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太後這些年

第55章

字數:4028

發佈時間:2024-11-07 18:05:16

慧嫻聽到這句,真是一瞬間心都涼了。


在朝為官,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皇上,這不被罷官才奇怪了。慧嫻心裏恨恨地想: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想的,怎麽能做這種糊塗事呢?什麽女人不好找,偏偏冒犯到皇上身上。簡直讓人太生氣了。平時也不是這麽混賬的人,怎麽在這件事情上這樣氣人。


她心裏恨,面上卻不願意對著丈夫發作。她有些不安,轉動著腦筋,就開始想辦法。


她走到他身邊,陪他坐下,握著他雙手,道:“要不你去跟太後求求情?你不是一向得太後信重嗎?興許她能幫你在皇上那說說話。隻要不是真犯了什麽事,我想皇上也不會太怪罪的。就算怪罪,你這官也丟了,罰的也夠了。大不了咱們離開京城,不做這官了。他還要怎麽樣呢?”


也許是喝多了酒,身體裏的水分太多,要往外溢。李益直感到眼睛裏溫熱要往外湧,慧嫻伸手抱了他,慰道:“沒事,我不怪你,不管發生什麽事,咱們一同擔著。不會有事的,別太往心裏去了。沒事的。”


她撫著他肩膀勸道:“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回房睡覺吧。明天醒來就過去了。”


慧嫻是個好妻子。


他們之間是有真感情的,慧嫻對他好。她有些冷淡,但是也關心他,隻是不愛說,不喜歡表達。但是真有事,她是維護他的。


而他曾經,也是一個好丈夫,他們有人人羨慕的,美滿的家庭。


什麽都好,隻是沒有愛情。


愛情,聽來是個虛幻的字眼,沒了它,似乎也不要命。多少夫妻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有沒有愛情又怎樣?有孩子就好了,是親人就好了,何必心心念念,锱铢必較呢?然而相處起來,一點一滴,真真切切,如鈍刀子割肉,每一刀都割的實實在在。結婚多年,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都是健康的男女,卻從來不愛膩歪。沒有愛語,彼此都是一本正經不茍言笑,不是淡淡的,就是訕訕的。想說個笑話,都要擔心對方的反應。相愛的人喜歡跟對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喜歡探究對方身體,那種小孩子式的熱切和喜歡,幾乎有點幼稚,然而壓抑不住,在對方眼裏都是活潑可愛的。但是李益和慧嫻,對彼此都沒有這種欲。望。


連做。愛都永遠隻有那一種姿勢。


誰也沒想過要換一下。


不管是**還是靈魂,他們對彼此都缺乏了一點探索的興趣。


是不喜歡嗎?其實也不全是,隻是覺得這樣很奇怪很尷尬。


這場婚姻開始的尷尬,兩人的一開始,感覺不自在了,後面再想轉變,就轉變不過來。

Advertisement


他們都是太敏感細膩的人了,一件小事,也能在心裏想很久,過幾年還忘不了。如果是尋常的夫妻,有話幾句就說開了,也沒什麽芥蒂,可是他們又都不愛說,隻愛揣測來揣測去。後來揣測的累了,就不揣測,愛怎樣怎樣,隨他去吧。


反正再好也隻能這麽好,再壞也不能更壞。因為相信對方的忠貞品格和對彼此盡力的責任。


人都是懶。


是開頭沒有開好。


不是她計較什麽,也不是他介意什麽,隻是沒開好頭。兩個人的感情其實也像畫畫,開頭那一筆沒畫好,後面的路子就歪了。而且越來越歪,最後歪成了天南地北。


如果有個好的開頭,興許他們會是一對恩愛夫妻。畢竟她是好女人,他是好男人。


慧嫻見證了他一場痛哭。她感覺很慌亂,很無措,心跳的很快,不知該如何是好。男人的眼淚,她想不應該去嘲笑的,他並不是脆弱的人。然而此刻靠在她胸口,泣不成聲。她該問什麽?她該說什麽?她心裏一片茫然,什麽都不知道。他沒有任何話,沒有理由,也沒有任何訴說。


到此境地,仍然是沉默的。


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第65章 玉梳


李益躺在床上,他醉的太厲害, 睡過去了。


慧嫻叫人送來水, 替他擦拭了臉和手。夏天, 人易出汗, 慧嫻摸了摸, 見他底衣被汗水浸濕了, 遂又替他脫了衣服。


他赤。裸著身體時, 她悄悄掃了好幾眼。


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樣的。但李益的身體,顯然是美好的。順順溜溜一副好骨架,四肢修長舒展, 白皙緊實的一身好皮肉。軀殼是好的, 隻是藏在其中的那個靈魂陌生,跟她格格不入。


給他換上幹淨雪白的中衣,她坐在床邊, 看著他的臉,開始思索。思索這些年,思索兩個人的感情。這些事不能細想, 一細想就感到絕望。這麽多年以來她都常常想:其實他隻要肯主動伸出手來抱抱她, 說幾句甜言蜜語, 她也就什麽芥蒂都沒了,兩人就沒隔閡了,她也就對他死心塌地了。但是,他從來沒有。


