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看著無人的櫃子,也是怔。裴疆不是藏在了櫃嗎?難不成他還會隱身?
雖然玉嬌驚愕,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時腰板也硬了,理直氣壯的道“看吧看吧,哪裡有人了?根本就是沈護衛看錯了,女兒真要睡了,爹爹你趕緊走吧!”
雖然裴疆不在櫃子,但定然還在這房的,她得趕緊把父親糊弄走才行。
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女兒,看她方才那模樣,裴疆分明還藏在屋的。
既然人還在屋,玉盛也就不慌不忙的說“櫃確實是無人,既是你爹我今晚在屋尋不到裴疆,我明日也會讓人把裴疆抓起來,把他的腿打斷,再逼著他喝下啞藥,這樣就也不怕他出去亂說了。”
玉嬌驚,反駁“又沒有抓到人,也沒有證據,爹爹你怎能這樣,就算裴疆真在女兒屋,那沈護衛和桑桑,還有外邊那群人都知道了呀!”
玉嬌的話才落,屋就傳來“撲通”的聲。
玉嬌和玉盛循聲看去,隻見桑桑直接跪了下來,驚慌失措的求饒“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呀!裴護衛也確實不在屋,求老爺饒命!”
說著驚恐萬狀的朝著玉盛重重的磕下頭。
玉嬌……
沒說要毒你!
玉盛哼笑了聲,在屋繼而再緩緩的掃視了圈,不疾不徐的說“若是你僥幸逃了,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尋你,但你也永遠別想再回我女兒身邊當護衛,更別妄想再見到我女兒,但你若是出來給我個合理的交代,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屋靜默,玉嬌暗暗的希望裴疆不要上當,他若是出來了,父親非得把他的腿給打斷了!
晌過後,就在玉嬌心松了絲絲後,個黑影從昏暗的梁上躍下。
玉嬌……
看著裴疆,玉盛揶揄的勾了勾唇,“很好,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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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微抿著唇,面色平靜,沉聲道“要如何懲罰,老爺直說。”
玉盛眼神微眯,冷聲道“雙腿,根舌頭。”
旁的玉嬌聞言,想都沒想就直接著擋在了裴疆的身前,語速極快“不行,不可以,我不準!”
玉盛挑眉看向女兒,反問“他毀你清譽,我若是不這麼做,我還把你嫁給他不成?”
玉嬌臉色變,連忙搖頭,“他沒毀女兒清譽,是我讓他來女兒屋的,爹你要怪便怪女兒,別怪他。”
玉盛不理會她,“千錯萬錯,錯在他不該真進來了。”說著,看向裴護衛“你下半生,玉府會養你。”
裴疆搖頭,“不行,腿不能斷,屬下還要繼續保護小姐,隻眼,隻耳朵替代。”
玉嬌不可置信的轉回頭瞪向他“你當這是在鋪子買東西不成,還討價還價?!”
“好。”玉盛應了聲,隨之從袖拿出了把匕首,扔在了地上,“自便。”
玉嬌卻是忙撿起匕首,緊緊捂在了自己的懷,眼巴巴的看著自個的父親“爹爹你別這樣,就饒了裴護衛好不好?”
