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
明燭恍惚了幾秒,心念微動,有些許興奮的情緒從心底冒出,她笑了一下:“是我寫的。”
以前大家都隻顧著看劇,很少注意過編劇是誰,唐馨一說,這群人才反應過來,陸隊是不是隻看明姑娘寫的劇本啊?
張武林撓著頭笑:“我也覺得劇本寫的不錯,把我們軍人的特質都寫了出來,也沒出啥錯。”
唐馨看向明燭,直覺她有事瞞著她。
明燭怕大家想太多,淡聲道:“可能是剛好看到這三部而已。”
說得好像也有道理,不過兩人是舊識,陸焯峰看看明燭寫的劇本也沒什麼奇怪的,大部分都沒再糾結這個。
軍事制片人顧紹安又問了問他們平時出任務的事,一說起這些,這群軍人立即活躍起來,說起當初兇險的任務,怎麼突擊恐怖分子。
陸焯峰不知道去了哪裡,下午由另一個隊的隊長韓靖接應了他的工作。
到了晚上八點多,主創團才準備離開部隊,剛走幾步,唐馨拉住明燭:“我想去上個廁所,你陪我吧。”
明燭看了眼,這附近沒廁所,要麼去辦公樓,要麼去宿舍,她指指那邊的辦公樓:“走吧。”
姜導說:“等下你們去門口找我們。”
明燭點了下頭,陪唐馨上廁所去了。
她站在走廊外面等她,唐馨剛走進去,樓上就傳來腳步聲,剛才樓上的辦公室燈亮著,她回頭看了眼,就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陸焯峰瞥向她,幾步下了樓,身上穿的是件黑色常訓服,走到她跟前,低頭看她:“怎麼你一個人?”
下午他有事出去了一趟,剛回來不久,王國洋又有事把他叫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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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這個點,他們早就回去了。
明燭想起隊員們說的,他看過她劇本拍出來的影片,心底一軟,彎起嘴角:“等唐馨,馬上就走了。”
陸焯峰記得唐馨這個名字,以前她說過,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他沒急著走,往身後的牆一靠,陪她等著。
目光落在她裙擺上,那雙白瀅瀅的小腿若隱若現,不冷不熱地說:“下次別穿旗袍來部隊了。”
明燭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為什麼?”
她沒聽說過進部隊的女人不能穿裙子,而且今天林子瑜和唐馨也穿了裙子,林子瑜裙子比她短多了。
陸焯峰目光掃過她,哼笑了聲:“影響士氣。”
明燭:“……”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自覺這身挺合格的,旗袍開衩也不高,又抬頭看他,“唐馨說我穿這身很良家婦女。”
陸焯峰:“……”
確實比她以前穿的那些旗袍要好很多。
此時,唐馨躲在廁所門口,扒著門口偷看,都不好意思出來了。
這兩人絕對不簡單。
明燭又看了他一眼,陸焯峰忽然笑了聲:“比起上回那件,是挺良家婦女的了。”
明燭臉微紅,想起上次在鎮上穿的那條旗袍,那是她所有旗袍裡面開衩最高的一條了。也想起他第一次調侃她腿露得太多的時候,當時她還是高三,快準備高考了。
那段時間他回鎮上的時間比以前都多,高三下學期回去了兩趟,剛巧都是她放月假的時候回的。明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旗袍,然後去隔壁找他。
呆到晚上十點多十一點,就被他趕回去。
他把她送到家門口,睨著她的腿,說:“在學校也穿這樣?”
學校周末是不管學生穿不穿校服的,特別是高三補課的時候,不過明燭沒在學校這麼穿過,她搖頭:“沒有啊,回來才這麼穿的。”
他舔了下嘴角,嗤笑:“下回別穿那麼短。”
“……不短,到腳踝了。”
“腿都露光了,還說不短?”
“……”
韓靖領著兩個新兵從辦公樓經過,看見他們,衝陸焯峰挑了下眉,又問明燭:“明小姐,還不回去吶?”
剛才不是說走了嗎?
明燭回頭,往廁所門口看了眼,唐馨這才走出來,笑眯眯地:“我好了,走吧。”
陸焯峰瞥了她一眼,站直了,“我送你們到門口。”
唐馨笑:“好啊。”
她挽上明燭的手。
陸焯峰手插進兜裡,衝明燭抬抬下巴,示意她們走前面。
明燭拉著唐馨走在前面,唐馨一直衝她擠眉弄眼的,一副很多話想問的模樣,明燭看了她一眼,猜到她剛才肯定是躲在廁所門口聽到了什麼。
陸焯峰一言不發地走在他們身側,帶她們走到門口,看見早上那兩輛越野車停在門外,說:“去吧。”
唐馨笑了下:“謝謝陸隊了。”
陸焯峰瞥了眼明燭,“小事。”
門口的哨兵檢查了一下她們的包,就放行了。
明燭坐回車上,車子掉頭轉彎,她透過車窗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陸焯峰,兩人的目光模糊地對上,她笑了一下,把車窗關上了。
陸焯峰別了下臉,看著車開走了,皺了下眉,轉身走了。
回到宿舍門口,就聽見那幫小子在討論。
“你說陸隊是不是喜歡那個穿旗袍的姑娘啊?就明燭編劇啊。”
“不吧,彭醫生不是喜歡我們陸隊嗎?兩人在一起不是遲早的事兒?”
