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漫長。
廚房裡鍋裡的菜一直沒有人掀開。
*
半夜，下雨了。
淅瀝瀝的雨水衝刷著玻璃窗，窗簾吹得啪嗒響。主臥室裡彌漫著一絲情愛過後的味道，蘇荷累得手指張不開。她還跟之前那樣，卷縮著身子，謝樓的手摟在她腰上，拖著她回來。蘇荷抿著唇，嗓音裡幹澀。
謝樓的吻細細地落在她後腦勺，低聲問道：“要吃點什麼？”
蘇荷搖頭：“不餓。”
謝樓眯著眼看她。
兩秒後，他起身，出去倒了杯牛奶進來，抱著蘇荷起身，把牛奶給她喝。
蘇荷低著頭，咬著吸管。
被子落下肩膀，露出了深透的吻痕...
密密麻麻一片。
謝樓指尖摸上她鎖骨，動作不重。
蘇荷把牛奶拿開，瞪他一眼。
這一瞪，倒是讓謝樓心裡的那股怒氣消散了不少，他掩去裡頭的狠意，傾身過去，堵住她的嘴唇，輾轉吻著，順便將牛奶一塊吻走，勾著她的舌道：“早點睡。”
蘇荷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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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樓拿走她的牛奶杯，放在桌子上，拖她過來，抱著躺下。
蘇荷累壞了。
她一沾枕頭就睡著。
謝樓卻沒有，他的手貼著她的腹部，好一會，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陳助理是不是喜歡你？”
但蘇荷沒有回答。
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陰陰的。蘇荷醒來謝樓不在房間裡了，她轉個身子要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綁在床頭，上面打了一個很輕松就扯開的蝴蝶結。她擰了下眉，右手伸過去，一把拉開。
左手滑下來，有點發麻。
她翻身坐起來，拿過床邊的衣服穿上，又看了一眼時間。
快八點了。
她今天早上有課，下午要去公司。
洗漱完換好衣服，蘇荷出來，就看到謝樓端著吃的從廚房裡出來，放在餐桌上，他穿著浴袍，帶子松松垮垮的，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似的，他看蘇荷一眼，挑眉：“昨晚沒吃，今天當早餐吧？”
蘇荷嗯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手捏著手腕動了動。
謝樓看了一眼，低笑一聲：“麻嗎？”
蘇荷忍不住道：“你神經病啊，綁著做什麼？血液不通。”
謝樓彎腰，親她額頭一下，“我的錯。”
眼眸卻掃過去看她的手腕，心裡一陣快意。
*
蘇荷昨晚做得簡單，沒有辣菜，都比較清淡，早上吃還行。就是飯有點幹，謝樓吃飯，蘇荷就吃菜，她早上吃不了太幹的。
吃完早餐，謝樓去換衣服。
蘇荷進廚房裡稍微收拾了一下，再出來，謝樓換好了，穿著簡單的T恤跟牛仔褲。手上還提著一個資料袋，上面寫著海城大學。
一看就是要去學校。
蘇荷擦擦手，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手機。
謝樓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機上。
眼眸裡的情緒隱晦不明。
蘇荷沒點開什麼看，直接收了放進小包裡。轉頭看謝樓：“走吧？”
謝樓嗯了一聲，上前，牽了她的手，又從鞋櫃上拿了車鑰匙，兩個人下樓去開車。地下車庫一陣湿意，開出小區，地面也是一片湿潤，但好在沒有雨了。
謝樓知道蘇荷上午有課，直接往海城大學開。
此時四月底，過兩天五月一日，學校要放假。第二個學期時間過得也很快，學校裡不少學生撐著傘，在校園裡走動，黑色保時捷從他們身邊開過。蘇荷這節課跟池穎是一起的，讓池穎幫忙帶書過來教室。
池穎抱著書，等在走廊下，踮腳看著。@無限好文，盡在五塊五毛
黑色保時捷穩穩地停在她腳邊，蘇荷從車裡出來，延伸過來的樹葉滴了幾滴雨露在車頂上。
蘇荷彎腰跟謝樓揮了手。
謝樓支著下巴，嗯了一聲，說：“我今天得處理學校的事情，你....下午去公司跟我說一聲。”
蘇荷：“好。”
後她轉身上了臺階。
謝樓握上方向盤，驅車離開。
周圍的人看著蘇荷幾眼，就進了教室裡。池穎把書給蘇荷，勾著蘇荷的手笑著問道：“謝少爺又換車啦？”
兩個人走進教室裡，蘇荷道：“不是他的，是他舅的。”
池穎對謝樓的家底並不清楚，或者，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因為謝樓一直都很低調，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可以知道他家裡應當不錯，但他很少談及他的家庭，基本上也就沒人知道謝樓的底細。
池穎哦了一聲，沒有再問。