從結婚時,她就在想這個問題, 想了快二十年。


她可悲的發現這二十年,他們的關系絲毫沒有起伏和改變。他始終也沒有來“哄哄她”,亦沒有甜言蜜語。照顧和關切是有的,畢竟夫妻。但那仿佛也同愛情無關,平淡的似水,她幾乎也記不得。


她認為這原因不在自己。男女之間的事,得男人主動,他不主動,她也沒那個臉去跟他身上蹭。你是男子漢,你來追求我。你追求我,我就愛你。她要求高嗎?可他連這基本的都達不到。


她忽然感到有點恨他了。


她有種沖動,想拎起他質問:“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她想發瘋將他捶打一通:“都是你的錯,你是個混賬。”


她想撕了他,咬死他。


她想揮出一巴掌,揮到他臉上:混賬,混賬。她心裏暴風驟雨似的瘋狂咆哮:你就裝傻吧!你裝傻!你比李羨還要可恨。我不愛你?我們是夫妻,我如果不愛你,為什麽要委屈自己跟你過下去,跟你同床共枕?我如果不愛你,你的綠帽子早就戴了一百頂了!我在意你的感受,你卻不在意我!竟然想跟我離婚!她簡直想將他撕成碎片了。


但是她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發作情緒的能力了。她認為發洩對自己沒有好處,像個得不到愛的潑婦一樣叫喊,太丟人了,有損自己的形象。叫啊?一叫全世界都知道你丈夫不愛你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痛苦和失敗了。忍著,還能維持表面的體面,至少看上去,不那麽難看。你不愛我又怎麽樣呢?反正我也不在意。


克制的太多,克制的太久,克制成了習慣。


這些構想,隻存在她腦海裏。她永遠無力將它表現出來。她坐在那,腦子裏翻雲覆雨,面上卻隻是平靜地沒有表情。


慧嫻在床邊坐了一夜,天亮,卻發現他似乎在發燒,身上摸著滾燙。慧嫻想喚他醒來,吃點東西,喚了一陣也喚不醒。


她估摸是生病了,隻能讓人去請醫生來。


醫生給把了脈,說是傷風,開了兩副藥。慧嫻給他煎服了,到下午,他才清醒了過來,用了點粥和小菜。


沒想到這病卻耗上了。接下來兩個月,李益臥病在床,哪裏也去不得。本說要出京,自然也作罷了,留在京中休養。


慧嫻日日在房中照料,隻是兩人之間沒什麽話說。李益不肯說什麽,慧嫻也不願問。


他身體一向很好,幾乎不生病,沒想到臥床就是連月,心裏想想,便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以前仗著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老病老病,而今到了一定年紀,才曉得這二字的可怕。想起而今事業家庭婚姻,便頗有種此生一事無成之感。


這日下午,天氣正好,日光透過樹蔭灑落在地上,一場秋雨剛過,涼風習習。慧嫻坐在樹下,教阿龍寫字,忽然下人來報說:“外面有個小公子,說是來探望郎君的。”


最近家裏常常有人來探病,慧嫻倒也沒奇怪,隻問:“是誰啊?”


下人說:“姓馮。”


慧嫻有些奇怪,姓馮的,朝中隻有那一家。李家和馮家關系一般,不過李益和國舅馮朗同在朝堂,似乎往來的比較多。不過李益剛病時,那邊就已經來探望過了。馮家的兄弟子侄個個都出名的很,僕人都認識,倒不知道哪裏來的個從沒見過的小公子。慧嫻估計是他外面的朋友,也不肯怠慢,遂說:“你去跟郎君說一聲吧。”


李益正躺在榻上看書,下人跑過來說:“外面有個姓馮的公子來看您。”


李益道:“哪個馮公子?”


下人說:“沒說名字,小人沒見過。”


來人穿過院子的時候,慧嫻擡頭瞥了一眼,來者是個十五六歲,模樣清俊的少年,身穿錦藍袍子,看著非常面嫩非常小,相貌挺文弱的。慧嫻站起來迎客,問道:“公子從哪裏來?不知令尊是何人?”


那人很好奇地看她,又揚起頭看這院落四下,仿佛十分新奇似的。隻是閉著口不說話,院子裏睡覺的小黃犬見來了生人,便沖上來汪汪直吠,圍著來人打轉。這人嚇的往後退了幾步,忙從手邊的桂花樹上折了一根樹條子,沖那狗作勢揮嚇。


“去!去!”