“不過明姑娘長得確實漂亮,跟電視劇裡的大家閨秀似的……”
“這話不能亂說,小心陸隊罰你。”
……
陸焯峰推門進去,冷冷一聲:“不睡覺都出去負重十公裡。”
立馬安靜了。
……
從軍分區回到集銳影視需要一個多小時,大家在部隊呆了一天,都有些疲乏,不鹹不淡地聊幾句,有人問姜導:“明天還來嗎?”
姜導:“來啊,那肯定要來的。”
礙於車上人多,唐馨想問話都沒機會,隻能憋到下車。
明燭和唐馨的車都停在集銳底下停車場,兩人一塊去取車,唐馨終於逮到機會,抓著明燭問:“你跟陸隊不簡單啊?不會是前男友吧?”
明燭抬頭看她,誠實說:“不算吧。”
“什麼叫不算?”
“不知道。”
明燭低頭,她也不知道她跟陸焯峰算不算在一起過。
唐馨有些無語:“……在不在一起過你都不確定啊?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
“表白?”
“……”
“牽手?”
“……”
“接吻了?”
明燭低頭:“那算吧。”
至少在她這裡,算了。
唐馨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意思是接吻了?”
明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唐馨看她的樣子也不想多說,不過估計是猜對了,她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你喜歡徐睿學長,所以才這麼多年沒交男朋友……”
明燭抬頭:“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喜歡徐睿哥?”
唐馨想也沒想就說:“因為徐睿對你很好啊,你身邊又沒個更親近的男生,這些年也不交男朋友,所以……”
所以,大家都以為她喜歡徐睿。
明燭抿了下唇,轉身去開車。
唐馨跟在她身後,忽然想起什麼,“哎,你的嫁妝不會是為了陸隊繡的吧?”
……
唐馨知道這件事之後,接下來幾天,再看見陸焯峰心裡就有些復雜了。
之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怎麼看這兩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明燭肯定還喜歡陸焯峰,至於陸焯峰……
她有些看不透。
明燭坐在食堂裡,聽杜宏問:“那陸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重傷嗎?”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
陸焯峰看了她一眼,靠在椅背上,笑了聲:“還好,小傷。”
韓靖在邊上嗤了聲:“別聽他瞎逞能,有次出任務,都差點掛了。”
第7章
陸焯峰人靠在椅子上,神色不變地踹了韓靖一腳,帶著些警告意味:“沒有的事,哪有那麼容易死。”
韓靖以為他是要面子,哈哈笑了兩聲:“說得也是,大家伙兒命都硬著,哪有那麼容易掛。”
兩人開著玩笑,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明燭盯著陸焯峰看,輕聲問:“那陸隊可以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陸焯峰看了她一眼。
明燭彎了彎嘴角,語氣更輕了,“這對我們劇本創作也有幫助。”
本來到這邊主要就是深入基層,採訪交流,收集素材,最好是有實戰背景,明燭提問並不過分,但陸焯峰並不想說,聽著那姑娘綿裡藏刀的提問,有些無奈地笑笑,穿著軍靴的腳又踢踢韓靖的椅子:“你說吧,我去訓練場上看看。”
有個新兵被罰,還在訓練場上負重跑步。
他說完,直接起身走了。
“哎,你回來!”韓靖瞪了他背影一眼,這叫什麼事兒啊?那任務又不是他出的,他怎麼說得清楚?
明燭面不改色,隻是表情冷淡了些,沒再問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唐馨看了她一眼,忙笑著看向韓靖:“那韓隊你來說說?”
韓靖看了眼明燭,不是說陸焯峰跟她是舊識嗎?怎麼這麼不給人家姑娘面子,他搖了搖頭,沒辦法,隻能說:“那次任務我們隊沒參與,說不太詳細,要麼讓張武林來說說?”
那天晚上他們在宿舍裡八卦,被陸隊抓了個正著,第二天每個人多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張武林憋著臉,不太敢多說,怕被罰……
他撓了撓腦袋,低聲說:“就是中了槍,離這裡……”他指了指心口,“彭醫生說隻差一點點,就救不回來了。”
明燭低下頭,沒說話,細白的指尖擰得泛白。
也沒仔細聽他說的彭醫生是誰,隻以為是隨隊的軍醫,不過……好像軍醫不姓彭?
杜宏對劇本比較專注,陸焯峰走了,隻好看向韓靖,笑得很客氣:“韓隊,要是不介意的話,你說說你們隊的情況?”
韓靖推脫不過,喝了口水,撸起袖子開始說:“要說最危險的一次,那就是在國外的一次特殊保衛任務,恐怖分子弄了一車汽油,布了地雷……”
這一說,休息時間就結束了。
明燭和唐馨一起走出食堂,走去靶場看他們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