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運動了,青晨還是能夠從中發現一些樂趣。
十五分鍾一到,青晨就準時從跑步機上面跳下來:“我今天有沒有特別配合你?”
辰池點頭:“嗯,今天很乖。”
“那你是不是該獎賞我一下?”
“獎賞什麼?”
“獎賞我明天早上自己開車上班吶!”青晨摩拳擦掌的,很是期待。
辰池沒想到青晨還記著這茬,便暫時敷衍道:“明天早上再說。”
“不行!你必須現在就答應我!”青晨攔住辰池的去路,一臉他不答應就不走的心態。
“早上車太多,你技術不過關的話,會有危險。”
“你怎麼知道我技術不過關?”青晨不滿辰池小看她,“我當初考駕照的時候,成績都很好的好嗎!”
“和上路不一樣。”
青晨瞪著眼睛:“我不管!”
辰池無奈:“那我陪著你。”
“你坐我副駕駛?”
“嗯。”
青晨興奮的鼓掌:“好,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先開到臺裡,然後你開著它去學校,晚上再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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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池看著青晨在自己面前越來越像小孩子的表現,心情格外愉悅,他就喜歡看著青晨笑的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
在真正走進青晨的心之前,他看到的那個青晨,實際上都是帶著淡淡疏離氣息的,她始終將自己藏在一個完美結實的透明保護罩裡面,即使外面的人能夠透過保護罩看見她的身影,卻根本無法觸碰到她。
人們都說辰家少爺是高嶺之花,輕易觸碰不得,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人間,即使是眼神淡漠的看你一眼,你都能被他勾了魂兒去,然而對方壓根就沒將你看進眼底。
這世界山川河流,萬花叢生,又有什麼事情是真正能夠入他眼的?
辰池曾經也以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沉浸在愛情裡面無法自拔,這對於他來說就是可以明碼標價的東西,一切都可以計算,用數字去證明。
然而從青晨為他擋了那一刀開始,當他真正的審視青晨,聯想過去種種,卻發現青晨一次又一次的推翻著他的想象,讓他不由的被某種神秘的東西給吸引。
在青晨警告自己一定要離辰池遠一點,不能夠離他太近,否則會踏入深淵無法自拔的時候,辰池何嘗不是在進行著人生中最為糾結的掙扎?
重逢之後,辰池認為青晨一直喜歡著他,不然怎麼會為他擋那一刀?
因為認定了青晨喜歡自己,所以辰池才會開始注意她。
卻是在自己沒有預料到的時候,心髒被割開了一條口子,然後住進了青晨的身影。
這種感情來的洶湧澎湃,根本不給辰池拒絕的機會。
但他這人也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退縮,既然喜歡上了,就想方設法將人得到手。
不過最令辰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和青晨在一起之後,心頭的感情竟然會越發濃厚,如今隻要看著青晨的身影,整顆心都會在瞬間變得柔軟。
愛情這種玩意兒,隻要來臨了,就像是千百隻蟲鑽進心裡,酥酥麻麻,隻有得到她,才會感受到痛快。
還真是要了人命了。
辰池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了第二天要讓青晨自己開車去上班,就真的提前叫醒了她。
青晨本來還想要賴床的,不過在辰池輕輕說了一句:“賴床就沒車可以開了。”
她就睜眼,翻身坐起了身。
到停車場的時候,青晨躍躍欲試,拍著胸脯對辰池保證:“放心吧,我技術好著呢。”
“是嗎?”
“說不定我技術比你還好!”青晨挑釁的看著辰池。
豈料辰池嘴角勾起了一抹幽深的笑容:“你開車的技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某個技術,你肯定沒有我好。”
青晨:“……”
反應過來辰池指的是什麼,青晨紅著臉拉開了車門:“你還坐不坐了!”
辰池坐進車裡,今天換成了他在副駕駛的位置,還真的有那麼一些不習慣。
青晨下令:“趕緊系好安全帶,我們出發了。”
等上路的時候,青晨還是有幾分緊張的,不過因為辰池在身邊,她不願意露了怯,所以裝作很淡定的模樣。
但也還好,一路平安,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磕磕碰碰。
到達之後,青晨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才松開,手心都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看吧,我就說我開車技術挺好吧。”
辰池贊嘆道:“嗯,不是馬路殺手。”
青晨得意洋洋:“那車你就開回去了,下午再開過來,路上小心!”
辰池目送青晨走進電視臺大樓,才下車坐到了駕駛室。
始終是一款女式車,辰池開車的體驗並不是很好,不過也隻能夠將就著開到了學校。
停好車,關上車門,辰池就和穿著風衣,一身風流氣息的陸紀年的打了個照面。
陸紀年的手指輕輕推開了墨鏡,目光在辰池,以及辰池身後的車上,來回看了幾眼。
陸紀年摸著尖削的下巴,聲音裡有種活見鬼的感覺:“我去,辰池你不是吧,什麼時候轉變愛好了?還是你的車被偷了?刮了?蹭了?不得已才找了這麼一輛……娘炮的車?”
陸紀年的形容讓辰池挑起了眉:“你說什麼?”
