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ty看著白茵腳上的那雙高跟鞋,嘴角綻開了笑意。
昨晚白茵穿了一身夜店裝過來玩、被臨時抓包了,她的打扮自然不適合搞這種登山項目。
山裡條件有限,她也買不到適合登山的鞋。
秦爵算準了這茬,才會跟陳淮驍下以股份這種實打實的利益為賭約。
陳淮驍垂眸看了眼白茵的高跟鞋,問道:“能行嗎?”
白茵沒有回答,爽快地從陳淮驍手裡接過了楓葉紅的小旗子,磕了磕高跟鞋的鞋跟,大步流星地朝著山路走去。
kitty不急不緩地跟在她後面,慢悠悠地走著,似要看她的好戲。
穿著這種高跟鞋走山路,要不了多久,她的鞋跟就會壞掉,輸定了。
……
白茵踩著高跟鞋艱難地爬到了半山腰,高跟鞋不止一次陷進泥濘的山路中,kitty一直在她的身後,分明有機會超過她,但她沒有這樣做。
白茵回頭望了kitty一眼,她在她身後約莫十來米的坡地上,宛如看像看笑話一般,輕蔑地望著白茵狼狽登山的模樣。
卻沒想到,白茵直接脫了高跟鞋,光著腳踩在了山路上。
kitty驚詫不已,眼睜睜看著脫了鞋的白茵,健步如飛地攀上了山路。
這滿地碎木枯枝,為了贏,她真是夠玩命的!
kitty趕緊追上來,然而因為已經落了不少的距離,白茵的腿功也是如積月累練出來的,她哪裡追得上他,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白茵再回頭時,已經望不見kitt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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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小時候的處境艱難,她什麼苦都能吃。
想要贏,就得比別人更豁得出去。
……
無人機盤旋在山路上空,已經明顯可以看到,kitty落後了很大一截,儼然是追不上白茵了。
秦爵忿忿地望了陳淮驍一眼,男人倚靠在紅色的賽車邊,神色清冷平靜,黑眸緊扣著女孩的那雙髒兮兮的赤足。
他壓低了嗓音,質問道:“你跟蘇家二小姐是什麼關系,她為了幫你贏,是真拼啊!”
陳淮驍冷漠地睨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你跟她睡過了?”
陳淮驍清淺地笑了。
秦爵簡直要氣炸了,咬了咬牙,獨自走到沒人的僻靜處,摸出了手機。
即將抵達終點的時候,白茵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裡的男人開門見山、直入主題:“我是秦爵。”
“未婚夫,你好。”
“你這麼努力幫陳淮驍贏,他答應你多少好處?”
“怎麼,秦公子想收買我?”
秦爵沉聲道:“如果我贏了,我能拿到璨星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和你五五分,你可以輕而易舉,百億身家。”
白茵聞言,停下了腳步。
秦爵的確開出了對於白茵來說,難以拒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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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秦爵是铆足了勁,非要贏陳淮驍一回,出一出那日在會所被他欺壓的惡氣。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開出的條件,沒有人可以拒絕。
打完電話回來,秦爵得意地望了眼陳淮驍,輕松地哼起了歌,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陳淮驍仍舊風雨不動、泰然自若,正如他無數次在談判桌上的沉穩和老練,仿佛掌控全局的王者。
秦爵最看不慣他這一副自信篤定的模樣,分明年齡相差無幾,偏他秦爵就是富二代,陳淮驍就是企業家。
秦爵打心眼裡就是不服氣。
等會兒,一定要讓他輸得很難看。
很快,比賽有了結果,無人機發回了山頂的畫面。
秦爵望向手機屏幕,自信滿滿地等待著山頂飄起他的黑色旗子。
然而,畫面裡迎風招展的…卻是陳淮驍的楓葉紅旗子!