兩個人一塊進了教室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蘇荷剛才還沒發現，現在渾身有些酸疼，她小心地吸了一口氣，拿出筆來，認真地看著講臺。@無限好文，盡在五塊五毛
*
海大學生會辦公室。
陳曜兩隻腳都搭在桌子上，手裡漫不經心地翻著書。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機，說道：“對，會議室收拾一下，嗯？”
“椅子都壞了？那沒事，重新買一個吧，入你們謝總的賬，讓他出錢。”
在跟他打電話的人是謝樓的助理。一大早到公司，副總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進去會議室收拾一下，看看有沒有哪些家具壞了趕緊換。
助理一臉茫然，進去後才發現，有一張椅子被踹壞了。轉椅隻剩下一個腳，貼在講臺邊上。助理都不知道這是誰弄的。
陳曜心想。
誰弄的。
你們家謝總唄。
因為十點多要開一個會議，趕緊得處理了。
助理應了聲，“好的，我這就忙去。”
“等會。”陳曜突地喊住，嘴巴動了動正想問，那個姓陳的助理還在公司嗎？結果辦公室的門推開。
身形颀長的謝樓走了進來。
陳曜嘖一聲，說：“沒事了。”
便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問謝樓：“準備提誰上來接我們的位置？”
謝樓拿了根煙點上，低著頭翻著資料，懶懶地道：“按規矩來，怎麼，你有人選？”
陳曜一笑，“哪兒有什麼人選啊，管了這麼一兩年，我恨不得趕緊撒手不幹。”
謝樓捏著煙，吹了一口煙霧，靠在桌子上，沒有吭聲。
陳曜看他這樣。
好似也沒昨晚那麼生氣了。
是不是蘇荷跟他解釋了？
那就好。
他怕蘇荷被謝樓欺負得太過分。
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段時間陳曜總算是看清謝樓這個人了。
他簡直不是人。
尤其在愛情上面。
就是一隻狗。
還不自知。
*
早上有兩節課，緊挨在一起的，時間很緊。蘇荷跟池穎下課了，去了一趟宿舍，拿另外一本書，轉頭就下樓，去上後面這節課，這會兒這節課距離宿舍還有些遠，蘇荷邊趕邊看手機，才看到陳助理昨天發來的微信。
他發了不止一條。
前面還有一條是：“你回海市了嗎？”
後面再問：“你媽媽的病怎麼樣了？”
蘇荷想起之前請假他幫的忙，就回了他一句好多了。
然後再多也就不肯說了。
進了教室，蘇荷有些喘，坐下後，支著下巴靠著牆壁，等著講師來上課。
前前後後不一會坐滿了人。
前頭幾個女生正在聊天。
她們談到謝樓這屆的學生會。說謝樓幾個人要退出學生會了，接下來也不知道是誰來當會長。
這一兩年自從謝樓當了會長以後，基本上學校所有的活動的贊助都十分豐厚。幾乎每一次活動都讓人很期待。
蘇荷聽了很多。
過了會，她們就說：“想在謝學長畢業之前，跟他告白。”
“但是他不是談戀愛了嗎？不是那個自考生蘇荷嗎？”
“談戀愛怎麼了？就告白又不要他跟我在一起，難不成還不許人家喜歡他啊，再說了，謝學長上一次戀愛才不過一年多，這次估計也快了。”
“我猜不超過半年。”
“你怎麼這麼肯定啊？”
坐在後面聽了一大堆的蘇荷，很是尷尬。
卻沒有把她們的話當真。
*
一節課很快過去，蘇荷拎著書走出教室，外面已經告別陰天了，正有幾許太陽露了出來。地面還沒有完全幹透，但看起來卻讓人心情愉快。陰雨天很煩悶，蘇荷跟池穎溫曼約了吃飯，今天陳琳隻上一節課，是下午的，所以她不在學校裡。
三個人去了食堂。
點了吃的坐下。
謝樓一行人就來了，比起她們混在人群中，謝樓三個人一來立即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謝樓拎著可樂，直接往蘇荷這邊走來。
坐在她身側，逼得溫曼不得不換了座位。
溫曼笑了下：“也夠霸道的。”
池穎咬著吸管，看著謝樓跟蘇荷。蘇荷正在吃青菜，謝樓湊近她，低聲道：“我也吃。”
蘇荷隻得夾了青菜，喂到他嘴裡。
謝樓舔唇咬住，眉眼帶了一絲懶散跟滿意。
旁邊的人看得都酸了。
陳曜端著吃的過來，哐當一聲，冷著臉坐下。
許俞也笑著坐在溫曼的身側，笑著跟溫曼聊天。溫曼還是那副姐姐的做派，讓許俞這個心生好感的男生有些泄氣。
他發現溫曼這種大姐姐經歷得太多了，他一舉一動都被她給看透了。
這就有點不得勁了。
“還要。”謝樓點了蘇荷盤裡的一塊花菜，蘇荷夾了再次放他嘴裡，謝樓輕輕勾唇，一天的煩躁都沒了。
蘇荷喝了一點要涼的湯，問謝樓：“你回公司嗎？”
謝樓懶散地靠著，道：“晚點，我等下送你去？”
“不用，我搭溫曼的車。”
謝樓：“行。”
*
吃過午飯，謝樓這邊還有事，帶著人先走了。
蘇荷跟溫曼三個人坐了會，也離開。
三個人到宿舍休息了一會，溫曼去開車過來接蘇荷，她要辦事的地點離蘇荷的公司很近。送蘇荷到公司後，溫曼驅車離開。
蘇荷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