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成立職業戰隊啊，到底是為了什麼。”原修跟她分析說：“現在中國幾乎所有的職業戰隊，都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錢。所謂情懷，熱血，愛國主義，都是隊員們在這個基礎之上，做著各自的夢。”
陸蔓蔓沉默地傾聽著。
“所以，沒有任何一支職業戰隊，是完全為了所謂的夢想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存在，畢竟隊員們要吃飯，投資人也要看到回報。”
陸蔓蔓的腳尖磕碰這回廊牆面：“我的初衷不是為了賺錢。”
“所以，好好想想，成立職業戰隊到底是為了什麼，想好了，再和她聊，我想她應該不會想和你為難，僅僅隻是希望你能有更明確的方向。”
陸蔓蔓重重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原修！”
原修情不自禁伸手撸了撸她的腦袋，嘴角綻開微笑：“小魔女，穿這麼少冷不冷啊。”
“一點點啦。”
原修非常大度而又紳士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衣服還帶著他身體的餘溫，特別暖人。
現在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首都氣溫低至零下，陸蔓蔓還沒來得及捻緊衣領說聲謝謝，身上的外套突然又被剝了回去。
原修連著好幾個噴嚏，慌手慌腳重新將衣服穿回自己身上，牙齒都在打顫：“太雞兒冷了。”
陸蔓蔓愣了愣，看著他紅彤彤的鼻子，一巴掌拍他背上，哈哈大笑：“帥不過三秒啊原狗。”
原修朝她坐近了些，兩人腿根緊緊貼在一起，他像好兄弟一樣伸手攬住她，撸了撸她胳膊，摩擦摩擦摩擦。
“這樣就都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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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蔓蔓微笑凝在嘴角。她抬頭，見他下颌揚起，嘴角微勾。
倏爾，一簇煙花在他眸中綻開，火花四濺。
***
空曠的街道突兀地響起了手機鈴聲，絲毫未曾驚擾轉角處那對沉浸在愛河中，交頸親吻的情侶。
夏天匆忙按掉電話。
她背靠著牆壁，捂著嘴，偷偷瞥向那對情侶，宛如做賊。
周衍似有所察覺，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側頭，不過很快腦袋又被面前的女孩掰正，她熱吻著他的頸項，手抓著他的後腦勺，激情四溢。
夏天可以確定，他看到她了。
他看到了，卻熟視無睹。
她轉身離開，一個人走在冬夜的街頭，全身冰冰涼。
前方的廣場綻開一簇簇的焰火，照亮半面夜空，歡聲笑語傳來，與她滿心的悲傷，隔開兩個世界。
她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氣背離母親，去找周衍復合，她什麼都不怕，她隻想要和他在一起，卻不曾想，在他樓下撞見了剛剛那一幕。
他在親吻別的女孩。
聯想到近日來周衍對她的冷漠，也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夏天和他交往三個多月有餘，也僅僅隻是牽過手而已，可是他和那個女孩...
想到剛剛那一幕，夏天心中宛如扎了一根魚刺，疼得厲害。
手機突然再度震顫，竟是任翔打過來的。
她走到街頭的長椅邊坐下來，接起電話。
“剛剛你不方便接電話吧，聽陸蔓蔓說你回家了，真是可惜啊這邊party蠻好玩的...沒什麼事啊，快過年了，跟你說聲新年快樂。”
任翔羅裡吧嗦說了半晌，電話那邊卻沒有任何回應。
“是不是我話太多了。”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不打擾你了，拜。”
她突然出聲，微若蚊蚋。
“任翔。”
“在在在！”
他頓了頓：“我是說...我在。”
“我在中心廣場這邊，一個人...”
任翔突然睜大了眼睛，心靈福至。
“我...我馬上過來，你等著別亂跑。”
第41章 矜持
陸蔓蔓問原修要到了俱樂部的wifi密碼, 然後給艾力克斯發去視頻。
搖晃的畫面裡，艾力克斯穿著花邊兒小圍裙，和路易斯烹飪早餐。
“小路，快來看你乖女兒。”
路易斯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曲折的微笑, 揮舞著手中鍋鏟, 美滋滋跟陸蔓蔓打招呼：“哈尼小寶貝。”
“爸爸, 過年了哎。”
“是啊，今天我們都休假。”
“那老爸們什麼時候來看我呀。”
“開了年就過來。”
艾力克斯一張大臉填充了整個手機屏幕，大喊道：“哇，陸蔓蔓你今天這一身, 搞什麼制服play？”
陸蔓蔓連連解釋：“沒有啦，化妝舞會。”
“這樣, 看來你交到不少新朋友。”
“對啊。”陸蔓蔓將鏡頭移到身邊的原修：“修修，跟艾力克斯打招呼。”
“爸爸好。”原修用英語禮貌道。
“女婿好。”
“我們家小乖乖就麻煩你多加照顧了。”
“放心。”
“喂，你們兩個...肉麻不！”
陸蔓蔓連忙將手機移開：“我不需要被照顧，以及誰讓你亂叫爸爸了！”
艾力克斯這就要教育她了：“修修脾氣好不代表你可以隨便兇人家, 溫柔，要溫柔知道嗎，還跟家裡似的，亂吼亂叫，放屁打嗝摳腳丫子。”
陸蔓蔓臉色脹紅：“誰放屁打嗝你不要亂說, 我才沒有！”
艾力克斯也反應過來，立刻對原修說：“是是，我們家小寶貝是仙女, 從來不會打嗝放屁摳腳丫子。”
陸蔓蔓：......