慧嫻見他模樣,神態動作,都有些女兒氣,隻當他年紀小,說:“這小狗不咬人的。”


慧嫻讓下人帶他去臥房。然而這位還是很害怕,手持著桂樹枝,一直驅趕跟在腳後的那小狗。慧嫻目視著她進了臥房,過了一會,那扇房門關上了。


她手持著樹枝,站在門口,目光對上那一瞬,兩個人都愣了。她有些局促的不敢上前,因為不知道自己來的對不對,他會不會生氣。畢竟,這是他的家裏,他妻兒都在。她這樣來造訪是很不合適的。


來的人自然就是馮憑了,隻是扮了一身男裝。因為面嫩又沒胡子,身形看著也單薄,旁人隻當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過了好半天,李益笑了,他笑的又吃驚又意外。


她看到他笑,也笑了。


李益放下手上的書,向她招手,示意她到跟前來,聲音裏滿是喜悅:“怎麽穿成這樣了?”


他笑的滿臉詫異:“你一個人過來的?你怎麽過來的?走來的?騎馬過來的?乘車過來的?你真是瘋了啊?”


她往床邊坐下,李益握著她肩膀捏了捏,又摸了摸她的頭,又想要碰碰她的臉。他好像不知要從哪下手似的,最後隻好幹脆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他親了親她柔潤的臉頰,感覺像做夢似的驚喜難以言喻:“你怎麽來的?誰陪你過來的?”


她心裏也很高興,很激動,感覺自己在做一件驚人的事。她被他摟抱的熱乎乎的,低聲說:“我聽說你病了,想來看看你。”


李益笑說:“我沒事,隻是小病,休養一陣就好了。”


馮憑有些赧,抱著他脖子,眼睛看著他說:“我怕你受了刺激,太鬱悶,會怄死了呢。不然怎麽病了好幾個月了還沒好。”


李益笑嘆道:“咒我。”


她不敢出大聲。


李益也不敢出大聲,隻是摟了她身體,靠在懷裏,她手上還捏著那根桂花枝子。李益嗅著她頭發上的香氣,感覺像是失而複得,收到了久違的禮物。


他想起曾經做夢,夢到她出現在自己床邊。此情此景,和夢裏的幾乎一模一樣,不得不讓他感慨神奇。


慧嫻站在門外。


房中的聲音,她聽不到,然而潛意識她感覺很不安,總感覺有危機,要發生什麽。她沒有勇氣敲門,或者進房去詢問,看他們在做什麽,也沒有勇氣把耳朵貼近了去聽。她下意識地提高了聲調,吩咐僕人做事情。


房中的二人聽到外面聲音,聰明的都明白了。李益放棄了親吻她,或是更親昵的想法,隻是靠著床,拉著手,低聲同她說話。


“你有沒有發現,忽然到了某一個場景,明明是第一次見,卻總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夢裏曾發生過的?”


“就像現在?”


“嗯。”


李益說:“我還以為咱們不會再見了。”

暢銷精選

真假女神
真假女神 室友偷拿外賣成癮,拿走了我遊戲CP給我點的外賣。 當天,CP就拿著外賣員偷拍的照片質問我:「你長成這樣,怎麼好意思接近我?真惡心。」 他和我解除關系,轉頭就跟遊戲圈第一女神綁了CP。 大家立馬發出女神照片,嘲笑我:「死肥豬,活該被甩。」 「你哪點比得上融融女神?她又美,遊戲打得又好。」 我看著照片,沉默了。 這不是我嗎?
熱搜影帝的白月光
熱搜影帝的白月光 主持人問,五千萬和影帝江徹,選哪個。 歸國的白月光:「我當然是選我家阿徹啦。」 我選五千萬。 後來我偶然回到高中校園,在江徹曾經的課桌上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體: 「希望冉苒能做我女朋友。」 嘶,到底誰是替身?
望星辰
望星辰 "阿爸把我舉過頭頂,他說我是草原上的星星。 可如今我隻是“江太太”,站在推杯換盞戴滿面具的名利場上,聽著周圍的挖苦羞辱。"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被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鐘和鄰座親熱 "看電影時我被後排拍視頻造謠,說我在男友出去的十分鍾裡和陌生鄰座親熱。 我的個人信息被開盒,還給我造各種各樣的黃謠。"
杏林聖女
杏林聖女 "我妹醫術不佳,卻心懷慈悲。 她全城尋覓病患醫治,分文不取,贏得「杏林聖女」名號。 病患太多,她一人無法顧全,我替她出診勞心勞力,身體虧空。 醫館入不敷出,祖輩基業幾近敗光。 我好心勸誡讓她收斂些,免得破財又樹敵。"
軍訓遇上社會姐
軍訓遇上社會姐 "大學開學,班裡有個社會姐。 軍訓故意當顯眼包,媚男厭女,到處和男生稱兄道弟。 什麼惡心人的事兒她都幹。 我本躲著她走。 誰知她竟然在我心髒病發作時,狠狠踢了我一腳。 「你不就是想逃軍訓?裝嬌妻是吧?我讓你裝!」"
山鵲之鳴
山鵲之鳴 我為奴追隨他四年不離不棄。
無聲退場
無聲退場 網傳,京圈太子爺終於嫌棄了那聾子。 他在發布會上宣布了和宋家小姐訂婚的 消息。我摘下助聽器,隔著人海與他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