“嗯,說你娘炮。”
辰池:“……也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紀年看到辰池吃癟的表情,才滿意笑道:“行了,我知道這是青晨的車,今天為什麼開的這一輛?”
“她開車去上班。”
“哦,原來是全程當了護花使者?”陸紀年嘖嘖兩聲。
辰池不動聲色的從他身邊走過:“你再嫉妒下去,上課遲到了。”
陸紀年這才收斂了表情跟上去,重新戴上墨鏡,打死不會承認現在確實很嫉妒辰池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也不知道…。是在誰的傳播之下,辰教授今天開了輛女式車到學校來的消息傳遍全校,女生們在心底哀嚎,連辰教授都開始變著花樣秀恩愛,這個世界大概是不要單身狗活了。
第一節課結束,陸紀年就步態優雅的走進了辰池所在的教室,底下的女生看見陸紀年出現,都齊刷刷的歡呼了一聲。
若不是陸紀年在掛科率和教書上面偶爾比辰池還要變態,興許在學生私底下票選最受歡迎老師的時候,陸紀年和辰池的差距應該會縮小到十票以來,所以他在學校裡的人氣當然是母庸置疑的。
“跟你說個事兒。”陸紀年抬了抬下巴,算是和辰池打過招呼,然後就轉身出了教室。
辰池也不理他,有條不紊的繼續回答學生的問題,在送走最後一個學生以後,才走到外邊兒去。
兩個人並肩站在陽臺旁邊,辰池問:“說吧。”
“我家老頭今晚上要在香格裡拉擺宴請客——目的嘛,當然是為了向大家介紹他的新女朋友,聽說是上一屆的百花影後,文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陸伯父又換女朋友了?”
“三個月一小換,半年一大換,誰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多情?”陸紀年嘴角的笑容格外輕蔑。
“幾點,我和青晨會準時到的。”辰池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陸紀年前往。
他知道陸家的狀況,雖然家大業大,但也確實狀況復雜,陸紀年對於提起自己的父親,向來是不願意多談的。
看起來陸紀年也更像是早就脫離了家族,自身事業與家族並沒有任何的關聯,律師事務所也是一手開起來,壓根就沒有借助陸家的任何勢力。
陸家在律界本來也沒有什麼話語權可言,即使想幫,可能也隻會砸錢去為陸紀年鋪路,然而陸紀年根本就沒有對家裡開過口,全憑自己的本事將律師事務所做到了如今在業界的地位。
陸紀年這麼不受管束的人之所以會選擇在A大做教授,無非也是因為A大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為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能夠隨時保持新鮮血液,在這裡挑選的生源自然是不差的,還能夠通過教學對學生的全方面進行細致的了解,保證找到自己需要的人。
A大法學專業的學生在畢業之後,有很大一部分都會進入各個教授旗下的律師事務所,不過如今最受歡迎的,自然是陸紀年。
老板年輕有型,又有著人神共憤的好皮囊,在工作的時候,對待員工福利待遇都是極好,況且又屢次帶領手下的團隊贏得一些漂亮的案件,光是衝著名聲,都會有很多專業優異的學生想要前去。
不過即使已經可以完完全全的脫離陸家,陸紀年也向來對自己那個多情風流的父親嗤之以鼻,有些該得到的東西仍然不會放棄。
陸紀年始終是陸家最有資格繼承家業的人,比起其他那些兄弟姐妹,陸紀年的母親是父親陸振宇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有資格成為陸家主母的人。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分居兩地,陸紀年的母親早就受夠了陸振宇的死性不改,對他的風流事跡再也沒有興趣多管,直接瀟灑的回了娘家,如今偶爾和陸紀年聯系一下,甚至已經重新嫁人了。
總之即使陸紀年也不是很稀奇陸家的一切,不過該屬於自己的,他當然不會有那個好心腸拱手讓人,至於陸振宇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甚至於其他跟過陸振宇但是還奢望以後能從陸家分到一杯羹的人,陸紀年也絲毫不會手軟,如果他們拎不清楚,以為陸紀年現在不經常回陸家,不處理陸家的事務就沒有威脅,那陸紀年也不會介意讓他們看清楚,到底誰才是陸家真正的繼承人。
“宴會七點開始。”陸紀年搖了搖頭,“實際上我並不想去參加,但是據說這次那位影後把老頭迷得神魂顛倒,我都怕老頭色令智昏,直接把家產拱手讓人。”
“伯父雖然多情一點,但還不至於昏到那種程度。”
“誰說的清楚?”陸紀年對於這個父親,是一絲信任度都沒有,畢竟對方也是個絲毫沒有底線的人,為了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行了,那些人有什麼好擔心的?”辰池拍了拍陸紀年的肩膀,態度表現的很明確。
即使陸紀年處理不了,不還有他們?
所謂朋友,當然是在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
陸紀年也並沒有將晚上的宴會放在心裡,隻是在糾結,晚上到底要不要帶著冷慄子一起參加?
他不希望冷慄子知道陸家那些破事兒,但如果冷慄子注定了會成為他的人,那麼以後也必不可少的會知道內情。
在陸紀年心裡頭,冷慄子就是不能夠被世俗沾染的存在,最好隻有自己可以去採擷。
這大概是陸紀年最近唯一惆悵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