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中尋盞鈺

第2章

字數:3940

發佈時間:2024-11-08 14:53:31

「好的,應姑娘。」


我「……」


……


其實我也不懂為什麼我現在會在國師府喝茶。


此刻裴尋坐在我對面,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桌上茶水很香,我卻並不敢端起來細嘗。


這個時候,還是裴尋先開口:


「今年新下的雨後春,還有這降暑的冰糕,應姑娘嘗一嘗。」


他將糕點往我身邊推了推,我尷尬一笑,手捏到糕點上卻是一驚。


明明天氣酷暑,這冰糕卻沒有散掉,況且涼氣依舊。


我這方才看清,冰糕底座的盤子是白脂玉。


嗯,不便宜。


有錢真好。


心底嘆息一聲,我假模假樣的嘗了一口。


彩塘還在外面等我,如今被發現了,我的計劃恐難繼續。


「感謝國師的招待,今天天色太晚了,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


我摸摸鼻子站起身來做勢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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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姑娘今日不是說來賞花?不賞了?」


還賞屁啊!


「剛才已經賞完了賞完了……」


「有刺客!有刺客!剛才刺客進了國師府!!」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囂,浩浩蕩蕩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一怔急忙抬頭。


刺客??這宮裡怎麼會有刺客!!


不對不對,我在這裡該怎麼解釋??


「莫慌。」


在我急躁之時,裴尋冷冷淡淡起身,那熟悉的青竹味道又撲面而來。


大抵他的話是有魔力的,聽完以後我當真冷靜了許多。


「國師可在?」


大門被砸的震天響,這聲音卻是讓我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我知道今天應書轅在宮裡,但是不會這麼倒霉吧。


5


「將軍,有何事?」


裴尋走到門前,將手放到門上,我的頭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抓上他的手。


如果讓應書轅知道我在這裡,那可就麻煩了。


手心裡的大手冰冰涼涼,柔弱無繭,若是平時,我定無法想象這其實是一個男人的手,不過此刻我心中忐忑,也沒有發現裴尋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他沒有掙脫,隻是慢慢的將手放了下去。


「相信國師剛才也聽到了,宮裡來了刺客,剛才我們親眼所見,他閃到國師的院子當中了。」


「為保證國師安全,還望國師開門,讓我等搜查一番。」


好啊你個老匹夫,來報仇了是吧。


我欲哭無淚。


皇上派他去試探你,又不是他主動去的,你非要搞這個幺蛾子幹什麼!


情況危急,我現在甚至怎麼翻墻都想好了。


「將軍多慮,剛才裴某就在院子裡,並沒有看到刺客,」


裴尋淡淡回答道,外面的應書轅沉默幾秒,突然冷笑一聲。


「剛才裴某親眼所見,國師卻拒不配合,不會是窩藏了刺客吧。」


他大有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裴尋略一思索,突然伸手點了我的喉嚨。


「啊……」


一聲極細的聲音從我喉中傳了出來,那聲音並不像我,我頓時捂住嘴,哀怨的看著他。


門外鼎沸的聲音沉默了許久。


「將軍可明白?」


說實話,我有點尷尬,我覺得應書轅,也有點尷尬。


「應某還以為國師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是溫香軟玉在懷。」


「那既然如此,應某就不打擾了。」


「走!」


隨著他的一句話,外面的人馬又浩浩蕩蕩離去,我呼出一口氣。


「國師機智。」


「不過關乎國師的名聲,我……」


「無礙。」


他淡淡回應,揮了揮手,可他越是如此,我心中的不舒服就越發浩蕩。


「要不,你就說我是侍郎府的二小姐蒼雪?」


裴尋「……」


侍郎府的二小姐是得罪你了嗎。


「天色不早,就怕將軍再次察覺出端倪,應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我連忙點頭腳步不停。