少女雙腿交疊坐在山崖邊,赤著腳,朝陽冉冉升起,刺眼奪目的光照耀著她明豔的臉蛋,氣勢磅礴的山河景致盡收她豔麗的黑眸中,帶出幾分颯氣和野性。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畫面震撼了,這女孩看起來分明如此柔婉,但眼神卻是那般無堅不摧。
這結果本是陳淮驍意料之中,視線卻也被屏幕中的畫面所吸引,不禁多停留了片刻。
……
白茵和kitty下了山,秦爵走上前,指著白茵,憤怒得臉上肌肉都顫抖了:“胳膊肘往外拐的賤人!”
白茵見勢不對,立馬躲到了陳淮驍身後:“好怕哦!”
陳淮驍臉色微冷,不客氣地擋開了秦爵的手。
秦爵自然不敢和陳淮驍抗衡,滿心憋屈,臉龐像個脹紅的氣球:“好,我看他能護著你到什麼時候,咱們…來日方長。”
白茵知道,今天是徹底把這位秦家未婚夫給得罪得明明白白了。
她撒著嬌對陳淮驍道:“驍爺,今天為了你能贏,我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以後你要罩著我些啊。”
陳淮驍拉她坐上車了,扯來湿紙巾給她擦了髒兮兮的腳丫子,矜持道:“你不過在得罪他和得罪我之間,選擇前者罷了,這是你自己的考量。”
的確,雖然秦爵給出的條件非常誘人,但白茵還沒有蠢到為了這點利益,就得罪娛樂圈最大的資本。
否則,將來她如何立足,有命賺錢也沒命花。
“反正我為了你,是把秦爵得罪透了。”白茵耍賴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說道:“你不能見死不救。”
“怎麼,真要跟我求婚?”
“那個夏天的晚上,我向你提了一個要求,如果有朝一日,我身陷囹圄,你要拉我一把。”白茵眼神篤定地看著他:“哥哥,就是現在了。”
陳淮驍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冷笑,緩緩扯開了她髒兮兮的手爪子,用涼薄的嗓音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食言?”
……
半月後,白茵和秦爵的婚禮在湖島花園酒店舉辦。
酒店豪華套房中,新娘子一襲潔白婚紗披地,坐在化妝鏡前,纖腰軟骨,香肩如雪,暖香靡靡。
負責化妝的小姐姐驚嘆於她的美貌,感嘆見過那麼多的新娘子,卻也沒見過這般模樣韻致的。
隻怕心裡新郎官見了她,都隻想要跳開繁瑣復雜的婚禮程序,直接洞房花燭夜呢。
閨蜜孫梨梨坐在總統套房的大床上,看著白茵的背影,問道:“寶,你化妝技術這麼好,為什麼不自己化啊?”
“懶得動。”白茵對這場婚禮興致恹恹,打了個呵欠。
“小茵,你上次比賽上可是把秦爵得罪得明明白白,結婚後,要是他蓄意報復怎麼辦,想想都可怕啊,秦爵不是善茬。”
“我知道。”
白茵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她給陳淮驍發去了婚禮酒店的地址定位。
陳淮驍一直沒有回她。
陳淮驍和秦爵有賭注,同樣,那天的白茵,也下了一個賭注,她就是要讓秦爵對她恨之入骨。
她要賭陳淮驍對她…還有幾分惻隱。
隻要陳淮驍願意保護她,那麼聯姻的困局,就迎刃而解了。
陳淮驍不喜歡別人算計自己,但是親眼見過了秦爵的行事作風之後,白茵無論如何都不能明知火坑還蒙頭往裡跳。
“實在不行,你就跟秦爵服個軟吧。”孫梨梨擔憂地勸解:“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
白茵眼底泛起一絲寒涼,淡笑道:“服軟有什麼用,早在山頂上,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身如浮萍,用盡全力也隻能穩著自己…不被巨浪吞沒殆盡。
既然都是交易,她要選,就選最穩的靠山。
