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後

第7章

字數:3464

發佈時間:2024-11-12 00:47:39

  ……也是,給自己下藥,他恐怕還沒這個膽子。


  霍無咎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府醫,片刻之後,他從懷中拿出個小瓶,將一顆深褐色的藥丸丟到了地上。


  “一顆可抵三月。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許說,三月之後,再來找我拿藥。”霍無咎說。


  周府醫連忙將那藥丸撿起,塞進了嘴裡。


  “既是看傷,那就起來,看吧。”


  霍無咎淡淡說著,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小藥瓶。


  他身上攏共隻有兩味藥。他入獄時,押解他的士兵是父親舊友婁钺的舊部,故而搜查隨身物品時放了水,讓他得以留下了點保命的東西。


  其中一味,可在重傷時快速止血,但下咽之後會五髒劇痛,大約半刻,疼痛便可消失。另一味,是提氣補血的,通常雪中行軍,最是用得上。


  他瞥了一眼抹著眼淚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的府醫,收回目光,靜靜將藥放回了懷中。


第7章


  或許今日之前,周府醫對“亡命之徒”一詞的理解,還隻是停在字面上。


  但今天,他終於深刻地明白,什麼叫“亡命之徒”。


  榻上的這個人,明明渾身是傷,沒了大半條命,脈搏氣息都是微弱的,卻還能置若罔聞,氣定神闲地任由自己為他剔除腐肉、撒上藥粉,還有空提醒自己,別想耍花招,從他這裡把解藥提前偷走。


  周府醫自然不敢,顫巍巍地給他上藥。


  他上身的衣袍除去,入目便是肌肉緊實的軀體上縱橫的鞭傷。用刑之重,已是皮開肉綻,且新傷疊著舊傷。許是因著刑具蘸了鹽水,那些傷口幾乎沒有結痂的,隱約已有潰爛之勢。


  一個月多月的牢獄之災,單從他身上,便可見有多度日如年。

Advertisement


  這傷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即便不疼死,也早就動彈不得了。偏這個人,穿著衣袍時,若不看臉色,就像沒傷似的。


  周府醫從醫這麼些年,沒見過這麼狠的人。


  都說對自己的都狠的人,對旁人絕不會手軟。因此,周府醫並不懷疑對方給自己下藥的真實性,隻得認命,此後十有八九,都要聽命於他了。


  上藥的過程頗為漫長。直到霍無咎的上身幾乎紗布裹滿,才算告一段落。


  “您傷勢過重,已然虧損了氣血。此後傷口愈合,保不準要發炎發熱,嚴重起來會危及性命。小的再給您開幾味內服的藥,您……”


  靜默了許久的霍無咎,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看看我的腿。”他說。


  周府醫被打斷,愣了愣,才意識到他說的什麼。


  但是,不等他反應過來,霍無咎已經靜靜俯下身,一手衣袍拽起,一手挽起褲腿。


  那是一雙修長筆直、看上去便蘊滿力氣的腿。


  但是,傷痕、血漬之下,清晰可見其上深可見骨的駭人傷口。


  那是劃破血肉、割斷經脈留下的傷。


  周府醫隻看了一眼,便驚慌地錯開了眼——他雖醫術不錯,卻也不是什麼絕世神醫。這樣的傷……隻看一眼,他就知道,藥石無醫。


  他看向霍無咎。


  就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正靜靜地看向那翻出血肉的傷口。


  平靜得讓周府醫都害怕。


  “還站得起來嗎?”他聽到霍無咎這樣問道。


  周府醫顫巍巍地斟酌了片刻,小心道:“小的還是給您腿上也包扎一下吧,傷口若潰爛,便難辦了。”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霍無咎的問話,也算是告訴他,沒救了。


  霍無咎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嗯了一聲,放開了攥在手裡的布料,坐起身,重新靠回了輪椅的靠背上。


  他安靜極了。


  周府醫不敢再看他的臉,卻在躬身上前,替他的腿上藥時,看見了他放在膝頭的手。


  手背經脈凸起,五指收緊著,將手心裡的舊傷都攥破了。


  ——


  江隨舟說出那句話後,明顯感覺到了後主的滿意。


  或者說,後主所滿意的,並不是他說出的話,而是他說話時,臉上流露出來的不高興。


  後主似乎對他的惡意尤其大,特別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江隨舟答應下來之後,這事便順理成章地告一段落。而後主似乎對朝堂也再沒了興趣,幾個官員有本要奏,他興致缺缺地聽完,便擺一擺手,說讓大司徒定奪。


