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9章

字數:3627

發佈時間:2024-11-06 15:40:35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他搖頭。


  “哦,是嗎。”商音不以為意地接著拍臉,“那你可得習慣了,往後還有更大的。”


  青年語氣風涼地拖長了調子,“往後?”


  “往後我才不陪你演了。”


  他兩手交疊地放到頭下枕著,舒展身體倚在軟靠上休息,兀自放松了一會兒,忽然掀起眼皮看她,沒頭沒尾地說道:


  “诶,同樣是公主,怎麼你和你姐姐相差那麼大。”


  商音不知所謂:“什麼啊?”


  隋策一挺腰坐直,“你看——你呢,刁蠻乖張,任性妄為,人還小氣,說兩句就上臉。哪哪哪——”


  他指著商音深吸一口氣,行將火冒三丈的臉,“就是這樣。”


  “你詆毀我還不叫人反駁了?”她不禁憋屈道。


  隋策把脖子一偏,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膝頭,“可你姐姐就不同了。”


  “端莊持重,溫婉嫻靜。通身透著善上若水,水利萬物不爭的氣韻。”


  他說著好似細細回憶了一番,給了個挺不錯的評價,“這才像是我大應的公主。”


  商音瞧他那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輕蔑而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送去一聲冷笑。


  “你們男人果然都一副德行,喜歡這種弱不禁風,細聲細氣兒的小嬌花。”


  “喜歡小嬌花怎麼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理所當然道,“難不成會有人放著我見猶憐的嬌花不愛,跑去喜歡河東獅嗎?”

Advertisement


  末了,反倒語重心長,“姑娘家,溫柔點兒好。總發脾氣,會老得很快的。”


  商音整理好發髻和衣襟,倨傲地衝他一睨,“那麼喜歡,你娶回去啊。”


  “嚯。”隋策歪在車裡,“要是能有的選,我當然選她了。”


  如此戳人肺管子的話,隋策都抱好了要挨打的準備,不曾想她竟難得沒發火,隻歪著頭輕嘲著開口:“就怕你有心娶,招架不起。”


  “這種人養在家裡,保管後院起火,屋宅不寧。”


  他聞言枕著雙臂把臉往旁側了側,小聲辯駁:“現在的後院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商音當然聽得明白,眼皮一掀懶得再和對方爭辯。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扭過身,將目光放到窗外,眼不見為淨。


  這時的馬車尚未出皇城,踢踏踢踏地行在兩堵宮牆合圍著的甬道間,而前面不遠處正是內閣大堂的偏門。


  剛灑掃過的青石磚上有錯落的水漬,兩個朝官打扮的士子正候於臺階之下,約莫是在等人通傳。


  商音的車駕從旁經過,因見是公主的儀仗,便紛紛恭敬地垂首施禮。


  年輕的儒生剛入仕途,仍帶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書卷氣,哪怕穿了官袍也不太像個“老爺”,更似深山觀中仙風道骨的出家人。


  他低眉順目地站在紅牆磚地的夾道上,像春日微雨下端正溫潤的墨玉。


  商音的目光順著車簾的縫隙投射出去,直到行出老遠,也仍舊不自覺地望著偏門的方向,神情裡深思幾許。


  她轉回頭,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神色無端堅韌起來。


  重華公主的儀仗出宮門時,柔嘉殿的婢女剛將一杯煮好的清茶捧到宇文姝手上。


  她家殿下口味清淡,方才茶會上的糕點大多太鹹太甜,趁現在回來了得好好解解膩。


  眼見自家公主不露聲色的垂眸品茗,宮婢站在旁邊遲疑片刻,終究是要撿她愛聽的話頭,有意無意地開口:“奴婢今日瞧四公主和她那位驸馬似乎格外投緣,連酒宴席間也這麼旁若無人的恩愛。”


  宇文姝連眼皮也沒抬,喝完茶笑了一下,“是你不了解她。”


  “裝的罷了,沒幾個人會當真的。”


  “難怪呢。”她趕緊在旁附和,“就四公主那個脾氣,短短幾日,怎麼就能和人這樣親密起來,想也是不可能。”


  踩完了商音,接著又去捧她,“還是咱們殿下好,大把的王孫公子巴巴兒地想要求娶呢。將來定找個舉世無雙的驸馬,我瞧那位隋小將軍也不怎麼樣。朝堂上下多得是比他出眾的將相才子。”


  宇文姝聽了並不說話,知道是下人的奉承,不過淡淡地自鼻息裡輕笑一聲。


  作者有話說:


  隋大郎今天也在被迫受苦。


  但其實本章最慘的還是商音,畢竟她腦袋上頂了十斤重(。


  今天的公主也是怒氣衝衝呢。


  總感覺女主可能是有甲亢(bushi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買個床、南宮亭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腳腳、兔八哥酸辣蝦、SerSpencer 10瓶;沉迷學習 5瓶;南宮亭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章


