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顧微和馮浩告別，他要去拍校園照片，顧微先走了，秦時的車停在學校門口，後面的車在按著喇叭，顧微扶著肚子小跑著過去，拉開車門上去。

　　秦時車子開出去：“下次別跑了，我看著都怕。”

　　“嗯，房子找的怎樣了？”

　　“你前夫的辦事效率一流，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看。”

　　提到前夫顧微無奈，秦時卻很開心，開了音樂，跟著音樂左搖右晃的唱了起來，嗨的像個神經病，顧微捂臉看著外面，這條街她昨晚和易湛走過，當時是晚上，如今白天又是一番景象。

　　她看見前面的路口，昨晚易湛就是在這兒和她當街激吻，刺激又害羞。

　　秦時的車開得不快，在路上走走停停，過了兩條街就到了。

　　“你前夫真是大方的很，給你找了個高級公寓，安保一流。”

　　顧微看著面前豪華精致的建築，這也確實是像易湛的風格，賺錢是用來花的，不花就沒意思。

　　秦時從後備箱拿了行李和她一起上去，公寓大堂富麗堂皇，電梯門開了，秦時刷卡進入，顧微先走了進去。

　　兩室一廳的公寓，面朝著太陽，已經落在陽臺上，顧微環視一圈屋子，視線落在茶幾上包裝精美的玫瑰花，幾乎是佔據了大半個茶幾，秦時也看見了，忍不住吐槽：“誰說他不懂浪漫，這不開竅了，所以啊，男人都是要經歷過事情才會懂，經歷多了成長的也快。”

　　顧微咳咳兩聲：“你的主意？”

　　“別，我腦袋瓜子不靈光，可想不出來。”

　　秦時為了捧易湛，都不惜黑自己，顧微轉身進了臥室，把行李推到牆邊上，房間整潔幹淨，像是酒店房間，她走到陽臺上，看著下面的景色，從這裡都可以看見學校的教學樓。

　　秦時走了進來靠在門上：“顧小姐，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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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在欄杆上笑：“你等著給他報信？”

　　“別，說的我是他下屬似得。”

　　秦時嘴裡叼著煙出去，顧微走到陽臺上，坐在被植物包圍的藤椅上，像是個鳥巢似得包裹著她，顧微坐在裡面掏出手機，翻到易湛的電話，她手指在上面滑著，打了之後說什麼呢？

　　她看著明亮的天空，電話還沒撥出去，秦時再次推門進來，後面跟著家政員。

　　秦時把一切都打點好之後才離開，顧微特意去機場送他，回來後趕到學校上課，一個班十來個學生，隻有兩個中國人，跟在老師後面學習。

　　顧微作為班裡唯一的一個孕婦，得到了老師和同學的照顧。

　　第二天上課，教授就開始讓他們拍攝，每個人拍的照片都會點評，上午是理論教學，下午是現場實踐，一整天下來，顧微忙碌的有些吃不消，因為孩子月份大，越發覺得腰疼。

　　好在這邊天氣不冷，行動起來還算是方便，顧微放學背著相機包從教學樓出來，有時會遇到其他系學生放學，都是一大群人走出校門。

　　顧微走在人群裡，和白種人身高相比，完全是矮了許多，幾乎是淹沒在裡面，她走到門口驀地聽見有人叫她，顧微回頭，一眼看見易湛夾雜在人群裡走來，身旁都是白種人，易湛的臉在人群裡格外明顯。

　　他穿了件黑色的運動衫，下面配著黑色的運動褲，整個人顯得青春活力，像是學校裡的留學生。

　　顧微驚訝的站在原地沒動，易湛很快走近，順手就拿過她挎在肩膀上的相機包，手搭在她肩上朝著她笑：“走吧，我來接你放學。”

　　他出現的始料未及，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之中，顧微看看沒打扮的自己，憔悴了幾分，又看看青春活力的易湛，忽然覺得自己顏值殘了，和他站在一起妥妥的姐弟戀。

　　顧微推開他，滿是嫌棄的站在一邊：“你怎麼來了？”

　　“微微，我很想你。”

　　說著情話的易湛眼底似是有星辰，一閃一閃的，幾個字很容易就落在了她的心底，顧微沒說話低著頭，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學生，易湛的手落在她頭頂上，忽然張開五指揉了揉，顧微的心變得更柔軟了，她都要控制不住了。

