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反派的老婆

第56章

字數:3492

發佈時間:2024-11-07 15:46:33

  林隨州小時候是有些不服管教,內向,自尊心旺盛,容不得別人的一丁點羞辱,林愛國性格強勢,教育方式向來簡單粗暴,平常放養,犯錯挨打,加上林隨州脾氣倔,她越打他越皮,如此反復,惡性循環,以至於讓母子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水火不相容的狀態。


  在少年時期,離家出走五六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後來他慢慢長大,逐漸成熟,再也沒有忤逆過母親的。再後來有了孩子,成了父親。多了梁深後,林隨州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於是他不像林愛國那樣對他打罵,大多時候都是放縱,結果一不小心就把林梁深慣成了小祖宗。


  還好,江糖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大多孩子都離家出走過,又不是很稀奇。”林隨州看向江糖,“你小時候沒被打過嗎?”


  江糖揉著腦袋想了想,她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挨打是常事兒,但孤兒院的孩子哪敢出走。原主兒時也不太幸福,她輕描淡寫說:“沒被打才奇怪,畢竟沒人疼沒人愛。”


  她的臉上寫滿了漫不經心,正是這過分隨意的表情,讓林隨州感覺到莫名的揪痛難過。


  “你如果願意,我們可以……”


  話音未落,江糖突然繞過他上了樓。


  望著女人高挑的背影,林隨州蹙眉,覺得自己有些傻。


  江糖敲響林愛國房門,等裡面傳來聲音後,她才開門而入。


  “有事嗎?”


  “是有。”她拉過椅子,在她床邊坐下,“我之前在醫院見過您兩次,想確認一下是不是您?”


  林愛國皺眉想了下,輕輕點頭:“我是去過兩次醫院,一次做體檢,一次拿報告。”


  江糖有些緊張問:“那您沒事兒吧?”


  “我能有啥事。”她笑了下,“行了,別疑神疑鬼的,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那您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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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答案的江糖松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望著那緊閉的房門,林愛國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她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相片,相片泛黃,有了年頭,上面的三個年紀人笑的燦爛。


  林愛國伸手摸了下女子精致的眉眼,低低呢喃:“州州挺好的,媳婦也變得挺好,你生了個好兒子,就是可惜……”


  重重嘆了口氣後,她抱著相片合上了眼。


  就算每天活的沒心沒肺,還是抵不過日月變遷,歲月流逝……


  *


  次日微雨。


  屋外灰蒙陰沉,一家人都在客廳等著心理醫生。


  “先生,舒醫生過來了。”


  走進來的男人還沾染著潮湿的雨氣,管家自然接過他手上黑色雨傘,隨後緩緩退居後位。


  江糖靜靜打量著眼前的人,他削瘦,個頭竟比林隨州還高出幾釐米,黑襯衫幹淨整齊,發絲打理的一絲不苟,膚色較白,眉眼清清冷冷,一副高嶺之花的禁欲模樣。


  “林先生好,我叫舒望。”


  “舒望是我戰友的侄子,早年畢業於斯坦福大學,他的專業程度是不用懷疑的。”


  舒望最開始為罪犯做心理疏導,回國後成立個人工作室,此次過來,完全是看在林愛國的面子上,畢竟他鮮少接待兒童患者。


  “媽媽……”初一有些怕,瑟縮到了江糖懷裡。


  江糖摟緊初一,“不好意思,她有些內向。”又說,“我是她媽媽,江糖。”


  “您好。”舒望看著冷淡,可是很遵守禮節,中規中矩不多看她一眼。


  “初一想和您單獨談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


  給了初一一個鼓勵的眼神後,目送他和舒望到了大廳另外一邊。


  他們隔的有些遠,隱約看到舒望眼神溫柔,像是在鼓勵初一一樣。


  江糖悠嘆口氣:“現在的心理醫生都這麼好看了……”


  本來就是隨口一言,哪成想惹林隨州眉頭緊蹙,語氣冷生生的:“哪裡好看,路人臉。”


  江糖一愣,說:“他要是路人臉,你豈不是路人甲?”


  林隨州怒極反笑:“你是說我比他差?”


  她連忙搖頭,撫摸上他光滑的臉蛋,柔聲說:“沒,州崽最好看,州崽是世界上最靚的崽,崽崽別動怒,阿媽愛你。”


  林隨州冷聲聲,毫不留情的拍開她:“油嘴滑舌。”


  話雖這麼說,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也沒和她計較阿媽那個稱呼。


  天空快要晴朗時,初一已經和舒望結束交談。


  他臉上帶著笑,不像是之前那樣緊張:“我願意接受治療。”


  江糖有些意外:“你願意?”