  朝廷給新婚驸馬的假隻十日,從宮裡一回來,隋策便去他的羽林衛所走馬上任了。


  車騎將軍是鴻德帝賜他的封銜,都指揮使才是正職。


  大應尚了公主的驸馬多是安排守衛皇城的職務,他也不例外,若無要緊軍情,每日就去衛所點個卯,四處巡邏查看,或是安排人手輪值、參與押運護送。


  雖不至於忙到夜不歸家,但算不上多清闲。不管怎樣,對隋策而言有事做總比待在家裡和某人吵架氣死自己要強。


  哪怕圖個耳根清淨,他也樂意挨到用完晚膳後再回重華府。


  不過很奇怪。


  盡管自己確是在刻意躲著商音,但這幾天對方竟也意外的安分,他幾乎沒怎麼碰見她,連晚上睡覺商音也是子夜之後才進屋。不知是在做些什麼,反正舉止挺鬼祟的……


  以至於隋策好些時日都擔心自己的飲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氣候一天冷似一天。


  膳房偶爾會送來些燒酒犒勞換班的宮城侍衛,他下職前被同僚灌了兩杯,臨出門還架不住人熱情,又給塞了隻酒葫蘆路上暖身。


  隋策指尖晃悠那系酒的紅繩,吊兒郎當地走在自家府邸平整寬闊的方磚石地上,隨行的管事看出他心情不錯,趁機匯報上月婚事開的幾筆賬。


  什麼王家侍郎的回禮、安遠侯府的拜帖、隋東府兩位姑爺的請柬……


  他正聽得心不在焉,忽而瞥見不遠處抱竹軒內豁亮的光。


  商音是最金貴她那雙眼睛,能在這個家裡把燭火點得亮如白晝的,除了她也大概沒別人。


  隋策路過垂花支摘窗,視線往裡一掃,果真瞧見一人伏案書寫。


  桌邊的紗絹燈臺閃得幽微,侍女研墨添茶,氣氛安靜得落針可聞。


  商音專注做事的時候目光從不遊離,兩彎秀眉若有似無地輕蹙,落筆半晌還會用唇碰碰指背凝神思索,那姿態居然有些嚴肅。


  隋策一直到看不見她身形才收回眼,仍舊一副散漫之相,甩著酒葫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管事叨叨。


  重華公主府不缺錢。


  商音是兩千戶的實封,隋策自己也是千戶,再加上隔三差五會有皇帝的賞賜,在整個永平城算是豪門大戶了。


  這還未入冬,臥房內已有銅盆燒著炭,枕邊一隻薰籠,滿屋子暖香溫馥。


  不愧是皇室金銀堆出來的女人,這樣貴的紅羅炭,哪怕在他們隋家,十一月的天裡也不敢如此鋪張使用。


  隋策端起茶杯,嘖嘖感嘆那敗家娘們燒著好炭也不用,隻拿來薰房子,一回頭,商音便撥開珠簾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隋策!”


  她手裡不曉得攥著何物,左右轉頭尋他,眼睛一亮就往這邊走。


  “找你好久了。”


  隋策登時有不祥的預感,當下戒備地護住胸口,擰眉懷疑地上下打量,“幹嘛?”


  商音並不與之計較,仰著頭倒是神採飛揚,“我有事和你商量。”


  想不出她居然還能有和自己“商量”著辦的事情,隋策說不上是受寵若驚還是如臨大敵,虛起一隻眼睛睨她。


  “你——和我商量?”


  她坦坦蕩蕩的,兩手背在身後,一臉神秘地問:“你很不想娶我對不對?”


  問題拋得太直白,隋策都在揣測是不是給自己下的套,不太敢立刻承認,“倒……也沒有很……隻不過呃……就……”


  商音懶得聽他打花腔,“我仔細琢磨過了。”


  “所謂不破不立,要脫離眼下的困局,就隻有一個辦法——我們倆和離。”


  隋策當即抬眸正色:“當然很不想娶。”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對方終於抿住唇,用看渣滓般的眼神盯著他,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鄙夷。


  “公主果然天資聰慧,蘭心蕙質,一眼看破其中症結。”隋策半點不介意被她唾棄兩下,雙手抱拳,開始臭不要臉地恭維,“在此等緊要關頭更有氣魄仗義執言,這般高義實乃女中豪傑,隋某由衷佩服。今後必定結草銜環,肝腦塗地。”


  “什麼啊。”商音推開他行的大禮,打斷道,“這種事自然是我們一塊兒去說了,你還指望著讓我打頭陣?做夢吧你。”


  隋策聞之便泄了氣。


  還以為是她總算忍無可忍要去找鴻德帝攤牌呢,浪費了好一通表情。


  “诶,重華殿下。”


  他手改叉在腰際,好整以暇地側頭瞧她,“你知道我們才成親多久嗎?前些時日還在皇上面前演恩愛夫妻,這就跑去鬧和離,你是真的恃寵作死——藝高人膽大啊。”