阿橫拿著爆竹經過沙發邊，看到沙發上坐著一隻黑貓，角落裡還趴著一隻灰貓。
黑色波斯貓是性感小姐姐程遇，她拿著毛茸茸的逗貓杆，撥弄邊上穿折耳貓睡衣的顧折風的鼻子。
顧折風四仰八叉佔據了大片沙發，宛如一隻爭奪領地的小獸，恨恨看著她。
“我要睡覺！”
“你睡啊。”
“你離我遠點。”
程遇交疊這修長的美腿，慢悠悠說道：“一條長沙發，裝你的身高綽綽有餘。”
她挑釁地看他一眼，眼神裡擺明了就是“欺負你個子矮”。
顧折風瞪著眼睛，宛如一隻發飆的小奶狗，隨時都可能仰天發出“嗷”的一聲嚎叫。
任翔穿了外套大步流星走出客廳，瞄了眼沙發邊劍拔弩張的兩隻喵，喃道：“你倆配種呢？”
顧折風臉蛋憋得通紅，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衝出客廳：“隊長！隊長我申請親閹割泰迪翔！”
原修伸手按住他的臉，將他擋在一米外：“準奏。”
陸蔓蔓望向準備出門的任翔：“這個時候你要出去？”
“嗯，我去...”他想了想，說道：“有點事。”
“跨年之前能回來？”
“別等我啦。”任翔說：“提前預祝大家新年快樂。”
***
要跨年了，男男女女齊聚在院子外面，阿橫在前面的空地上擺好了煙花爆竹，顧折風將打火機扔過去，阿橫牽好引線，咔嚓一聲，點著。
引線飛速燃燒蔓延，第一筒火花爆竹衝上天空，綻開絢爛的焰火，大家捂著耳朵紛紛後退，歡聲笑語灑滿庭院。
陸蔓蔓和原修倆人站在花壇邊，距離煙花較近，偏偏距離人群較遠。
煙花炸開震耳欲聾，陸蔓蔓連忙踮起腳尖，伸手捂住了原修的耳朵。
原修微微一愣，低頭看向她，簇簇煙火在她幽黑的眸子裡綻放，明明滅滅。
她掌心溫暖，捂著他冰冰涼的耳朵。
她微笑著說什麼，原修卻隻聽見嗡嗡嗡的回響，以及背景裡男女的歡笑，聽不見她的話語。
從她的嘴型裡讀出來，她說：“原修，新年快樂。”
原修也伸出手，捂在了她的耳朵上，喃喃道：“要不要這麼體貼啊。”
“你說什麼！”
“我說陸蔓蔓你要不要這麼體貼啊，我會很心動噢。”
陸蔓蔓大喊：“聽不見！”
原修加大了音量：“你個傻驢子。”
傻驢子一臉傻笑望著他，幽黑的雙眸含水，瑩瑩動人。
過去原修從來不會感覺新的一年會是新的開始，但是今年的感覺格外不同，或許是因為某人的到來，讓他感覺將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真的很值得期待。
天知道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裡，他是怎樣執著而又瘋狂地迷戀她。
他追逐著她的步伐，一點點拉近自己和她的距離，終於在那場萬眾矚目的世界總決賽中，他與她相遇。
她帶著黑色的w口罩，手持一柄M4站在叢林中，陽光從樹梢陰影灑落，剛好將她整個收攏在光暈中，那一剎原修的心跳都快要爆表了。
與她的那一場酣戰，痛快淋漓，雖然最後還是被她打敗了，但是原修從來沒有因為一場比賽能輸得這樣開心。
總之，能和她在比賽中相遇，能死於她的槍下，這趟紐約之行就算沒有白來。
然而他完全沒想到那一次和隊友去酒吧，能和她在那樣機緣巧合又略微尷尬的境遇下見面。
即便第一次見到沒戴口罩的w，原修還是一眼認出了她，也不知道世人到底有多眼瘸，一個口罩而已居然會認不出來。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比賽的視頻他每一次都會反復觀摩，反復琢磨以至於對她實在太過熟悉。
偶遇他女神的狂喜還沒消退，他才注意到，女神好像是坐在馬桶上噓噓啊。
天，他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這樣變態的夢昭示著他對女神有什麼變態的想法？
他不動聲色化解了她的尷尬，來不及多想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男廁，卻發現她好像是喝了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