  這朝堂,儼然已經成了龐紹的地盤。


  因此,早朝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後主的哈欠中結束了。


  江隨舟跟著眾臣走出廣元殿,抿了抿嘴唇。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後主跑來上朝的目的,就是嘲諷奚落他一頓。


  不過目前來看,後主痛恨霍無咎,同時,對自己的態度也沒好到哪兒去。現在,他江隨舟和霍無咎拴在了一根繩上,後主想要出氣,也算省事多了。


  江隨舟垂著眼,一步步往階下走去。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死亡開局了,卻沒想到,竟還能步履維艱到這般地步。


  就在這時,有個人從他身畔路過。


  “王爺此舉,著實令人大為寒心!”那道聲音蒼老而沉鬱。


  江隨舟抬眼,就見隔著兩三尺遠的地方,行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


  他一回頭,江隨舟就愣住了。


  ……史料上的畫像,竟與本人這般相像!


  那人赫然便是景末碩果僅存的良臣,太常令齊旻。


  此人乃景朝三代老臣,清廉正直,剛正不阿,算是景末朝堂上難得敢站出來與龐紹對抗的臣子。


  江隨舟看著他,有些怔愣,一時沒有言語。而齊旻並沒給他留情面,看了他一眼,一拂袖,道:“王爺怎能為了一己顏面,便將禮部眾位同僚的心血拱手讓人呢!”


  說完,他便要揚長而去。


  江隨舟回過神。


  ……沒想到,他方才在朝堂上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他雖看似隻是個闲散王爺,但是朝堂中那些靜默不言的臣子,卻像是無形中把他當做了主心骨一般。如今齊旻此言,更是全然證實了他的猜想。


  眼看著齊旻就要走遠,江隨舟兩步趕上前去,匆匆開口。


  “太常令覺得,本王隻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嗎?”他沉聲道。


  確認了這一點,江隨舟便知,自己這會兒,斷然不能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大臣結為黨羽,都有目的。他們暗中匯集在自己的麾下,就連齊旻都淌了這渾水,想必他們的目的八成就是對抗龐紹。


  他此後還與這些人有三年時間要相處,若是不將他們安撫好,想必不用等到霍無咎砍他的頭,他就會先死於朝堂爭鬥。


  所以……


  如今要做的,就是先把他們糊弄住。


  比如面前這個齊旻,雖為三朝老臣,官拜太常令,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掌管宗廟禮儀的官員。這種高官,雖位高,卻沒什麼實權,想來他為人剛正,便也不鑽營什麼爭權奪利之事。


  這樣的人,還是比較好嚇唬的。


  果然,聽到江隨舟這話,齊旻頓了頓,腳步慢了下來。


  江隨舟見狀,連忙冷笑了一聲,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


  “大司徒今日能在朝中公然操縱陛下與本王爭搶,他日,難道就沒本事做其他手腳嗎?”他說。“宗廟修建,事關列祖列宗,若在此出事,太常令,這不是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


  果然,齊旻沒再做聲。


  江隨舟淡笑一聲,加快了腳步,從他身畔擦身而過。


  “太常令,本王所圖,不是保自己的顏面。”他說。


  “而是保你們諸位的命。”


  ——


  他撂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徑自揚長而去,頭也沒回。


  畢竟,話說一半不挑明,似是而非的讓對方去琢磨揣測,就是最好的效果。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古板保守的老頭子呢。


  待上了候在開陽門外的馬車,江隨舟偷偷回過頭,恰看見齊旻站在正陽門前,神情肅然地不知在想什麼。


  ……還真被他糊弄住了。


  江隨舟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幾分笑意。


  雖說他如今進了個死局,前有狼後有虎的,各個都能要他的命,但是從中苦中作樂……似乎還挺有意思。


  比如說嚇唬住那位名垂青史的大忠臣,讓那老頭兒回家之後,因為自己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幾天都吃不好飯。


  這種感覺頗有些奇妙。


  雖說他原本選擇留在學校裡,就是為了想當一隻偽裝成高級知識分子的鹹魚,但是學歷史專業,卻是他的愛好。


  畢竟,從他小時候家裡就亂,他父親仗著有點錢,換老婆比換車還勤,家裡孩子不僅多,還各有各的媽。那些小孩子從小就會抱團,江隨舟就比較慘,他媽隻生了他一個,他還過於文靜,不愛說話。


