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第六年,前妻突然說後悔了。
她後悔當年出軌,背叛了我們的婚姻。
大概是她看我子然一人,以為我還同當年一樣愛她至深,就算她出軌跟我離婚, 我還會一直等她回頭吧。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早已結婚,就連孩子都滿了三歲。
1.
岑芙選擇跟我攤牌,是因為她查出了懷孕。
B超單上的孕囊是8周+,而我出差三個多月才剛回來,孩子自然不是我的。
岑芙態度冷淡的坐在我對面,她跟我坦白她出軌的時間,是在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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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意說拼頭是誰,隻說現在她懷孕了,想留下這個孩子並給她的拼頭一個名
分。
當然,這樣一來就得跟我離婚。
我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我怎麼不敢相信我當綠毛龜居然當了半年
可詢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岑芙似乎已經料到我想說什麼,她看著我的眼睛,面無 表情的告訴我:「你沒聽錯。」
我愣愣的看著這個我愛了五年的女人,心像是被針紮過,密密麻麻的疼蔓延開
來,一時間感覺要站不穩腳。
我從來都沒想過我的婚姻會出現問題。
岑芙長得很漂亮,可她性子冷淡,人也慢熱,在學校時更是赫赫有名高冷女神, 喜歡她的男生有很多,唯我鍥而不捨的追了兩年才把她追到手。
我是真的很喜歡她。
在一起那麼多年,就算她從沒對我說過愛我這類的話,但我早已理所當然的以為 她習慣了我的存在。
大學畢業沒多久,我倆就扯了證。
戀愛三年,結婚兩年,在一起不過才五年的時間,她就出軌了?
我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甚至發了神經般想為她的出軌找個理由。
我想說我離不開她,更不能接受跟她離婚,話到了嘴邊,看著岑芙冷漠的臉,我 突然停住了。
捫心自問,出了軌的岑芙就算同意回歸家庭繼續跟我過日子,我還願意嗎?
我不願意的。
我當然是不願意的,岑芙她出軌了,她肚子裏懷著別人的孩子,她髒了。
太髒了 . .
她再也不配跟我在一起了。
2.
相處多年,岑芙還是不夠瞭解我,她隻知道我有多愛她。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概是害怕於我的糾纏,說完離婚後,她打了個電話就拿著鑰 匙匆匆出去了,留我一人獨自消化。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她才回來。
我在陽臺上吹了一夜的涼風,也想了一夜,卻始終想不明白岑芙為什麼會出軌?
岑芙家境還不錯,她又是家裏的獨女,畢業後她就開始接手家裏逐漸沒落的生意。
正是因為如此,這兩年她忙的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白天工作,晚上應酬早已 成了她的工作常態。
我想不通,忙成這樣她怎麼還能抽空出了個軌?
也許是我工作也忙,整天天南海北的忙著談業務,陪伴她的時間太少了。
可這並不能成為她出軌的理由……
岑芙回來後就站在玄關處靜靜的看著我,或者說是看著我腳下那一地的煙頭。
她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她一點兒也體會不到她出軌對我造成的打擊。
我隔著客廳與她對視,她的光鮮規麗同我的狼狽不堪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開始反思我為什麼要用她犯的錯來懲罰自己?
也不知過了過久,我聽到岑芙問:「想通了嗎?」
想通了嗎?
回想在一起的這五年,偶爾發生爭執,不管過錯方是誰,我總是最先妥協的那一 個,她從不曾低頭。
一次也不曾。
我冷笑一聲,抬腳撚滅地上的煙頭,選擇性忽視腿骨上傳來的麻痛感,隻抬起下 巴問岑芙:「為什麼?」
為什麼出軌?
認識七年,在一起五年,昨天晚上我幻想過無數種岑芙跟我說離婚的理由,隻要 不是出軌,任何一種我都會考慮原諒她,可偏偏她就是出軌了。
而唯獨出軌不可原諒。
岑芙淡淡的別開眼睛,眉目間有幾分不耐:「沒有為什麼,方硯書,緣分到頭, 咱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好一句緣分到頭,好聚好散。
「好,」我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咱們離。」
或許是我答應的太過痛快,與往日的舔狗形象不符,岑芙有幾分詫異的盯著我 看了片刻,她動了動唇角,到底什麼也沒說。
3.
