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反派的老婆

第134章

字數:3635

發佈時間:2024-11-07 15:46:33

  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


  一關上房門,女人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她一把扯起歐陽,有些粗暴的拉開捆在他身上的麻繩,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甚至有些不屑的面孔,她的怒火瞬間被激起,長長的指甲狠狠在他腰部掐了把後,警告道:“有人過來看你,你不準亂說話,知道不?不然要你好看。”


  說著,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


  女人起身踹了他一腳:“起來把衣服換上。”


  她冷哼聲,重新下了樓。


  歐陽擦擦臉,打開衣櫃翻找出校服,這是他唯一一身幹淨衣服,他低頭脫下睡衣,短短半年,年幼的少年已瘦成了一塊排骨,後背上,腿上遍布著青紫的傷痕,他小心翼翼換上衣服,傷口因為拉扯陣陣犯疼,他早就習慣,一聲不吭。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保姆劉阿姨對他很好,照顧的細致入微,漸漸地,她露出本性,開始施暴,這一切全因為那個女人的到來。


  歐陽用小梳子梳了梳頭發後,轉身向樓下走去。


  江糖已經靜候多時。


  她順著腳步聲看去,歐陽長高了不少,頭發也長了不少,比起夏天的時候,重新出現在眼前的歐陽看起來格外成熟。


  “歐陽哥哥!”淺淺掙開林隨州拉住她的手,激動朝歐陽跑去。


  小姑娘用力撞入到他懷中,死死抱著他不撒手。她力度過大,不甚牽扯到歐陽身上的傷口,歐陽臉色變了一變後,輕輕撫摸上她柔軟的發絲。


  “淺淺……”


  他漆黑的眼眸平靜,倒映出她瓷白的臉蛋,歐陽沒想到還能見到小姑娘,內心在欣喜的同時又有些難過。


  淺淺臉上露出小梨渦:“平安夜快樂。”


  “你也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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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歪歪頭:“你怎麼知道是我生日?”


  歐陽抿抿唇:“我在初一的日歷本上看到的,重要的日子他都勾了圈兒,是,初一。”


  他抬頭看向了初一。


第126章


  “歐陽,來。”江糖衝他招了招手。


  歐陽走上前,仰頭看著她。


  江糖瞥了保姆一眼,對方靜靜站著,神色如常。


  她收斂視線:“你怎麼瘦了?”


  “東西吃不慣。”歐陽看了眼保姆,“你們怎麼過來了?”


  “特意來看你呀。”江糖撫摸了下他的小臉蛋。


  他很沉默。


  江糖打量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陽陽,今天學校不是要舉行平安夜活動嗎?你再不走可就遲了。”


  歐陽身子一顫,緩緩仰頭:“我要去學校了。”


  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讓江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傷痕,眸光驟然一暗,不動神色點了點頭。


  歐陽上樓拿起書包,戀戀不舍看了幾人一眼,正要離開,江糖叫住了他:“等一下。”


  保姆後背僵住,眼神落了過來。


  “今天就不要去學校了。”


  “就是。”初一上前拉住歐陽,“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兒。”


  這麼一拉剛好拉住了他手腕上的傷口,歐陽倒吸口涼氣,忙不迭抽出手:“不、不用了,我就……不去了。”


  他背過身,把手腕藏在身後。


  初一皺眉:“歐陽,你不舒服嗎?”


  歐陽搖搖頭。


  沒等他說話,林隨州大步上前扯起了歐陽胳膊,他終於沒忍住,啊的叫出了聲。


  男人眉眼低斂,在保姆緊張的神色中卷起了歐陽袖子,瘦弱的胳膊上,傷痕交錯,青紫一片,他神色一沉,眸光落在了保姆身上。


  歐陽刷的下抽回手,快速卷下袖子,雙手背後靜默不語。


  人越是生氣越是平靜,江糖擋在歐陽身前,一雙細長的眉眼靜靜看著保姆,“這是怎麼回事?”


