拒絕,她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


  孟素兮走後,陸宴便踏著落日餘暉進了內室,剛來了些倦意,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陸宴道。


  楊宗進來後,關嚴了門窗,低聲道:“世子爺,沈姑娘好像是病了,屬下聽墨月說,她高燒不退約莫有一日了,大夫不敢輕易請,可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墨月便找了屬下。”


  冷不丁聽到沈姑娘三個字,陸宴不禁生出了一絲恍惚之感。


  他捻了捻手上的白玉扳指,想起了他走的那天晚上。


  她在浴桶裡睡著了,泡了個涼水澡,不生病才是怪了。


  陸宴對醫術雖算不得精通,但簡單的風寒之症倒是難不倒他。


  思忖片刻後,便拿了一起一張紙,準備寫個方子,叫楊宗去抓藥。


  可剛一落筆,他的眼前突然湧現了她嬌弱的模樣,和那句她總是喜歡說的——“大人,我難受。”


  一時間,他的太陽穴嗡地一下。他擲了手中的筆,道:“眼下快宵禁了,不必吩咐馬車了,我騎馬過去。”


第18章 憐惜


  夜色漸濃,外面飄起了簌簌的雪花,溫度也是一降再降。


  陸宴翻身上馬,夾緊馬腹,揚長而去。


  看管馬厩的小廝躬身問楊宗,“外面不是要宵禁了嗎?世子爺為何這時候出門?”


  楊宗長嘆了一口氣道:“世子爺公務繁忙,也是別無他法。”


  ——


  寒風呼嘯,鑽入袖中,等他到澄苑的時候,長安城已是應了那句——六街鼓歇行人絕,九衢茫茫空有月。


  片片的雪花層層疊疊地摞在了青石板路上,陸宴的步伐急促,碾過地面時,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此時墨月正好用竹掃帚清掃著積雪,見陸宴來了,連忙直起身子道:“奴婢見過世子爺。”


  陸宴將藥遞給墨月,道:“用溫火煎,盡快。”隨即便大步流星地進了瀾月閣。


  屋內燭火輕輕搖擺,屋外雪花肆意紛飛。


  他推開內室的門,入眼的便是蜷在床裡頭的沈甄,那樣嬌小纖細的背影,確實可憐至極。


  他坐到床邊,傾身去撈她的身子。


  陸宴將她散落下來的頭發,一縷一縷別在耳後,順著火光看她,她的額間掛著虛虛的汗,小臉煞白,唯獨身子是滾燙滾燙的。

暢銷精選

她的訣別書
她的訣別書 "我三步一叩首上了金光寺求平安符。 深秋的大雨滂沱,不知哪個好事的拍下來發到網上。"
阿蠻.
阿蠻. "宴席上有人問我,薛大人和路人掉水 裡,你先救誰?我搶答: 「救路人,然 後站在原地鼓個掌。」"
 相見歡
相見歡 我及笄那天,雪下得很大,他說要退婚。偌大的宴席上,靜 得可怕。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直挺挺地跪在父皇面前,低著頭沉聲道;「臣自知配不上公主,甘願與公主解除婚.
一夢上頭
一夢上頭 我每天都會夢見高冷室友。今晚我是給他衝喜的男妻。明 晚,他是覬覦我多年的繼兄。後天,他變身頂級ALPHA,把我當作他度過易感期的玩物。
太後的畸戀
太後的畸戀 我爹曾是婦科聖手。那年他探出太後喜 脈,然先帝已逝一年有餘。民間傳言攝政王染指後宮,太後之胎萬不可留。
糖葫蘆與巧克力
糖葫蘆與巧克力 大冒險輸了,男友逼我去吃貧困生碗裡的飯。 「愣什麼?快去,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他暴怒的樣子了。」 我這是,回到了十年前? 我來到了貧困生面前,夾了一塊腌蘿卜塞進了嘴裡。 他抬起頭,眸色陰冷。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我將糖醋排骨、紅燒肉……全部放進了他的餐盤。 「這是吃了你蘿卜的補償,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看著將來統治整個科技圈的大佬,笑眼盈盈。 「17歲的許洵你好,我是17歲的夢瑜。」 恰好那年你自卑,又恰好那年我明媚。
易笙安
易笙安 "將軍府易家夫人誕女那天,京城紅霞漫天,金光照室。 某雲遊道士大呼此乃大吉,似有鳳凰之象。 然而該道士未曾預料到的是,易家此胎乃雙生女。眾人皆笑,鳳凰怎能同時存在兩個? 於是招搖撞騙的道士被打出了京城。"
如果隻有死亡才能得到你的愛
如果隻有死亡才能得到你的愛 "穿越到戀愛遊戲的第七年,我的攻略任務終於還是被系統判定為攻略失敗。 隻因駱湛在我們的婚禮前,接了喬櫻的一個電話,就義無反顧地奔向了她。 而我,隻能如喪家之犬一般等待系統對我實行抹殺。 系統的抹殺手段之殘忍是與宿主對攻略對象的用情深淺成正相關的。 而我對駱湛用情至深,系統便用最殘忍的手段對我執行了抹殺。 死狀恐怖,死在了我最愛他的這一年。 而他這才後悔了,拋下了他的白月光,抱著我的屍體怎麼也不肯松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