　　顧微抬頭，易湛的手收了回去，一手插兜一手強行摟著她，兩人走在人群裡出了校園。

　　“臉色不是很好，最近太累了？”

　　“沒有，你呢，最近不忙了？”

　　易湛看著路的盡頭：“工作永遠也忙不完，時間也可以擠擠就出來。”

　　顧微在心裡呵呵，這可真不像是易湛會說的話，畢竟一個工作狂忽然轉變，真讓人不適應。

　　她問起公司的事情：“案子處理的怎樣？”

　　“還在進行中。”

　　看他的神色很愉悅，估摸著事情影響不大，顧微也不在擔心，沿著小路走，易湛走在她身側，和她並排著，從學校回去公寓並不遠，差不多走兩條街就到了，每天她都是這樣步行上學，順便當做鍛煉。

　　易湛平時話少，但今天易湛的話特別多，耳邊是他絮絮叨叨的聲音，大到公司的事情，小到生活中的瑣事，他在慢慢的和她分享。

　　兩人之間的氛圍很是和諧，顧微偶爾回應一下，就像是曾經的他們相處模式，很是輕松愉快，她心裡甚至有些蕩漾，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心口蔓延著。

　　在快要到公寓時她停了下來，易湛也跟著停了下來，俯身看著她，眼裡的光戀戀不舍，似是要把她看進心坎裡去了。

　　顧微靠在樓下的柱子上，易湛的手也順便撐在上面，像紳士又像是流氓，一秒鍾的轉變。

　　“晚上可以一起吃飯嗎？”

　　她故意搖搖頭：“怕是沒時間。”

　　“沒關系，那下次吧。”

　　易湛也不勉強，但也沒離開，站在她面前淺淺的笑著，像極了大學時的他，顧微知道他來一次不容易，也許晚上還要熬夜開車趕回去。

　　“騙你的，走吧。”

　　她忽然改了主意，易湛笑著大步追了上去，跟在她後面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像是嘮叨的小老頭。

　　兩人打車去了鬧市區，很巧的看見創聯開的機器人門店，創聯在國內開了許多家，卻是她第一次看見國內的門店，她好奇的看著門口站滿的人，回頭和易湛說：“創聯海外的生意不錯，店前排滿了人。”

　　易湛也看到了，但是接著臉色微變，顧微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易湛已經大步走了過去，她緊跟在身後。

　　店裡店外都擠滿了人，顧微顧忌著自己是孕婦身份站在了最外面，裡面人說話聲音大，甚至是帶了口音，她用自己蹩腳的英語翻譯的斷斷續續，大概聽明白了是要來退貨和維權，因為這次的機器人殺人事件讓顧客很恐慌和擔憂，買回去的機器人不敢接著繼續使用。

　　對方甚至是叫了記者來採訪，易湛人已經擠了進去，也不知道處理的怎樣。

　　顧微站在外面看著幹著急，覺得事態似乎很嚴重，完全不像易湛說的那般輕松。

　　她站在門外等了會，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這邊看，又過了會易湛送走了記者，人群才慢慢的散去。

　　顧微被眼前的這些弄得有些暈，急急地抓住他胳膊：“易湛，你能跟我說說案件的經過嗎？”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內幕情況，不管是作為創聯的股東，還是易湛的朋友。

第52章 細節

　　她覺得既然是談事情, 就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兩人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 店小人也少，店內隻有他們一桌，服務員給他們上了兩杯咖啡, 顧微攪動著咖啡眼神望向他，易湛推開杯子, 雙手交握著搭在桌上，眼神認真的看著她。

　　“你相信機器人會殺人？”

　　顧微肯定是不相信, 從和易湛認識之後她就開始接觸各種各樣的機器人, 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在她的印象和認知裡, 一直覺得機器人很可愛, 就像大白和糖豆, 都是她很好的朋友，甚至在她下班煩惱孤單時，會和他們說話, 也會被他們安慰。

　　“我也不相信，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他殺了人。”

　　顧微忽然不知怎麼安慰他, 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確實很難。

　　“機器人會被主人指使嗎？”

　　“創聯的所有機器人都做過程序設置, 在超出法律範圍之外的事情，它們不會執行？”

　　“會不會機器人的程序被篡改呢？”

　　“程序檢查過絲毫沒有被篡改的痕跡。”

　　“難道對方就沒可能是自殺？”