玉盛是老狐狸。看到女兒這般模樣,心裡也有了譜。
玉盛“我也不是不能饒他,但得看嬌兒與他能不能好好的配合了。”
第28章
許是因今晚連著受了兩回驚嚇,玉嬌沒有了心思去想裴疆與自己表跡過心意的事情。
在她父親欲要讓裴疆缺胳膊少腿的這等情況之下,她現在隻想把他護下來。所以在父親讓自己與裴疆配合的時候,想都沒有想究竟要配合寫什麼,就忙不迭的點頭,“女兒能配合的。”
說著也徑自的幫裴疆回答“裴護衛向來聽女兒的,他決然會配合得很好的。”
玉嬌在護著裴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裴疆目光看向護在自己身前的主子,唇角不自覺的溢出了絲淡似若無的細微笑意。
雖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內,但看到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這般緊張的去維護個男人,玉盛就覺著有點不對味了。
看向裴疆,玉盛冷著臉道“我要親自聽到他承諾。”
裴疆目光從主子身上移開,望向玉盛,不曾有絲猶豫,“小姐說如何做,奴便會如何做。”
聲調緩而穩,表情也如既往的沉穩。
沒有如何動人的話,隻是淡淡的句話,卻也讓人感覺不到半丁點兒的水分,似乎與他來說,這點要求就隻是平時需要吃飯般。
玉嬌哪怕知道裴疆心悅自個,但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裡邊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顫動了下下。
聽到裴疆如此說,玉盛臉色這才好了些,道了聲“好”,隨即瞥向跪在門口處的桑桑,擺了擺手。
桑桑會意,忙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退了出去,順帶把門也給關上。
玉盛收回了目光,看向玉嬌,嘆了口氣,“白日說的,想必嬌兒也明白了,若真等到那人來提親,已然來不及了,如今還有這短短的兩日時間,爹也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許是因裴疆在,玉盛並沒有言明太多。
而裴疆聽道那句等那人來提親之時,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提起那人,玉嬌想到了剛剛做的噩夢,臉色也跟著變得更加的蒼白。
雖然覺著怕,但還是不解的問道“雖是如此,可這與我與裴護衛配合有什麼關系嗎?”
玉盛的目光在她和裴疆二人的身上相繼停留了息,才問“自然是有關系的,爹把你們二人把婚事定下可好?”
玉嬌點頭“好……”隨之懵了下,臉上也隨之露出了驚愕之色“爹爹,你在說什麼?!”
便是連裴疆,聽到玉盛的話,瞳孔也是縮。
玉盛解釋“若等那人來提親之時,晚了。爹與他說你又有了婚配,他不會信。可若這個人是裴疆,他讓人調查發現你與他先前就有牽扯後,不會全信,但也會信了五分。”
聽到她父親讓她與裴疆定親,玉嬌隻覺得荒唐。可還是問“為何這個人是裴疆他就會信?”
玉盛看著裴疆,繼續說,“先前你那兩匹馬因他疏忽而死,你也隻是懲治了下他,但並未繼續追究,更耐人尋味的把他提為了護衛,因此下人私底下早有議論。而此時你與沈家小子關系緊張,且沈家小子有意把退婚的責任推給你,自然也暗動了些手腳,不論是府還是府外都有許多對你不好的言語。”
府裡府外都對她都有議論,這點玉嬌是知道的。玉嬌向來不怎麼在意旁人的看法,且私心上她希望自己的名聲差點的,往後也就無人敢娶她了,但誰知這件事像大石頭落入了水,可卻隻有點點的漣漪,半點浪花都沒有濺起來。
想到此,玉嬌懷疑的看向父親“難不成外邊風平浪靜,是爹爹你壓下去的?”
“不然讓你胡鬧?”玉盛哼了聲,又繼續說“先前雖有不好的言語,但到如今卻也歪打正著。再有今晚我讓人圍了赤玉小院,雖說的是有小賊潛入,可陣仗大,外人看著不像是抓賊,反倒像是抓……”
看著女兒那單純的眼神,玉盛咳了聲,略過這抓奸詞,繼而說“總之他會認為你與護衛早有私情,也沒了為難我的由頭。如今剩下的問題,便隻是嬌兒你了,因你才退婚不就就再次定親,定親的人還是你的護衛,所以外邊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可等日後時間久了,旁人自然會淡卻掉這件事,總比被迫嫁給個你厭惡至極的人,與他過輩子的好。”。
玉嬌聽得愣愣的,本來覺得甚是荒唐的事情,怎聽父親這麼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的樣子。
再想到吳維,滿腦子都是他害死爹娘,害死自己,且他自個變成了顆頭顱的畫面,隻覺得渾身發冷。
玉盛知道她怕,所以耐心勸說“讓你們定親,隻是權宜之計,爹的主要意思是讓你們假定親,假成婚,待麻煩解決後,你也可和離,屆時你想嫁人也成,不嫁人也成。”
玉嬌回過神來又是愣“假的?”