「多謝國師,我……」


「啊!」


「砰!」


眼前的桃花樹轉了一圈,再回過神來,他滿懷的青竹香氣已經將我包圍,披風烈烈的聲音作響,我被裹緊在他的懷中,那披風恰恰將我遮了個遍。


大門被應書轅踹開,他站在門口眼中晦暗不明。


「應某左思右想,還是擔心國師的安危,所以應某無禮,國師見諒。」


本心中還有一絲觸動,卻在聽到應書轅的聲音的時候渾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裴尋將我抱的很緊,我不斷安慰自己,被披風擋住,他決計認不出來我是誰。


「那將軍搜吧。」


天塌下來,裴尋都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應書轅瞇了瞇眼睛,看向在他懷裡的我,揮了揮手,官兵們魚貫而入。


我是看不真切的,但是能聽到,四周東西被噼裡啪啦砸碎的聲音。


我一直知他為人惡劣,卻不想惡劣至此。


「將軍,確實沒有。」


有人稟報,應書轅才收回手。


他心中痛快,卻把目光放在了裴尋懷裡的我身上。


「國師,你這女子……」


我心一跳。


6


「她性子膽小,將軍莫要驚嚇到她。」


「若是沒發現刺客,煩請將軍走的時候幫忙把門帶上,不送。」


我覺得這世界上除了皇帝,裴尋是第一個敢對應書轅如此不客氣下逐客令的人。


隻感覺他在門口看我良久,似是一聲冷笑,才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離開。


應書轅走後,我自然是不敢多留,急急忙忙告別了裴尋回了將軍府。


人影綽綽,我走的匆忙,裴尋在門口看我,抬手捻了捻指尖。


我將發生的事情告知彩塘,她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回將軍府後,便馬不停蹄的將身上的衣衫換了下來。


而應書轅也在這時候回了府,我將將拉上帶子,彩塘便哆哆嗦嗦的來稟報:


「小姐……將軍傳您過去……」


我抿了抿嘴,卻已經是沒有了剛才的慌張。


「莫慌,去看看。」


大廳之上,應書轅已經在等待我,他仰頭閉目,眼角的疤痕透出一絲血性,那面容十分凌冽。


「父親。」


我到廳前,恭敬說了一聲。


四周十分安靜,大抵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我才聽到他開口。


「應鈺,你覺得將軍府待你如何?」


「父親待我自然是不錯的。」


我朗朗開口,跪下深深磕了個頭。


「若是沒有父親,就沒有應鈺現在這自由自在的生活。」


聽到我的這番話,應書轅起身,走到我的跟前,我低著頭,隻看到他那鑲了金玉邊的長靴。


「看來你心裡明白,應鈺,」


「你追求太子,我不阻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


「這是你選擇的路,那你就自己去走,同樣,我也有我的路。」


「所以,參太子一本,想要把太子拉下水,這就是父親的路嗎。」


我異常冷靜,深吸一口氣。


自從我進了將軍府,在應書轅眼裡,我就是個透明人,如他所說,他一直走他走的那條路,並不在意這條路上,我這個女兒如何。


就算他明知我在追求太子齊烈,他覺得太子不好,照樣可以參他一本。


他從不會管我,隻不過將軍府無後,我的作用,隻是給他招個贅婿,繼承著諾大的將軍府。


「你逾越了,應鈺。」


「我的路你不必參與,倒是我想問問你,你既然打算嫁與太子,今日……」


「為何在裴尋的院子裡?」


我身上止不住的一震。


他果然是知道的。


抿緊嘴,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這也是我的路,跟父親無關……」


「啪!!」


我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他力氣大,此刻可能帶了些內力。


耳朵和鼻腔裡瞬時間就充滿了血漬。


從我入廳到現在,他沒有表現出一絲生氣的樣子,卻沒想到這一巴掌來的這麼突然。


「你可以去追求太子,你自己不要臉皮,跟我應書轅沒什麼關系。」


「可是裴尋,就是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心卻疼的厲害


「是因為父親怕丟人嗎?」


「因為國師被萬人敬仰,太子卻沒那麼多的聲望,如果我真的追求了國師,那些百姓們的唾沫就會落到你頭上嗎!」


「你怕丟人,怕你的聲譽受損,你怕影響到你,就跟當時怕我母親的經歷影響到你一樣是嗎!!」


7


其實我從未想過跟他去爭論,我在出生後就沒見過他,就算被接到了將軍府,也跟他如兩個陌生人一般。


母親死的時候,最後那些話是問我。


「你父親還會回來嗎?」


「阿鈺,你父親當真愛過我嗎?」


「我走了以後,你怎麼辦?」


她隻是一介小小農女,夫君就是她的天地,她恪守本分,帶著我承受眾多的流言蜚語,還在相信,終有一天,我的父親會回來。


我當時沒辦法回答她。


但是我現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他。


你的夫君不會再回來,他從沒愛過你。


如果他但凡愛你一分,都不會將你,挫骨揚灰。


「父親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當年的事情!」


「你派人接了我進將軍府,自然聽到了我母親的那些傳言,她委身敵軍這件事情,讓你覺得你會身有汙點。」


「所以你替我捏造身份,將我的背景打扮的金碧輝煌。」


「所以,就算母親死了,你也不準她的屍骨!留下一絲玷汙你的痕跡!」


「你把她從那小小的墳墓裡挖出來!你把她挫骨揚灰!」


「可是她何罪之有!她何罪之有!」


「當時不是你親口所說,你要給她一個家嗎!」


「你這個負心漢!你這個人渣!你騙了她!你!」


「嗤。」


我的嘴巴跟我的心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東西,我看應書轅就如一個魔鬼一般。


他在乎的東西從來都隻有名聲,他誰都不愛。


我罵的瘋狂,心中隻有痛快,直至那支劍穿透我的肩膀,我才緩緩閉嘴。


巨大的疼痛讓我臉都扭曲了一瞬,他還是那麼高高在上,任憑手裡的劍越刺越深。


血從我的肩膀流出,越來越多。


「我不缺孩子,我隻是覺得再去生一個,很麻煩。」


「應鈺,你該感謝我的。」


「可是你不懂感恩,還怨懟我。」


「你母親全部都是自作自受,在那種情況下,她明知道自己是我的人,就應該自戕,而不是委身偷生,敗我名聲。」


我知他狠心,卻從未想過他狠心至此。


心一點點沉了下來,或許是血流的太快,我現在沒有力氣,隻想笑出聲來。


「那我呢?」


「是因為要養我,母親才委身敵軍,她知我是將軍府的血脈,所以要保護好我。」


「當時那種情況下,她自戕了,我該怎麼辦?」


從始至終。應書轅的眼神都是高高在上,他從未直視我一眼,小的時候是,現在也是。


「你跟她一起死。」


他道。


「你這骯臟的血脈,我不稀罕。」


話說到這份上,我突然就冷靜下來。


我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在我肩膀上的那支劍,就算割破了我的掌心,我也還是生生將它從我的肩膀中扯了出來。


血跡飛湧,濺到了他的臉上。


「父親。」


我笑了笑。


「再見。」


……


離開將軍府的第三天,我橫躺在齊國邊境的一個小鎮口。


這裡有許許多多的乞丐如我一樣。


天下著大雨,我身上血跡泥土已經將那身羅衫衣裙染的看不清楚顏色。


從將軍府出來後,沒有人願意跟我扯上關系。


可能是看我傷口太深,命不久矣,都如瘟神一般躲著我。


我本想回與母親一起生活的村莊,可是太久沒出齊國,我竟不知道,連那村莊,都被應書轅踏平了。


他當真害怕至此。


我認識一些簡單的止血草藥,茍活了三天,卻也已經是強弓之弩,此刻躺在這裡其實不由嘆息。


有錢真好啊。


有錢的話,就不用餓肚子,我也不會死了。


以往的事情歷歷在目,母親挨餓的哀嚎和泥土的味道,讓我從這場大雨中一並落下了眼淚。


我分不清楚是雨還是淚,但是總歸我是哭了的。


若再不吃東西,傷口無法愈合,我會死。


抓起旁邊一把濕泥往嘴裡塞去,我哭的聲音越大。


其實我也不怕死,我覺得死了也好。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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