　　易湛沒點頭：“根據警察的調查，死者沒有自殺的原因。”

　　“他殺呢？”

　　“現場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而且刀出現在機器人手上，雙手沾滿了鮮血。”

　　“易湛，你是不是沒有一點勝訴的機會？”

　　這是她關心的問題，易湛表情雖然沉重，但扯了扯嘴角：“律師會全力以赴，隻是在事情還沒明朗時，事態會有些糟糕，不好對外公布什麼。”

　　顧微抿著唇沒說話，在消化他剛才說的話，又聽見易湛在低低的說著案情：“死者是個年輕人，無不良嗜好和仇家，買的機器人是創聯前兩年的家政員系列產品，到目前為止，這個系列從沒有出現過程序錯亂的問題。”

　　“可即使是出了相應的資料，在沒有現場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有辦法證明不是機器人所為。”

　　“微微，事情的發展會慢慢明朗起來。”

　　也許她是個悲觀主義，或者是自己的內心沒有易湛強大，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她已經開始擔憂。

　　易湛似乎是看出她的擔憂，握著她的手細聲細語的安慰，她朝著他笑笑，和易湛在外面共進晚餐，出國不過幾日，顧微已經吃膩了西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吃火鍋，晚上也就草草的吃了點。

　　這個時候無比的懷念大白，若是他在的話，就可以給自己換著花樣做中餐。

　　她和易湛在外面吃完飯，然後被他送到路口，晚風微涼，拂過面頰，路口距離公寓還有段路，兩人肩並肩走著，聊著不痛不痒的話題，顧微踩著地上方塊磚，易湛怕她步伐大會摔倒，小心的跟在後面，等到了門口，她拿過易湛手裡的東西背在肩膀上。

　　“我到了，你回去吧。”

　　易湛站在門口指了指裡面：“我看著你上去。”

　　顧微點點頭，依舊忍不住交代：“你回去時開車要小心些。”

　　易湛還想摸摸她的小腦袋，顧微先一步小跑著進去，躲開了他的摸頭殺，等跑到電梯口想起自己孕婦的身份，又小心的扶著肚子進了電梯。

　　易湛站在樓下，仰著頭一層層數著樓層上去，直到看見窗戶燈光亮了起來，他才安心的笑了。

　　顧微趴在陽臺的欄杆上往下看著，她清楚的看見易湛站在樓下花壇旁，也在仰著頭往上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臉上漸漸掛著笑。

　　易湛朝著她揮揮手，顧微的心跳動的厲害，她也回應的揮揮手，易湛在下面讓她先進屋，她遲疑著進來，在屋子裡喝了杯熱水之後，忍不住再次站在陽臺上，她瞅了好幾眼，下面易湛的身影已經沒了，顧微心底忽然溢出一絲的失落。

　　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心態上的變化，似乎在易湛溫柔的攻勢下，她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尤其是他溫柔的摸著自己的腦袋，好像她是被他寵愛的那個人，捧在心尖上。

　　顧微窩在藤椅裡唉聲嘆氣，慫自己沒有用，怎麼對易湛就沒抵抗力呢，隻要他露出一點點的溫柔和關愛，就要抵抗不了，歸根結底還是她中毒太深，曾經愛他愛到骨子裡，也愛到沒了自我。

　　她看著夜晚美麗的星空，心裡的熱度慢慢冷了下來，想到易湛現在開著車趕到別的城市，來回的奔波隻為了見她一面，他的改變她看得見，所以才會舉棋不定，在感情裡疼過、痛過的人，在開始下一次的投入時總會變得小心翼翼。

　　顧微晚上又失眠了，異國他鄉的床上，身邊沒有熟悉的人，隻有自己獨身一人，翻來覆去的腦子裡都是易湛的身影，幾乎是如影隨形。

　　她睜開眼，又再次閉上，易湛的身影更清晰了，年少時他放大的臉像是在眼前飄蕩，穿著橘色的參賽服。

　　和易湛確認關系的第二年，他就要代表學校參加機器人比賽，整個團隊都在緊張的備戰，系裡的老師也在支持技術上的講解，顧教授就是老師中的之一，偶爾也會來實驗室轉轉，看看進度，指導指導，基本上每次都看見她在，她和易湛戀愛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大半個系都知道，顧教授自然知道，可能私下裡都和徐福蘭吐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