幾分鍾後,蘇安寧推開門,來到了白茵的桌前。
看著鏡子裡那張嬌豔卻脫俗的臉蛋,蘇安寧心裡非常不舒服。
嫉妒就像毒蛇,盤踞在她心頭。
但轉念一想,今天之後,白茵就要一入豪門深似海,再也不能出來蹦跶了。
她心裡添了幾分痛快。
任憑她當初在節目上如何驚豔一舞,這個年紀嫁了人,嫁的還是豪門,基本上就跟娛樂圈say goodbye了。
當初秦蘇兩家商議聯姻,蘇安寧哭了好幾晚,堅決不肯,這才逼得父親把遠在南方鄉鎮的妹妹接了回來。
秦家那位養尊處優的少爺秦爵,那可是圈子裡人盡皆知的惡少,壞事做絕,性格暴躁,而且私生活非常不檢點。
白茵要是嫁給了他,不被他虐死才怪。
念及至此,蘇安寧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白茵,你嫁到秦家,可一定要安分守己,聽說秦家家規森嚴,婆婆尤其嚴厲,你可不要沒規沒矩哦。”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
蘇安寧現在完全是勝利者的心態,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說道:“真是羨慕你啊,秦家那位少爺,聽說女人緣好的很,長得很帥啦。”
白茵嘲諷道:“你要是這麼羨慕,現在我脫下婚紗給你換上,還為時不晚。”
“不必了,這份福氣,你就自己慢慢受用吧。”
“我會的,一定不讓姐姐失望。”
蘇安寧輕哼了一聲,摔門離開了房間。
看她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
沒過多久,白茵竟然接到了陳老爺子的視頻。
老爺子是最近才學會使用視頻電話,點著一指禪,用中老年人俯拍的死亡角度跟白茵對話,嗓門也很大:“喂喂喂,丫頭聽不聽得到?爺爺就在離觀禮臺最近的位置,等你出來。”
白茵看到屏幕中的背景,的確是婚禮現場,她吃了一驚:“老爺子您怎麼來了?這麼遠的路,您一個人還是有人陪你啊?您來北城,聯系陳淮驍了嗎?”
“甭擔心。”陳老爺子擺擺手:“我這把年紀了,什麼沒見過,你還怕我走丟啊?”
“爺爺您沒必要來的,這婚禮…辦不辦的成還不一定呢。”白茵嘆了口氣:“您這舟車勞頓,身子也吃不下消啊。”
“我看著你長大,算是你半個爺爺了吧,孫女出嫁這麼幸福的時刻,哪能不到場呢。”
白茵心下感動,笑說道:“您就是我親爺爺!”
“等會兒我給你拍照,相機我都準備好了。”
自從外婆因為傷心過度眼盲之後,家裡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幾個不成器的舅舅別說赡養老人了,他們自己賭博都虧了個精光,沒回家啃老就算良心了。
白茵自小跟著外婆學了繡工,靠著在景區賣繡品為生,如果沒有隔壁的陳老爺子明裡暗裡的接濟,隻怕白茵長不到這麼大。
白茵對陳老爺子是一片赤忱的感恩。
陳老爺子掛掉了視頻通話後,反手給陳淮驍撥了電話,溫柔慈祥的嗓音一掃而空:“老三,現在有事嗎?”
“爺爺,我在開會。”
“今天隔壁丫頭結婚,好歹也叫了你幾年哥哥,不來看一下?”
“秦蘇聯姻,來了不少圈子裡的人,他們不知道我和小辮子認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老爺子冷哼:“倒是一點便宜也不讓她佔,有你這樣的哥哥?”
陳淮驍嘴角勾了幾分淡笑:“爺爺您這些年對她的栽培,她還能稀罕我這點便宜?”
老爺子臉色漸漸沉了下去:“今天這場婚禮是成了,兩家資源人脈一整合,你覺得今後你的日子會好過?”
“無所謂,我想要的,沒人搶得走。”
陳淮驍從來不畏懼對家合縱連橫,即便聯姻了,隻要有私心、有利益,便能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