玉盛點頭“爹是個經商之人,凡事就圖個利,我會答應你饒了裴疆,是因為他能讓你躲開這次的難題。嬌兒你若是不答應,那他留著還有什麼用?但凡任何個當爹的,當發現自己女兒與個野男人深夜處在個屋之時,都會把這野男人給打死的!”
野男人裴疆聞言微微皺眉。似乎對野男人這個詞有些不喜,但也並未過於在意。
靜靜的聽了許久玉盛的話後,他才出聲。聲音格外的沉,“那人是誰?”
那人指的是要逼娶玉嬌的人。
裴疆的眼底之透露出絲絲寒光。
聽到這滲透著絲絲陰沉的聲音,玉嬌想都沒想就回頭瞪向他“不許殺人,也不許打別的主意,況且你現在是決然不能殺那人的。”
殺了朝廷命官,他還能有活路?還能當上淮南王?!
想到這,玉嬌才猛然愣。他就問了這麼句話,她怎就知道他想要去把人給殺了?
玉嬌晃了晃腦袋,把這種與現在不相關的想法都給抖落出了腦袋外邊。
裴疆看向玉盛,沉聲道“小姐不願,屬下也不會答應,但我會去解決那人,不會連累玉家的。”
裴疆的話讓玉盛再次對他刮目相看。他直以來,除了自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會不為錢不為利,而用命來護住自己女兒的人了。多看了幾眼眼前的裴疆,忽然生出絲的欣慰。
玉嬌副哀求的小模樣,“爹爹……”
玉盛嘆息了口氣,道“你讓爹怎麼辦?與那個人怎麼爭?你也隻要假裝與裴疆定親,成婚,這樣才能萬無失。爹即便是這淮州的首富,但也難以護住你,爹為了你不要這家財萬貫都成,可沒有這錢財,以後還能繼續護著你嗎?”
沒權還沒了錢,更不清楚以後遇上其他劫難的時候,又該如何度過?現在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殺敵三百自損千了,不過是名聲差了,但重要的是保下了女兒。
玉盛了解自己的女兒。若是說為了應對那總兵的提親而讓她先與裴疆定親,她就是真應了也不會好好配合,所以才會有今晚的圍院子事,態度先強硬了,後又緩緩懷柔勸說。
玉嬌沉默了下來。她雖愛胡鬧,但也不是不懂事的,那總兵在這淮州就是個土皇帝。吳維在淮州的名聲雖然好,但她看到了將來他對玉家,對自己做的事,很清楚這人就是個偽君子,面上做套,暗地裡做套。
且做的夢都是斷斷續續的,她也不知道夢的父親最後是如何拒絕了那吳維的提親的。
因吳維是個偽君子,若有正當的理由拒婚,他為了名聲,許不會做什麼。但若是沒有半點把握就騙吳維,讓他給知曉了,也就相當於給了他正當的理由來為難玉家。
玉嬌緊緊蹙眉,陷入了沉思。玉盛也沒有去打擾她,讓她自己把這事想通。
許久之後,玉嬌才似做了什麼決定般,深呼吸了口氣後,與父親說道“爹爹,就按照你說的做,但不許再斷裴護衛腿,手也不行,而且也不能把婚事當真!”
玉嬌松口,萬事便好商量了。
“自然,能護得住你,爹不計較他為什麼出現在你屋,也不會斷他手腳,更不會把婚事當真。”
玉盛心想,反正早晚都是家人,他還計較什麼?況且……
看向女兒護人的那股勁兒,也並不是不能當真的,而且她自小就愛口是心非。
玉嬌生怕裴疆也當了真,便忙回頭,嚴肅的與裴疆說“你也不能當真,知道麼?”
但裴疆的眼眸向來內斂,人也是沉穩,所以他心想些什麼,旁人連絲都猜不透。雖然有時候玉嬌覺著能聽出裴疆話的意思,可現在點兒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裴疆望著主子靜默了半晌,才應“全聽小姐的。”
他的話,玉嬌信。
隨之看向自己的父親“爹爹,我也已經答應配合了,那你是不是該回去了?”