因為我的同意,離婚的路可謂是一路順暢。
我們連雙方家長都沒通知,就匆匆領了離婚證,和領結婚證時一樣急促。
關於夫妻共同財產方面,我自然是據理力爭,屬於我的財產絕不能便宜岑芙和她 的那個姦夫。
岑芙不願做出讓步,但她是婚姻的過錯方,她在H 市的人脈也遠不如我,她根 本就爭不過我。
最後,她不得已放棄了大半的存款,隻求我把房子留給她。
她咬著下唇表情似乎有些屈辱:「方硯書,你比我掙得多,我以後還要養孩子, 至少我得有個房子吧。」
我冷笑:「你的拼頭呢?他難道還給不了你一套房子?」
看岑芙的表情大概被我說中了。
房子是我們的婚房,買房的時候雙方家庭都有出力,我估算了一下存款,覺得爭 下去沒什麼意義,最終同意了把房子留給她,隻不過她在我們的存款方面還得做 出讓步。
岑芙像是不認識我了一般,盯著我看了許久。
她當然不認識不愛她的我。
結婚兩年,我的行李並沒有太多。
我拎行李離開,全程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岑芙看過去並不難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突然想看看她出軌的那個對象了,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好,竟 讓岑芙做了自己生平最不齒的事。
我到底是忍住沒去看。
既然已經離婚,互不打擾是對曾經感情最好的尊重。
離婚第二天,我收到了岑芙堂妹的微信,她問我跟她堂姐一起回家的那個男生是 誰?
這句話後面還帶著三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半天,終是釋然.
我不冷不熱的回:「這個問題你該問你堂姐。」
回完這條微信,我順手刪除了岑荷的微信。
岑荷向來不喜歡我,發這條微信過來也是故意讓我心裏不舒坦,我豈能如她所願。
長街上人來人往,我立於人群中,好像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這一刻我意識到,或許該離開這個城市了。
4.
隔天,我給公司遞交了辭職信。
在這個城市打拼多年,我在公司已然有了一席之地,可我突然就不想留在這裏了。
當初我來這座城市是為了岑芙,如今要離開也是因為她。
仔細想想,在前半生短暫的青春歲月裏,我幾乎都在圍著岑芙打轉。
嘖!難怪她會厭煩。
辭去工作後,我又在去這個城市的幾個景點打了卡,折騰一個月才準備向目標地 出發。
在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做上飛機的前兩個小時,岑芙突然打來了電話。
離婚一個多月,我倆可謂是斷得乾淨,根本不存在再聯繫這一說,更不要提是岑 芙主動聯繫。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喂?」
岑芙平淡的聲音隔著話筒傳來:「聽說你準備離開H 市了?」
我嘲諷:「你消息還挺靈。」
話筒那邊一陣靜默,良久,岑芙才冷冷道:「隨你。」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說實話,要擱以前岑芙用這個語氣跟我說話,我早準備好她喜歡的禮品,站在她 公司樓下巴巴求她原諒了。
呵,時過境遷,今日早不同於往日,岑芙不會還覺得我會像以前慣著她的脾氣吧
可笑。
我面無表情的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在離開之前走進附近的營業廳,註銷了號碼。
今後,我不想跟岑芙再有任何聯繫。
5.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這裏的發展速度比較慢,生活也不像很多城市那樣快節奏。
年過八十的奶奶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緊緊拉住我的手,一遍遍看著我,嘴裏還不 停的數落著我不好好吃飯,又瘦了許多。
我放慢了腳步,踏著夕陽的餘暉笑著跟她一起回家。
一如少時。
看著奶奶花白的頭髮和佝僂到直不起來的腰背,心酸突然後知後覺的在心頭蔓延
我追逐在岑芙身後的那許多年,我至親的奶奶是不是也數次徘徊在村口,等著大 巴車上是否會走下來她熟悉的那道身影?
我是奶奶一手帶大的,跟父母的感情並不深厚,包括這次離婚和從H 市辭職回 來也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於是,在我回來的第十二天,隔壁鄰居拿著手機來找奶奶,她看著我的目光有些 複雜時,我瞬間明白,那是我父母打來的電話。
奶奶將電話遞給我時,母親正在電話那頭憤怒的咆哮。
我面無表情的掛斷電話,不出一分鐘,電話再次打來,我剛「喂」了一聲,那邊 咆哮聲頓時比剛才的還大。
我再次掛斷電話。
如此四五次後,母親終於平復下了心情,她不再高聲咆哮,隻是讓我給她我的新 電話號碼,她說離婚那麼大的事我都不跟她說,質問我腦子裏在想什麼?
我抿了抿唇,淡淡的告訴她:「在想,我離婚將近兩個月了,你這次想起我的時 間比上次短些。」
那邊一哽,再沒有了聲音。
在我小的時候家裏條件不大好,父母生下我後就決定出去闖闖,把我丟給了奶奶 養。
過了幾年,他們是賺了些錢,可他們身邊也有了新的孩子,我多了一個弟弟。
多了弟弟的理由是因為我跟他們不親近。
後來暑假期間,他們也試圖把我接到身邊培養感情,那時候弟弟六歲,我十一歲。
那個年紀的我已經不屑於跟小孩子爭奪玩具了,可我那個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的 弟弟,卻對我滿是敵意。
我將他胡亂扔在沙發上的奧特曼玩具順手放在桌子上,等父母下班回來,那些奧 特曼玩具卻不知為何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