  隋策掌心一擺,“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你是他閨女,鬧上天也不過小懲大誡,我還背著一大家子的人呢,就我爹那個膽子比螞蟻還小,我怕他在朝上當場抽過去。”


  他草草地拱手轉身,“恕不奉陪——”


  “喂。”商音不甘心地咬唇繞到他正面攔住去路,微帶慍色,“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隻說了個開頭,你沒聽全便要退縮。”


  隋策壓根不吃激將法,還和她掰扯起來了,“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系。”


  “再說我是不是男人,你很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商音龇牙瞪他,“你就是個太監也與我無關。”


  “你才是太監。”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身證明,“我齊全著呢。”


  “好了好了,你齊全齊全……”


  不欲再耍這些無意義的嘴皮子,商音兩手摁住他胳膊,“先聽我講。”


  “我去查過前朝太寧公主的記載。她同第一任驸馬就是和離,乃大應近兩朝唯一和離的公主。且那位驸馬此後仕途順遂如常,並未受到什麼牽連,是真真正正兩願離婚。


  “我想著……咱們幹脆依葫蘆畫瓢,這樣既不損你我利益,又可以成功脫身,豈不是兩全其美?”


  隋策眉峰一挑,當真有幾分動容。


  他蹙著額心略略斟酌,仍感覺不大靠譜,神色半信半疑的:“能有你說的那麼順利嗎?這可是天子賜婚,如若沒個抄家問斬的大罪,輕易是離不了的。”


  “試試看啊。”她卻十分樂觀,“試總比不試的好。”


  “我做了一個章程,你來瞧瞧怎麼樣?”


  說著自袖口取出一疊墨跡盈滿的紙湊到隋策跟前去,見他沒動靜,還又遞了遞,口中催促:“快點呀。”

暢銷精選

星辰少女3:魑魅燭和尋靈盞
星辰少女3:魑魅燭和尋靈盞 "表演系的系花滾下樓梯,骨折了。 她一口咬定有人推她,可她下樓時,身邊空無一人。 音樂系系花被掉落的花盆砸破腦袋,現在還在住院。 最離奇可怕的是人工智能系的系花…… 她砸碎了窗戶,用一塊碎玻璃把自己劃得面目全非! 我是傳媒學院的系花。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我耳邊竊笑:「輪到你了。」 我冷笑:「哦?」 可我並不是人類。 "
寒鴉
寒鴉 "沈寂服役於海軍陸戰隊裡的虎狼之師,現蛟龍突擊隊隊長。海上利劍,無堅不摧。 此人手段狠厲,桀驁不馴,是三軍之內出了名的狠角色。 對於此等大佬中的大佬, 小網紅記者溫舒唯默默評價:光輝偉大,不好招惹,當敬而遠之。"
他欠我千千萬萬遍
他欠我千千萬萬遍 "我做了許初年背後的女人十年,幫他把瀕臨破產的公司帶到上市。 就在去納斯達克敲鍾前夕,在我準備主動向他求婚時,他卻把青梅空降來頂替我的位置。 他說,謝謝我十年的付出,但公司要開啟新的徵程,我已不再合適。 看著眼前愛了整整十年,為之付出所有的男人,卻拿一張銀行卡打發我。 我如同墜入冰窟。 “嘔心瀝血十年,終究是錯付了。”"
秋葉落幕
秋葉落幕 我和男友是異國戀。他長相出眾,而我 樣貌普通身材微胖。可無論別人怎麼議 論,我們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視頻,不
不做金絲雀
不做金絲雀 "相戀第七年,男友攀上高枝。 等我知道時,他和董事千金的訂婚宴已邁入尾聲。 事已至此,我以為這便是分手。 男友卻提出金屋藏嬌,要我為愛當三,做他的金絲雀。 我沒興趣做豪門婚姻 play 的一環,卻被意外打上知三當三的標籤,遭遇網暴。 【有些人,明明可以做人,卻非要做舔狗。】 【原來她親媽就是小三,小三的基因也會遺傳。】"
不傻
不傻 我傻了三年,我的夫君當著我的面和庶妹纏綿了三年。每次 他們完事都要我親自幫他們穿衣。 一次隻因沒拉好庶妹的裙 擺,我被夫君一腳踹翻,後腦磕中了地磚。
 阿婉
阿婉 "顧臨洲嫌棄我是個小腳女人,整日與留洋學生纏綿在一起。 新婚夜,他居高臨下地對著我嗤笑: 「你看你這纏足,真惡心。」"
禁食
禁食 "弟弟動手術之前,醫生曾千叮嚀萬囑咐,術前禁食禁水。 奶奶滿口答應,轉頭辱罵醫生不讓她的寶貝孫子吃東西就是為了讓他沒力氣好動手腳多收錢。"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