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眼眸清冷,沉聲問“有事?”
被這麼問,桑桑立即想起來自己來這是做什麼的,忙道“小姐哭著說要見裴護衛。”
向來穩重的裴疆,臉色微微變,直接從桑桑的身旁掠過。
桑桑著急的低聲提醒“別讓其他人發現!”
話語才落,院子早沒了裴疆的身影。
待桑桑回到屋的時候,就見站在裴護衛身前的主子哭得稀裡哗啦的。若不是知道主子先前就哭了,桑桑覺得她決然會誤會裴護衛對主子做了什麼的。
“小姐莫哭。”全然不知道主子為何而哭的裴疆,有些手足無措。
桑桑也擔心主子,目光不經意的落在裴護衛臉上,微微愣。
向來沉穩得不動如山的裴疆,表情上似乎有了些許的無措。
桑桑似乎還是第次見到裴護衛有了表情。
玉嬌長這麼大,就沒有這麼驚恐過。第次夢到可測未來的夢之時,她就差些受不住了,這次的噩夢和之前可預測未來的夢樣,清晰得就似乎她在旁邊看著的樣。
所以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顆瞪著雙目的人頭,還有那血淚不停的從眼睛流出的畫面。
便是常人做了這麼個噩夢,也要驚恐上許久,更別說如身臨其境,親眼所見且還記憶深刻了,要是玉嬌膽再小點,隻怕會直接給嚇得瘋了。
可玉嬌怕那顆人頭,卻絲都不怕把那人頭砍下的人。
玉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看向裴疆。邊抽噎著,邊口齒不清的說“裴、裴疆泥虧遲護著窩的,對不對?”
裴疆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意思的時候見主子哭得更狠,隻慌的應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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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裴疆應允了自己,玉嬌心裡邊才有了絲安全的感覺,哭得也沒那麼狠了。
驚魂過後,緩了下,繼而用袖子抹著臉上的眼淚,玉嬌恢復了絲驕縱,帶著濃濃的鼻音說“今晚你來我這的事,不許告訴別人!”
語氣有些兇。
見主子有些恢復了,裴疆覺得像是狂風暴雨過了般,暗暗的松了口氣,但這口氣才松,似乎察覺到什麼,頓時又戒備了起來。
忙走到房門出,微微推開了條縫往外看去。
玉嬌胡亂抹了通眼淚,也湊了過去,問“怎麼了?”
裴疆轉頭,便與近在咫尺的玉嬌對上了眼神,看著玉嬌那哭過之後我見猶憐的模樣,裴疆隻覺得嗓子幹。
甚是口幹舌燥。
玉嬌也愣了下,忙退了兩步。
裴疆暗暗的呼了口氣,道“小姐的院子被圍住了。”
玉嬌又愣了下,反應過來裴疆的話後,雙紅腫的眼眸瞬間瞪得圓圓的。
這麼晚了,能調動大批人圍了自個院子的,除了她爹外也沒別人了!
第27章
在裴疆入赤玉小院之時,有雙眼睛在遠遠的盯著。
半晌過後,那雙眼睛的主人往玉盛的院子而去。
玉府主院。
玉盛披著件外衫,看向本應該在女兒院當值的沈護衛。蹙眉問“何事?”
沈護衛斟酌了下,才說“方才小姐似乎做了噩夢,驚叫了聲,屬下以為有問題便趕了過去,所以在房外探聽了下,聽到了小姐哭著說要見裴護衛,而方才屬下也遠遠見裴護衛入了小姐的院子,因裴護衛的五感極其敏銳,所以屬下不敢靠太近,隻好先來稟告老爺。”
因這裴疆最近甚得玉盛看重,所以沈護衛也處理得小心。
而方才裴疆心系主子,沒有全心注意周遭,所以才讓沈護衛瞧見了。
玉盛聞言,臉色沉,“荒唐!”
“老爺,要暗解決了裴護衛嗎?”
玉盛原本盛怒,但隨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怒色微斂。
思索半晌,心裡有了計量,隨後才抬眸看向沈護衛,抬起了手,“不必,你現在去把護院和護衛都集合起來,先把小姐的院子給圍了,切記動靜不要鬧太大。”
沈護衛愣“可這不就壞了小姐的名聲?”
玉盛甚是確信的說“裴疆不會對嬌兒做什麼。”琢磨了下,繼而又道“而護院和護衛那邊,你就說有小賊潛入小姐的院子,驚擾了小姐,怕那小賊再次潛入,所以得看得密不透風。我隨後也會過去。”
沈護衛微微蹙眉,還是不解“可這依舊會讓旁人有闲話可說,對小姐的聲譽始終有影響,望老爺三思。”
玉盛搖頭,淡淡的說“我自有打算,你且去安排就是。”
沈護衛沒有再多過問,心想虎毒不食子,老爺向來疼愛小姐,自然也不會害自己的女兒的。
拱手“屬下這就去。”
沈護衛退下,玉盛還是在院子站了半晌。心道但願他方才想的法子能夠瞞天過海。
而赤玉小院這邊,當玉嬌聽到裴疆說院子外被人圍住了,下反應就覺得是她父親讓人圍的。
畢竟除了她父親外,不然誰還能這麼不聲不響的把院子給圍了?