  “嗯。”初一點頭,“望叔叔說不會讓阿無消失,他會讓我們變得更合拍。”


  初一最怕的是阿無會不會離開,雖然交流短暫,可是他覺得舒望值得信任,所以他願意把自己和阿無託付給他。


  “好,初一可以先去玩了。”


  等初一身影完全消失後,舒望才冷聲開口:“人格需要認同,在治療過程中,他可能會出現過激或者反抗行為,你們作為家長,必須學會包容。不管是初一還是第二人格,都不能表現出厭惡情緒,這會讓他產生挫敗和不自信。”


  江糖認真聽著,連連點頭。


  “還有,最好讓你另外兩個孩子接受初一次人格的存在,初一需要同齡人的信任和陪伴。”


  “一周一次治療,時間定在周日上午十點到12點,這些是一系列事項,你們要是覺得沒問題,就在上面籤個字。”


  林隨州接過合約,上面擬定的條例清晰分明,他接過鋼筆,在上面落下自己大名。


  “治療從下周開始,這個本子上有家長要注意的事項和我的聯系方式。”


  本子上的內容都是他手寫的,清楚明了,一看就知道下了功夫。


  “那麼我先告辭了,下周見。”


  舒望不願意多留,他們也沒有強求。


  萬事成埃落定之後,一直壓在她心底的打石頭總算放了下去。


  接下來要隻要慢慢配合初一治療,江糖相信,上天肯定不會虧待這個聰明善良的孩子,他的人生會脫離原來的軌道,會有一個全新的陽光明媚的未來。


  解決完初一的事情後,林愛國沒在家裡停留,便又收拾行囊去了其他過度,而江糖終於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創作中。


  之前寫好的劇本已經經過喪屍王校對,她修改兩次後,找到影視收稿方的郵箱投了過去。


  江糖本來不指望得到回復,畢竟石沉大海的比比皆是,誰成想投稿過後的第三天就收到對方回信。


  對方說——您是在耍我玩兒嗎?


  簡短幾個字,透露出對方的無奈和憤怒。


  她茫然點開自己的稿件內容,然而在看到裡面東西時江糖眼睛直了。


  那是……林隨州的化妝照。


  明顯是參加親子會那天拍的,怎麼會在那兒?


  沒等江糖反應過來,對方又發來郵件。


  【您是多恨林隨州?把他P成這樣發給我們。】


  江糖:“……”


  說出來這些人可能不信,那不是P的。


  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誰幫她的稿件弄成這樣的?


  江糖注意到在自己發送稿件後,又有人在當天重新撤回編輯了郵件內容。


  她的電腦一直在臥室書桌上,梁深和梁淺是不會進入她的房間,除此之外隻有……阿無。


  江糖先前為了寫劇本每天熬夜,有時候會被初一看到,他可能隨口和阿無提了下,結果引起阿無懷疑,這才發現了她創作劇本的事情。


  很顯然,他在有意破壞。


  江糖抿抿唇,告訴自己不能生氣。


  向對方發送了一份誠懇的歉意信後,江糖把電腦上了鎖。


  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她劇本寫得再好都不會有人要了,看樣子隻能另找下家,在這之前,她應該好好和阿無談一下。


  可是舒望說過,不管人格做多出格的事,她都不能對他產生暴怒心理,那會引起他的過激反應。


  好,她不生氣。


  她很平和,不生氣。


  江糖翻開個人頁面,目光對準了上面未使用的感化水,這是不久前聖母給她的,傳說中連十世惡人都能感化的神奇聖水,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用,這次剛巧能用來試試看。


  她先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到放學時間了。


  感化水的使用說明是服用,半小時後生效,一小時後失效,可以讓大惡人變成大善人。


  江糖掐著點使用了那瓶藥水,和變小丸一樣,使用後沒有任何感覺,現在她隻要靜靜等待初一回來就好。


  距離感化水生效還有一分鍾,敲門聲響起。


  江糖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迫不及待把門打開。


  結果她的注意力全被梁深吸引了過去。


  隻見走前還幹幹淨淨的小孩此刻像換了個人一樣,衣服裂了幾道口子,小臉烏黑,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江糖瞪大眼:“你被狗撵了?”


  梁淺特別老實說:“哥哥和人打架。”


  “你先進來。”她嫌棄的揪著他書包帶子把他額領進門,初一跟在最後面,默不作聲換下鞋子,脫去小書包。


  江糖上下打量著梁深,他這個邋裡邋遢的鬼模樣愈發惹人不忍直視。


  “你怎麼又和人打架?”


  梁深撸起袖子抹了把小臉,義憤填膺道:“亮亮今天來學校看我們,結果大虎嘲笑亮亮小光頭,我就揍了他一頓。”


  “呦呵,你還挺講義氣。”


  他挺著小熊糖一臉驕傲:“那是必須的!”


  “……”


  “…………”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現在最該關心的應該是阿無。


  江糖抬眸看了眼時間,距離感化水生效還有五秒。


  五……


  四……


  三……


  二……


  一……


  當秒針停下時,江糖突然覺得喉頭一梗,下一秒,心髒驟停。


  還沒等意識到什麼,她便後背朝地,耷拉著眼皮重重倒了下去。


  突然暈倒的江糖立馬嚇懵了三個娃兒,尤其是梁深,瞪著眼睛遲遲沒有回神。


  早已變換人格的阿無冷冷看著倒地的江糖,又斜睨眼梁深梁淺,唇邊竟帶了抹笑:“你氣死媽媽了。”


  氣死……媽媽?


  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


  梁深眨眨眼,小心翼翼挪動步伐,他先伸出手探了下江糖鼻梁,又把耳朵貼在她胸口,靜了幾秒後,梁深傻乎乎跌坐在地上。


  “哥……哥哥?”


  兩聲哆嗦著聲音:“沒、沒氣了。”


  他……終於氣死媽媽了?


  阿無眉頭微皺,上去量了下她的脈,沒有一點聲息,觸感的體溫逐漸歸於冰涼。


  “……真死了。”


  三個字完全是呢喃。


  阿無不懂得悲傷,相反,他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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