  保姆吞咽口唾沫,雙手不安搓揉著,眼神遊離一番後,結結巴巴說:“可能是和學校同學打鬧造成的,小孩子嘛,身上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


  她的解釋讓江糖冷笑出聲,江糖半蹲在歐陽面前,“她說的是這樣嗎?”


  歐陽不禁朝保姆看了過來,得到對方警告的眼神。


  他神色沉了沉,垂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江糖怕嚇到孩子,深吸口氣放軟聲音:“陽陽,你不要怕,她要是欺負你就告訴我,好嗎?”


  “沒人欺負我。”歐陽甩開江糖的手,別開頭回避著她的視線,“是我和同學打架,不小心弄得。”


  江糖一怔。


  聽到這個回答,保姆笑的得意起來,略顯粗暴把歐陽扯在身後後,“看,我也是給人打工的,怎麼可能欺負小孩子,歐陽馬上要去學校了,我看你們還是先離開,要是讓歐陽的家人知道,我不太好交代。”


  江糖咬咬牙,衝上去就想和她理論。


  正要開口時,林隨州抑制住了她。


  “你松開!”


  他眼眸淡淡略過,對上那雙視線時,江糖激動地情緒不由平靜下去,狠狠瞪保姆一眼後,沒再說話。


  林隨州單手扣住歐陽肩膀,一字一頓:“歐陽,我最後問你一遍,你不需要我們的幫助是嗎?”


  他毫不猶豫:“是。”


  “你確定?”


  他又說:“確定。”


  “好。”林隨州點點頭,最後拍了下他後,起身扣住江糖肩膀,“我們回去。”


  江糖眼神愕然,很快,江糖後退幾步:“我不走。”


  任誰也能看出歐陽在說謊,小孩子不明白事情的嚴重,但她明白,在這陌生的城市中,隻有他們可以給予歐陽依靠,她不能由著別人欺負他。


  林隨州態度強硬:“回去。”


  “我不……!”


  她掙扎著想要留下,最終抵不過林隨州力度,被強行帶離了房間。


  剩下三個孩子深深看了歐陽一眼後,緊跟上了父母步伐。


  上了車,她氣鼓鼓甩開了林隨州的手,稍整下凌亂的發絲後,看向他:“你幹嘛?你明知道那個保姆虐待歐陽,為什麼還把他留在那兒。”


  他語氣淡淡:“所以呢?”


  “所以我要帶歐陽離開。”


  他問:“你認為他會和你走嗎?”


  江糖說:“不走也得走。”


  林隨州哼笑聲,眼神很是嘲弄,被諷刺的江糖怒從心起,“你笑什麼?”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得到我們的幫助嗎?”林隨州聲音低沉平穩,“他經歷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個大麻煩,他知道我們和他非親非故,知道我們對他好,正因如此,才不願成為我們的累贅,你明白嗎?”


  江糖嘴唇嗫嚅,沒說出一個字。


  歐陽是個自尊心強盛的孩子,外婆的去世讓他一夜之間長大,更變得隱忍。


  林隨州繼續道:“就算我們強行帶他走,和我們一起生活,但這個疙瘩一直都在,歐陽永遠不會和我們自然相處,他可能會變得很自卑,很痛苦,像是當初的我。”


  他的輕描淡寫讓江糖一陣心悸。


  “與其我們主動幫他,不如等他開口找我們的那一天,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帶他離開。”


  隻有歐陽自己走出來,才是真正的走出來。


  江糖垂眸,不禁覺得自己太過衝動,從不考慮後果。


  她抬了抬眼皮:“可是歐陽不知道怎麼聯系我們,怎麼辦?”


  林隨州清淺一笑:“剛才我背著保姆把電話號塞在他口袋了。


  “那他要是不找我們嗎?”