“怎麼辦?定然是我爹他讓人圍了院子,莫不是我爹知道是你在我房?!”玉嬌錯愕的看向裴疆,最後目光落在桑桑的身上。
桑桑慌得忙搖頭擺手的辯解,“奴婢很小心的,還是從小門出去的!”
桑桑說著又把目光看向裴疆,那意思約莫是也有可能是裴護衛被人發現了。
裴疆並未在意桑桑的話,且即便被圍住了,也絲毫不見慌亂,與玉嬌說道“奴現在就尋機會出去,不會讓人發現的。”
玉嬌忙搖頭,鼻音依然濃重,“不行不行,你要被抓住了,我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她剛驚醒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後果。就是想見到裴疆,本能的覺著隻要裴疆在她就會安全,就不會怕。
現在想想,她覺著是因為夢的裴疆與總兵說了這麼句話——你不該動她的。
沒有任何的疑惑,玉嬌就是知道裴疆話的那個“她”是自個。裴疆會為了她的死,而砍了總兵的頭,這點是玉嬌從來沒有想過的。
如此看來,夢的裴疆也是喜歡自己的,但裴疆的喜歡怎和旁人的喜歡不樣?夢的自己悶悶不樂,而在親密的時候她都哭成那樣了,裴疆為何還是點也不顧及她,隻顧自己爽快?
玉嬌沒空細細去想這些,因為她父親就在院子外了!
想到此,玉嬌臉上浮現慌亂,隨之看向屋的大衣櫃,似想到了法子了,忙吩咐桑桑,“你把著房門,我爹要是過來了先擋著。”
說著就推著裴疆的後背,聲調有些急,“你快躲到衣櫃,決然不能讓我爹見到你。我爹要是在我房見到你,會打死你的!”
裴疆其實並不怕被發現,但他還是非常的配合。
玉嬌那雙柔嫩的手還是緊緊的貼在他背上。即使入了深秋,裴疆身上的衣物和夏季時樣的單薄,所以他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得到姑娘家的手有多嫩,有多軟,與他那雙粗糙得扎人的手全然不同。
玉嬌把裴疆推到了衣櫃前,忙打開了衣櫃。衣櫃全是衣裳,玉嬌把大部分的衣裳抱了出來扔到了床上,用被子蓋住,再放下帳簾。
再轉過頭來的之時,裴疆已然不見了身影,櫃子門也關上了,玉嬌暗道他真配合。
下刻,傳來敲門聲,還有她父親的聲音“嬌兒,開門。”
桑桑目光看向主子。玉嬌深呼了息,輕輕拍了拍臉,隨後才朝著桑桑點了點頭。
桑桑開了門,玉盛冷著張臉從屋外走了進來。
玉嬌迎了上去,問“爹爹你怎麼來了?”
因剛哭得狠了,鼻音未消。
玉盛看向她,問“怎哭得這麼狠?”
玉嬌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道“剛做噩夢了。”
玉盛愣,微微蹙眉“又做先前的那些噩夢了?”
玉嬌點頭,“那夢可恐怖了,嚇得女兒哭了許久,現在都還沒緩過來了。”
玉盛默了許,雖是心疼,但還是問“因覺得恐怖,所以才把裴疆給喊來了?”
這話出來,在玉盛身後的桑桑臉色變化最大,玉嬌心也是驚,但好在已經預料到了父親許是知道了裴疆在這的,所以也沒有露出馬腳。
“爹爹你說什麼呢?什麼裴疆不裴疆的,這三更半夜的,女兒怎麼會荒唐得讓裴護衛進屋子?”玉嬌緊緊的抓著剛剛抹眼淚的帕子,生怕自己父親把裴疆給搜了出來。
玉盛臉色沉“沈護衛親自所見,且方才有人去了裴疆的住所,他不在。”
說著的同時,視線在屋環視了番,“你莫不是把人給藏了起來?”
玉嬌佯裝惱怒,嗔怪道“爹爹!在你眼裡,女兒是那等不顧自己清譽胡鬧的人嗎?爹爹要是再這樣,女兒便去尋娘親哭訴了!”
說得理直氣壯,好似真的冤枉了她般。
玉盛瞥了眼她,輕哼了聲,移開目光,看向最能藏得下個人的衣櫃。
看到父親的眼神,玉嬌心顫,眼神出現了繼續慌亂。剛好玉盛轉回頭,瞧見了她眼底的慌亂,便知曉櫃有人了。
往櫃緩步走去,玉嬌挪了幾步,擋了父親的去路“爹爹,夜深了,女兒剛剛被哭的有些累了,想要睡了。”
玉盛看向她“真藏了人在櫃?”
玉嬌不敢太過明顯,隻道“爹!我現在就去尋娘親!”
說著,作勢要出房門。但豈料才走開,玉盛就走上前,打開櫃子。
玉嬌見她父親沒有反應,轉回頭便見櫃子被打開,瞳孔驟熱縮,呼吸也跟著滯。
櫃子打開後,玉盛緊緊的蹙眉。
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