  他父親別的孩子在家玩宮心計,江隨舟就自己躲在房間裡看書。


  但是,書畢竟是書,隻是文字而已。現在,他竟能眼看著那些史書上的、千年之前的人,在自己面前你來我往,似乎……還挺有意思。


  江隨舟向來很會苦中作樂。


  於是,他心情頗好地放下車簾,坐了回去。


  馬車啟程,他一邊透過飄起的錦簾,看著外頭的風物,一邊在心底做起了打算。


  朝中大臣不能怠慢,但最首要的,還是他府裡的霍無咎。他從未來穿越而來,也算看過劇透,知道他們無論再怎麼鬥,三年之後都會亡朝滅國。


  既然這樣,再去跟龐紹鬥個死去活來,也沒什麼意思。因此,他隻要安撫好他們,將這三年糊弄過去,便足夠了。


  馬車晃晃悠悠,粼粼走過臨安寬闊的街道,拐進了清河坊,停在靖王府前。


  江隨舟下了馬車,便往自己所住的安隱堂去。


  他這官位清闲,大早朝這日還不必去衙門坐班。他想趕著到靖王的書房去,翻翻他房中的信件和折子,好多作些了解。


  卻在安隱堂門口,有個泫然欲泣的侍女攔在了他面前。


  “……王爺!”那侍女瞧上去裝束精致,想必是誰的貼身丫鬟。


  “顧夫人今早受了委屈,此時正哭著呢,還請王爺作主!”


  江隨舟一愣。


  ……什麼顧夫人?


  他皺了皺眉,沉聲道。“……何事?”


  那侍女忙道:“今早新入府那位霍夫人搬院子,正巧撞見了我家主兒。主兒不過同他闲話了幾句,他便同主兒動了手。將主兒打傷了呢!”


  江隨舟原本輕松不少了的神情,在這侍女的話語中,一點點變得僵硬。


  ……他沒想到,原主不僅娶了霍無咎,後院裡還有其他小妾。

暢銷精選

回避型戀愛
回避型戀愛 "打遊戲被隊友狂噴。 我回復:「如果你覺得我菜,你可以當我老公教我,而不是罵我。 「好嗎?老公。」"
打臉標籤女室友
打臉標籤女室友 "室友愛給人貼標籤,開學她看我一身名牌,翻著白眼說:「假貨女。」 甚至為了向其他人證明,她不會看錯。 抓起我的包就一剪刀剪了下去。 她笑:「真正的牛皮都是很軟很輕薄的,這硬得跟鋼板一樣,一看就是假貨,我就是剪一百個,我也賠得起。」 話音剛落,我家保姆推門而入。 「同學,您說得對,這確實不是牛皮的,因為這是鱷魚皮。」 她亮出黑色支付寶界面。 「我是若藍的奶媽,您轉我就好,一共是 168 萬。」"
重生在帶走侄女的那天
重生在帶走侄女的那天 曾經信奉不婚主義的我,將被嫂子重男輕女,從小虐待長大的侄女視
暴君他沉迷當狂徒
暴君他沉迷當狂徒 我穿成暴君不受寵的妃子後,和俊美侍衛私通。一日,我和 那個侍衛廝混,被人發現,當貴妃帶著捉奸的部隊到達時。
明月別枝
明月別枝 我,柔弱大小姐!意外和威震天下的大將軍互換了身體。他 頂著我的臉撕庶妹、揍繼母,忽悠皇帝給我爹穿小鞋。我爹 崩潰了,繼母也崩潰了。
尋晚
尋晚 我為了五千萬,勾搭上京圈大佬。賺夠 錢後,我準備死遁了。假裝墜海,生死未卜。
清吟小班
清吟小班 "華盈是雅妓。 我是她身側的丫鬟。 可自從華盈撫琴一曲火遍上京後,就被李四娘送去了吏部尚書的府邸。 那日後,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沐浴,更衣,都不需要我伺候。 吃得少,睡得少。 整個人沒什麼精氣神。 後來,華盈惹了花柳而亡。 李四娘又把目光轉到了我身上。 她想讓我接替華盈位置,繼續伺候吏部尚書。"
夫人她總想改嫁
夫人她總想改嫁 "「他如今是探花郎,怎還會想起我這個 糟糠妻!」我哭得正賣力。 「所以改 嫁一事,還要勞煩大娘多替我物色物"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