  “不會的。”林隨州神色篤定,大手不由捏上女兒胖乎乎的小臉蛋,“如果這裡有他珍視的,就會選擇和我們離開。”


  隻是……有些不爽。


  江糖嘆了口氣,就算不甘心也不得和林隨州離開。


  *


  江糖他們離開不久,歐陽便去了學校。


  教室已經經過裝扮,角落裡的聖誕樹是前天砍下的,小朋友們在上面掛了彩燈還有禮物。


  歐陽低著頭來到自己座位,一片歡笑之中,沉默寡言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嗨,陽,這是送你的,聖誕快樂。”金發碧眼的小姑娘把一個禮物盒子放在了他桌上,歐陽瞥了眼後,扭頭看向了窗外。


  小姑娘習慣了他的性格,此刻也沒說什麼,轉身去找其他朋友玩。


  他趴在桌上看著窗外,小鎮沒有高樓,入目的是農場和藍天,還有院子裡嬉笑的小野貓。他靜靜看著,內心始終覺得孤寂。


  歐陽無數次懷念在幸福小學的時候,他和初一打打鬧鬧,不管他做什麼,初一都不會生氣。更想念在初一家的那頓晚餐,每次想起,他都很懊惱當初的行為,如果重新回去,他肯定不會把那些烤肉丟掉。


  真想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最後和同學老師作為禱告後,小朋友們便各自散開離開了學校。


  歐陽的家離學校不遠,一路上他走的不緊不慢,看著不遠處的小洋樓,歐陽嘆氣走了進去。


  剛進門,一個女人和他撞了個正著。


  女人打扮的雍容華貴,妝容精致,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苟,她下巴微揚,看著歐陽的眼神充滿不屑。


  “真沒禮貌,啞巴了,不會叫人?”


  秋蘭一話音剛落,保姆一巴掌就揮了過來,歐陽身體不穩,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保姆扯著歐陽頭發將他生拉硬拽到了秋蘭一面前:“叫人。”


  歐陽頭皮生疼,他牙關打戰,一聲不吭。


  “讓你叫人聽見沒有!”


  歐陽不說話,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秋蘭一。


  他還是個孩子,可是那雙眼睛陰冷的像是惡鬼,讓秋蘭一不寒而慄。


  換了個姿勢後,秋蘭一的高跟鞋踩上了他手背,“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會叫媽嗎?”


  歐陽疼出了一頭冷汗,他沒哭沒叫,冷哼一聲:“我隻有一個媽媽,你是殺人兇手,你不配當母親。”


  這話徹底觸怒了秋蘭一。


  歐平雲外面有無數個女人,可隻有徐青青生下了歐平雲的種,她可以用手段搞死徐青青,但是弄不死他的孩子,後來機會來了,這孽種還是落在了她手上。


  秋蘭一心眼再壞也不至於坑害一個孩子,但也不想讓這畜生好過。


  抬頭給保姆一個視線後,保姆拉著他去了廁所。


  裡面不斷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偶爾伴隨幾聲重擊。


  半個小時後,保姆氣喘籲籲從裡面走了出來。


  秋蘭一雙腿交疊,“我坐一晚上飛機也累了,就先睡了,你看著他點,別死了。”


  “是,您好好休息,這邊我看著。”


  秋蘭一點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


  夜幕將至,被打暈厥的歐陽再次蘇醒。


  他扶著馬桶站起,透過鏡子,歐陽看到自己全身狼狽,身上的衣服撕裂,沾著血跡和水漬,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說著疼。


  歐陽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水胡亂清洗一下臉後,一瘸一拐爬上閣樓。


  “誰準你上來的?”保姆堵在樓梯口前,“在下面站著,不準過來!”


  說完,轉身離開。


  他眨眨眼,又一瘸一拐走了下去。


  夜裡很冷,寂靜無聲。


  歐陽站在門口,看著窗外的煙火出神,這一瞬間,種種念頭從他腦海中劃過,最後所有的惡意化作濃濃的孤單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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